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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大秦女乐师 作者:颜昭晗(晋江2014-07-04完结)-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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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将要面对的命运。
  琴声走调,胡亥也不在意。他走到窗前,看了看窗外的天色,忽然按住瑾娘的肩膀:“姐姐,朕带你去个地方,然后就接你回咸阳宫。你过去是父皇的妃嫔,直接进宫,会惹得别人不悦。你要改个名字。”他在室内转了两圈,又突然改了主意,“算了,名字都是小事。时候不早了,你随朕过来。”
  胡亥叫来人,备上了车马。侍女搀扶着瑾娘离开此处,她回身想要拿上自己的筑,却被那侍女拦住,道:“筑沉。夫人如此上车便好。”
  瑾娘坐在车上时,心里直打鼓。她并没有和胡亥共乘一车,而是独自坐在副车上,连个伺候的人都没有。胡亥这是要带她去哪呢?又要做什么?见车辇驶离了咸阳城,直往西南边而去,她难免有些不安。
  马在驰道上跑得飞快,已经是深秋了,风灌进车中,倒是颇冷。瑾娘掀起车帘。车前通常坐着些副官,以照顾车中之人,应对突发情况。瑾娘这时候才看清楚,这辆副车前坐着的是一个身着白袍的官员,约莫近四十岁,正倚着车轼发呆,不知在想些什么。瑾娘想要跟他打招呼,就见这人回过头盯了瑾娘半晌,忽然裂开嘴,阴森森一笑:“宋子城的宋瑾,高渐离同乡,你可还认得我?”
  瑾娘被吓了一跳,竟然一时想不起来自己什么时候还认识了朝野中的官员。后来觉得这人的说话语气有些熟,思忖了半天,试探地问道:“尹大人?”
  此人是当年将高渐离和她押送到咸阳的尹维风。差不多有□□年没有见过他了,瑾娘都快遗忘了尹维风的模样,只是这东厂厂长般的腔调和行事作风,倒是没有变过。
  尹维风笑道:“宋瑾,你还认得我。我也没想到会在此处遇见你。也许过上几天,我见你就应该行礼,唤你声夫人了。”
  风吹着两个人的头发,瑾娘眯起眼睛。尹维风回头背对着她,似是感慨地说道:“上次见你,你才十四五岁。如今,高渐离都死了有好几年吧。”
  “劳烦大人费心了,还记得妾身和高渐离。”
  尹维风忽然回过头来,盯着瑾娘:“你可知道,二世要带你去哪里吗?”他的声音很轻,甫一出口就让风给吹散了,瑾娘摇头说:“不知。”
  尹维风道:“陛下将于杜地处死二十余名公主,是带着你监刑去的。”
  瑾娘想起那名叫荷华的侍女的死,冷汗从额上冒出来,又被风吹干,她觉得,胡亥似乎就是有这种特殊的爱好,让她去观看各式的残酷场面,也不知是出于什么用心。见瑾娘的脸色不太好,尹维风安慰地笑了笑:“你也不用紧张,到时候只闭着眼睛就好了。你将来也是要在宫闱中行走,连这都怕了,怎么可以。”
  这人还真是奇怪。当年对她和高渐离各种高贵冷艳,对蒙肃也是横眉冷对,如今又摆出了慈眉善目的姿态。大概是觉得瑾娘出息了,能在后宫中有立足之地了,他也就有好处可得?瑾娘懒得再理,索性又坐回了车中。
  胡亥带着瑾娘出去,果然从来都不可能有好事。瑾娘和众多公主基本都没有什么交情,甚至很多人连面都没有见过。只有阴嫚一人,瑾娘还相熟些,和扶苏一母同胞的妹妹,胡亥也曾说过,如果可以,他曾想过娶阴嫚为妻。瑾娘甚至想过,胡亥之所以会喜欢她,只是因为瑾娘和阴嫚长得相像……
  可是现在胡亥却要杀阴嫚,只因为阴嫚是嬴政的女儿,胡亥的姐姐。尽管早就知道历史是这样进行的,瑾娘还是忍不住抱着膝盖,浑身都哆嗦起来。
  车帘忽然又被掀开了,尹维风探头进来,低声对瑾娘说:“宋瑾,我有事情想要问你,待我觑得了机会,便去找你,可好?”
  难怪他对瑾娘的态度如此殷勤,怕也是有求于她。瑾娘想了想,回绝道:“我如今什么都不是,大人若托我做事,恐难从命。”
  尹维风说:“不是让你帮我,我只问一件事,关乎始皇。”                    
作者有话要说:  

☆、指鹿为马

  杜这个地方离咸阳并不算远,车行一会儿也便到了,周围皆是一片荒凉,只见远处青色的山,近处有许多参天的古木。早有禁卫军候在那里,人人手中持戈,戒备森严,将此地团团围住,想来是将有大事发生。
  瑾娘看着眼前的景色,却一直在盘算着方才尹维风对她所说的话:“始皇之死,我私认为是有蹊跷的,只听闻你也随他巡游,请你实话告知我,山陵崩究竟是何时。我只想知晓这个,你若告诉我了,必当重谢。”见瑾娘的神情有些讶异,他笑了笑,“你也别多心,我并不会做什么,更无反心。始皇对我有恩,如此而已。”
  瑾娘想了想,模棱两可地回答他:“妾身自然可以全部告知尹大人,只请尹大人助我一件事。待得了机会,我们再谈。”
  她本无意利用尹维风,但是天意让尹维风在这辆车上。现在的朝中,瑾娘也就识得尹维风一人了,也许借助他的一臂之力,她就能永远离开咸阳宫。
  高渐离还在宋子城中等她。如果没有高渐离,也许瑾娘早就葬身在了咸阳冰冷的泥土之下。她吃过许多的苦,仍然还活着,也是因为心中有高渐离。两个人历经磨难,最后总是要在一起的。
  车马在禁卫军之前止步,众仆人先下了车,走到一片树林中。瑾娘欲下车,有侍女端着衣物登车道:“请夫人先换上礼服。”
  瑾娘一看那衣服,红色的芙蓉冠,藂罗衫,是妃嫔的服饰。瑾娘换上衣服后,犹觉得恍惚是在梦里。胡亥要立她为妃,曾几何时,胡亥对她说过类似的话。胡亥说要造金屋给她住,胡亥说永远不和她分开。许多年前被胡亥在手臂上划伤的那道疤,像是哈利波特的伤疤一样,忽然又疼起来了。
  下车后,瑾娘瞧见胡亥已经戴上了冕旒,打眼一看,他还真有几分像嬴政的。早有侍从为胡亥备好了坐席,支起伞盖,胡亥在席中坐定了,也就亲热地招呼着瑾娘坐到他身边,毫无隔阂的模样,一如十年之前,两人在中秋宴饮上相见。
  如今却早已不复当初,什么都变了。毕竟十年已经过去了。
  已经是深秋了,乌鸦却在树上聒噪着,让瑾娘手脚发冷。胡亥大概也察觉到了异状,侧过头问她:“姐姐可是身体不适?”
  这种情况,身体能适才怪了……瑾娘正色道:“妾身略感不适,请陛下容妾身回避。”
  胡亥自坐上抓住了她的手,说道:“你不要走,等一下,我们一同返回咸阳。”
  说话间,有禁卫军上前来道:“陛下,囚犯已经带到了,请您定夺。”胡亥仰头看了看日头,估计也是将近中午了,便略一颔首:“行刑。”
  随着一阵凄惨的哭叫声,像是许多女子一起伤心哭号,撕裂了此地的空气,将树上的乌鸦都惊得飞了起来。禁卫军押过来二十名身着白衣,披头散发的女子,迫使她们跪在胡亥和瑾娘面前不远处的空地上。这些女子年长的不过二十来岁,年幼的也只有十六七岁,有的面如土色,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有的却在哭骂着,声音刺耳。
  瑾娘知道,这些人都是公主,胡亥的姐妹。昔日公主如今成了阶下囚,又在这荒山野岭被杀死,只因为她们生在了帝王家,而她们的弟弟是胡亥。瑾娘想要在这群公主中去寻阴嫚,无奈一排女子都低着头哭泣,她也不知道其中哪个是阴嫚。
  就算知道了,也没有用。瑾娘救不了她,更不愿看她如此狼狈而落魄的样子。
  明知道徒劳,她还是忍不住侧过来央求胡亥:“求陛下——”话未说完,又止住了,连半句话也说不出来。求胡亥什么?求他高抬贵手,网开一面,放了这些公主?宋瑾又算是什么,说话能有这样大的分量?
  胡亥也不顾在场的众多人,伸臂将瑾娘带入怀中:“你害怕的话,就这样偎着朕。”
  瑾娘突发奇想,胡亥这样做,是不是就像男孩子带着女朋友去电影院看恐怖片,希望女朋友在惊恐的时候,扑入他的怀中?一国之君,还要玩这样的把戏。而如今看来,这样的把戏竟然是如此的……残忍。
  瑾娘抬起头,仰望着胡亥藏在冕旒串珠之后的脸,语气激动到近乎失控:“为什么要让我看这些?荷华如此,公主也是如此。”
  胡亥伸手,钳住瑾娘的下颌,与她对视着。他的眸子发亮,让瑾娘感觉到深不可测的恐惧。胡亥在她的耳边低语:“朕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这样做,也许这样做了,让你和朕都看到了,你就和朕一样了。从此之后,你哪也逃不了,只能留在朕的身边。千回百转,你还是留在朕的身边了。你是朕的,天下也是朕的。”
  他说罢之后,对着禁卫军一摆手:“行刑!”
  在引颈受戮的公主中,忽然有一人尖声叫了起来:“嬴胡亥!你害死父亲,逼死大哥,屠杀兄弟姐妹,你这独夫民贼!不得好死!”
  随着刀斧之声响起,那公主也没了声响。深秋的天气已经很冷了,瑾娘的汗却湿透重重华服。那人是阴嫚。胡亥说过,他以前喜欢阴嫚,如果阴嫚不是他的姐姐,他就会娶阴嫚。
  如今他安然地坐在这里,下令将阴嫚杀死。看着她死,他的神色也没有什么变化。瑾娘浑身发抖,不自觉地想要远离胡亥。时间过得很快,兵刃嵌入肉体的声音听多了,竟也觉得还没有乌鸦的号叫更刺耳。
  所谓肢解,区区两字,让人通体生寒。亲眼所见了,也许心早就麻木,大片的血映在眼中,除去了感官的刺激,瑾娘的脑中也只剩下一片空白,她不害怕,哭也哭不出来。
  嬴政从来不让瑾娘看到残忍的景象,胡亥却把一切最残忍的东西拿去给瑾娘看。瑾娘突然觉得眼前的一切都是这般讽刺,讽刺得几乎让她想笑。上帝是觉得古静年纪轻轻就累死了,受得苦难还不够多,所以穿成了宋瑾,来一一补全吗?
  算算时间,整个行刑时间不会超过半个小时,此地只剩下空气中刺鼻的血腥味,大片大片渗入泥土中的血迹,还有众多公主零落的尸首。
  胡亥终于站起身来,看着地上的尸块,没有什么表情,也许他还在寻找,哪个是阴嫚吧。或许阴嫚的首级上,眼睛还大张着,昔日美丽的脸,如今成了什么凄惨的模样,瑾娘不敢看,也不敢想。只是见胡亥起身了,瑾娘也就随他站起身来,别过头去,不忍再看众多公主一眼。
  胡亥立了一会儿,才吩咐道:“厚葬。”随后转过身,牵起瑾娘,往车辇走去。走出了两步,他又回过头,皱着眉头去看刑场满地的血迹。风从树梢上吹了过去,像是永远都没有尽头一般。
  咸阳宫还是老样子,再度住进去,就像又回到了原点。胡亥说,因为阿房宫还没有建好,所以还需在咸阳宫内住一段时间。如今瑾娘的身份不同,宫室也华美了许多,又多了许多侍女伺候,让瑾娘稍微高兴一些的是,子罗也在这群其中。
  留一个信任的人在身边,也许会对她逃出去的计划有所帮助。瑾娘尚未从今日的惊吓中缓过神来,却已经开始计划了怎样逃出咸阳宫,逃开胡亥,去宋子城中找高渐离。
  新皇登基,难免政事缠身,纵然胡亥贪玩,也是每日脱不了身,忙得焦头烂额。如此对于瑾娘而言,倒还算是好事了。
  尹维风没有失信,他本身可以出入后宫,也因此在过了几日后,寻了个机会,借故私下里去见瑾娘。因为此处人多眼杂,纵然瑾娘屏退了所有伺候的下人,两个人也不敢交谈太久,只怕隔墙有耳。瑾娘只说始皇是在东巡途中生病而死,不想尹维风四十多岁的男人了,竟然当场掉了眼泪。
  尹维风道:“我知晓,也许我也不会活多久,便随始皇而去,在阴司继续追随他。”他低头而笑,“今日上朝时,赵高将一头鹿牵入朝堂,说那是马。二世询问众臣,有说是鹿,有说是马。我说是鹿……赵高素来排除异己,手段残热。想来,我也不会活太久了。”
  他的语调依然是阴森森的,仿佛无时无刻不带着嘲讽的感觉。倒是瑾娘猝不及防听到指鹿为马的典故,一时间脑子还是蒙的。尹维风拭去了脸上的泪,正色道:“我不失言。夫人有什么需要我去做,我若能做到,必当做到。”
  瑾娘盯着尹维风,心中思绪翻涌,许多往事一一浮现上来,仔细去想,又怎么都想不起来了。她对自己说,也许,自己只剩下这个机会了。过了一会儿,瑾娘轻声问:“尹大人,你能助我,离开咸阳吗?”
  尹维风不语。这个请求的确有些强人所难了。瑾娘正在绝望之间,忽然听到尹维风说道:“夫人可下定决心了?”                    
作者有话要说:  

☆、弦音寄情

  送走了尹维风,瑾娘忐忑了许久。尹维风虽然愿意帮她,但是瑾娘是否真的能离开这里,却只能看天意了。
  一切的变数都太大,瑾娘却偏偏愿意将自己的所有都押进去。只是因为高渐离,若如初见,又何必如此。
  冬天到了。雪开始飘落的时候,瑾娘已经记不清楚是在咸阳度过第几个冬天了,她早就熟悉了咸阳冬天铅灰色的天空。她却知道,这将是她在咸阳的最后一个冬天。
  能逃出去,则永远不会再回到这里,如果逃不出去,就死在这里。对于瑾娘而言,再没有第三种选择。
  傍晚时,瑾娘跟胡亥说,因是思念燕宫中的旧交公孙沐,想召她进宫来叙旧。彼时胡亥正在翻看手中竹简,头也未抬,冷淡道:“把人请过来就是了。这种小事情,为什么还要同朕提?”
  瑾娘再度行礼之后,转身离开。胡亥突然叫住她:“姐姐。”
  瑾娘转过身,黄昏的辉煌沿着瑾娘身体的轮廓镀上了一层。胡亥盯了她一会儿,才说:“没什么事的……你退下吧。”
  大概笃定了瑾娘就像是被剪去羽翼的鸟,无论如何都无法离开咸阳宫的,胡亥渐渐对她冷落下来。当初盛宠她时,不惜欺君,如今的薄情,似乎也来得不可思议。
  胡亥本来是有妻室的,各地又给他送来美女,比瑾娘年轻漂亮的更是不少。瑾娘被冷落,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她却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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