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58-穿越千年轮回的诅咒-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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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主，”几千年来第一次，左根打断了我说话，“少主，这不像是您说的话。”
“那我该说什么话？”
“神魔大战的时候，您也很少说话，没有人可以接近您，可是我们只要守在您身边就好，按照您说的做就好，不用问原因，不用管对错。我们都知道您没有争魔王的野心，可是若有谁挡在我们面前，您绝对不会犹豫。所以我们魔族八将，三十六名幽灵，无论生死都只想跟随您。”
“所以刚才你说我变了。”
“可是您为别人着想，把身边人的生命当作自己的责任这点丝毫没有变。”
“我有吗？”我怎么记不得？那些混混沌沌的日子里，除了杀戮其余的记忆都是一片模糊。
“您……”
我突然做了一个安静的手势，一会，外面传来越来清晰的脚步，一个淡粉色的身影出现在冰室的入口。娇小的身影走到雪影的尸体旁边，丝毫没有在意我们的存在。
她看了一会雪影安详的面孔，坐下，然后撕下脸上一层薄薄的面具，银色的长发虚空飘散开，变成和衣裙一样的淡淡粉色，面具后面露出一张……绝世的面孔！
第一卷 被诅咒的神与魔 第二十九章 荡魂
菲尔丽丝告诉过我，死了，都有魂魄的，没有什么天堂，也没有什么地狱，只是孤零零的在这个世界上飘荡，连同样的灵魂都看不到，然后，魂魄破碎成片，不同的碎片组合成灵魂，于是，一个新的生命诞生了。我常想，若神族和魔族也不能例外的话，那么我们究竟和那些卑微得不值一提的种族有什么区别，同样的高贵？抑或是，同样的低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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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种无法描述的美丽，原本平淡的五官组合在一起就成为对“完美”最好的阐释。明明就是同样的面孔，只是位置轻微的变化却有了显著的不同，整张脸上都飞扬着一种可以把每人的目光牢牢吸引的神采。因为诅咒而停滞的时间没有消磨掉容貌上的稚嫩，却仿佛把岁月所有的印记都刻在一双海般深邃的眼中。成熟与童稚，两种极端的韵味同时出现在一张面孔上，却没有丝毫不协调，反而突出了她迷一般的气质。即使是左根，也有一瞬间迷失在柯尔丝的特质里。
轻轻执起雪影冰冷僵硬的手，抚上自己的脸庞，久久不动，似乎想把这双手再次暖出温度。
“雪影，不，我想叫你代逝维斯你会高兴吧，虽然很痛苦，可是到最后还是找回你自己了，所以，我想你该走的很宁静。其实我很想留下你，想让你留下来陪我，可我知道死有时候是解脱，所以我没有拦着你。”平静的声音不知怎的恁么让人心酸。
“给你讲个故事吧，很久很久以前，还是在神魔大战的时候，世界上有一个和龙族一样神秘的种族，叫火凤族，后来神魔大战结束了，火凤族也安居下来，直到有一天，一个人的到来打破了这份平静，他看上了火凤族的公主，可是公主宁死都不肯答应，所以啊，这个人就给公主下了一个诅咒，”轻缓的语调，像是在给孩子讲临睡前的故事，很怕吵醒睡意朦胧的爱子，却让人更觉得悲伤，比悲伤更深的悲伤，像心死了一般。
“很简单的诅咒： 恨者生，爱者死，命不绝，颜不改！”十二个字，就是这么十二个字改变了一个女孩子的命运，我和左根的心底同时响起一声叹息。
“就是说啊，这个公主恨的人会活的好好的，爱的人都不得善终，而她本身却是不老不死。不久这个公主在部落里喜欢上她的人和她喜欢的人就都一个一个的死了，而且死的很惨。”说到这里，平静的语气终于有一丝哽咽，可是她依旧讲了下去，“所以她就决定一个人离开，心想说不定就能碰上能解除诅咒的人呢，她戴上面具，发誓永远不会爱上别人，她走啊，走啊，这一走就是六百年。然后碰上了一群同命相连的人，然后就不由自主的喜欢上其中的一个人，可是自己是不能爱的，所以那个人离开就离开了，结果再见到那个人的时候，那个人却死在自己的怀里，连一点心意都不明白……”
说不下去了，柯尔丝用雪影，不，该是代逝维斯的手背挡住自己的眼睛，冰冷的手上有液体流过，终于有了一丝的温度。
“她真的很恨她自己，连死都死不了，更恨自己，那个人死的时候，自己明明能阻止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死在自己的怀里……真的好恨……”
冰室中没有了声音，除了偶尔压抑的抽泣声，六百年积攒的眼泪似乎要一下子淌光，还有悲伤、无奈、痛苦……
赛蒂丝守护的世界中，又该平添了许多的忧伤吧。不知怎的，我又想起那张慈祥的面孔，想起那段天籁般的歌声。
没有人知道，没有人能看见，就在这个冰室里，还有一个迷茫的灵魂，呆呆的看着这一幕，不知所措。
似乎哭够了，柯尔丝放下代逝维斯的手，拢过长而美丽的，闪着淡粉色柔和色泽的长发，手中凝成一把冰刃，没有任何犹豫的，从中截断。断发放到代逝维斯的手中，微微一笑，余发盘在头上，此时的柯尔丝恍然成了风韵卓绝的少妇。
我知道，在火凤族，若女孩子把自己的头发交给别人，那就是把自己的一生托付于那人，若是把发盘在头上，就代表已为人妇。
轻轻的一吻印在代逝维斯的额头，这是她的初吻，却不知道是不是今生最后一吻。
然后，毫无留恋的走出冰室。自始自终，没有看我一眼。
脚步声消失在远方，而冰室中少了的却不止一个女子，还有一个飘荡的灵魂。
“少主！”一个虚影在眼前逐渐真实起来，与伊斯派克几分相似的容貌，却有一头乌黑的头发。
“戴俟？”左根惊叫起来。
“左根，好久不见了，你终于也破开封印了。”那个虚影向左根微微一笑，别有一番老友见面的温暖。
“你，你怎么……”左根吃惊的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这个等我回来再说，少主，我去看看那两个孩子。”
我颔首。戴俟急急的飘了出去。
“两个，难道……”左根惊疑的看着我，似乎看出几分头尾。
不错，死了，灵魂却不会骤然消散，所以，离开的不是一个，是两个。
代逝维斯，在我把剑送入你心脏的时候，同时在你耳边说的话，你可听到了么？
七天……
我又沉沉的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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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尔丝坐着魔鹰在天上急速的飞行，没有泪水的眼睛却有着死亡般的悲哀。若是自己的存在所带来的只有悲哀，那么还不如死去，然而最可笑的是，自己却连死都是奢求，更别提掌握自己的命运。所以，一切都结束吧，太多的悲伤，不要继续……
她不知道，一个无形的魂魄跟着自己在天空飞过。
“叫布瑞特出来！”看着豪华的宫殿，柯尔丝没有丝毫的恐惧，自己不是早就知道这里了么？终于还是来了，终于还是有勇气来了啊……
豪华宅院前的守卫看着没有伪装的面孔柯尔丝，不约而同的陷入了石化状态，直到被一阵山摇地动唤回神志。
宅院位于雪之大陆第二大城市诺思达姆的贵族聚居区，这里几乎没有普通行人，被一座座豪华的宅院所占据。所以没有人会想到魔族的大王子会在这里逍遥自在。只是无论多么的舒适，委身于一群最不屑的种族之间，算不算得上委屈呢。
“什么人？”总算有人出来答话了，只是眼睛依然离不开那张完美的面孔。
“叫布瑞特出来。”
“这里没有那个人。”
“我不管有没有这个人，你告诉这里的主人，就说我柯尔丝•；菲内克斯来了。”
“主人不在。”笑话，从在这里当守卫开始开没见到过主人什么样子呢，听说上次就是因为有一只耗子溜了进去，结果所有的守卫都失踪了。
“藤海术！”不欲废话，木系的高等魔法已经出手，庭院间立刻冒出无数藤蔓，所有的护卫被缠杂其间，动弹不得。
柯尔丝举步向里走去。刚走了几步，小指上的戒子发出一阵黑色光华，满庭院的藤蔓竟然缩回地底消失不见。同时，大门打开，一个中年人出现在门口，对柯尔丝微微弯腰：“主人有请。”
柯尔丝心微微一沉，没有表情的走了进去。
“不，不要过去”一个虚影挡在柯尔丝的面前，却透体而过，虚影呆呆的看了看连自己都看不到的手，又看了看柯尔丝的背影，若此时能见得到他的眼睛的话，那么一向没有情绪的眼睛里可会有什么变化？
中年人在一个魔法门前站定：“小姐，你想见的人就在里面。”他的目光在柯尔丝的面孔上没有丝毫停留。
知道此人决不简单，却也没有在意，连死都不放在心上，还有什么值得在乎？咽了口唾液，才发现嗓子干的出奇，微微颤抖的手依旧推向了魔法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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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斯派克来过几次，都被左根挡了架，克劳蒂知道柯尔丝离开以后曾经出去找过几次，当然一无所获。也许是左根在身旁的原因，我可以安心的睡，只是睡的极不安稳，总是在做梦，却又说不出来梦到了什么，恍恍忽忽中，我能看到一个全身浸透鲜血的人站立在一片尸海之中，右手中血红的宝剑闪烁着妖异的光芒，不然就是躺在一片斑竹泪中，一双非常好看，非常温暖的眼睛在看着我，笑的有几分顽皮……
从来不知道我对睡眠有如许的贪婪，后来每讲到这一段经历的时候，菲尔丽丝就会说是因为我不安，所以潜意识里选择了逃避。她没有能看透一切的眼睛，却把我看得如一潭清水，她曾笑着说：你能看透这个世界，而我只要能看透你就够了。你看透了我，所以才注定我们要被对方俘虏吧，也注定了我们不安的命运。
不安分的血液提醒我又一个中午的来临，也许是因为冰室对我体质的影响，这几日的诅咒发作远没有以前剧烈，甚至连痛苦都算不上，起码对于我够不成威胁。所以我感觉到伊斯派克惯例的站到了冰室的门口，不停的皱着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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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终于来了”柯尔丝一走进魔法门，恶魔般的声音便在她耳边响了起来。
“你，你在哪？”柯尔丝的身体无法克制的微微颤抖，死死压抑住逃跑的欲望，漆黑的空间中看不到布瑞特的影子。
“你的面前。”
柯尔丝不由得退了几步，却在前方更远的地方响起一阵笑声：“哈哈……我好像很可怕啊！”随着声音，房间中突然亮了起来，正前方的一张躺椅上，布瑞特正有趣的看着柯尔丝。
“你，你做什么？”
“小美人，我等了你六百年，好不容易等到你来找我，当然要好好的看看喽。”轻佻的语气令人厌恶，柯尔丝的手紧紧攥着衣角，努力的不避开布瑞特的目光。
“我来找你了，我屈服了，你终于满意了？”
“是啊，满意，很满意。而且你的容貌六百年丝毫没变，还是那个小可人。”
“……”
“怎么不说话了？和我弟弟在一起不是过的挺好的么？怎么见到我就连话都说不出来了？难道你喜欢上我弟弟了？我可告诉你哦，他的心里只有神族的公主，恐怕你要失望了。”
“哦，”一副恍然大悟的语气“你喜欢的该是那个禁忌之子，半精灵杀手吧。不过他应该已经死了，魂魄都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我那个亲爱的弟弟动的手吧，你不恨他吗？”
“怎么，看你的表情，似乎很奇怪我怎么知道的，其实用你们的话说，我可是很善良的，实在不忍心看他受苦，就给他指了一条明路，你该谢谢我才是。”
再也无法忍受，听他调侃代逝维斯的时候的愤怒，竟然超越了六百年所累积起来的恐惧。身形陡的消失，再出现已经在躺椅旁边，柯尔丝的手中多出了一柄刀，狠狠的向布瑞特戳去。
布瑞特没有躲闪，嘲弄的目光注视在娇美的脸上。刀深深的戳进躺椅中，透过布瑞特的身体，没有丝毫阻碍。
“你，果然只是幻影。”柯尔丝并不是很吃惊，这一刀证实了自己很久的猜测。她把刀拔出来，护住自己的前胸。
就在下一刻，本该没有实体的布瑞特突然一手“握住”柯尔丝握刀的手，另一只手抚上了她的脸颊。
恐惧，惊讶，一瞬间柯尔丝的脑海里一片空白，再有意识的时候，自己已经动弹不得。
阴郁的笑声响起，传入耳朵有说不出的不舒服：“我再告诉你一个秘密吧，你的小情人，半精灵，你以为他十岁的时候就能杀死那么多的光之精灵？不过是我让他认为是他杀的，而我只不过帮他动了一下手。然后他就崩溃了，乖乖入了我的股掌之中，哈哈哈哈……”
柯尔丝最后的记忆，就是那一连串没有停息的，恶魔般的笑声。
柯尔丝醒过来的时候，身体陷在一片绝对的黑暗当中，手脚被锁链锁住，除了地面，连可以触摸的东西都没有。没有光线，没有声音，魔法也使不出来。
“有人吗？”连回声都没有，声音就被黑暗所吞没。
“布瑞特，我知道是你，你给我滚出来……”没有声音。
“啊……”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