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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贞娘传 作者:潇湘碧影(晋江vip2014.7.20完结)-第6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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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啧啧,不知怎么想的。”

    榕王心有大志之人,如今朝中人不买他帐,只得同纨绔混着,继而讨好皇父而已。他不傻,谁不想要个好名声?然而好名难得,若一味清高,至多得几句泛泛赞誉,还不如实际点,名声和人脉只抓一头。勋贵式微,到底是世家,总比甚都抓不住的好。今日听说孟豫章有心走仕途,岂能不扣住?魏文明他是知道的,名声顶好。官场师徒如父子,拉拢了弟子,还愁师父不入伙?遂笑道:“好个世子,与兄弟不合!”

    孟世子差点翻白眼:“我与他不合?是他看不上我们!”

    孟三尤其看不惯孟豫章,忙点头道:“正是!”

    “那我今日借花献佛,在你们家邀一席,让你们兄弟亲香亲香。”榕王和气的道,“一家子嫡亲的兄弟,说开了岂不比扭着强?”

    孟世子无可无不可,榕王的面子须得给,起身一揖到底:“臣谢过殿下。”

    “别,别,好哥哥,你休正儿八经的说话。我出来一乐,倒像朝堂站班了!”

    孟三扑哧一笑:“殿下尽早习惯,不然我们四弟一来,保管比朝堂上还严肃!”

    榕王心中泪流,总算碰见一个正经人了!

    孟世子这厢使人去唤孟豫章,堂上太夫人已前来拜见过。榕王有心拉拢孟豫章,谦逊到了十分。非叙了一回亲戚——孟家还有个正经表姐不提,勋贵联姻,若说不出亲缘来,那才奇怪。既是亲戚,少不得一见。孟家妯娌四个,又出来拜了一回。榕王略略打量了一回林贞,果然容貌清丽,却又行止端庄,听闻还十分得宠。心里暗自点头,由妻及夫,今日这一趟是来对了!可惜自家尚且年幼,还未成亲,不然带着王妃来同女眷在一处,才好亲近呢!

    孟世子见榕王眼睛留在林贞处,心里活动开来,盘算着搭桥牵线的可能性。却不知榕王心中所想,倘若夺得高位,要甚美人不得?林贞是美,比起宫中几位民间搜罗来的绝色还差着不少,自是暗赞一回便罢了,谁有空来成日见惦记有妇之夫?同样是纨绔模样,榕王想的是抱负,孟世子想的只是淫|乱。这便是君臣之别了!

    孟豫章不曾见过榕王,只因周遭的人随口说了几句好,又有疏导灾民之功,便只当他是好人。听闻榕王相招,立等就要打马回家。魏文明乃知弟子的呆性,生怕叫榕王三言两语哄了去,卷入夺嫡大戏,冷汗都下来了。忙拎着弟子道:“不管他说甚,你都别应!”

    “唉!?”

    魏文明来不及细细分说,只好竹筒倒豆子一般:“他跟你爹差不多的人品,你看着办吧!”

    孟豫章惊悚了:“不是吧!?你前儿还说他好!”

    魏文明一掌拍到孟豫章的头上:“不与太子捣乱的都是好人!你懂个p!给我老实点儿,滚吧!”

    孟豫章呆了:“师父,你居然是太子|党!”

    “笨的像瓜一样!甚太子|党?太子,国之储贰,我好端端的支持旁人作甚?太子年幼,有不足之处才是正理。旁人挑剔,不过因其将来要担大任。看看他的弟弟们,一个比一个……藩王要那么能干作甚?正儿八经的嫡长子,只要不是太差,圣人门徒抱其他人的大腿叫甚么事儿?你一个小秀才,掺和这个作甚?你只管拿出呆气对着他便是!”再说了,太子若是众人都说好,那该圣上出手废太子了——天无二日,国无二主,不出点错,朝臣怎好拍马屁与圣上说“陛下英明”?

    孟豫章尚未入官场,不知内里,只记住师父的话,晕晕乎乎的走了!

    回至家中,榕王果然十分亲和。孟豫章从表象上暗赞了几句。然而他虽常常被魏文明骂呆瓜,又不是真呆,好歹还是能分的。何况孔子门生,最恨谄媚之徒。学成文武艺、货与帝王家,是伯乐与千里马、是明君贤臣、是等价交换,唯独不是主子奴才。做臣子的还有硬着骨头劝谏之责呢,本朝风俗,若叫圣上打板子,打下来的肉须得烘干制成腊肉挂家里头炫耀,此乃吾风骨之证!是以,便是魏文明不多嘱咐,休说榕王,便是太子跟前,他还是那副呆样。

    榕王心里十分高兴,一样是读过圣人书的,深知这种人方是助力。不怕他呆,就怕他混。若孟豫章跟世子一个模样,榕王才想哭。孟豫章见榕王至少面上正经,念其藩王身份,亦觉满意。孟世子等人见榕王为着他们哥几个,耐着性子装正经人跟孟豫章寒暄,感动不已。一场晚宴,三处心思,竟吃的宾主尽欢,端的是皆大欢喜。

    榕王想的好,世家里的读书人,那是天上白送他的,要好好攥紧在手里才是。时值晚秋,万木凋零,却又不冷,恰能围炉烤肉吃酒,好不快活。趁此机会,榕王三番四次的邀请孟豫章赴宴。孟豫章去也不是,不去也不是。

    事至此时,若魏文明还觉不出味儿来,便白做几十年官了。再接到榕王的帖子,直问孟豫章:“你是甚章程?”

    孟豫章愁道:“师父,榕王不会是……”

    “哟,你不傻啊?”

    “……”

    “也不对!不是你不傻,只怕是人都能看出来了。”魏文明骂道,“惹是生非的祸头子,满勋贵人家的串联,当人都是瞎子呢!圣上还没死呢!太子不敢干的事,他倒干了!想要满朝武将替他说话,他想逼宫不成!?”

    孟豫章冷笑:“本朝‘武将’不值钱!”

    “那个蠢驴!拉拢你,若不成,必逼的你向太子投诚去。面上逼你,内里逼我呢!”魏文明怒了,“咱们好端端的,叫卷进去有甚好事不成!你岳家还与太子有仇呢!”

    孟豫章十分愧疚,低着头不知说甚是好。

    魏文明叹道:“罢了,不与你相干。早晚有这一日,不是他便是鲁王。总要有些偏向,不然三拨人都该收拾你了!横竖我等忠于圣上,自是……与太子近些。你还小,说话也无分量,不用管这个。帖子便回了吧,直管推到我身上便是。天家的人,素来问弦知雅意,再待我在朝上与太子说一二句好话,再没人不懂的。”

    孟豫章十分担忧:“那如果太子他……”

    “无事,除了甩不脱的,凭谁上去也没有赶尽杀绝的道理。无非是叫我荣养罢了,善终不难。朝堂便是赌局,愿赌服输。如今我们也只得选明面上赢面大些的。横竖我也无甚实权,且不入他们的眼。无非是榕王狗急跳墙。”说着一脸嘲讽,“那位,还嫩着呢!”

    孟豫章回至家中,把丫头们打发出去,悄悄的与林贞分析了一番。榕王虽不曾娶妻,谁知他会不会纳个小带了来走动?藩王也有一个妾能得正经名分,亦上了宗谱玉牒,非臣下可怠慢。省的林贞叫他们骗了。

    林贞倒比孟豫章还懂的多些,彼时的人,知识来源甚少,无人教导便万事不知。若无引路人,一世摸不着门槛的都有。不像后世,网络上要甚有甚,媒体铺天盖地的报道。本朝的说的略少些,然旁的国家甚姑父篡权1、民众造反2,不拘正经国家正经报道,还有某些素喜胡说的也来掺和3。演绎出无数版本,有权力斗争的、还有桃色相关的,比那贺岁片还热闹。听的多了,遇事当时未必能明白,然已有人分析过的,便一点即透。

    当即笑道:“也不好得罪他,平素他也不来招惹女眷。他来日真带女眷上门,一次二次后,少不得我妈又要‘病’一‘病’了。”

    孟豫章哂笑:“你若是男子,师父便不肯要我了。”

    林贞摇头道:“我是能‘听’话,不能‘说’话的。你说甚我听着,要我出主意却不能。”

    “你休谦虚过了。”孟豫章一笑,“我并非那小肚鸡肠之人,能得贤妻是上天眷顾。若连妻子的才能都嫉妒,全天下都要怄气了。你有才,尽管使出来。只怕叫人非议,得便宜到我头上了。”

    林贞一愣,自从来了古代发觉女人生存艰难后,她便不想出头。哪怕是后世,女人略爬高一点,世人嘴里说出的话就很难听。莫提在此时,女人一旦沾惹上这些,与她们的身份,那便是千夫所指,她虽不怕,到底悚着日后——由母即女,此间便是以子挟母,卡的有智妇人不敢出头之意。何况她还有财无权,更是无数人要算计。不曾想孟豫章有这等心胸,霎时轻松了许多。夫妻自然是一体,她也不想相敬如宾。

    看着孟豫章如三月和煦般的眼神,林贞觉得周身都暖暖的甜甜的。如此,最好……

    作者有话要说:1:姑父窜权,嗯,不用我解释了吧。金三胖家那段时间很热闹。

    2:民众造反,这个太多了,外国人民过的很不好啊。

    3:很喜欢胡说八道的是韩国,愁死人了,说什么用一百多条饿了三天的狗咬死三胖姑父,艾玛这种居然是正儿八经的媒体报道,肝疼。

    =

    我就是要秀恩爱。

 第86章 变故

    后宅的日子如一潭死水;偶或忆起广宁时的鲜衣怒马,恍如隔世。林贞日复一日的上房请安,陪伴着女性长辈。嫁妆里几乎无需经营,在她手中的皆是不动产。广宁的铺租和京城的房租都是玉娘拿着日常用度。她自有嫁妆里的绸缎做衣裳;有府里的月钱过日子。孟豫章还未出仕,人情来往极少,竟几乎无甚用度。府里的下人见人下菜碟儿;她十分看不惯;无意讨好。偏她有钱,众人倒奉承她的多。这真是众人拾柴火焰高,墙倒万人推了。

    前世偶尔闲了也读几本小说,里头尽是妯娌相争。你道争甚?无非是长辈手里的小利罢了。得宠的多得些玩物;待老人百年以后或当或卖都是值钱的。又有管家的受累钱多,不管家的清闲又无进项,日日关在家中无事,不是斗牌便是斗人。林贞都叫憋的挠墙,琢磨着京里有些甚么生意可入股一二,偏府里规矩甚严,出门不得,就是天上白掉银钱也捡不着。正要叹气,又见三奶奶抢了丫头的差事,在给太夫人捶腿,硬生生把将要出来的那口气咽了下去。

    罢了,已经过的足够好了,再多想该遭天谴了。

    林贞揉了揉脸回过神,安逸的坐在她的位置上听长辈妯娌絮叨着家长里短。忽听三奶奶唤道:“四婶,前日我娘家嫂子使人到铺子里买卤味,与我闲话说四叔近日忙的紧?”

    “咦?这可奇了,怎底亲家奶奶也知道他最近忙了?”

    三奶奶道:“谁不知道他连拒了好几次殿下的帖子?殿下面上不好看哩。依我说你也劝劝,课业为重是好,然男人却总要有些交际才行。”

    二太太皱眉道:“老四在忙甚?老爷都比他在家的日子多。皇家的人也是得罪的起的?”

    林贞霎时来了精神,故作愁苦姿态:“他说学成文武艺才好贩与帝王家哩,如今学问不扎实,再不敢虚度光阴。只等来日得中,方能好好报效朝廷造福黎民。那日榕王殿下的奶嫂子还下帖子请我一叙,谁知他拦在头里,叽叽咕咕说了半日,我虽认得几个字,竟半句都听不懂。待再劝时,他倒骂了我一顿,说甚妇人之见。我正愁此事,只不敢拿来聒噪长辈,谁料竟连三嫂都知道了。”

    众人无言,太夫人叹道:“是我误了他,早先就该拦在头里,不让去跟那甚御史读书。便是中了庶吉士,为官做宰哪有不应酬的?”扭头对大太太道,“你二叔是个贪图享受的,半点指望不上。还得你回去同你爵爷说,叫他得空教导教导你侄儿。老四媳妇说的也是,我们女人家总也劝不到点子上,没得白挨他恼。”

    大太太应了。

    太夫人又对林贞道:“那也是你夫君,已是成亲的人,长辈自不好时时盯着。该劝的还是要劝。待他不听你再来说与我们。”

    林贞乖乖的应了。

    太夫人暗自点头,虽不出自大家,规矩却是不错的——知道以夫为天,对旁人泼辣些倒也能守住本钱。

    林贞翘起嘴角,劝不劝、如何劝,那就是她自行发挥,无须长辈知道。横竖这家人里,也无人管的住丈夫,她“无能”才合群呢。

    太夫人又问大太太:“敬上的年礼可预备好了?如今几位王都长成了,谁也别落下。尤其是桂王人老实,单落了他,圣上脸上可不好看,也显的我们家踩高捧低。”

    大太太口含黄连,夺储之事非得落下帷幕了,她们这些当家太太才好过日子。否则要么跟着一边儿一条道走到黑,要么谁也不得罪。一条道走到黑要钱做投名状,两厢讨好更要钱脱罪。大太太心里恨不能圣上立刻去见先帝她才好送礼呢!如今闹成这样,库里连老鼠都不想来!然她也知轻重,一面应着太夫人,一面盘算着从哪里挤出一注钱来。

    三奶奶自是向着榕王,却又愁如何亲近,灵光一闪,瞟了一眼三小姐,对太夫人笑道:“说来榕王殿下将要说亲,咱家还不知备甚礼呢。”

    太夫人看得分明,微微笑道:“又不是太子,咱家还不到那个份上。”

    二奶奶冷笑:“咱家又不是正经外家,上赶着好没脸皮!何苦来哉?”

    家里人素知这二位不大对付,都是孙媳,太夫人自喜欢活泼逗趣儿的那个。平日里未免多看顾一二,谁料二奶奶竟吃起醋来。太夫人便有些不喜,娘家比人强,丈夫比人强,竟还如此容不下,背地里埋怨这她偏心,人老别扭,竟更耍起左性来,故意抬举着三奶奶与自家出气!便拉下脸道:“都是亲戚才有人情,便不是亲戚,既在朝堂上混着,总也要有些脸面,怎底就叫上赶着?也有你娘家表弟成亲,你不随个分子?虽说那是天家要敬着,骨血天性却抹不得。咱家贫寒点的亲戚来了,你太太何时不曾以礼相待?这方是大家子行事!”

    二奶奶羞的满面通红,忙站起来道:“是媳妇想左了,老太太恕罪。”

    太夫人懒怠搭理,径自跟三奶奶说话。

    二奶奶满腹委屈,隐晦的瞪了三奶奶一眼——那贱妇千伶百俐惯会骗人,如今连妯娌都冷着她。老健春寒秋后热,倒要看你风光到几时!

    林贞瞧了一出好戏,扭头同大奶奶对望,一齐轻轻叹气。三奶奶好掐尖,二奶奶更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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