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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重生之弃后崛起 作者:荔箫(晋江金推vip2014.01.02正文完结)-第7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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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诺。”沈晔一揖,知是人之常情。何况皇帝膝下尚无子嗣,目下当然是让云敏妃安心养胎更要紧些。

    沈晔告退出殿,贺兰子珩不觉紧攥了拳头,手上的青筋清晰可见。这样的事……现在必不能让苏妤知道。他甚至觉得,能永远不让苏妤知道才更好。

    真不知日后要如何告诉她。

    。

    因着皇帝格外重视她这胎,绮黎宫上下也就都分外小心谨慎,半点不敢让她出岔子。御医说胎像稳固,多走动走动也好,苏妤也乐得四处走走,可每每出门,都免不了有一大帮人跟着,反觉心烦。

    仍时常去娴妃处小坐,天渐渐冷了,嫔妃们也素来喜欢聚在一起说说话。娴妃执掌了六宫之权,她宫里本就是个颇受瞩目的地方,又因苏妤有孕,她造访月薇宫时便更有诸多嫔妃前来道贺或是一表关切。既是巴结了苏妤和娴妃,又不违抗皇帝“不得去绮黎宫搅扰”的旨,两全其美。

    苏妤倒是没想到佳瑜夫人也会上赶着来见她一面,宫人来通禀时,苏妤与娴妃相视一望,皆知不见也不合适,娴妃便到:“请吧。”

    一众低位嫔妃上前去见礼,她二人倒是皆坐着未动,待得佳瑜夫人走到近前时才作势欠了欠身:“夫人安。”

    “云敏妃。”佳瑜夫人清浅一笑便落了座,目不转睛地看着她道,“真是有日子不见云敏妃了。云敏妃有着身孕不便晨省昏定便罢,本宫想去绮黎宫看看云敏妃,可陛下又有旨意不许任何人搅扰,这见一面可真难。”

    佳瑜夫人说着,始终温和带笑,仿佛素来与苏妤相处和睦,故而数日不见便当真想念一般。苏妤听罢,回笑道:“夫人见谅。臣妾也觉陛下谨慎太过,弄得无人赶来绮黎宫,臣妾想找人说说话还要躲到娴妃妹妹的月薇宫来。”

    自晋了妃位,她便和娴妃位子齐平了,加之封号上多一字、年龄又略长于娴妃,终于又可当众这般姐妹相称。

    对此,娴妃最是松了口气,直叹前几年一听苏妤叫她“娴妃娘娘”,心里就说不出的别扭。

    “云敏妃就别怪陛下谨慎了,陛下还不是为你好?”佳瑜夫人抿笑,“如今是循例晋了妃位,若是当真能平安生下个一儿半女,本宫还等着和你同做夫人呢。”

    “‘当真能’?”娴妃恰到好处地捉了这三个字,当着一众嫔妃的面轻笑问她,“怎么,佳瑜夫人盼着云敏妃不能平安生子么?”

    宫中之嫔妃真正相处和睦的本就不多,但至少也都粉饰着太平。这般当众不给情面地捅破窗户纸的实在少见,娴妃与佳瑜夫人又都是掌权宫嫔,这咄咄逼人的话语一出,便是满殿寂然。

    佳瑜夫人神色微凛,抚弄着护甲上的花纹轻轻笑道:“怎会?陛下盼着皇子许久了,本宫亦是。”

    “如此,臣妾便安心了。”苏妤浅笑颌首,“夫人方才说想去绮黎宫却碍着圣旨不敢去,那臣妾便去禀了陛下,这胎,还有劳夫人多照顾着。”

    这是她与娴妃早已虑及的事。目下当初与她针锋相对的叶景秋死了、最恨她的楚浣废了,若还有非除她这孩子不可的人,便只能是窦绾。失子的原因可以有很多,从寻常吃食到安胎药、甚至是熏香,都是可动手脚的东西,窦绾在宫中的势力又从来不小,要防到面面俱到,太难、太累。

    还不如就索性把自己塞给窦绾,窦绾奉旨照顾她的胎,若是有什么闪失,总是要受些牵连的。这就和陆氏有孕之时打的算盘一样,虽则简单,但多少能引得对方忌惮。

    同为后宫嫔妃,这些个伎俩佳瑜夫人倒也清楚,淡扫了她二人一眼,冷涔涔笑说:“云敏妃既信得过本宫,如此自然好,本宫定当尽全力护云敏妃这孩子平安生下来。”语中一顿,她瞧了瞧苏妤微微隆起的小腹,淡淡又道,“云敏妃安胎要紧,就不必去成舒殿走一遭了,本宫自己去找陛下请旨便是。”

    是要在皇帝面前一争贤名。这倒无妨,由着她去便是。

    苏妤莞然而笑,恭顺地朝佳瑜夫人颌了颌首,曼声言道:“如此,臣妾便先多谢夫人了。”

    佳瑜夫人应下此事便起座离开去成舒殿请旨了,在座有嫔妃忍不住低语着,皆想知道……云敏妃这孩子,究竟能不能平安生下来。


☆、101

 佳瑜夫人当真在一丝不苟地照顾苏妤的胎。

    几乎日日都到绮黎宫;恨不得事事问道;几乎比苏妤自己还要当心些。

    晚上她离去后;折枝忍不住地窃笑:“估计阖宫也就娘娘还能让佳瑜夫人如此,瞧她在别处威风的样子,到底还是敌不过皇裔的分量。”

    “你当我是为了找她麻烦么?”苏妤轻摇着头道,“数算起来,宫里头我最不想见的人便算她一个;不过是想她没机会对这孩子下手罢了。”说着清冷一笑;“她照顾得是到位,可你没看见她那眼神么?若不是碍着这孩子,只怕她能活吃了我。”

    “后宫里母凭子贵的;娘娘还指望旁人当真喜欢这孩子么?在乎她那眼神干什么,总归要好好把这孩子生下来。”折枝欠身缓缓道;“有了这孩子,不管是皇子还是帝姬,娘娘总是多个依靠。”

    苏妤静听着她的话,俄而轻一点头:“是。”

    看得出皇帝有多盼着这孩子。不同于陆氏有孕时他近乎冷漠的不闻不问,自打苏妤有了身孕,皇帝就如同恨不能把一切最好的都给她一般。

    而这孩子……苏妤也是盼着的。

    她一直很喜欢孩子,从上一世到这一世。上一世时,却到底和孩子无缘了,他不喜欢她,她就没机会有孩子。宫中有子女在侧的嫔妃都不少,却也都避着她,她连见一见旁人的孩子的机会都少。

    她仍隐约记得,上一世,宫中有个贵姬狄氏,生了长帝姬。长帝姬四五岁时有一次由乳母带着出来玩,无意中到了她的霁颜宫,那是个很可爱的孩子,乳母也容易相处,那天苏妤陪着长帝姬玩了一下午,只觉得是难得的开心。

    直至狄氏亲自寻了来,因着位份比她这苏贵嫔低上半品,到底说不得她什么,却是当着她的面斥了乳母,自还是不给她面子。

    后来,她也曾听过有碎嘴的宫女对此事有刻薄的议论:“不看看自己什么身份,在霁颜宫便够晦气的了,还要拖累着长帝姬一起晦气。”

    那时她连争也争不得一句,如今,却是要有自己的孩子了。

    “我想要个女儿。”苏妤的笑容有些飘渺,喃喃自语着,折枝微一怔,低言道:“娘娘别说这样的话,毕竟还是皇子分量重些。”

    “是。”苏妤轻轻点头说,“但皇子太累了,日后还要争那许多事。若是生个帝姬,我定然让她开开心心长大,嫁个好夫家,安安稳稳地过一辈子。”

    何况天家帝姬,到底不会如她一样被贬妻为妾。

    余光瞥见寝殿门口的珠帘晃动,是宫女挑开帘子,皇帝正走进来。苏妤知趣地没有起身见礼,犹坐在榻上一颌首:“陛下大安。”

    她只穿着一袭寝衣,淡淡的水蓝色。发髻上珠钗也卸尽了,长发随意披散着,柔柔弱弱的样子。

    皇帝站在榻边两步远的位子含笑端详着她,片刻后,挥手示意折枝退下。折枝低头一福,不作声地退出殿去。

    “还不睡?”皇帝一笑。

    苏妤低头应了句:“不困。”

    神色淡淡的,眉眼间有些许黯然。贺兰子珩清楚是怎么回事,兀自在她身边坐下,又道:“生气了?”

    “没有……”

    确是不至于到“生气”的份上,心中却也有些不舒服。好几日了,皇帝没来过绮黎宫,她偶尔去过成舒殿一次,却也意外的被宫人拦了下来,说“陛下正忙着”。

    心知皇帝偶尔总会有格外繁忙的时候,说不上计较,可几日来的不相见和前些日子的体贴总是差得多了些,一时竟有些不适应。

    她哪里知道,贺兰子珩实是被近来的两件大事搅得不知该如何见她。

    一同无言地坐了一会儿,苏妤方站起了身,说:“臣妾叫人来服侍陛下盥洗。”

    皇帝没有说话,任由她叫来了宫人。

    收拾停当,她已在榻上安歇下来,贺兰子珩掀开幔帐躺在她身边,又端详了她一会儿,淡笑道:“这几日……还好?”

    “挺好的……”苏妤点点头,“佳瑜夫人照顾着,比臣妾还要上心。御医也一直说胎像稳固,陛下不必操心。”

    “嗯。”皇帝一点头,又说,“姑母听说了这事,说要来照顾你。”顿了顿又说,“还有你姑母也说要来照顾你……”

    都是正经的外命妇,苏妤哪里用得着这么多人照顾?也知皇帝大抵是想问她更想见哪一个,思量片刻,静静答说:“循理……不该劳动大长公主为此操心,可臣妾的姑母……”苏妤摇了摇头,有了先前暖情药那事,莫说皇帝心中有结,她心里也别扭,更不想父亲再做什么,便道,“便还是只能劳烦大长公主了……”

    贺兰子珩心下暗松了口气,笑而应下:“好,朕明日去给姑母回话。你也不必觉得是麻烦她,姑母一向疼你,你能把这孩子平安生下来便是。”

    苏妤复又点了点头:“臣妾明白。”

    皇帝又“嗯”了一声,凑近了一些。苏妤不禁往后躲了一躲,皇帝一挑眉更逼近了她,一边搂过她一边道:“躲什么躲?朕知道轻重,为了孩子,忍着!”

    口气怜惜又无奈,苏妤听得一笑,遂又道:“臣妾还得求陛下个事。”

    “你说。”贺兰子珩下颌抵在她额上,轻吻着她的秀发,笑意深深。

    “待得这孩子生下来……臣妾想回家省亲,可以么?”

    分明地觉出皇帝搂着她的手狠有一颤,苏妤一怔,虽知皇帝未必会答应,却没想到他会有如此激烈的反应。默了一默,苏妤嗫嚅道:“毕竟……臣妾的父亲,是这孩子的外祖父啊……”

    她这要求并不过分,贺兰子珩也清楚。不管他和苏家水火不容到了怎样的地步,让外祖父见见孩子也是人之常情。

    只是……

    无声叹息,贺兰子珩把她紧搂在怀里,竭力让自己的话语听上去不那么敷衍:“自当如此……你先好好安胎便是,还有七八个月呢,朕来安排。”

    “多谢陛下。”苏妤的声音听上去很是欣喜,弄得他愈发半点高兴不起来。

    除却佳瑜夫人日日来照顾着,随居绮黎宫的才人闵氏和宣仪温氏也常来陪她说话解闷。闵氏比温氏话多一些,是以交谈之时,温氏常是静静听着,苏妤刻意问道她了,才能听她回几句话。倒总是答得老老实实,没什么搪塞或是奉承言辞。

    如此倒也好,可见这温氏没什么城府,她安胎便又多了一分安心。

    转眼已近十一月,宫中愈发的冷了,暖炉早已用起来,各样的冬装也陆陆续续从尚服局送到了各宫。苏妤屈指数算,却反是为孩子做起了夏装。这孩子大概会在次年的五六月份出生,正是炎热的时候。

    她做这些做得很细致,每每飞针走线时,心情也总是很好,时常能听见她低低地哼着轻快的曲子,折枝却总管着她不许她多做,生怕她劳心伤神。

    倒也都知道这安胎的日子无聊得紧,打听到温氏的针线功夫素来不错,折枝与郭合便替苏妤做了主,更时常邀其到德容殿小坐。多是晚上的时候,佳瑜夫人已回了长秋宫、苏妤自己闲着没事,温氏来了,常常三两句交谈过后便很有眼力见地抢了她手中的针线活,一边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一边替她做着这些事。

    这天温氏却沉闷得过头了,一言不发地缝着手里的东西,虽是一言不发,却又时不时觑一觑苏妤的神色,眼底有好奇也有些遮掩,仿佛是有不愿让她看出来的心事。

    一次两次还好,次数多了,苏妤便察觉出了不对,微蹙了眉头,犹带着笑意问她:“怎么了?有事?”

    温氏摇了摇头,继续一言不发地缝那件小衣服。

    “究竟怎么了?”苏妤看着她的样子不觉一笑,追问道,“有话你直说便是,同住一宫本就该互相有个照应,你何必吞吞吐吐的?”

    “娘娘……”温氏放下手中的针线,神色有些闪烁,“您说……若是宫嫔有子,那是这孩子要紧些,还是家中父母更加要紧些?”

    苏妤想了一想,不明就里道:“本是并不矛盾的事,何故拿来比较?可若非要我说……到底百善孝为先,还是父母要紧些。”顿了一顿,愈是不明地又问她,“怎么?你家中出了什么事么?”

    “不是……”温氏死死的低着头,踌躇了好一阵子,将膝上缝了一半的衣服放到了一旁,起身离榻,端正谨肃地拜了下去,还未开口,人已有些发抖,语声不稳地道:“娘娘……臣妾不知这些话该不该同娘娘讲,可自听说这事起,这些话便憋在臣妾心里。每每见到娘娘,臣妾都觉得这样的事无论如何不该隐瞒娘娘,可……可又觉得若是不说,日后娘娘必有憾恨……”

    “你说什么?”苏妤听得心中有些发慌。

    温氏重重一叩首:“臣妾听说……臣妾听说……”支支吾吾半天,温氏既想告诉她那些事情又惊惧不已,最终也只一咬牙道,“臣妾不敢胡言……娘娘去问问家中之事,便是了……”

☆、102

  温氏言罢后就再不敢多说一个字;战战兢兢地叩首告退。这番话让苏妤已搁置许久的恐惧再度浮上心头;家中之事……父亲?苏澈?

    自有孕以来她便格外嗜睡;这一夜却清醒极了,辗转反侧,终于捱到了天明。急传了郭合来;让他即刻出宫一趟,去打听苏家究竟出了什么事。

    齐眉大长公主恰在这日进了宫,入了德容殿,一见苏妤的面色便惊了一跳;当下便窜了火:皇帝说她这些时日胎像稳固、心情甚悦……便是这个样子?

    “舅母安。”苏妤蹲身一福。齐眉大长公主眉头紧蹙地瞧了她许久;又环视殿中;细看了不少细节之处,才微微放下心来,觉得应该不是皇帝又薄待了她。

    “怎么气色这么差?”大长公主的黛眉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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