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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名门相妻 作者:辰早(起点14.05.17vip完结)-第7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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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大帮壮汉一窝蜂似的涌上前,将埋在人群里头的两人挤得东倒西歪,好不容易才凑到前头。赌桌前头记账的汉字盯着这一大一小两个粉嫩的娘子。眼神略有狐疑,不禁问道:

    “你们两个,也来赌马?”

    杜冉琴摇了摇头。

    “那你们来这儿作甚?”

    “我是来报名参加赛马的。若是我没打听错,你这儿可以赌马也可以亲自上阵赛马,就是赛马的相当于只能押自己赢。若赢了就能通吃,若输了就要赔付一两银子?”

    这壮汉听了这话更觉着怪了,仔仔细细将她从头到脚打量了一个遍,便猛地哈哈大笑了起来:“我说小娘子,你还是回去找个好婆家在家绣绣花去吧!我瞧你细皮嫩肉。长得这般水灵,一会儿要是摔伤了,可是有不少人会心疼了!”

    “总归你这儿没说不许女人来赛马,我报名就是!”杜冉琴说罢便取了一锭银子,推到了这马夫面前。

    “不是我说,你这体格也想赛马?”马夫不由提高了两个音调,四周围观的人群也开始朝这儿打量,嘀嘀咕咕交头接耳,嘲笑声不断。

    “你少瞧不起人!我今日赛马可是赛定了!若我赢了,你这儿全部的银子,我都要!”

    “好!哈哈,你要赢了,我跪在地上叫你姑奶奶!”

    “这可是你说的!不过……就是你家的马我没瞧上眼的,我用自个儿的马,你敢不敢答应?”

    杜冉琴见人群的注意力已经挪到了她身上,便更调大了嗓门。这话说罢,马场主便三两步跑了过来,粗着嗓子吼:

    “谁在诋毁我家的马?!这方圆几里地,我打包票没有比我这儿更好的良驹!小娘子,你可别说大话闪了舌头!”

    杜冉琴侧脸一瞄,见双乎日跟着这马场主身后一并走过来了,便更挺直了腰杆,朗声回道:

    “那你可是不敢跟我赌了?我今日若赢了你这儿所有的马,那我要你多赔一倍的银子给我,你敢不敢?!”她说罢便绕着围观的人群走了一周,一边走一边接着说:

    “大伙儿给我做个证人,若是马场主人答应了这事儿,一会儿可不能反悔!”

    这马场主一下子被她激起了好胜心,毫不客气地拍着胸膛打包票:

    “我洪安一言九鼎,用不着别人催!这赌我接了!就是若你要输了,可得当着这儿所有人给我跪下叩三个响头,喊三句‘大爷,奴婢错了’;你敢不敢?!”

    洪安刚说完这话,身后的那一脸迷茫的年轻人便一下子瞪圆了眼睛,忙上前挥着手臂阻止:

    “安叔!你怎能这般为难两个小娘子!我看若是输了,就让她俩道个歉就得了!”

    “双乎日!不能就这么算了,这两个小娘子跑来这里闹场子,若我洪安连这两个女娃娃都摆不平,往后怎么在这一带混名堂?这事儿就这么定,莫不是你连这女娃也怕?”

    双乎日忙慌里慌张摇了头,他长得人高马大,可这北地天寒,虽说常年在外跑可却仍是肤白胜雪,再加以纯净的眼眸,微微挑起的仰月唇,反倒是一脸无辜,听了洪安这话,一时有些窘迫,脸颊挂起一抹绯色,倒是颇有趣。

    “好,我没什么不敢!待我把马儿牵来!”杜冉琴坦荡荡接受了挑衅,穿过人群,到马场外头不远处的古松下,把绕在树上的缰绳解开,翻身跃上马背,驾马来到了马场赛道上。

    “还等什么!有谁想和我比试的,就一同来!”

    洪安见着杜冉琴胯下这马,惊愕地将一对眼睛瞪成了铜铃!他养马这么多年,也就见过这种纯血的紫锥几面,对方的主人还是个怪人,任他说破了嘴皮子,也不跟交出一匹让他配种。紫锥本就罕见,而这一匹肌理结实、毛色发亮,肩头浑圆又眸子漆黑,像这般出挑的紫锥,真是有生第一次瞧见。

    洪安不由啧着嘴巴,重新换了一副神色打量杜冉琴。

    杜冉琴一上赛道,便有四个壮汉按捺不住了,一窝蜂奔到马厩挑好了马,决定和她一较高下,就想着这小娘子定是好打发,能首战告捷,也就满足啦!双乎日看着一群壮汉堵在了这身姿单薄的女人前头,还纷纷露出一种势在必得,沾了便宜的小人得志面孔,一下子来了气,找洪安要来了那新来的汗血马,跨上了马背,决心要让这几个准备投机取巧而赢的汉子吃点苦头。

    “各位若是准备好了,就举起右手,届时看我彩旗一落,就开始驾马奔跑,绕马场奔跑五圈,最后停在这儿,按顺序给名次,各位可听明白这次的规矩了?”站在赌桌上挥旗子的人高声吆喝着。

    这次比试的六人纷纷点头,一个个举起了右手,就在最外圈的双乎日也举起来右手之后,这彩旗便“唰”一下落了!六匹骏马便宛若六道闪电疾驰而出,马蹄之后扬起一层黄雾,泥土飞扬,蹄声宛若滚滚惊雷,人群也随之爆出了雷鸣般的吆喝,纷纷喊着这些马儿侧肚上写的数字。

    这马场的五匹马,除了汗血马是黑色,其余皆为棕黄,棕黄色马背上分别是黑墨写的“壹、叁、伍、玖”而黑色汗血马,则用颜色极浅的明黄,写着“拾”,至于杜冉琴骑的这匹则没有数字,有几个胆子大的冒险派,便到赌桌前头,压了“空”,也就是觉着这女郎会赢!

    第一圈下来,汗血马无疑遥遥领先,另外四匹良驹也紧跟其后,杜冉琴一时适应不来这飞驰的疾速,没敢妄自飞奔,而是稳稳跟在最后一匹马身后,等着前头的马微微拉开差距。这马场的赛道并不算宽,飞驰的快马若五匹并列便有可能互相碰撞,发生危险。现在除了遥遥领先的汗血马,另外四匹并列而行,若她盲目超过去,只怕经过这四人时,万一有人用些手段,将她撞倒,那她就没戏唱了!因而倒不如她先示弱,待前头四匹略微分开差距,待一两匹并列,给她留出多些空档之时,她再迅捷超过去!

    第二圈过去一半之时,便有两匹棕马掉队了,约莫第三圈开始,四匹棕马全没并在一起了,那叁号遥遥领先,跟在汗血马之后,而最后的就是挡在她眼前的玖号,这正是个好时机!杜冉琴眼神一紧,大喝一声“驾!”,这胯下紫锥,便陡然如若有了灵气,四蹄腾空,眨眼的功夫便超过了前头四匹棕马,一下子就与汗血马并列疾驰了起来!

    了锅!人群之中一下子便炸开双乎日在马背上不由一惊,便一下子兴起了斗志,手上一紧别过斗打量与他并驾齐驱的女人,见她竟一派从容,,一甩马鞭,便又加了速度!

 第一四七章 巧借善心

    过了第四圈,遥遥领先在前的只有杜冉琴和双乎日两人,眼看着终点就要到了,两人并驾齐驱,毫不退让,一同咬紧了牙关。杜冉琴悄然瞥了双乎日一眼,见他胯下那马已经尽了全力,无法再提速,便趁机又夹了下马肚子,这胯下的紫锥便又快了些。

    看来想赢这场比试,实在不是件难事。但她今日的目的可不是赌马,若是就这么轻轻松松结束了这比试,那她才是真输了!

    眼看着终点临近,杜冉琴连同紫锥突然猛地一错位置,超过了双乎日,一瞬便冲破了终点线,可这陡然而至的加速,却让她一下子被马儿颠了起来,马上的鞍子也因这疾速而“唰”地一下随风断落,马上之人一下子便被马儿顶到了一侧,好在她及时用手搂住了马脖子,整个人侧在马上,随时可能摔下马背,被身后紧跟着飞驰而至的汗血马踏碎脊骨!

    杜冉琴紧紧搂着马脖子,手心已然沁出了汗珠,手指也止不住地打颤,死死撑着,就等身后之人靠近,便可进行下一步计划!

    近了,双乎日连同汗血马也一并冲破了终点线,杜冉琴轻吹了个口哨,这紫锥便渐渐减缓了速度。双乎日刚一过终点,准备跃下马背,便见到前方那女子抱着马脖子的手突然一滑,“嘭”地一下从马背上滑落,一下子就滚到了他马蹄前头!

    双乎日猛地一惊,左手食指、拇指弯成个圈,放入嘴中“嘘——”地一下吹响了一个尖利的口哨,右臂迅速绕过马缰往后一勒,便将这难驯的汗血马一下子勒得用后蹄站了起来,前蹄子悬空了足有一米多高,他趁着这空档忙将缰绳往右一拽。愣是靠蛮力拽偏了马头,让蹄子避开了前方坠地之人的胸口,可这马的左前蹄。却还是踏上了她大腿!

    “嘶——啊!”一声毫无预期的惨叫爆发,杜冉琴将多年前装傻装哭的本事一下子发挥了淋漓尽致。猛地爆出了一阵狼嚎,在地上打起了滚。

    幸好姐姐我早有防备,在这身破布下头穿了软铠,要不然这么一踏,她不成残废也难了!可即使是这样,她这右腿也跟要断了一样,一时半会儿。一点力气也用不出来了。

    杜冉琴一边装哭一边倒抽冷气,暗自腹诽。

    远处一直看着的小茴,见着这架势,一下子便被她这演技骗了过去。慌忙冲到前头,扑上去问她到底如何。

    双乎日将胯下这已然被他惊到的烈马再度驯服好了,交给马场主,便一刻没停重新返回赛道,一把将地上打滚的人抱了起来!

    “安叔!今日确实是这小娘子赢了!我误伤了她。这就先带她去找个郎中看看!”

    杜茴见双乎日抱着杜冉琴就要走,便慌忙上前拦住了双乎日,顾不得其他,开口吼道:

    “亏你还自称东突厥马术第一,可今日你却把她伤成这样子!要她有个三长两短。我告诉你,你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杜茴一想到房乔那绵里藏刀的笑意,便觉着脊柱一阵发寒,说话也颠三倒四了起来。

    抱着人大步走的汉子听到这话,猛地觉出了些许不对劲,停住了脚步,转身朝杜茴打量了起来,也不过是几句话的功夫,便突然眼睛一亮,张大了嘴巴叫道:

    “你不是——”

    杜茴一下子慌了,忙拽着双乎日一路跑走,逃离了这处闹市,绕到四处没人的小胡同里,呼哧呼哧喘着粗气道:

    “还请亲王不要将我的行踪告诉可汗,亲王就当姬春芽已经死了,现在我叫杜茴,是这个姐姐收留了我,请亲王念在姬家忠心耿耿,且春芽还小的份上,饶了春芽吧!”

    双乎日先席地而坐,将“疼昏过去”的杜冉琴放在怀里靠好,这才重新抬头打量杜茴,微微蹙起眉头道:

    “你别慌,我本也看不过可汗官衙姬将军,还用你和你娘的命威胁将军派兵。不过现在不是说这些事儿的时候,我得看看这小姐姐的伤!”

    双乎日说罢便突然要掀开杜冉琴的衣裙,只是他这大掌刚覆上她的腿,却被她一把抓住了手腕,拼命给拦住了。

    “少、少郎,男女有别,你不可、不可在此掀我衣裙。”杜冉琴缓缓睁开眼睛,嘴唇颤抖着吐出了这么一句话。

    双乎日看着眼前之人眸中泪水盈盈,又颤抖忍痛的模样,不禁心头泛上一阵内疚,蹙着眉头道歉:

    “今日马术我败在你手里,还伤了你,都怪我马术不精!你若不愿我看你的伤,那你再忍忍,我送你回家,再请个好大夫可好?”

    杜冉琴“虚弱”地张开嘴,抖着回:

    “不、我绝不要回去,我、我夫君是个人面兽心的人,自从我嫁了他,他先是冷落我,不与我同房,让我以无子之名,被婆婆嫌弃,后来……后来……”杜冉琴越说越委屈,眼睛骤然变得通红,泪珠连串而落,接着道:

    “后来,她喜欢上了个身份尊贵的小公主,更是日日打我,骂我,我今日偷了他的马出来,就是为了赢这比试,取了钱,好离开他过日子。”

    双乎日越听越气氛,几次提气想问她那坏男人究竟是谁,却频频被杜茴摇头打断了。终于等到杜冉琴说完这番话,他才忧心忡忡道:

    “姐姐你这般清丽聪慧,怎会碰上这种烂人!”

    杜冉琴听到这儿便又是忍不住迸出了泪珠,举起衣袖按上泪痕,颤着嗓子道:

    “如今、如今我这腿,只怕是治不好了,也骑不了马了,若是让那人逮到……只怕……只怕……”

    “姐姐你别怕!有我在,不会让你有事!”双乎日心疼地捧起这泪花盈盈的小脸,一脸真挚地做出了承诺。

    这双清透又真诚的眼睛,宛若一记闷棍打在杜冉琴心头,让她半天喘不过气。这般清透的少年,她却要欺骗他?一股无奈袭来,她浅浅苦笑了一声。双乎日见她这愁苦的模样,以为她还是不放心,便接着道:

    “姐姐,要不你先随我住到县令府上,待医好了这腿,再做打算?”

    “不!万万不可!”杜冉琴一慌,忙攥紧双乎日的衣袖,拼命摇头。

    这回双乎日更是不解了,骤起眉头疑惑地盯着她瞧。

    杜冉琴幽幽叹了口气,才接着解释:

    “你有所不知,我夫君不是个简单人物,他位高权重,现在就寄居于县令府上,你把我带到那儿去,不是把我往刀口上推么?”

    “什么!?竟有此事?我外祖父正巧是这儿县令,我倒要去看看,是什么人这么畜生!”双乎日边说边气得攥紧了拳头。

    “你叫……双乎日?”杜冉琴费力地挪了挪身子,靠在了身后的墙壁上,摆出一抹淡笑问他。

    “嗯,小姐姐,你过来靠在我身上,那墙又冷又硬,我方才觉着你整个人都冻僵了,别再着凉。”双乎日一把将她揽过抱在怀里,生怕她再受点儿别的伤。

    杜冉琴心口一暖,微微笑着回话:

    “你别意气用事,我夫君是大唐中书令、邢国公,你斗不过他。见着他躲着就是了,倒是我听你说,县令是你外祖父,那……乌勒吉公主,就是你妹妹了?”

    双乎日一愣,呆呆点了头。

    “我夫君他就是看上了乌勒吉,他这人阴晴不定,又不长情,你可要守护好妹妹。”杜冉琴默默骂了自己一句无耻,可这世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她这么做,一来是能让乌勒吉减少与房乔见面的时机,盗取兵图一事,若他那一方势力介入太多,两边同时下手,反倒麻烦;二来,她确实怕乌勒吉变成第二个塞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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