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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重生之两世长宁 作者:倪政南(起点vip2013-08-31完结)-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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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门外的御林军走了进来,将一脸视死如归的赵永瑞拖了出去。为了不触怒皇帝,行刑之人在赵永瑞的口中塞上了棉絮,故而连呼痛之声也并未传到众人的耳中。
    皇帝猛烈地喘息起来,胸口不断地上下起伏,连脸色也涨得通红。徐长海不断地替他揉着胸口,过了许久,他才渐渐平复下来。声音轻微,语气却甚是凌厉:“将赵莹玉、赵莹玉关入北长巷,封闭门窗,幽闭而死。”
    李正炽第一见皇帝发如此大的火,有听他做出“幽闭”的判决,不由得抬起头来。只见他眼中的神情让人不寒而栗,周身也似笼罩在暴戾的黑气之中。李正炽久居深宫,如何不知道这幽闭的手段看似兵不血刃,市集却是将人活活饿死、渴死。守卫在发现悄无声息、破门而入之时,往往被幽闭之人早已死去多时。而他们的死相亦即使可怖,连久经沙场的仵作见了也难免噩梦连连。
    皇帝却不给众人半分喘息的机会,他的声音再次在寂静无声的殿中响起:“即日起以大将军王为统帅,率领五万精兵直抵安南郡,与尹将军里应外合、协同作战。一起将赵云残部一举消灭。”
    李正煜得了旨意,便重重地跪倒下来,朗朗而道:“儿臣接旨。”
    谁知这日午后,不过几个时辰的时间,南越之事却发生了重大的变故。不知道赵云许了怎样的好处,与南岳接壤和相近的几个藩国的藩王纷纷起兵应援。这其中,既有皇帝的亲之子,滇王李正兴,也有太祖建国后分封的桂王与黔王。他们兵分三路朝京城挺进,一路之上并未遇到多少抵抗。若是保持着这样的速度,不出半个月的功夫便能直捣京城。
    皇帝接到军报时正在承乾殿中午休。他被徐长海轻声唤醒时仍有些神游天外的迷茫。但等到他看完了军报,忽而笑着拊掌道:“哈哈哈,这几个蠢材真以为凭着区区十五万军队就能夺得了朕的王位?这般沉不住气,真是妄为李家后人。朕还健在,他们便急着出头,真是自寻死路!”他喝了一口徐长海递来的川贝茶,又说道:“幸好他们耐不住现在出手,朕也好叫他们死无葬身之地。”
    徐长海本来对皇帝的反应甚是迷惑,到了此时却突然猜到了他的意图。果然要坐稳皇位,没有点魄力与先见之明是远远不够的。
    皇帝闭眼凝神了片刻,便对徐长海道:“将兵部的几位管事,太子、楚王、宰相和震敌将军都叫到承乾殿来。”
    皇帝素日议事不是在议事大殿便是在上书房中,如今忽然破例将众人招来承乾殿却也让徐长海有些大惑不解。他明白事出有因,因而并不多话,关上殿门匆匆宣旨去了。
    皇帝一个人现在黑暗之中,脸上神色皆隐没不见。但偌大的宫殿只剩下他倚在龙榻之上,显得无比清冷寂寥。
    李正煜得了传召,却并不急着出门,反倒是将柳长宁同刘得远叫到书房密谈了许久。柳长宁自然之道三王之乱的危害与艰险,李正煜在这一役中受了重伤,以至于落下了心口疼的病根,当下她的脸色便有些不大好看。
    李正煜见他如此,只道她是为了战争而焦虑,便宽言安慰道:“长宁若是担忧,不如留守京城。如今赵云虎视眈眈,三王群狼环峙,京畿乃国之命脉,守城亦是刻不容缓。”
    柳长宁见他胸有成竹的模样,也便放下心来,慷慨道:“柳家哪有贪生怕死之辈,我恨不得亲上战场手刃敌人。”

☆、第七十七章 深夜奔袭

李正煜同李正炜得了君命,片刻不敢耽搁,即刻去处理相应事物。已是月近中天的时段,京城中的百姓早已进了梦乡,却冷不丁地被一阵喧闹的锣鼓声惊醒。他们虽记着宵禁的命令,却仍不免站在各自的院前探头探脑地观察街道上的情形。
    如此乖张的行事却是李正煜和李正炜在出宫的路上商量好的。无论是三王还是赵云不可能不在京城里埋伏了探子。他们此时越是热闹嚣张,越是能够转移众人的目光焦点,自然也为柳长宁和刘得远的奇袭留下了可趁之机。
    柳长宁的坐骑仍是那匹名唤“轻云”的枣红色小母马,过了半年的时间,马儿的个头高大了不少,毛色也更油亮深邃,能看出些千里良驹的风采来了。
    刘得远满脸艳羡地这里摸摸那里瞧瞧,这样一匹千里良驹是每一个军人所梦寐以求的。
    柳长宁绽开一个灿烂的笑容:“别怪我小气,这马我可舍不得送你。”
    刘得远晶亮的眼神瞬间黯淡了下去,无奈一笑:“君子不夺人所好,我不过是羡慕罢了。”
    柳长宁忽而从马上搜出一副护心镜:“这护心镜是当年我伯父的私藏,如今我有了软猬甲,这便送你了。”
    刘得远听到“软猬甲”三个字,心里便程亮如明镜一般。他不由喟叹道:“王爷待你真是不薄。”
    柳长宁却是反唇相讥:“王爷可不是也将红缨枪给了你,可别随意给他安上厚此薄彼的名声。”
    刘得远待要再说些什么,却深知此时不是议论男女私情的时机。终于只好将到了嘴边的话又吞了回去。
    一名军士飞奔来报:“宁婉县主、威骑校尉,兵士已列队完毕,是否立刻出发?”
    柳长宁一个大步翻身上马,她拔剑出鞘,手中的三尺青锋在月色里散发着凌冽的寒光,她用不大的声音命令道:“传我命令,出发!”
    柳长宁所带的八百军士均是精挑细选的精干少年,他们早得了命令“轻装简行、轻身细语”,因而行军之际除了马蹄之声并无任何的声响发出,他们黑色的衣袍隐藏在漆黑的夜色之中,以极快的速度出了东城。李正煜与李正炜所营造出的浩大声势果然成了这两支奇袭部队的护盾。片刻以后,刘得远所带领的八百精兵也已到了西城之外。
    一天一夜的行军,年轻的士兵们几乎是不眠不休,随身所带的干粮与水也没有吃上几口。柳长宁心疼不过,等上了最后一座山峰便下令道:“原地休整,等待军令。”她自己却带着暗影和冰刃一路披荆斩棘走小路上了山顶。
    原来滇王李正兴的部队此时正在两座山峰之间休整,五万人的军队蜿蜒成一条长龙,在纵深的峡谷之中一字排开,完全暴露在柳长宁所部的攻击范围之内。柳长宁微微一笑,心中便道:不是个草包便是刚愎自用的家伙,这样的地形也敢明目张胆地休整,也不怕遭人暗算!
    队伍的中央有一座极大的武钢车,车的四面都装上了厚重的青铜板,显出密不透风的架势。车檐之下却是挂着红黑二色的军旗,气质上首尾相连的盘龙形状分明是皇帝的御用标示。这般的好大喜功不是滇王本人的战车还能有谁?
    暗影当下便道:“县主,如今滇王军队正是力量最弱的时候,何不趁着月黑来一次奇袭?”
    柳长宁却是眉头紧蹙。她的心中有隐隐的预感,总觉得事情太过简单。她压低嗓音道:“暗影,冰刃,我总觉着此处透着蹊跷。你们俩兵分两路去队首与队尾探查一番,看看滇王是否暗中设了埋伏。”她眼光在面前浓重的黑夜里逡巡,我设法去对面山头一探,若是没有援兵,此处便是这些乱臣贼子的葬身之地。”
    暗影与冰刃闻声而动,如鬼魅般消失在黑雾之中。柳长宁攢起一口气,朝着莽林深处跑去。绕过了东北面峭壁,便可登上隔岸的山峰。一路上树木枝叶擦肩而过,柳长宁的脸颊与手背上不多时便多了好几道口子,皮肉微微地向外翻着,鲜血淋漓而落。身上的袍服也在摩擦之中变得残破不堪,修长的枝条像触手一般从西面八方围拢而来,柳长宁双手挥舞着长剑,才勉强劈出一条道来。
    不远处隐隐有焦木的味道传来,借着月色还能瞧见缕缕青烟。柳长宁等待许久,并未发现有生人活动的迹象,才打定了决心走近一下。这里显然不久前曾有人生过火,这些人走得匆忙,地上杂乱无章的脚印和散落一地的干粮残屑很好地说明了这一点。但即便如此,他们仍旧不忘用松叶覆盖火堆,以防追踪之人寻着火光烟雾一路追来。这样专业化的做法只可能是军人所为。
    柳长宁不由得暗自思忖,这拨人究竟有多少人?究竟是大部队还是零星的的斥候?到底是继续追踪还是就此放弃?
    柳长宁思索良久,终于确定滇王李正兴绝不是传说中那样的草包。若是轻率地追过去,后果怕是难以想象。她从袖中取出一支特制的鸣镝,它发出的响声常人听不出来,而习惯于暗夜飞行的蝙蝠却可以准确无误地接收到。她与刘得远的军中都安排了专人饲养蝙蝠,一旦接到信号,便能立刻知晓事情有了变故。
    柳长宁犹是不甘心,在一堆灰烬里扒拉许久,终于找出了几截尚未尽的残纸。她小心翼翼地将纸张残片放入丝帕之中,趁着夜色匆匆返回。
    山脚下,冰刃早已归来。他在滇军队尾观察许久,最后得出一个惊人的结论:一支号称五万人的军队竟然没有伙夫和辎重。他从不疑心自己的判断,这一次却不由得迷惑起来。因而趁着时间还早,他特意绕到了队伍的中段,终于再次验证了自己的猜测。他警惕地趴在半人高的草丛之中,脑中却是不断地思索。柳长宁去得远,此时未归原在意料之中,但暗影侦查的却是队首,不应该逗留如此长的时间。他的下颌线条愈加绷紧,脖颈上隐隐有青筋跳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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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八章 风云突变

柳长宁披着一身星辉而来,窘迫的形状连向来沉稳的冰刃都不由得露出惊诧的神情。
    柳长宁微微一笑,神色间甚是疏朗:“林间枝木横生,一不小心便成了这副样子,让你见笑了。”她理一理袍身,神情又恢复了肃穆的模样:“此番探查可有何收获?”
    冰刃将自己的一番猜测尽数说了,末了,还加上一句:“卑职自幼接受暗卫训练,感觉比常人要灵敏许多。这次总觉着疑云重重,一不小心怕是要全军覆没。”
    柳长宁用修长的手指扣着下巴,音调中亦是带着焦虑的意味:“我这一去,却是见到山中有军队活动的踪迹。若是料得不错,峡谷中的滇军乃是诱敌深入的诱饵。没有伙夫辎重,说明这支压根没想过长途奔袭,滇军主力怕是另在别处。至于山中那伙人,行动严谨迅速,还有人携带了机密信函,或许是斥候也未可知。”她见冰刃频频点头,一颗心里更是愁肠百结。此次接受的皇帝的委命发起突袭,若是出师不利,便会牵一发而动全身,破坏了全盘的布局。思考间,她忽然意识到:“暗影还未曾回来?”
    冰刃虽然常年一张木头脸,到了此时脸上却现出担忧的神色来:“卑职早在半小时之前便到达此处,然暗影却是音信全无。他的伸手向来快过卑职,却不知今日却为何事所牵扯?”
    柳长宁同暗卫虽无多少言语上的交流,实则却已将对方当做了性命相交的挚友,她如今出师未捷,又要坐视挚友身陷险境,一颗心更是纷乱无比。她沉声道:“此处不宜久留,我已用鸣镝知会了刘得远与王爷,为今之计,怕是要尽快撤出此地,再设计与他们会和。”
    冰刃难的拂逆她的意思:‘如今暗影尚未归来,队首的情形如何也未可知。此时不过一更天,等上几个时辰,在天亮前离开也不会影响到同袍的安危。说不定,暗影带来的消息能够帮助我们取得主动。”
    柳长宁定定地瞧着他,转而吩咐身边的士兵:“从现在起以滴漏计时,一个时辰之后,无论暗影是否归来,都要立刻撤退。”她又觉得不放心,又挑出了十名士兵兵分几路侦查滇军的动向。
    时间一点一滴地流逝,柳长宁与冰刃眉头紧锁。他们的立场不同,心中所想却是一样。冰刃的手静静地扣在刀背之上,手臂微微颤抖。
    柳长宁喉头干涩,她几欲开口安慰,话到嘴边却只是徒劳。便只好静静地匍匐于草丛中,心中暗暗祈祷。
    浓雾般黑暗里忽然闪出一个黑色的人影,那小山一般高大的身躯渐行渐近,直到身上纵横交错的伤口和淋漓的鲜血映入眼帘,那是来自地狱的修罗!忽然,那看似坚如磐石的小山一晃之后重重地倒在地上,惊得草丛中的林蛙山鼠与飞虫鸟雀都四散而逃。浓烈的血腥气在空气里蔓延开来,带着不详的意味。
    柳长宁第一个反应过来,她一跃而起,便朝那倒下的人影飞奔而去。一旁的冰刃本想要抓住她,可伸出手时已经晚了一拍。柳长宁每跑近一步,心中的忧伤便加深一分。她听到一个细若未闻的声音唤道:“郡主。”
    她半跪在那个血肉模糊的身影旁边,低低地说道:“我在。”
    暗影忽然伸出手抓住了柳长宁的手腕,他的小臂上有一道三寸来长的伤口,伤口极深,以至于连腕上的森森白骨都露了出来。他的声音可怕地暗哑着,整个人虚弱地随时都会晕厥似的:“郡主,真正的大部队是在左首的山脚下,如今他们怕是已经知道了我们的行踪,兵分两路往这边而来。”
    柳长宁轻声宽慰他:“区区几百人的前锋,怕是入不了李正兴的法眼。此时他绝不会大张旗鼓的派大部队围剿,即使有追兵,也不过数千,我们既占了地利之便,刘得远的援兵也在赶来的路上。只要弟兄们同仇敌忾、背水一战,我们仍是有胜算的。”
    暗影静静地凝视着他,忽然头一歪,伸着的手臂也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柳长宁心中一惊,那伤口处留出的鲜血已成黑褐凝固的状态,显然是滇军在刀口上喂了剧毒。她伸出手指去探暗影的鼻息。虽然微弱,幸好人还活着。她从袖中取出一只瓷质小瓶,对冰刃说道:“暗影我便交给你了,此役结束,希望你能将他完整地带回王府。”
    兵刃待要再说,柳长宁手臂一摆,长剑横出:“走,不然军法处置。”
    送走了冰刃,柳长宁对身后的士兵道:“暗影与冰刃皆是王府暗卫,算不得真正的军人。你我却是不同。这一走,便成了逃兵,普天之大,再没有你我的容身之处。因而,我便问一句,愿不愿意同我一道去送死?”
    那把百名士兵多是十七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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