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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杏林烟暖 作者:清茗兰(起点vip2012-07-17完结)-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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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入深宵,劳碌了一天,小竹与语卿皆疲惫睡去,车夫行走惯了,靠在车辕上睡得也是安稳。

    薛蓝田先是小憩了片刻,但是第一次露宿在外如何都睡不踏实。一阵寒风吹过,打了个激灵,人也精神了。想起白日里在路过的镇上买过的一壶杏花寒,便从箱子里找出来。篝火未尽,便独自走到火旁温着酒。

    天上的冷月,像是一把极亮的弯刀,在墨色的天幕上泛着清冷寒光。薛蓝田对着月轻轻啜了一口。杏花寒酒性温纯,饮过之后唇齿自带了一股子清幽冷香。

    来到这个陌生的大陆四五年,从一个十岁的小女孩长成了窈窕少女。看清了繁华种种皆若过眼云烟。

    以前在世安的时候,仗着自己年幼,又仗着宠爱肆意横行,但是终是被人束缚着,并不曾真正的快乐。

    遇到的那些人那些事,虽然开心过,忧心过,感叹过。但是更多的却抱着一种旁观的态度,脑子里不断告诉自己他们都与你无关,心底里总是告诉自己,你不过是个过客,终究是要离开。可是越是告诉自己陷的却越深,那些都是活生生的人,那些开心,伤心,忧心也都是实实在在的感觉。

    如今过上了自己向往的生活,无拘无束地当个野鹤闲云,虽然自在逍遥,心中竟还是不由自主地想他们。毕竟他们是她初来这个大陆时第一批认识的人。郁青山,郁泽静,郁初庭,苏雪林,展眉,柳慧烟···他们待她的好完全出自真心,没有半点杂质,这才是最难得。

    可是她知道虽然想念但是她也绝不会回到那个牢笼,这是她的舍,向来有舍必有得。

    想到这不禁又抬首饮了一口。眼角一扫,却看到如刀冷月下峭立一抹暗影孤绝,背对着篝火,像是要融入这浓浓暗夜。心中先是一惊,待看清了人形,心下一横,竟提着酒壶向那人身边缓缓走去。

    “喝酒么?”薛蓝田直截了当地递出酒壶。那人显然早就听到了她的脚步声,也不知道他在这里站了多久,看到了多少。

    舒少白看到递上来的酒壶,愣了片刻,终是接过了。

    “放心,我不要你酒钱。”薛蓝田抱膝坐到了他的身侧,拍了拍身旁的空地。

    舒少白嘴角含了半分笑意,也坐了下来。

    薛蓝田看了他一眼,嘴角的笑意湮没在黑暗之中,指着山下,装作漫不经心地开口。“这个地方叫做枫岭。”如黛的青山被夜色泼了一层重墨,秋风瑟瑟吹过,显得苍冷孤然。“可惜现在深宵雾重,若是白日,天光正好的时候,下到岭子里便可以看到十里霜红。”

    舒少白握着手中的酒壶但笑不语,抬起来,浅浅饮了一口,眼中却似有什么豁然开朗,“杏花寒?可惜不如流云斋的好。”

    听到流云斋,薛蓝田心中莫名一跳,“你知道流云斋?”心下暗道不好,一句话就道出了自己的来处。

    舒少白不以为意地笑笑,嗓音清淡温和,说不出的好听。“我是影照人。”

    薛蓝田忽地瞪大了眼睛看向他,似是要把他看穿。她第一次听到他提到自己的过往,原来他们来自同一个国家又同时流落至此,想来真是莫大的缘分。

    舒少白看着她呆愣的模样,竟轻轻笑了出来,“吓到薛兄了?”

    天上那一勾冷月寒芒竟像是受到了什么指引,仿佛一瞬间都投掷于他清瘦俊朗的面庞上。他竟笑了。薛蓝田继续怔怔看着他,这才知道什么叫明明上天,烂然星陈。日月光华,弘于一人。这人简直就是妖孽。

    终于回过神来,吞了吞口水,清了清嗓,“咳咳,我一直想问一个问题。”

    “说。”今夜舒少白似乎颇为豪爽,薛蓝田觉得他倒像是个人了,而不是座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的会移动的冰山。

    “看舒兄出身绝非凡俗之人,怎会被人追杀沦落至此呢?”薛蓝田心中有些淡淡的疑惑,看他的样子非显即贵,又是影照人。影照的贵胄豪门虽然不能识全,却也知道个十有八九,这样一号人,舒家,舒家,莫非是少陵舒家?!

    曾经郁青山说过,少陵舒家也是影照的百年望族,家中出了几代的御史大夫。御史这种职务,是挑别人错处的苦差。舒家做了几代,正是因其正直刚正,直言不讳,深得影照帝的器重信赖。

    舒家的老爷子又自带着一股子文人儒士的孤傲清高,从不愿与人同流合污。只是身在官场上太过直言不讳难免四面树敌,全靠着影照帝给他们撑着腰,终不是长久之计。所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何况帝王心海底针,若是哪天打破了他苦心孤诣维持的朝堂上的政权平衡,第一个挨刀的肯定就是舒家,罪状只有一句话——你的话太多了。

    莫非舒家也和穆家一样成了影照帝的弃子?想到这薛蓝田不禁浑身一凛。

    却见舒少白浅浅的嘴角竟噙了一丝笑,“我若说我是个逃犯你信么?”

    火光映在他玉石般深刻的面庞上影影绰绰,薛蓝田看到他嘴角的笑意心中竟是一阵恍惚,抢过酒壶,咽了一口酒,心中却渐渐笃定了刚刚的猜想。装作随意地说,“做逃犯做到你这个份上夫复何求啊。”

    舒少白面上的笑意更甚,摇摇头,“薛兄真是···”

    “真是什么?”薛蓝田挑眉道。

    “没什么。”

    薛蓝田撇了撇嘴角。“我能再问一个问题么?”

    “你的问题还真多。”舒少白也不恼,倒是一副愿闻其详的惬意姿态。

    “你今年多大了?”

    “···”

    不知不觉一壶杏花寒已经见了底,篝火也渐渐将息,薛蓝田有些微醉,迷迷糊糊地斜着倒下去,却不知道靠在了什么上面,竟觉得前所未有的安稳舒适,不一会儿便进入了黑甜梦乡。

第二卷 浮生未歇 第十章 十里霜红

    清晨,东方的天际微微露了一线白。熹微的晨光穿过金黄秋叶上凝结的薄薄朝露,轻轻地洒下来。山下是浓重的晨雾,雾下是如火的枫叶,从上面看来像是一团绯色的烟云。

    天光照在微阖的眉眼间,薛蓝田微微睁开眼,发现自己竟靠在树上睡着了,身上披着不知谁的毯子。脑中依旧是晕乎乎的,带着宿醉留下的微痛。扭扭头,脖子有些僵硬,抬眼间看到了守在一旁的舒少白,晨光映在他沉水古井般的双瞳中,不知醒了多久。

    薛蓝田面上有些微微的红,哑着嗓子干笑“舒兄早啊。”

    舒少白勾了勾嘴角,眼神却看向山下,目光深广辽远。薛蓝田顺着他的目光看向山下林海,秋风萧瑟,霜叶满天。十里霜红,传说染尽的是伊人泪,胭脂血。

    “想下去看看么?”依旧是不冷不热的语气。

    “啊?”薛蓝田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他竟在同她说话。

    舒少白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起身举步向林中走去。薛蓝田回首,见小竹他们还继续睡着,便不由自主地跟着舒少白向前走去。

    红,红,还是红,一抬眼便是火红的枫叶,满眼无穷无尽。十里的枫林像是一条绵延不尽的火龙,向着极远处望去仿若天边燃烧着的卷卷残云。

    薛蓝田低着头,捡起落在地上的一片红叶,好像是在掌中燃烧的一团火。枫林如血,红叶零落。轻轻抬首,看着红云间一袭青衫磊落,不由得有些微微失神,“你有没有听过红叶传诗的故事?”

    舒少白闻言回首,天光映在他挺拔的鼻梁上,泛着淡淡的光。抬眼看了薛蓝田片刻,轻轻摇了摇头。

    薛蓝田拿着手中的红叶缓缓踱到他身前,“很久以前在某国的皇宫中,有一个叫翠屏的宫女。宫中生活寂寞,每天除了洒扫服侍便只能靠在庭中看着萧萧黄叶,闭疏窗帘。皇宫虽大,可是一个宫女所能到达的却只有那么几方院落。急急流年,滔滔逝水,寂寞如同野鹤入云之后剩下的杳杳云影,时时相伴,如影随形。时日愈久便愈是向往宫外自由的生活。可是她只是一个小小的宫女,如何能掌握自己的命运。

    寂寞无从遣怀,看到庭中红叶随水而逝,顺着河流飘出宫外,心中黯然,想来自己的一生还不如这红叶。于是撷来一片红叶,在上面题了一首诗:“流水何太急,深宫尽日闲。殷勤谢红叶,好去到人间。”写完后,将红叶放入宫中水沟飘流到护城河,虽然身不能出宫但是这红叶却可以替她完成这个心愿。可能是上天垂怜,有个名叫于佑的书生发现了这枚红叶,可能是出于怜悯吧,便也在红叶上题了两句诗,从水的上游让它飘进宫中。缘分使然,于佑题诗的红叶恰好被常在水边沉思的翠屏捡到,‘曾闻叶上题红颜,叶上题诗寄阿谁?’鲜红如火的叶片上字迹隽永挺拔,就像拂水青柳,轻轻一摆便拂乱了伊人的芳心。

    这件事被其他宫女知道后,一度在宫中传扬。此时,翠屏和于佑虽为高墙深宫所隔,但双方都已暗生爱慕之心。后来,红叶传诗这件事被当时的国王无意中听到,他竟甚觉有趣,一时龙颜大悦,便下旨成全了两个年轻人的婚事。你看看,当初谁曾想到,一枚红叶,两首小诗,竟促成了两个有情人的婚事?”

    舒少白倒是很有耐心地听着她说完,嘴角带了一丝笑,“不过是传奇里的故事,薛兄真的相信么?”

    薛蓝田看着手中红叶有些微微黯然,“是啊,不过是传奇里的事情。这世间哪有那么多的巧合?不但要飘到有情人手中,还能顺水飘回,更重要的是能遇到这样一个开明的君主。这世上好运气的人太少,一百个人中才有这么一个幸运儿,正是因为这样才能称之为传奇吧。毕竟并不一定每一次的蓦然回首,都可以看到灯火阑珊处等候的那个人。也不是所有想逃出樊笼的人就能逃出去的。”

    一阵秋风吹过,薛蓝田手中的叶子没有捏牢,随着风轻轻飘落。舒少白身形微动只是轻轻一晃,那枚红叶便落到了他的手中。薛蓝田愣了愣,却见着他擒着那枚红叶正若有所思地看着她。

    那寒潭一般的幽黑双瞳看得她面上有些微烫,忙拿出腰间的折扇挡住视线,“那个,小竹他们应该醒了,我们回去吧。”真是奇怪,从前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怎么如今见了他就会莫名地感到心虚。

    舒少白嘴角漾出笑意,薛蓝田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眼花,竟看到他把那枚红叶收到了袖笼中。

    两个人向山上走去,薛蓝田踌躇着开口,“你肩上的伤还疼不,今天还没上药···你别以为我多关心你啊,就是怕你再恶化就还不起我诊金了。”

    “还好,觉得好多了。”依旧是轻轻淡淡的语气,但是却夹了一丝似有若无的温暖。

    二人回去的时候,小竹正和语卿吵得不可开交,要是二人回的再晚一点,两个人估计就真打起来了。

    “你们这是怎么了?”薛蓝田看着面红耳赤的两个人。

    小竹看到薛蓝田忙向着她的方向跑过来,“公子你没事吧。”

    “没事啊,我很好。我和舒兄到枫岭里看红叶去了,回的晚了叫你们担心了。”薛蓝田略带歉意地一笑,

    小竹长舒一口气,“没事就好,我以为你被他拐走了呢。”

    语卿在那边听到二人言语,有些不可思议地看向舒少白,“少主你以前从不会···”却见舒少白一个眼神杀过,语卿马上缄了口。却向着小竹那边继续,“我说过我们少主才不屑于干这种事情呢。”

    “那可不一定···”小竹还要发作被薛蓝田轻轻拦住。“一切不过是误会,现在咱们是结伴同行,不要伤了和气。”

    小竹死死瞪了语卿一眼,一跺脚,气呼呼地上车去了。其余三人也一一上了马车。车轮缓缓转起,向着天水镇悠悠行进。

    一路上小竹和语卿还在置气,谁都不理谁,薛蓝田轻轻挑起车帘,看着渐渐远去的十里霜红,那如火的枫叶,慢慢的变成了一团模糊的红云,转了一个弯最终消失不见。

第二卷 浮生未歇 第十一章 天水镇

    清秋的黄昏,倦鸟归巢,旅人还家。斜阳映着玫瑰色的晚霞,慢慢西沉下去。街上的风灯一盏一盏地被人点亮,四周人家里袅袅炊烟漫溢到了巷尾街头,饭香袭人说不出的恬静温馨。

    天水镇唯一一条主路,黄沙漫布的土路上铺上了一层青石板,显得整洁干净。一辆青帆布的马车缓缓驶过,青石路铺的不太平整,车轮行在上面发出隆隆轻响。马车在天水客栈前缓缓停下。车帘轻掀,当先下来的是一个年轻公子。广袖轻冠,宽袍博带,十五六岁的年纪,眉目颇清秀雅致,虽未佩玉簪犀,但举手投足间俱透着一分隐约贵气。

    “哎呀,终于到了,可颠死我了。”一开口,却是形象尽毁。

    随后下来的是一个年轻女子,生的娇俏可人,笑起来有一对浅浅的梨涡。两个人站在一处便让人有种如沐春风的温情暖意。

    随后下来的两个人剑袖短打,虽是寻常装扮却不掩逼人英气。尤其是右边的那个,像是漠漠雪原上的一株苍劲冷杉,让人乍然一见便会一震。

    “就这家吧!天水客栈。”为首的少年冲着后面的人回首一笑,未等人开口便径直向大堂走去。

    木质的二层的小楼,虽然简单却很整洁。天水镇是这附近最大的镇子,以前的时候连个客栈都没有,只有路边的一个简陋驿站供旅人暂时歇脚。近年来由于来往的客商逐渐增多,原来的驿站不够用了,才想着开了这样一家客栈。

    大厅中的几个方桌上已经坐满了食饭的旅人,新做的饭菜冒着腾腾热气。旅人们奔劳一天,现在终于得了空闲,三五成群地凑在一起,或是讲着笑话,或是互相调侃,也算是热闹。

    薛蓝田走到柜台前,老板娘巧笑嫣兮,单手支着下颚,虽年逾三十却风韵未减,可看出芳岁之时也必是佳人。看着薛蓝田一步步走近,笑容也一点点加深。“不知公子打尖还是住店?”

    薛蓝田温然笑笑,“住店,要···呃,三间房。还能给这位车师傅准备一间房么?”她看了看身后,舒少白可以和语卿一间,她一间,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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