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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书香贵女+番外 作者:流晶瞳(起点vip2013-07-31完结,腹黑)-第8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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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林家老太爷老太太丧事过程中,黄氏抽空找到夏衣、小福、小喜。又变相找到丝雨、尺素,最后是银钩和画船。然而线索到这里就断了。虽然两个丫鬟口中的‘失散不知’有诸多水分。但确实是真不知道林若拙去了哪里。

    黄氏心底也渐渐有了谱。没有一个身边人知道,独自离去。林若拙她,这是决定彻底消失了吧。抛弃靖王妃,林家六姑奶奶的身份。彻底湮灭。

    心里说不上来是什么情绪。黄氏觉得她有点傻。民间的日子哪里是那么容易过的。她一个单身女人,生的漂亮,无依无靠。危险度堪比陷入猛兽丛林的孤身旅人。若拙,你真的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林若拙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她是骑虎难下。事实上,困境从她嫁给赫连熙的那一天开始就产生了。兜兜转转七年,颓然的发现,即便将赫连熙拖下皇位,她的困境依然一筹莫展,没半分改善。

    楚帝醒来了。这意味着,赫连熙死不成了。

    杀兄杀弟的皇帝,历史上很多。弑父杀子的,咳咳,不被逼迫到最后关头,基本上没哪个愿意这么做。

    赫连熙活着,她该何去何从?

    林若拙有些茫然。似乎从一开始她就没想过这个命题,赫连熙夺嫡失败,但仍旧活着。

    不过以现在托人庇护的处境,似乎也轮不到她自作主张。

    在某一个清晨,韩澈一脸复杂的出现,将她送上一辆马车。车厢密不透风,没有窗户,什么都看不见。马车隆隆,似乎走了很远。车厢外从寂静到人声鼎沸,沿街的叫卖声,城门差役检查声,接着,又是渐渐安静,约莫走了两个时辰才停下。

    难道她出了城?林若拙暗自揣摩。

    车厢门被打开,丫鬟扶她下了车。放眼望去,这是一座宽敞的庭院。芳草萋萋、怪石嶙峋。园中落座三五间房舍,精巧朴实。

    陌生的丫鬟垂首站在她身侧,一言不发。林若拙在原地站了片刻,举步,朝那房舍走去。

    屋子布置的并不奢华,却很舒适雅致。靠墙的整排书架排着满满的书,宽大的书案上摆着一应俱全的书画用具。一个穿着浅青色长袍的男子坐在窗前,手执一卷书册。听见响动抬头,微微一笑,似与老朋友打招呼:“你来了。”

    林若拙愣了半晌才开口:“司徒世子,你找我有事?”

    司徒九浅浅而笑,不似数年前的礼貌客气,也不同于公开场合的淡然疏离。笑容中带着一种说不出的意味:“我想,你现在约莫是没什么地方可去。不妨在此处落脚。可好?”

    林若拙顿时被五雷轰顶,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是不是听错了?

    还是司徒九,被魂穿了?



第 120 章  你的问题

    冬日的阳光在清晨时分多为虚弱无力,到得中午方渐渐灿烂,洒下融融暖意。

    司徒九延续了他一贯优雅从容的生活品质,窗前小几放着一套茶具,红泥炉烧着热水。白烟氤氲。

    林若拙见他置若罔闻的烧水、沏茶。便也抱着既来之则安之的心态,在对面坐了。

    一杯清香袅袅的碧茗送至,她接过,抿了一口。

    “味道如何?”司徒九浅笑而问。

    “世子手艺高超。”林若拙的赞扬是真心的,“冬日时节的茶叶放置了一年,世子却能沏早春之清远。真乃高手。”

    司徒九温柔而笑:“你喜欢就好。”

    林若拙怔了怔,不再说话,捧着杯子轻啜。

    司徒九的话却多起来,先是关切的问她如何逃出的靖王府。林若拙含糊答了,只说自己侥幸。胡乱在外城躲了几日。司徒九安静聆听,对那些含糊其辞的地方也未曾多问。等她说完了,便将最新的京城动态给阐述了一遍。

    这些事,闭耳塞听的林若拙还真不知道。

    比如赫连老七和老八虽然尚在软禁,没有定罪。周边人的处置却已一样样颁布了下来。

    丁澜韬私开银矿,谋取暴利,私调军队,以下犯上。罪不可赦。丁家满门抄斩,十岁以上男子皆无幸免,十岁以下男丁流放崖州做苦役,女眷没入教坊贱籍。遇赦不赦。

    林若拙倒吸一口凉气。

    这是要让丁澜韬顶罪。楚帝,莫非……他还想放赫连熙一马?

    司徒九继续说:“景乡侯府仗势欺人,威胁官员,夺人家产。原该抄没重罚,因在京中匪乱已阖家丧生,故不再于追究,只没收其家产,夺其爵位。旁支返乡。”轻轻看了她一眼,再道:“吏部郎中林海峤,于任地方官职之时便有贪墨,品行败坏等行为。夺其官职,永不录用。礼部主事林海峰,身有残疾,罢官。”

    林若拙放下茶盏,指尖微颤。

    “对了。”司徒九又道,“翰林院侍讲林海屿倒是没被动弹。不过他自己上了一份上疏,父母双亡,欲归家守孝。还有你家长房的林若愚,二房林若谨,都上了类似的折子。听说,林府打算分家。”

    林若拙已经镇定下来,认真的看着他:“世子。你想要我做什么?”

    司徒九诧异,继而浅笑:“若拙怎会如此发问?”

    林若拙低垂了眉眼:“世子直唤我名讳,似有不妥。”

    司徒九淡淡一笑:“总要有个称呼。难道你想让我称呼靖王妃?”

    林若拙顿时卡壳。没错,总得有个称呼。这里虽清静,也有几个下人。靖王妃、林六姑娘,都是不能叫出来的。

    这么一想,颇有些茫然,难道,她现在连个身份都没有了?

    曾几何时,她痛恨于自己的身份,可临到今日却发现,失去了那层身份,她又是谁?

    司徒九微微一笑,趁胜追击:“我听说林家分家后,孝还在一处守,但二房已经另有住处置下。可要我送你去那里?”

    林若拙默然以对,半晌后才道:“我,回不去了。”

    司徒九又道:“我观你有份路引,是江宁发出的。记得你母舅家便是在那处。或是去那里投亲?”

    林若拙想起天真的秦表妹,长不大贪玩却善良的秦表弟,以及那一对贪财心黑的秦小舅夫妻。嘴角抽了抽:“那里,也非容身之所。”

    司徒九微笑:“你看,你连一处地方也无可容身,身无长物。我又能图你什么?若拙,你心思太重了。”

    林若拙垂眸,自我思忖,司徒九说的有道理,她现在这个样子,还有什么值得他图谋的,无非一条命而已。打击赫连熙?别开玩笑了。尘埃落地、大局已定,赫连熙已然一败涂地,多她一块小砖头不多,少一块也不少。

    想来想去,只能归结于司徒九吃撑了。

    司徒九果然就给了个吃撑了的理由:“算来,你我从那年江上相识至今也有十年多了,若无你当初对姑母说的一番话,断无今日之局面。说起来,你在我这里透的底,比之至亲之人面前,恐还要多几分吧。”他笑了笑,“古人云,君子之交淡如水。我虽不敢自夸君子,十年相交,‘友人’二字用于你我身上想也不算过分。既是友人,你落魄之时我搭个手又有何妨。”

    认识了十年的‘友人’么?林若拙有些迷茫。说真的,她虽在此地生活了二十余年,接受了一整套古代文化教育。但因其大家贵女固守后院的特殊性,以及前生根深蒂固的世界观、道德观、人生观。对这个时代所谓的‘士子’之风,依旧不是很能理解。

    在她看来,她和司徒九的结盟关系是不对等的。除了一开始给予不少有用信息外,之后六年多时间,她几乎没什么作为。司徒九是政客,利益无关下,凭什么花费精力照顾她?

    可现在,他给出了一个奇葩答案。除了政客,他还是个文人士子。所谓‘士’,有士的风骨。

    什么因为一句承诺杀了自己家小孩,保护朋友家小孩啦。什么因为一个约定,就是人死了,魂魄也要赴约啦。种种传说虽然夸张,却是真实发生在这个封建社会的案例。还被‘士子文人’称颂。林若拙不能理解。却不妨碍知道这种‘道德观’是整个社会主流所奉行的。

    那么,司徒九用这种理由收留她,似乎也有可能?

    毕竟现在大局已定,她一个失踪靖王妃的身份,可有可无。实在影响不了什么。司徒家保留了一定的实力,收留一个无处可归的她,比收养一只流浪猫、流浪狗费不了多少事。既然是举手之劳,又有十年结交在内,司徒九要表现一下自己的雅士情怀,个人魅力,也无可厚非。

    但愿真是如此。林若拙也只有跟着接受这个理由,她实在想不出自己身上还有什么值得这位世子爷图谋的。

    懵懂的住了下来。司徒九将那面生丫鬟叫做小环的配给她使唤,园中又有三个粗使婆子负责洗衣打扫,看管门户。饭食每日由外间送入,除了想要出园子会被温和的制止外,其余一应事宜都很尊重她的生活习惯。

    忽略不能出门这项,日子过的精致悠闲。再恍惚一点,甚至可以当做仍旧在靖王府的那所偏院中。

    司徒九则三五不时的会过来,消磨一两个时辰或半下午。

    林若拙对此很纳闷:“你很清闲?”

    司徒九有些好笑:“难道我应该很忙?”见她一脸茫然,又含蓄解释:“现在的局势,一动不若一静。不单是我,便是朝中诸臣,无有必须处理之事,也皆三缄其口。”

    林若拙这才反应过来。司徒九的爹娘姑母在宫中做人质,弟弟任西北大军统帅。这种局面下的他,的确不该有什么举动。无为度日为最佳。

    明白了这点,她立刻又有疑问:“难道这里是显国公府?”

    司徒九笑而不答。

    她又想起来时马车行驶的路程:“还是城外?”

    司徒九反问:“此为何处,很重要么?”

    林若拙顿时一口气泄掉。的确,这里是什么地方,知道和不知道,区别真的不大。心中怅然。

    司徒九似会读心一般,道:“莫怪我不让你出去。人多有失。若被发现,你怕是要和七殿下住到一起去。”

    林若拙更加泄气。和赫连老七一起被软禁宫廷?还不如在这儿呢。

    越想越叹气,她怎么就混到这个地步了呢。

    司徒九继续读心术:“可是奇怪自己为何落得如此境地?”

    林若拙嘴角抽了抽,看他一眼,无力的摆摆手:“世子,拜托!有话你就直说吧。不用一而再、再而三的打击我。”

    司徒九心情很好的笑,自给自斟茶:“落得如此境地,皆因为你看不起权势,才被权势所逼,最终无路可走。”

    他微微抿了一口水,放下茶盏,盯着她看了一会儿:“你不止看不起权势,还挺看不起追逐权势的赫连熙,我,是也不是?”

    林若拙愣住,沉默片刻,讪讪然:“世子严重了。我哪有这么自大。”

    好吧,看不起赫连老七或许有点。看不起司徒九,她真没狂妄到那个地步。

    司徒九却不依不饶:“我的意思是,对于我追逐权势的行为,你不予苟同,甚至有些不屑。可对?”

    林若拙觉得背后冷汗都要冒出来了。这位自尊心也太强了点吧,连连道:“没有没有。世子你误会了。我或许不予苟同,看不起不屑什么的,真的没有。”

    “是吗。”司徒九慢吞吞的道,“那为何你不来求助?”他定定的看着她,一字一句:“林若拙,你能从那个夜晚逃出来,可见不是没有准备的。既有预料,为何不来求助?不来向我求助?”

    林若拙涩然,顿了顿,声音轻微:“他看管府中甚严,我不敢轻举妄动。”

    司徒九没什么情绪的接话:“所以,你连个准备落脚的地方都没有。也不知在外面怎么过了那些天,最终还是走投无路。”

    “胡说!”林若拙被他一再刺激,终忍不住反驳:“我不是走投无路,我只是不想牵连无辜!”

    司徒九看了她一会儿,忽而轻笑:“你真是……”摇摇头,啼笑皆非:“林若拙,真不知道你是天真还是无知。身为上位者,不能保证身边下属安全,帮助你的朋友不能厚报,还要遮遮掩掩,恐受牵连。你真是枉费出身贵女,王府正妃。”

    “你什么意思?”林若拙愤然。

    “我的意思是……”他缓缓道,“你比诸多女子拥有太多太好的资源,却任意挥霍,不予经营。直到落得一身孑然,走投无路。你真没反省过自身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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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某瞳:(摸下巴)司徒九,你真的不图林小六什么?

    司徒九:笑而不语。



第 121 章  大吃一惊

    她的问题?她有什么问题!

    林若拙几乎跳脚!

    她从不认为自己有什么问题。活了两辈子,脑袋清醒,目光清明。前知五千年历史兴衰,后知高科技信息社会。知晓星空宇宙、地球自转,风雨雷电、物理化学。她懂的多了去了!虽然一不擅权谋、二不擅内宅争斗,却也不贪不奢,认清自身。不做超出自己能力的事,不去想非分之想。她怎么就有问题了?她活的再仔细不过,她能有什么问题?!

    司徒九盯着她一副炸毛的样子看了许久,慢慢摸出一面铜镜给她。

    “干什么?”林若拙瞪他。

    “照一照。”司徒九鼓励她,目不转睛。

    林若拙照了照,吓一跳。嗷!她的端庄形象,她的高雅斯文全没了!镜子里的人怒火熊熊,两眼雪亮。就差张牙舞爪。

    赶紧将镜子反面一压,收敛表情。咳咳两声:“世子,你不厚道。”

    司徒九也不答话,微笑以对。

    林若拙就忽觉空气有些奇怪,咳了一声,转移话题,胡乱道:“世子,你一个大男人,还随身带铜镜啊。”

    司徒九道:“本来不带的。几年前,有人说我笑的假,让我好好照照镜子。故随身携带,以正仪容。”

    林若拙又卡壳。

    气氛越来越古怪,就在她几乎要断定不是自己错觉时,司徒九忽而起身,彬彬有礼的告辞:“天色不早,不打扰你休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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