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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寒门贵女 作者:墨上弦(潇湘书院vip2014-02-26正文完结)-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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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颜真在她的房间里转了转,而后目光落在一侧桌子上,那上面凌乱的丢着几张信纸,随手拿起一张,只看到开篇二字立时沉了脸。

    安馨随手打了个包裹,回头时一把将信抓了过去,难得有些慌乱道:“看什么看!不晓得偷窥别人隐私可耻么!?”

    颜真眸光流转出浅淡的冷色,说出的话却让安馨嘴角抽住:“你若不满,大可以看我的。”

    “我又没病!”安馨瞪他一眼,随手将那几封信都收了起来,她寄给景岚的信皆泥陈大海,久而久之,再写的便死了寄的心思,存留了下来。

    这种感觉很难说清,犹如被人瞧到了心事,然她向来不喜欢遮遮掩掩,没来由的便多了些尴尬与不自在。

    颜真道:“万没料到,左相倒是入了你的眼……”酸溜溜的话,接着便说不出口,他骄傲尊贵,全然没料到有一日竟然吃自己对手的醋,当下脸色有些不好看。

    安馨瞥了他一眼道:“左相名动天下,谦谦君子,入了我的眼有什么好奇怪?”

    颜真淡淡道:“是没什么好奇怪,只是左相婚约在身,你对他投之桃李,他却未必对你报之琼瑶!”

    安馨一怔:“婚约?”

    颜真声音越发淡:“彼时,左相大婚,本相自当带你一观新娘子风采,你便知晓何谓佳偶天成,珠联璧合了。”

    安馨心里莫名的有些闷,但那种情绪古怪缠人,她便懒得深思,只淡淡道:“好,一言为定。”

    颜真静静看她片刻,蓦地笑盈盈道:“左相没了,还有右相,一字之差而已。”

    安馨瞥了他一眼道:“一字之差,天壤之别。”

    颜真唇角一抬道:“本相与左相,是一个云,一个泥。”

    安馨“呵呵”冷笑两声。看了眼手里的信,没来由的心里有些波澜,想了想,随手放在白烛上引燃,而后丢入火盆。

    颜真唇角蓦地一抬,随手拿过她手里另外几封道:“我帮你。”

    安馨一股脑塞到他手里,转身去收拾行囊。

    颜真看了眼那些信,眼底滑过一丝冷光,随手一丢,信封落在火盆内,渐渐化成灰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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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抱歉了妞儿们,上午断网了~V章有不能阅读的亲留言反映,我去问问网站客服,另外四十四章重复的章节已经修改,不影响阅读,看过的妞儿们不必重看,因为上班后时间变得很紧张,所以留言板的留言可能会来不及回复,但我都会看,谢谢大家的月票钻石鲜花评价票,时间有限,不能一一列出,但真的爱你们,无论成绩如何,这个故事都会有始有终,不会虎头蛇尾,大家放心阅读,群么。

 第四十九章 大义灭亲

    马车极为宽敞,且摆置皆有讲究,便说那饮茶的杯盏,必定是镂花的金盏,那喝酒的酒杯必定是镂花的金樽,那喝的茶必定是上等西湖龙井……

    露珠自告奋勇要同明河一起驾车,安馨难得嘱咐她一番,颜真在一侧笑盈盈道:“这丫头天性如此,禁锢她的天性,无异于谋杀。”

    明河心想大人难得为别人说话,这丫头今儿却撞了大运了,竟博得了大人的维护。

    安馨:“……”

    车内错落摆置了书架,安馨随手抽出一本,确是一本《大邑野史》,不由挑眉道:“右相还看这个?”

    颜真瞥了一眼,随手倒了杯水递给她道:“野史不一定都是虚构的,很大一部分,能反映民生。”

    没想到一手遮天的右相大人竟然能说出“民生”两个字,这倒让安馨颇感意外,随手接过那水道:“可这野史内似乎斥责当今右相的较多,堂堂陌上花,竟被形容成十恶不赦,阴险狡诈的人物!”

    颜真笑盈盈道:“馨儿这意思倒好似是为本相不平?”

    安馨淡淡道:“不在其位不谋其政,不知其政之苦,谣言以讹传讹,自然不可信,右相大人哪里是十恶不赦,阴险狡诈啊!分明是奸恶莫测,十本野史也道不出大人一分韵味来!”

    颜真眸光潋滟出春日毫光,唇角浅浅一抬道:“高处不胜寒,还好有馨儿懂我。”

    安馨嘴角微抽,指着那野史上的一个插图道:“这画师倒是眼光独特。”

    颜真瞥了一眼,只见画上男子装扮妖冶,眉眼细长尽显奸邪之气,那下巴高高突出,中间狠狠下洼,尽显丑恶,果真独特!

    “画皮难画骨,这画师不见右相其人,却刻骨惊人,透过皮相看精髓,有前途。”安馨难得生了几分打趣的意思,旋即手指一顿,在另一副画上停了下来——那是一位翩翩佳公子,容貌倾世,倜傥如玉,特因右相的画像相称,越发显得冰清玉树,灼人眼球。

    “这是左相的模样?”安馨微微凝眉。

    颜真淡淡道:“画皮难画骨,此画师不见左相其人,却画皮惊人,只看皮囊不看精髓,也只能给野史画画插图了。”

    安馨僵着脸皮,嘴角抖了抖:“喂喂……”

    望着那不似浊世的佳公子,安馨眼底滑过莫名的落寞,可笑她冷静如斯,却幻想着那人能如那白衣少年一般模样,然世上哪有那般巧合的事?同名又同貌的人,大抵只会出现在故事中了……

    安馨忽的便没了兴致,随手合上书本子,撩开窗帘望向车窗外,正值阳春盛景,沿途风景如画,一眼望去,心旷神怡。

    “朝堂风云莫测,派系分明,我本不想让我爹为官,可皇上却连番下旨,我爹沐浴圣恩,自然欣喜万分,况对于百姓来说,入朝为官本是光宗耀祖的事情……”安馨望向颜真,“我只想知道那旨意,可是你所为?”

    颜真看她一眼道:“不是。”

    安馨眸光一闪道:“是左相?”

    颜真靠在软椅之上,眉眼间有种身居高位的凛然:“你爹毕竟有皇上金口玉言不得入朝为官的,即便左相提起,皇上也会三思并与我商议,可皇上却毫不犹豫的应了,且此事并未告知我,我也是看到了你上书的折子方知。”

    安馨蓦地古怪道:“你如何知道是我写的折子?”

    颜真唇角抬起一抹浅笑道:“你的东西别人模仿不来。”

    安馨沉声道:“那么,你也看到了我寄给左相的信了?”

    颜真目光落向窗外,这个小女子太敏锐了,稍有不慎便要露馅,颜真抬手抵额懒懒道:“你认为本相瞧到了关系国事的折子里却夹了封情书会如何?”

    安馨眸光淡淡。以右相的性子必定上表参奏左相,私事国事混杂不清,且那些无眼色的奴才们分不清轻重,必要拉出去砍了才是……她也是算准了这点,才敢于将信与奏折放在一起的。

    “你的意思是皇上原本便有了让我爹回京的意思?”安馨转开话题,在那封信上,她不想再多说,那信便当她一次行为失误吧!

    “在这之前,你可有见过什么人?”

    安馨将这些日子见过的人在脑海里渌了一遍,最后定格在风家的少年身上,微微吐出一口浊气道:“那便说的通了,他果然是小皇帝!他去了义安县你这个右相竟然不知道?”

    颜真微微眯了眯眼睛,看来,自己的人马,有哪里出了差错啊……

    ****

    仆射大人么子继生辰之后又大婚,一时喜上加喜,大摆筵席,风光无两。

    安有为为官清廉,况刚来京城不过数日,俸禄还未发放,却连连拿了两次礼钱,在义安县,一百两银子可够百姓人家一辈子生活无忧,可在京城,一百两银子拿出手都显寒酸。然这百两银子已是安有为的最后家当,况仆射大人盛情相邀,并要求偕同安夫人一同前往,安有为上次筵席已然推脱,这次若是再推脱,怕是不妥。

    徐若兰局促的捋了捋新衣,她一声生活波折,日子困苦,骤然参加这种权贵盛宴,自然诸多放不开,然一想到自己若是不去,怕是会让安有为为难,便只好咬咬牙去了。

    她局促的捏着衣角道:“有为,我这样可好?”

    安有为望着焕然一新的徐若兰笑道:“好,好。”

    徐若兰脸颊一红道:“馨儿不知何时会回京,不过这样也好,她若是来了京城,凌家不定又要说什么了。”

    安有为正色道:“咱家闺女比谁都不差,走得正行的直,怕什么流言蜚语!?”

    徐若兰叹了口气道:“只是这孩子若是再嫁便困难了,当年若非是你执意要将她嫁给凌家,馨儿又何必受这份委屈?”

    安有为沉默了片刻道:“时间不早了,我们走吧。”

    徐若兰慌忙对着铜镜照了照,确定没什么不妥,这才向外走去,小声道:“我咳嗽数日请了几个大夫医治却总不见起色,宫里的御医一来,便完全好了。”

    安有为叹息道:“我刚来也不太清楚朝堂之事,只是那程御医乃是太医院最好的御医,平日里都是为太后看诊的,没想到竟会来给你看病……况程御医一向与右相大人走的近,我与右相大人有些旧仇,他没难为我,已算是谢天谢地了。”

    徐若兰紧张道:“那右相便是传闻中一手遮天的人物吧,有为,无论如何,你可都要小心处事,莫要再惹怒了那右相,你若再有个三长两短,可让我们娘俩怎么过啊!”

    安有为叹气道:“馨儿说的对,朝堂风云莫测,派系分明,一旦被卷入其中,怕是万劫不复,总而言之,小心些总归是好的。唉,走吧走吧……”

    仆射府邸。

    马车林立,贵人云集。

    安有为的马车一到,立时成为瞩目的焦点,奢贵的马车群中,安有为那一辆犹显寒酸……

    “咦?那不是安大人么?”付如月捻起帕子遮唇浅笑,眸光流转,望向身侧的凌希尧。没想到这个安有为被贬了之后,竟然又被召回京了!

    凌希尧冷淡淡的望去,只见安有为颤颤巍巍下了马车,接着徐若兰也出现在视野,即便穿的是新衣,还是无法掩饰骨子里的寒酸,那种东西,若非天生寒门是万万形不成的。

    想到此,凌希尧眸光一闪,当年他一头闷热的痴迷安婉,不料阴差阳错却娶了安馨,说到底,安家与凌家门第相差极大,可谓是门不当户不对,那个安馨说到底骨子里透着一股寒酸,岂能与他相配!?

    凌夫人一眼看到了徐若兰,冷笑一声便走上前道:“安夫人,许久不见了。”

    徐若兰一下车便受到众人目光的洗礼,正局促不安,却见凌夫人走了过来,不由扯起嘴角僵硬笑道:“凌夫人,是许久不见了。”

    凌夫人上下打量她一番道:“这种梅花锻的衣料早已过时了,安夫人不知道这种豪贵场合,穿着不合体,会丢脸么?”

    徐若兰的脸色蓦地通红,她本就局促腼腆,此时被凌夫人当头指出,更觉颜面无存。

    安有为向凌夫人拱了拱手低声道:“不必听人胡说,诸位大人来了,我过去打打招呼。”

    徐若兰越发局促,却还是强自镇定道:“好……”

    安有为一走开,立时有更多妇人围了过来。

    一说:“呦,安夫人,你家那位千金怎的没来?也是啊,凌夫人和希尧都在,她怎么好意思来呢?”

    一说:“安夫人这衣服是新的吧?只是颜色却像是旧的,哎呀,安夫人你的手好粗糙哦,好在日后不需要再做农活了……”

    一说:“这女人呐,人过三十是个渣,若是不是年轻时便好好保养,日后即便富贵了,那也保养不回来了,天生的粗胚,怎么精雕细磨,也改变不了骨子里的劣质的……啊,安夫人,我不是说你啊。”

    ……

    徐若兰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她本就瘦弱的身子此时却好似颠簸在风雨中的小船。

    凌夫人冷冷一笑,落井下石,向来是这些女人们的长项,她不过跟着煽风点火罢了。

    而反观安有为那边,诸位大人尽皆将围了起来。

    一说:“安大人姗姗来迟呐,让我们哥几个好等。”

    一说:“再过几日便是我孙子的白日宴,彼时大人一定要来啊。”

    一说:“有什么困难尽管告诉大哥,在这京城,只要有哥在一日,便万不会让你吃了亏去!”

    ……

    安有为“呵呵”干笑,这些大人们贸然对他如此亲热,让他反而更忐忑了。

    仆射王怀书走了出来热情招呼道:“诸位大人久等,请进请进。”

    众人立时簇拥着安有为向院内走去,而门外,诸位夫人们却上下瞥了徐若兰一眼轰然而散,最后反剩她一个人孤零零的站在原地。

    徐若兰眼圈红了红,然终还是忍了忍,整了整新衣,却又觉之前的局促感越发强烈,抬眼处尽皆豪贵,绫罗绸缎,珠玉环翠,那些人可能并非表现,而是天生优越。

    正怔忡着,却见凌希尧偕同郡主走来,徐若兰脸色蓦地变了变,却不知这个时候,她这个前岳母该如何开口。

    凌希尧走近徐若兰时,付如月突然道:“希尧,后山的花开了,我们晚些时候去赏花可好?”

    凌希尧一怔,却开口道:“好。”回答时便已经擦过徐若兰的身子错过了说话的时机。

    付如月笑道:“那用过膳后我等你。”

    徐若兰难堪的捏了捏衣角,这才转身向院里走去。

    ****

    京城是一个国家的政治经济文化中心,自然繁华非常,安馨正要下马车,却听颜真道:“此时回府怕是不妥,安大人或已经去了仆射大人那里。”

    安馨身子一顿:“我娘也去了?”

    颜真笑盈盈道:“仆射大人盛情邀请,安大人自然不能推辞,即便是你娘怕也要一起前往。”

    安馨凝了凝眉,她深知娘亲腼腆,不善应酬,若是去了那等筵席之地,必定会局促不安,而爹亦懦弱矜持,到了那里指定要听些不中听的话。

    “本相恰要前往,倒是不介意让你蹭马车。”颜真靠在软榻上,华锦铺陈,金尊玉贵的模样笑盈盈的瞧着安馨。

    安馨又坐了回来淡淡道:“我爹虽与你有些前仇,但毕竟是你从中作梗,日后还望你莫要为难他,否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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