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之女 作者:砂糖命(晋江2014-05-29完结)-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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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塔中一片昏暗，只有星星点点的魔晶灯光亮。
　　上到斯兰柯尔所在的最顶层后，就见到卡龙守在房间门口。看到我和洛皮克，卡龙愣了一下：“女王？”
　　“她要找大人谈点公事。”
　　我正要点头，突然被洛皮克推了一把，直接撞到了房门上。
　　没有关严的门立即打开。
作者有话要说：　　还有两三章，可能的话还会写一个番外，大概就完结了。
　　男主角这东西估计……
　　

☆、魔女的诱惑

　　
　　身体向前倾的时候，有人扶了我一把。
　　“又是你？”
　　门口说话的声音貌似被斯兰柯尔听到了，当我站稳后，他立即松手，“你是不知死活还是好奇心太重？我都说过了吧，不要再四处冒险了。”
　　不算太好的开场白。
　　我是想要代表莱欧来和斯兰柯尔商谈的，这时候如果被对方当成几面之缘的小姑娘，就没办法平等对话了。虽然我身上是没什么“女王陛下”的气场，不过既然要谈判了……
　　“这不是冒险，而是出于我考量后的选择。”
　　我在椅子上落座，抬头直视着斯兰柯尔，“得到领主印章也没有统一亡灵之都的你，现在希望有一个能帮助你的同盟吗？”
　　“……”
　　斯兰柯尔略有讶然地看我一眼，随即对在门口处的洛皮克说，“送她回去。”
　　洛皮克摆了摆手：“人也是正经来谈的，大人还是听听看为好。那个，卡龙，我们就不在这儿打扰了，大人慢慢聊，我带他去楼下洗骨头。”
　　卡龙不明所以地“诶”了一声，就被洛皮克拖走了，同时还传出渐渐远去的“谁要帮你干活”之类的对话。
　　第二个不好的发展。
　　看起来斯兰柯尔根本就不想谈，是他的情况很好，还是不相信莱欧的同盟提议呢？
　　望着那两人走掉的背影，斯兰柯尔有点不耐烦地转过身，捞过一把空椅子坐下来：“莱欧的事我也知道……葛斯塔那家伙和不少贵族交易我们的法术，还诓他们永生，能信的只有你们那群把亡灵之都说成地狱的人类。”
　　果然是这样，在斯兰柯尔这里得到了确切的信息，我也算没有彻底白来。
　　自我安慰了半秒钟，就听斯兰柯尔的声音响起：“话说回来，现在管着莱欧的人，是你还是那个摄政王？”
　　“他辅助我，但不会过多干涉。”
　　“该不是你傻到被□□了都不清楚吧？”斯兰柯尔很不信似的。
　　经久不衰的“阴险摄政王”传言，大概有十多年了都没消失，我干脆说：“如果你担心我和你商谈内容的实行力度，我可以告诉你，绝对没有问题。”
　　只要我的决断对莱欧有利，菲雅修是不会驳回的，要是他驳回了……那我只能暗自庆幸自己的错误意见没有实施。
　　斯兰柯尔支着头，打量了我一会儿，忽然道：“你说说看，想换什么？”
　　“我——”
　　早就想好的交换条件脱口而出，说完，我一边顾忌自己表现得是不是太急切了，一边揣摩斯兰柯尔的表情。他半低着的头看不到表情，感觉是在认真考虑我的提议。
　　半晌，斯兰柯尔语气微妙地说：“当上女王后，你的变化也不小呢。”
　　“我觉得是好的变化。”
　　能够凭借自己的力量保护其他人，代替别人做别人不能做的事，大概我一直憧憬着的就是像今天一样，能做些什么。
　　斯兰柯尔笑了一下：“是啊，好的变化。你说的那些就这么办好了，正式协议我会用信鸦送给那位摄政王一份，我这边也需要稍微准备一段时间。葛斯塔可是很难对付的，小心别死了，等你回来，我会和你一路去莱欧王都。”
　　想起洛皮克的话，我问：“能给我一只信鸦吗？这样我们的通信会方便一点，不然我很难通知你新的发展。”
　　斯兰柯尔嘀咕了一句“那个老家伙”，还是站起来走到连接着吊桥的窗边，指关节轻轻敲击着窗口，声音非常轻。
　　但信鸦的反应简直是紧随其后，窗口处翅膀扑腾声连成一片，乌压压地遮住视野。
　　“去挑一只。”
　　指了指那堆信鸦，斯兰柯尔说道。
　　我有点愣住了，走过去后随便挑了一只个子小的抱在怀里：“它们怎么听到的？”难道是听觉特别灵敏？这是什么品种的乌鸦啊。
　　“……”斯兰柯尔沉默了一下，“刚刚有黑暗元素波动，你没感觉到吗？”
　　“……”
　　这次轮到我沉默了。
　　才说好协议的事，我就在同盟对象面前暴露了自己的废柴。可是亡灵之都充斥的黑暗元素确实会影响判断，我都没察觉到斯兰柯尔用魔法，好吧这不是借口……
　　当斯兰柯尔准备好后，我签订了一份暂时的协议作为保底。我早就在行李里带上了备用的文书印章，本来没有晨曦之光，我也带了相近作用的东西，只是不知道在葛斯塔身上能发挥多少了。
　　斯兰柯尔核查了一遍协议后，不经意地问：“你真的要去？”
　　“想试试看。”我把冠冕上的晨曦之光拆卸下来，摆到他面前给他看，“有了这个，我的行动还是有一定可能成功的。”
　　“放远一点。”对这颗晨曦之光显然不太待见，斯兰柯尔嫌恶地别开视线，“要是没见到葛斯塔就死了怎么办？”
　　“总是有失败的可能。”
　　不久之后，我对着镜子，认真看自己的脸。
　　黑发变成了寻常的浅褐色，眼瞳也成了深蓝色，容貌与我的完全不同。过来帮我变装的亡灵法师见我看镜子，得意洋洋地说：“我的手艺怎么样？我以前就靠这个在莱欧那边待着，几十年了都没人发现我不会变老。”
　　默默地看了看那个亡灵法师，我点头赞同，他的外貌才二十不到。
　　他乐呵呵地拍拍我的后背：“我还要去保养骷髅，先走了啊，有需要再让大人叫我。”也不好奇变装的原因，亡灵法师摆了摆手就走人了。
　　卡龙那边会变成什么样子呢……
　　至于为什么要变装，唯一的原因就是葛斯塔。我和斯兰柯尔谈好的第一条，就是我在他的帮助下接近葛斯塔，并将晨曦之光喂给他——之前还不明白伊里亚德为什么要把冠冕交给我，战斗时想拿魔晶却拿错了的时候，我终于反应过来了。
　　晨曦之光的传说不仅是说说而已，而是真实的。
　　那一瞬间，我看到有围攻我的人露出了痛苦的神色，仿佛被烤焦了一般，接触到冠冕的人迅速后退。发觉这一点后，我当下收回了冠冕。
　　当然，这件事并不一定能成功，但还是有尝试价值的。本来我说要以“异世界来客”的身份被抓，这样就能见到葛斯塔，但被斯兰柯尔否决了，他认为那样更容易被葛斯塔防备，所以就变成了我和卡龙一起假扮交易给西区的祭品。
　　让卡龙扮成女人没问题吗？面对我的疑问，斯兰柯尔只是满不在乎地说“他可以”。
　　略有期待地走出屋子，走廊上，隔壁的门同时被推开。
　　“啊……”
　　走出来的人怔了一下，随后点点头，“你是给她易容的人吧。”
　　“不，我不是。”
　　对面站着的，是一位高挑的清秀佳人。身材笼罩在黑袍里难以看清，眉毛和唇色都很淡，一头黑直发披在兜帽边，整张脸给人的第一印象就是冷清干净，和黑袍的色彩对比十分鲜明。
　　她好像把我错认成来帮忙的亡灵法师了，我立即否认：“你说的那个刚刚走了，你呢？是给卡龙变装的那个人吗？”
　　“……索菲娅女王。”
　　清秀佳人的声音突然低沉下来，变成了偏向男性的声线。
　　我愣了愣：“卡龙？”
　　然后，我们两个照镜子都认不出自己的人对视了一会儿，直到卡龙略带尴尬地开口：“请你跟我来，首先我们需要和来往东西区交易的商人接头。”
　　临离开时看到斯兰柯尔，他还评价卡龙“终于变成魔女”，同样看过那本流行小说的我只能装没听懂，转头避开卡龙阴暗的脸色。
　　那个商人据说在亡灵之都非常有名气，本来就是个亡灵族，但属于死要钱的类型，无论是东区还是西区都不想进。谈好了价钱，他看着我和卡龙，说什么“想要见到葛斯塔，还得有点特别之处啊”，又给我们包装了一番。
　　总之就是装成天生对黑暗元素敏感、可以召唤出强大亡灵生物的祭品就对了。商人表示，哪怕葛斯塔用不着，好的祭品也会优先给他过眼的。
　　于是，我和卡龙在一位亡灵法师的眼馋目光下，被送到了西区的祭祀塔。
　　西区比东区光线更暗，祭祀塔中只有幽幽微光。类似魔力禁锢的亡灵法术和绳子都没能困住卡龙，他转了转手腕，紫黑色光芒一闪而过，绳子就落到了地砖上。
　　“索菲娅女王，请不要动。”
　　卡龙蹲在我旁边，小声提醒道。
　　话音刚落，我手腕上的绳子也随之脱落，这一回，我依然没能辨认出黑暗元素的波动。祭祀塔中的黑暗元素太过浓郁，在塔中，身为人类的我感觉不太好，但卡龙就不一样了。
　　解开绳子后，卡龙很忙碌地开始布置魔法阵。材料是放在空间戒指里的，这也是我少数能派上用场的地方了，因为我对魔法阵根本一窍不通。
　　坐在地上看卡龙安置魔晶，我过意不去：“有什么我能帮上忙的吗？”
　　“我说了请不要动。”
　　卡龙加重语气，又重复了一次。
　　……刚刚那句，不会意思是在魔法阵布置好前都不要动吧？我闭上嘴，不再干扰卡龙，只是靠在祭品台上，看卡龙像工蜂一样来来回回。
作者有话要说：　　内容提要来自全职猎人捏他。
　　严肃点说，结局是微妙的NE，对主角而言算是BE，但出场人物基本都兴高采烈地活着，嗯，除了主角。
　　

☆、牺牲品

　　
　　当葛斯塔和他的手下进来时，我和卡龙都装作被绑住的样子，又坐了回去。
　　“影魔的召唤准备都做好了吗？”
　　“……那个家伙卖过来的，是莱欧的人类……”
　　他们低声交谈几句，除了葛斯塔以外的人都离开了。空旷的祭祀塔中，任何声音都会被放大无数倍，连葛斯塔走近时的脚步声，也令我暗自捏一把冷汗。
　　葛斯塔的目光没有异样地扫过我们，似乎在估量什么。
　　发现了？还是没发现？
　　正在我犹豫之时，卡龙猛地站起来，紧接着是明显的黑暗元素波动——这一次的魔法规模比之前大得多，空气中甚至有肉眼可见的元素聚拢。这是一个信号，即使我的身体对黑暗元素的迫近发出了抗议，我还是接近了魔法阵的边缘。
　　“果然是斯兰柯尔的人。”
　　葛斯塔毫不意外，一只脚被魔法阵中心的锁链拖住，也不感到惊慌。
　　也许是为魔法阵提供魔力中途，卡龙没有分心回话，其实我觉得也有可能是不想被看出身份，毕竟他现在打扮成了女人。
　　“就算是现在这种情况，你们也无法杀死我。”葛斯塔语气轻松道，“一个为魔法阵提供魔力根本没办法移动，另外一个看来真的只是人类……”他看向我，“你有把握在她魔力耗竭前，杀掉我这个不死的亡灵族吗？”
　　当然……没有。
　　亡灵族一直为人类恐惧的一点，正是他们的“不死性”。只要灵魂没有粉碎、没有卷入异世界空间，凭借着黑暗元素，他们就可以无数次的再生。
　　但我不是打算用物理伤害的方式，杀掉葛斯塔。
　　将晨曦之光握在手心，我深吸一口气，走进了魔法阵。无差别攻击的魔法阵在我进去的那一瞬间同样锁住了我，我和葛斯塔的距离很近，可他的情况比我要好得多。
　　看到我进来，葛斯塔的笑容凝固了一下：“你要自杀？”
　　“虽然看起来和自杀差不太多……”黑暗元素的影响下，我的声音显得很无力。趁其不备，我按住葛斯塔的下巴，将手里的宝石拍了进去，“不过我这个，可是自杀式袭击。”
　　“咳、咳咳……”
　　葛斯塔本来未作防备，猝不及防咽入宝石，一阵剧烈的咳嗽。
　　应该是察觉到宝石的作用了，葛斯塔的表情冰冷下来，神色有些痛苦，但还是想要反击。魔法阵会限制葛斯塔使用法术，他又没有带武器，这一下子直接就被我闪开了。
　　不知道葛斯塔的状况怎么样了，无论有没有真正重伤他，这时候也必须跑路。
　　卡龙一下子撤掉了魔力供给，魔法阵的束缚中断。我没有再观察葛斯塔的反应，而是快步跑过去，握住卡龙的手。
　　空间顿时扭曲。
　　视野恢复正常后，我到了一个眼熟的地方。这是上次我硬是和斯兰柯尔空间移动过来的那个大厅，圆柱上摆放着晶莹的长颈瓶，瓶口比我要高，因此看不到其中放了什么。
　　到了地方，我还有点不可思议感：“亡灵族都会用空间魔法吗？”在人类中，能使用空间魔法的绝对是万里挑一了，但亡灵族的法术体系不同，也许有什么出入。
　　“空间魔法？”卡龙不解地反问。
　　“就是你刚刚用的那个，从西区回到这边的魔法啊。”
　　“不是这样的。”卡龙短暂一愣，否认道，“这是借助灵魂碎片使用的转移法术。”他示意我看那个长颈瓶，“瓶子里放有我和主人的一部分灵魂。凭借着灵魂的牵引，我可以回到这里，并带上和我的身体有接触的其他灵魂。”
　　也就是说不是随便去哪里都可以，只能回到这里吗……
　　当我暗暗思考时，卡龙突然严肃地说道：“请不要将这件事告诉其他人。灵魂碎片受损也会导致灵魂的主人受到伤害，你是第四个知道这件事的人。”
　　“诶？嗯……我知道了。”
　　这莫非是被信任的感觉？一瞬间，我有种洗掉刚刚几分钟记忆的冲动。
　　虽然身体受到了黑暗元素的伤害，需要休息一阵子，但时间紧迫，我带上了斯兰柯尔赶回王都。对菲雅修交代了具体情况后，我躺到床上开始休养，下一出戏必须有我的出场，到时候一副病怏怏的样子可不行。
　　虽说是休养，我该知道的事却一件都没有错过——签订协议后不到一周，莱欧帝国数座城池遭到亡灵族的进攻，亡灵潮正式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