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画红颜 作者:张宁语(起点vip2013-06-05完结,权谋朝争)-第7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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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候，他不免苦笑，却还是把一腔的挂念活生生咽了回去。在他看来，他和童默都没有资格拥有像农岑惜那样的女子，只有二哥风成暋才可以！因为，他可以只为了情而生而活，而他和童默，却注定要背负各自家族的兴衰荣辱，不得不娶需要的人为妻，无论是一个还是多少个，都不容他们说半个不字。
不甘，是难免的，祝福，也是必然的。这心口不一的功夫，这几年可没少练，所以，即使面对亲人，还是游刃有余。不管风成暋是不是真的相信他已经放弃了，至少，他们兄弟不会在这个时候，因为这样的问题而迸裂。至于未来，这个决定权，怕是还在他手里。如果他甘心放弃、真心祝福，那么则无虞；可若是他心里的不甘无限膨胀起来呢，他不敢想象。走一步看一步吧，谁能想到那么远呢，就像当年，谁也没有想到没心没肺的他，竟变得如此城府，深不见底。
“夫君是最了解筱悠的人，筱悠是以夫为天的女子，夫君去哪里，哪怕是刀山火海，筱悠也寸步不离……”未等风成焱说话，莫筱悠便又接着说了下去，“但是，如果夫君不再需要筱悠陪伴身侧的照顾，筱悠也绝对服从夫君的安排。夫君说让筱悠如何，筱悠便如何。”
莫筱悠是那种外柔内刚的人，风成焱知道，如果他说让她等着他，那么她一定会傻傻等一辈子，如果他说不要她了，那么，她肯定会默默结束自己的生命，只求为爱执着。她是个痴心的女子，也是他的救命恩人，他何以忍心辜负她？！一日夫妻百日恩，这几百个日日夜夜、悉心照顾和支持，他可以抛弃很多人很多感情，却惟独这份，他抛弃不起。
“傻瓜！”风成焱把莫筱悠从身后捞过来放在腿上，轻轻在她额头烙下一吻，宠溺的捏了一下莫筱悠的下巴，“别胡思乱想，夫君当然会把筱悠随身携带啊！你看，这边战事一旦稳定，不就把你接过来了么。最近真的太忙了，忽略了你，不要怪我，好吗？”
莫筱悠似受宠若惊，她还以为他就要抛弃她了呢，还以为这是最后的告别了呢，原来，原来她在他心里，还是占据了重要的位置呢。攀上风成焱的脖颈，我在他怀里默默流泪，却是感动的、开心的泪。
风成焱拍拍莫筱悠的背，心下微微轻叹，眼前浮现农岑惜的一抹笑容。如果他抛弃糟糠之妻，她一定会看不起他的，所以，他必须保留自己的一丝丝良心。
“夫君，筱悠还有一事相求！”莫筱悠抹了抹泪眼，想起一件一样很重要的事情来，便抬起头来泪眼汪汪的提出来。
“如果是把筱晴带回来，恐怕，这里没人能办到了。你知道的，那天哈日查盖走得有多决绝。”所以说，风成焱果然是最了解莫筱悠的人，一下就猜出来她所求何事。
见莫筱悠的眼泪又汩汩而出，风成焱用手擦去她脸上的泪水，温柔的安慰道，“放心吧，我看哈日查盖还是挺喜欢她的，只要她别轻易惹怒他，应该会过到好的生活的。”
莫筱悠看出来哈日查盖对莫筱晴的在乎了，哈日查盖还在秦关的时候，他那么多女人里，就数对莫筱晴最特别，耐心也放得特别的宽。只是，她就是怕筱晴那个脾气，真担心哪天就冲了哈日查盖的晦气而惹祸上身。可是她也了解一些局势，现在谁也没有能力跟哈日查盖说上话了，更别提问他要一个他心尖儿的人了。不再纠缠这个问题，莫筱悠只能点点头让风成焱放心。恐怕，她能做的，就是日日供奉雪神的保佑，保佑她的妹妹，能活的开心幸福。
因为风致尧独独急召风成暋回京，他本也不是这征西军队的一员，所以，他会和一队亲卫日夜兼程的赶回锦都，而农岑惜带领的大队伍，则是按照既定的计划回京。这前一夜，风成暋是有千言万语想要叮嘱她的，做好一切准备，鼓足勇气，才伸出手敲了敲门。
农岑惜本来已经要睡下了，听到敲门声，问了之后知道是风成暋，便想也没想的开了门。
“这么晚了有什么急事吗？”农岑惜开门便惊讶的问了一句，若不是有什么急事，他一定不会来打扰她睡觉。
“嗯！”风成暋确实认为那是绝顶重要的事情，但是对于某些人来讲，怕是听了以后又回暴怒人家用不重要的事情来打扰她的睡眠了。要知道，明天天一亮就得起床呢，路上颠簸许多天才能到锦都，才能再睡上安稳觉。
“岑惜，你知道我为什么不顾昭翯江山安危，死也要拒绝阿齐族的和亲吗？”风成暋迫不及待想要倾诉他心中的情意，若是再不说明白，几天之后，还不知道要生出什么变故呢。童默可不是个好对付的情敌。
“呃……你这么晚过来，就是和我说这个的么？”农岑惜真的是明显不悦起来，不是已经说过N多遍为什么了吗，怎么还来唠叨一遍呢。
“岑惜！”风成暋也被农岑惜的表情和语气弄得有些焦躁和生气了，正了正神色，每次想和她浓情蜜意的表白一番，必然被这这那那的事情给打断，或者被她不认真的态度给打乱。
农岑惜乖乖收起不悦，算了吧，看在他总是很让着她的份儿上，还是听完这长篇大论吧。
“我要说的，不是人前那些冠冕堂皇的理由！我要说的是，我的拒绝，是因为我心里坚定的、满满的装着一个人，我这一生，非她不娶！这个人，就是你，农岑惜！”风成暋一鼓作气把心里的话说完，农岑惜却呆愣的站在那里半晌没回过神儿来。
“岑惜，还记得我们在西南的时候么？我们已经说到，要穿着什么样的礼服、在哪里、举办一个怎样的婚礼。你，还记得吗？”风成暋试图唤起农岑惜的记忆，她从没失忆过，这，应该不会记不起来吧。
第二卷 第015章私奔
第015章私奔
听完风成暋的表白和对几年前的回忆，农岑惜是真的想起来有这么回事。他在火族的冬至节上跟她求婚，还有一枚很别致的戒指呢，此刻早就不在她手上了。那时候，她确实有那么一秒钟，真的就想嫁人过日子了，可是，童默有危险的消息一传来，她就不顾所有奔赴童默需要的地方了。
这么多年了，他还记得呢，居然还是非她不娶……可是，她只当他是亲人，当他是个哥哥，是个可以避风的港湾。
“内个，我不记得了。而且，我现在没有这方面的想法啊，我现在和芊芊一起过日子，也挺好的，就这样吧。”农岑惜最不擅长关于感情的话题，尤其是，那么炽热的眼神，那么真挚的表白。而她，给不了他任何承诺。
风成暋的眼神变得暗淡下去，直到变成了深渊，深不见底，“岑惜，如果今天，说这番话的是童默，你还会这样认为吗？”
农岑惜从没想过这样的问题，如果童默像风成暋这样爱着她，跟她表白，她会怎样呢？不知道，真的不知道。这一瞬间，农岑惜大脑一片空白。
没有得到任何回答，却在那双明亮的眼睛中看到些许的期待和迷茫，风成暋的心，凉透了。凄然转身，顿住脚步停留了一瞬，便黯然的走出了农岑惜的房间。
风成暋走出房间，看着大大的月亮唏嘘不已，我本将心照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
农岑惜反复想着风成暋的假设，她从来都不敢这么想，她也从来不认为童默是爱着她的。胡思乱想只能徒留一腔伤悲，农岑惜甩甩头，努力把那些纷扰从大脑里全部甩出去，她要好好吃饭、好好睡觉、好好生活，毕竟，她也是有家、有妻子的人呢！嗯，这么想着，终于有些放宽心来，睡觉！
不管那谁、那谁、那谁谁谁的在这个夜里是怎样的辗转难眠，反正，咱们的农岑惜同学，是沾了枕头就睡的喷香。
第二天一早，风成暋没有跟农岑惜告别就带着一队亲兵日夜兼程的往锦都赶回去。当农岑惜整军完毕等待风成暋来告别的时候，却连个鬼影子都没见着。让虎子打听了之后，才知道，原来风成暋早些时候就已经出发了。她是丝毫不觉得昨晚所说有多么让人伤心的，在心里暗骂了一句没有义气、没有礼貌，殊不知，人家已经被她伤的体无完肤了。
“元帅，时间已经不早了，出发吧！”虎子在农岑惜耳边提醒了一句。
农岑惜嗯了一声，虎子便气沉丹田吼了一句“出发！”，三十万精骑几乎没有什么损失，雄纠纠气昂昂的大阔步回京都复命去了。一场胜仗，不仅能光宗耀祖，还能得到不少奖赏呢，这么想着，每个士兵脸上都是喜不自胜的神情。而在他们中间，童默的深谋远猷和宏材伟略已经深植人心，人人都奉他为神明一样。可是，他却把这些都归功于农岑惜肯为国牺牲的结果，所以，这位卧薪尝胆的征西元帅也得到了众将士的拥护。
风成焱一路跟随大队伍，切切实实的感受到童默为农岑惜的名声和荣誉所耗费的心血，也看到农岑惜因为屠城一事与童默之间的那道鸿沟。他能感觉到农岑惜对童默的心思，也看到了童默对农岑惜的情意，如果他肯在中间说说好话，相信他们一定还会和好如初，至少也不会是现在那样的疏离。但是，他还没想好要不要成全别人，而就算是成全，那也一定是风成暋，而不是童默。
曾经，他以为和他最亲厚的，就是从小抚养自己长大的大舅童伯征和表哥童默，他们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是那么浓厚！他一直以为，风致尧才是他最大的仇人，他害死父王、霸占母后，一定会在他去西北的路上伏击暗杀。却没想到，竟是舅舅在亲卫中安插了童家密宗的杀手。能保住一命，是祖宗庇佑，也是老天开眼！他从来不相信，童伯征干的这些事情，童默会一无所知。或者，根本就不止是知道，很可能，他就是主谋。他隐藏的那么深，表面和善正义，而心底里，跟他父亲一样，就是一个戴着伪善面具的衣冠禽兽！
他童默想得到所爱？哼哼，风成焱不免冷笑，我跟在队伍里是干什么的，总不会是吃闲饭的就是了！有我在，这一路，或者这一生，你都休想有机会解释清楚，休想跟辰西有半点儿的牵扯了！
从秦关回到锦都，不像出征的时候那样紧急，白天赶路，晚上还是安营扎寨的休息，从出发到到达，需要整整十五天。这十五个日日夜夜，除了睡觉以外，风成焱几乎时时刻刻在农岑惜身边和她聊天。从他小时候，一直到他在琴雅族的那几年。而农岑惜明显感觉到这几年风成焱的变化，已经不像初识时候那样幼稚可笑了，有些话说起来还是很有深度的，对局势分析和军事布略都有了很大的进展，看来是在外面吃了不少苦呢，所以也变得特别愿意和他聊天。关键是，这样的话，她就能避免和童默走在一起时候没话说的尴尬了。
童默一下就看出风成焱的目的是要隔断他和农岑惜单独在一起的机会，而他一直也没有刻意找什么机会找农岑惜解释或者故作亲昵，就算风成暋不阻止，他也喜欢让一切顺其自然，而不是他刻意找理由和借口来接近解释，他向来不是这样的人。也正是因为这样，才让他们之间，越来越疏远起来。有时，他真羡慕风成暋，刻意肆无忌惮在她面前放下身段不顾一切，他若是也能做到呢，呵呵，那他就不是童默了……
他似乎没有任何刻意怀念的日子，他们一向就是这样诡异的关系，互相牵挂、互相在乎，在最需要对方的时候，就能及时出现，哪怕一个生命危在旦夕，也终究相信另一个会不顾一切杀进来相救。可是，谁也不能说一句讨好的话，谁也不肯放弃自己的原则或者放低底线。
所以，这样水火不容的性格，最害怕的就是生死相依的相互爱恋，那会两个人都陷入巨大的痛苦中去。若是早知道这个性如此背离，莫不如不相爱。或者就像他们这样，永远也不想去搞清楚对方是不是也一样有情，只是默默的以自己认为最好的方式来相互对待就好。
就在农岑惜的队伍还有三天就能回到锦都的时候，有一匹快马给农岑惜送来一封京城的快信，就是这封信，又把原本趋向平静的昭翯朝堂，搅得一片混乱。
信是风成暋写给她的，信里说，就在前一日，哈日查盖一统了秦关外的整个西北大漠、琴雅雪山和西部草原，建立了新的国家—辽国，哈日查盖登上王位自封为王，追封已经死去的原配妻子为王后，他的那些女人们全都封为不同等级的妃子，由莫筱悠统领后宫，暂时管理后宫事务。就在封王的当天，哈日查盖便拟好和亲书快马传到了昭翯国王风致尧手中。
昭翯多年未战，兵士将领在战场上都略显稚嫩，就算是西北动乱成功平息，几乎都在用策略御敌。在面对面的战争方面，还是依靠了哈日查盖的军队才得以取胜。只有阿辽草原那片领土的时候，哈日查盖已经是所向披靡，现在一统三大族，还收复了不计其数的小部族，现在正在对东北地带虎视眈眈，国土虽然远远不及昭翯富饶，却足以和昭翯分庭抗礼。加上哈日查盖身体里的武力因子和军事谋略，要是真的打起来，昭翯怕还真不一定能确保取胜呢。
所以，这和亲，势在必行！无奈风成暋还是死也不肯屈就，宁愿以死明志也要坚持已见。信的主要内容，就是讲述了一下局势，而重点不在于让她知道这局势，而是，他已经决定要和她私奔。他已经在去目的地的路上，约好了见面的时日和地点，只等农岑惜决定要不要追随他，一生世外桃源或者快意江湖。
要说一点儿都没有感动，那怎么可能呢？毕竟，他们之间也是有情的，且不论农岑惜没有爱情，就算是友情或者亲情，哪怕是陌生人要为你不顾生死、不顾一切，也总会有那么丝丝为之动容吧。可心里还有的情绪，是担忧和气愤。毕竟他的这个决定只是为了她一个人，却不知道以后要在战争中死去多少无辜的人！他还是不够了解她啊，她可不是头脑发热的小姑娘。小时候，她是一个合格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