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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7章

御宅+番外 作者:清枫聆心(起点首页封推vip2015-04-19完结)-第2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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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京钦天却冷着神情,“安鹄狼子野心,南月涯待他视如己出,为他进官场打了多少关系下了多少工夫,但他一进官场就忘了那位先生了。南月涯失势时,他外调为官,一分力没出。南月涯死后,不但没有尽到弟子孝道,居然还让人开棺验尸,怕他师父诈死。再看他待他亲父的模样,我不由毛骨悚然。此子不知忠孝,不知恩德,安家迟早都会死在他手上。‘
    “不会吧,若无他力荐,安家怎出得了皇后?‘安国侯持疑。
    “又不得宠又不得权力,如同摆设,这样的皇后不当也罢。况且,今时今日对我们都能摆那么大的架子,皇上就信他一人,凭他一句话定能改变妹妹的冷宫命,为何冷眼旁观?‘以为对付了大国师,就能代替成为先帝第一信任的人,京钦天没想到一朝天子一朝臣,如今新帝不信占卜卦算,也不理朝政,都交给安鹄决策。安鹄则只信任自己提拔上来的人,最近开始讨论革新朝廷官制,钦天监眼看要沦为只管祭祀仪式的无权小司。
    “这个。。。。。。越是近臣,越要小心这种事,弄不好会失宠的。”安国侯说了句公道话,“亲家,兰王妃这事还是照皇上的意思办吧,拖了这几日,惹来多少催罚的折子,怪不得皇上生气。要说判兰王妃完全无辜,也有点勉强,毕竟人死在她那间屋子里。退一万步说,就算兰王妃真是被人陷害,必定是后宫那几位。不管是哪一位,咱们都不好得罪。我儿今日在宫里陪皇上赛竞,我已让他探探皇上的口风,一有消息,我就告诉你。”
    “也只能如此了。”京钦天叹道,“本不是我想替兰王妃伸张什么,只觉得削正妃贬庶民都太轻,但偷奸杀人却是死罪。”他想要往不利于南月兰生的方向查案。
    安国侯虽没作为,不是人傻,恰恰是聪明,怎能不知京氏南月氏的仇怨已久,加上他家那位儿媳妇与兰王妃的争锋相对,但也只是装不懂,笑道,“要说好儿子,还是暮世侄。听说他请到怪才潘越为你作画像。潘越的画千金难买,更不说为人画像了,这份年礼就是孝心无价,犬子不及他万分之一。”
    京钦天提都不提朵羲函因爱寡妇而冷落女儿的事,反倒心情真好了些,“那小子也就银子多,不过还能知道对不起他老子,想得到讨好,我就让他过个消停年,暂不提让他为官之事。”
    两个当爹的,一个假客气,一个真不客气,所以人心是世上最难统一的东西,各为各打算。不过,京钦天不知自己一点不了解儿子。那个儿子不是不想当官,而是不想在老爹手下当官,跟安相的儿子其实很像,只不过良心好一点,不当面打击老爹,而是领着一帮士子学者大搞地下活动。
    京暮的神仙楼,是地下活动的总部,忙得不亦乐乎,整日不是骂朝廷,就是写策文求革新,时而上联名书让官府头疼。因此,神仙楼稀客不少,伙计们个个练就火眼金睛,看到乞丐都不会怠慢,更何况此时此刻这位独客,穿得寻常锦袍子,但面相俊彩生辉,气魄不凡,点名要见老板。接待的伙计领客上了二楼雅座,便毫不犹豫通报了京暮。
    京暮出来一见,作势拍伙计脑袋,“榆木榆木,好歹问了名姓再来请我,无名小卒要见你家老板,你都来请的话,你家老板还有空打算盘计工钱?”
    伙计吐舌,正想道对不住,却见老板仍是走了过去,坐姿虽不客气,显然却不是真不想见的客人,当下抓抓头,可不敢说老板任性,默默下楼干活去了。
    “何必呢?对我有气,却对伙计撒。”客为泫瑾荻,今日卸去皇贵宝气,来访老友,“我头回来,给我推荐一下你家招牌菜,还要上好酒。”
    “先让我看银子。”京暮圆脑袋晃,圆眼珠转,“我这儿谁都招待,就是不招待吃白食的,除非我请来吃白食。”
    泫瑾荻看了京暮一会儿,“你认真的?我堂堂一个王爷,难道还能吃霸王餐?”像他媳妇当年?
    “就是你们这种皇亲国戚才麻烦,吃饱喝足了,付账时就说,平时都是小厮管事带钱,一个人出来就忘带了,让伙计上门讨。你说,我一个小饭馆的伙计,上王府门口,讨得不是银子,是板子了。”敲着桌子,摊开手,“没钱就别说话了,王爷滚好。”
    一锭金稞子,放上京暮手心。
    京暮咬一咬,收进腰间荷包。
    泫瑾荻摇摇头,“啧啧,瞧你这贪相,谁还能想起少年第一才子之名。你做生意,我也有买卖,你怎么就成奸商相了呢?”
    “放屁!你亲自做买卖吗?你亲自带伙计吗?你亲自打算盘吗?”京暮不能饶他。
    然后,京暮目瞪口呆,看对面那位从腰后拿出一个小算盘,噼里啪啦打了一番,手势熟练,念多少数,打多少数,结果丝毫不差。
    “有资格跟你谈买卖了?”泫瑾荻问。

  ☆、第377章 旧年

神仙楼今日有个年节扫雪社,摆在三尊前,暖着酒烤着肉,棉席铺地,七八个高灯炉烧得铁网通红,无形的热力张成一个大罩子,令入社的人们一点不觉得冬寒,举杯吟诗,敲箸唱歌,时而窃窃私语,时而大声欢笑,动情时唤笔墨来,作一半画又弃笔卷去,率性无比。
    楼里也有瞧不惯这些士子的客人,但舍不得好酒好菜,还有刻在楼中的名画名书,就关了窗,或加了隔音的屏墙,自成一个文人的国。因此,没人注意扫雪社窃窃私语的内容,也没人注意京老板的加入。即便有人看到,京暮一向喜欢同这些书呆子来往,亏了酒钱也招待周到这种事人尽皆知。
    “京兄来得正好,我们正说今冬下了不少雪,明年农人有个好收成,可能解了西北饥荒危急。偏偏刘兄说这雪下得太迟,如咱们大荣的国运,到头了。”若真有人听到这群看似放浪不羁的年轻人说些什么,大概可以告密拿赏金,但这时,人们眼里只是一群无所事事的无用书生而已。
    被点名的刘姓青年对着壶嘴,咕嘟咕嘟喝下半壶酒,袖子抹过嘴巴,大喇喇道,“如今是天灾的问题么?是贪官的问题,昏帝的问题。今年饿死了多少人,你们没看到,我去帮我爹讨租钱,往北一路,结果将我的路费几乎全填进去了。恶孚遍野,吃人肉都不稀奇。为了一家之中的青壮活下来,为了孩子们能活下来,年老的父母,年轻的父母,不惜割肉换家里一脉幸存。但皇帝做了什么?他加征田税充国库。充了国库做什么?他建了辉煌的竞技馆。日夜寻欢作乐。朝廷官员做了什么?皇帝征一分税,他们征两分,一分进自己兜里,打点上官,养肥帝都一班重臣,保自己的官运亨通。难道下了雪活了地,明年百姓就有好日子过?征更多的税。缴更多的银罢了。到了这份上。还说什么大荣国运岂非可笑!”
    “话虽如此,南方仍富,土绅们奢靡之风比以往有过之而无不及。南方年年是交税大户。只要他们还能撑得住场面,该贪的还会贪,该昏的还会昏。除非,南方也饿死个几十万人。兴许我们就瞧得见官逼民反。”和京暮勾肩搭背的年轻人道。
    “光瞧着有什么意思?”京暮一语惊四座,但很快人人眼里闪光。有摩拳擦掌的积极性。
    刘姓青年扔了酒壶,“京兄快说,这回是联名上书,还是匿名传单?我让顽固老爹打了一顿棍子。正想怎么平了这冤气。
    京暮聚集了一帮热血青年,他们有良心有抱负有才华,故而在没良心有野心有才华的圈子里无法生存。被排挤审在官场之外,却又不能甘心。等待着有朝一日出现明主。
    “冲弟说得不错。”京暮拍拍勾肩青年的肩膀,压低了声,“只要南方稳固,皇帝会更昏庸,安鹄等新贵不会停手捞好处,这个朝廷还能苟延残喘几年,甚至十几年。安鹄可不是笨蛋,他为官狡诈狠毒,急功近利,却也不可否认有些治国的才能。我听说,他明年初将会推动济民署计划,并承诺不再加百姓的赋税,而改向商人征更高的从业税。这些法令一出,大概会暂时降减百姓的怒气。”
    “缓兵之计而已。”刘姓青年一撇嘴,“只能解燃眉之急,不能解根本之忧。”
    “新帝政权要的就是这缓兵的结果,才上位半年,龙椅坐不稳,北面西面烧起熊熊大火,连带新贵们都串在一起,焦灼不堪。但,比起帝都外面的麻烦,帝都内新旧势力的冲突尚不分胜负。以安鹄为首,推行所谓的新政困难重重,更何况,新政完全是新党夺权。老姜还辣的先朝重臣谁肯听话,谁肯放权,自然不管新政好坏,只知一昧反对。”
    “切,那些新政没几条像话的。”名字带冲的青年也撇嘴,和刘姓青年搭肩坐了。
    “的确如此。新政大肆鼓吹巩固帝权,其中有一条最让人觉得无稽之谈,建造新都。此条一出,我爹这么说的--”京暮常常引用他老爹的话当反面教材,这回却不是,“大荣几年荒灾,灾情尚未完全抑制住,怎能再劳民伤财?”
    众人虽知京鹏京暮这对父子关系实在不算好,但就事论事,觉得京钦天反对有理。
    “为了说服百官,安鹄甚至搬出了已故大国师,说国师府本为镇邪石,镇住帝都恶眼,将此地便为大荣王朝的兴旺宝地,龙气不绝,平定四方。但如今,国师过世,再无人镇得住邪恶地眼,只有造新都才能避开恶气,不影响龙气。”
    众口云,胡说,胡说。
    “我等不信道家,自然也不信此说,但易经为我朝国书,安鹄据易经再论新都的必要,当时朝中竟有一半人不再反对。”京暮进入主题,“此事年后将要再议,我请各位联名上书支持安鹄。”
    众人各吃一惊,纷纷表示不解。京暮说了一句话,令他们骤然从不解转为默思。
    京暮起身往旋转的楼梯口走去,嘴蠕动,自言自语,“信?不信?信?不信。。。。。。”直到上楼看到窗口那一位,这才闭了嘴,沉脸再坐回去。
    “会照你说得做。”他不甘愿,但理智告诉自己,决定得不错。
    泫瑾荻独酌独饮,神情自得,“怪不得你生意兴隆,好酒好菜,最重要还得自在。那些人中虽不乏贵族官宦之子,却被父辈规矩压得不能喘气,只能到你这儿会些同道中人,哪怕口头痛快也好。”
    京暮对他没好语气,“想说我们吃饱了撑的?”
    泫瑾荻夹口菜,嚼得有滋有味,“我是羡慕。听不出来?”
    “听得出来才有鬼!”京暮牵牵嘴角。
    泫瑾荻但笑不语。
    “若不是看在兰王妃的面,我才不会帮你。”几次打交道下来,京暮已经感觉到泫瑾荻有苦衷。但那有如何?他的志向已改,不打算追究过去。
    他招手让伙计来收碗盘,“别吃那么香了,我要是你,想到自己妻子在天牢里受苦,根本连水都咽不下去。”
    伙计的手伸向饭碗时,泫瑾荻却将它捧了起来,“所以才没人敢嫁你。这么紧张兮兮的丈夫,摆明了没用。我家兰生是在天牢里不错,倒不会受苦,这时候应该也在吃饭,而且还有皇上的圣旨一旁当开胃菜,吃得跟我一样香。”
    “她不当你王妃,我其实幸灾乐祸得很,但实在猜不透你接下来的打算。”忍不住,实在忍不住,京暮问道,“皇帝逼你母后退位,杀宫中两百十九人,你母后逼你另娶,设计要兰王妃性命。我看来看去,是新帝与奇妃争斗,奇妃虽败,亦达到她换儿媳的目的,到底你起了什么作用?”
    “当个听话的兄弟和儿子啊。”泫瑾荻三口两口吃完饭,拿出帕子擦嘴,起身,又掏了封红包放在桌上,“京老板,今日大年夜,给你拜个早年。”
    京暮看他走远,打开红包就见一张字条,不禁冷哼,“对小气鬼期盼什--”
    话未完,看清纸上二字,顿时跳起来,好似火烧屁股一般,冲到楼中楼去,把字条烧了,原地不停转圈,双手抱头,又跑到书柜那里噼里啪啦扔书卷。如此反复折腾了好半晌,最后仰天大笑,道三声好。
    天牢中,兰生吃完了午膳,迎来的不是下酒菜,而是饭后甜点。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瑾王妃玄清观一案扑朔迷离,虽缺乏人证,物证凿凿,且已引起民愤,不能轻易姑息。经三司慎重审理,朕念先国师社稷之功,小惩大诫,废南月氏瑾王正妃封号,削为庶民,即刻起与皇室再无牵扯,搬离瑾王府。钦此--”
    兰生跪听完,一时不知如何反应。她本无罪,废妃削民是冤枉,但心里松了口气的感觉又是怎么回事?
    “南月氏,还不谢主隆恩接了圣旨?”传旨的,是如今大红大紫安少相。
    兰生这才接旨,谢主隆恩就意思意思说一下,没有表现得感激涕零,或悲愤不平。她此刻还不知道,兰王妃这个称号被摘掉,她那位夫君,啊,不,是前夫君,出力最多最大,简直就是发起人。
    “兰生,你不要对皇上有怨气,那些支持奇太妃的大臣上得是判你车裂的折子,要不是皇上和我力排众议,恐怕死罪难逃。”安鹄念完圣旨,唤兰生亲切。
    站在安鹄身后的王麟,面上一丝不屑得笑,正落在兰生眼里。而且,奇太后变成了奇太妃?真是山中一日,世上千变。
    兰生不动声色,“请安少相代民妇谢过皇上。”
    “接下来你有何打算?别怪我多嘴,自从瑾王爷得知皇上的意思,已将你娘家人迁出王府,划清界限了。”安鹄等人求,仍不知自己太天真。
    “我名下物业虽不多,还有地方和家里人过个好年。”贬为庶民,没有没收她的财产,是新皇帝的大大失误啊。
    兰王妃是瑾王妻,兰造主是富女商,很多人质疑她工造上的执着,觉得她舍近求远,明明可以借父借夫登上极贵,明明可以用天能换取财富,但她准备的,就是这一天。
    当繁花落尽,铅华退彩,被人剥夺了某某氏,某某妃,某某妻,某某女,某某能者,作为南月兰生,一个普通的女子,就凭一技之长,微笑生活。
    这一天,开始了。

  ☆、第378章 新年

元宵节,新近落户鸦场更西的山地,与居安员工宿舍区相邻,正匾挂着南月的宅邸里,传来鞭炮声,笑语不断。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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