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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穿越红楼之丫鬟攻略 作者:摩羯旦旦(晋江vip2013.10.08正文完结)-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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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呆坐不动的紫鹃,突然开口说话:“我去烧水。”

    说着掀开锦被的一角,轻轻的将黛玉的手臂放进去,盖好,就和无数次夜见醒来,替姑娘掖好被子一样。

    然后站起身来,放下帐子,也不和平儿说话,自顾走出门去了。

    望着低垂的白色帐子,映着摇曳昏弱的烛火,平儿也觉得满心凄凉,奈何大夫还在外头等候,眼下的确不是伤心的时候,她须得问明白了黛玉的病情、死状,回头再禀告王熙凤。

    送走了孙大夫,平儿也回荣禧堂那边,偌大的潇湘馆,又只见凤尾森森,听得龙吟细细,冷月藏在薄雾后,无语凄清的俯视着人间的悲喜,将一切都染上了一层幽白色,更是说不出的寂静、孤寒。

    一个小丫头扶了哭得几欲昏厥的王嬷嬷回房,另一个不敢靠近那幅白色的帐子,只敢蹲在门口,等着紫鹃回来。

    小半个时辰之后,紫鹃便捧了一盆热水,走了进来,脸上的泪痕已干,神色间淡淡的也不见悲戚,脚步不紧不慢,只有些虚浮。

    小丫头见她透着异样,害怕的往后一瑟缩,看着紫鹃进了屋,将水盆放在脚踏边上,打开柜子,取了黛玉日常穿的一套素色里外衣服,又勾起床帐子,掀了被子,解开黛玉的衣服,用热水替她擦拭身子,口中似乎还在对她低低絮语。

    听不清紫鹃在说什么,夜风穿门而入,吹得烛火猛一下摇晃,正照在黛玉苍白如纸的脸上,把正在偷觑的小丫头差点儿吓哭了,也顾不上怕紫鹃骂,忙曳了裙子,踉踉跄跄的往王嬷嬷那边去了。

    紫鹃为黛玉洁净了身体,穿好衣服,又捧过来梳妆盒,将她扶起,用倚枕垫在腰后,一缕一缕的把乱发疏理整齐,挽了个小巧的发髻,从梳妆盒的屉子里拈起一朵宫花,却是那年薛姨妈所送。

    宫花色泽鲜艳依旧,送宫花的那位,也正沉浸在嫁女的快乐中,姑娘却撒手尘寰,触手所及,身子已一点一点冰冷下去。

    紫鹃原本万念俱灰,将满腔的悲意沉在心底,此刻被勾起回忆,如何和黛玉相逢,如何主仆相处欢洽,如何大观园中姑娘姊妹往来热闹,如何一对小冤家喜了又恼,恼了又喜……

    往事纷至沓来,不知不觉,紫鹃又是泪如雨下,将宫花掷回盒中,另取了一支碧玉簪子,斜插簪在黛玉鬓边。

    梳洗完毕,紫鹃扶了黛玉身体躺下,依然覆以锦被,放下帐子,一如伺候她安寝,掩上门,轻手轻脚的走了出去,仿佛怕惊扰了黛玉的梦。

    窈窕纤瘦的身影,在湖边逡巡良久,不时回首,望向竹影掩映的潇湘馆,渐渐的走到树丛背后去。

    咚的一声,不知是野鹤夜渡,还是树上的果实坠落,泛开层层涟漪,惊碎了满潭月色和浮萍,不一会儿,涟漪散去,又是一幅光华皎洁的水面,只多了一朵浅紫色,小小的带叶绢花,缓缓顺水流逝。

正文 4第三章

    大礼完毕,新人送入洞房,贾母疲惫、担忧之中,总算多了些欣慰。

    但愿神明和祖宗保佑,宝玉和宝丫头成亲后,真能应了“金玉良缘”的吉利话,从此病好了,懂事了,夫妇和谐,也不枉自己操了十多年的心。

    洞房外间,依然安排了雪雁和莺儿服侍,又吩咐了赖大、林之孝等夜间值守更须仔细,家政夫妇、贾琏夫妇,都来恭请贾母早些回房歇息。

    整日的劳累下来,贾母的确感到精神和体力不支,但除了宝玉,她心里还放心另外一人,那就是黛玉。

    这两个痴孩子的心事,她一直是知道的,要论亲近,论疼爱,除了宝玉,她心尖子上,就只有这个外孙女儿了。奈何她体弱多病,不像是个多福多寿的,又多心爱使小性子,虽然招人疼,但终究不是宝玉的良配。

    纵然百般的不愿往坏处想,但黛玉的病情,贾母是清楚的,此番宝玉成亲,阖府上下只瞒了她,怕的就是黛玉再受不住这个刺激。

    贾母忍住叹息,招过来王熙凤,郑重的吩咐她:“我不放心,一会儿你过去瞧瞧你林妹妹,交待紫鹃好生伺候着,若有什么……什么不妥,速来回我。”

    见熙凤不答话,只是低头绞着帕子,贾母又觉奇怪:“凤丫头,凤丫头?方才我说的……”

    凤姐突然扑通跪在贾母脚下,抱了她的腿,泪水涌了出来:“老祖宗,我不敢瞒你,就在宝兄弟成亲这会子,林妹妹她,她已经去了!”

    贾母眼前一黑,身体向后倒,幸得鸳鸯及时扶住,不住的叫唤“老太太”,又是捶背,又是揉胸。

    总算贾母缓过气来,犹自不肯相信噩耗,颤巍巍的追问熙凤:“你,你再说仔细些,今儿个虽是好日子,也断不许拿这话戏耍的。”

    王熙凤一面抹泪,一面抽泣着将平儿的回话,细细的说给贾母并贾政夫妇知道。

    长辈、兄弟、姊妹,并亲眷们,虽怕惊人里头新人,不敢放声大哭,俱都或流泪,或哽咽,满堂的喜气,登时变作浓浓的悲伤。

    “走,我瞧瞧她去……”一片抽泣声中,还是贾母先开口说话。

    “老太太,还是多保重身体啊,就这样过去,万一有个闪失,只怕去了的外甥女儿,也不得安心。”王夫人忙上前劝阻,李纨也过来一并跪下。

    贾母只是摇头,由鸳鸯扶着,拄着拐杖,从他们身边走过,步履匆匆的出了喜堂。

    看着床上静静躺着的外孙女儿,衣裳穿得整整齐齐,头发梳得一丝不乱,还弯弯的描了眉毛,浅浅的匀了胭脂,双睫轻阖,面颊红润,仿佛从未如此安详,如此健康,只是在熟睡中,等待另一个太阳升起的黎明。

    然后早起、吟诗、写字、看花、逗鹦哥儿,到外祖母和舅母的住处请安。

    可惜,自己一大把年纪还挣扎活着,玉儿却不会再醒过来,她去到地下,遇见她早逝的母亲,会不会怪怨外祖母不够疼爱她?

    一念及此,贾母再度老泪纵横,她摧心肝似的悲伤,但宝玉的亲事上,却不容后悔。

    成家过日子,不过两个任性亲爱的孩子凑在一处玩耍,这里头还关系了整个家族的利和害。

    要论私心,自己更疼的是黛玉,定要给她寻个有情义,有出息的良配,可要论谁更能笼住宝玉的心性,更懂得相夫教子识大体,却要数到宝丫头了。

    贾母伸出满是皱纹的手掌,不住摩挲着黛玉的鬓发,止不住泪水一行一行的淌下,却又不能哭出声来。

    鸳鸯回住处取来了大氅,为贾母披上,又给陪在身后抹泪的王熙凤使了个眼色。

    熙凤连忙上前,俯身在贾母耳边低声劝说:“老太太,这闹了半宿,眼见天亮了,还是早些歇息吧?老祖宗在这里守着,怕会折了林妹妹的阴福,再者,这隔壁间还停了一位,总是,总是不大吉利……”

    她口中说的“隔壁间还停了一位”,指的是黛玉的贴身大丫头紫鹃。在为黛玉梳洗整妆之后,她也在园子里投湖自尽了,才刚捞起了尸身。

    贾母感念紫鹃对黛玉的忠心与情分,特命也在潇湘馆停灵、入殓。她自被卖入贾府,就再没有半个亲人来往,将来少不得也随了黛玉回江南安葬吧。

    即便内心伤痛,但贾母老成持重,知道熙凤说的也是正理,万一自己也倒下了,平白的又添乱子。

    凤丫头也在病中,探春虽能干,终究是个姑娘家,宝丫头刚嫁了过来,这里里外外的,又靠谁来操持呢?

    贾母长叹一声,就要站起来。王熙凤和鸳鸯大松了一口气,赶紧左右扶持。

    贾母又看不舍的看了黛玉一眼,挥了挥手,示意丫头放下帐子。

    这时,听见隔壁间似乎传来噪杂声,她皱了眉头,刚要发问,又是一声惊叫,这下听得很清楚了,是负责料理紫鹃后事的林之孝家的声音。

    “谁在那里胡乱叫嚷?”贾母不满的拐杖一顿。

    见贾母生气,熙凤赶忙说:“这多头的事一忙,连林嫂子都有些昏乱了,老太太莫恼,待我过去看看。”

    她本有些害怕,眼下也只好壮了胆子,才跨出门槛,就险些和迎面踉跄而来的,林之孝家的撞个满怀。

    王熙凤拉住了她,也忍不住压了嗓子责骂:“林嫂子,你这急惊风的是怎么回事?老太太可还在里头,一把岁数你倒不懂规矩了!”

    林之孝家的还真是顾不上规矩,一把抓住凤姐的胳膊,满脸惊惧之色,上气不接下气的说:“二奶奶,不,不好了——”

    凤姐一听更不是话,登时柳眉倒竖:“今儿个是什么日子,别混说话!”

    林之孝家的在门槛外跪下,指了隔壁间,面上的皮肉都吓得颤抖:“奶奶,紫鹃姑娘她,她活转过来了!”

    她原本想说“诈尸”,总算话到嘴边给刹住了,就在二人说话的当口,原本在隔壁帮忙入殓紫鹃的丫鬟婆子,也都大呼小叫,互相推搡着,一哄弄挤到了门外廊下。

    “什么?”这一来不只是凤姐,连贾母也大吃一惊,“兴许是看错了,别胡说八道!”

    林之孝家的急得掉泪摇头:“老太太,奴婢是不敢再去了,斗胆请您老派个胆大的爷们去瞧瞧吧!”

    林之孝家的在众管家娘子中,也算是懂事麻利的,听她说的煞有介事,魂飞魄散的样子又着实不假,连贾母也惊疑起来。

    她沉吟了片刻,正要吩咐凤姐去叫了贾琏几个进来,不知道从哪个角落,又传来“嗳”的一声,幽微飘渺,如叹如诉,竟似是林黛玉的声音?

    林之孝家的刚直起的身体,又委顿在地,瑟瑟发抖,王熙凤和鸳鸯并几个丫头,也是脸色煞白,互相拉扯着,俱都把眼神定在那低垂的白色帐子上。

    只有贾母见多识广,不大相信邪祟之说,加上里头躺的是至亲的外孙女儿,再怎样,也不会害了自己的老祖母。

    屋里屋外一地的人,反倒是她壮了胆子,颤巍巍的走到黛玉床前,慢慢的撩起了一角帐子。

    明黄色的烛火,在黛玉的脸上微微摇荡,照着她两排幼鸟翼尖似的睫毛,轻轻抖了两下,竟然流泻出两道微弱的瞳光,脖颈转动,看见床头的贾母,勉强露出一丝苍白的笑容:“老祖宗白疼我了,我,我不能再孝顺您啦……”

    尽管眼前发生的一切,都匪夷所思到了极点,但贾母听得真真的,这宛如游丝一般的,的确是黛玉的声音,带了一点凄凉,一点绝望,也有平日里的一点娇痴。

    “你,你真是我的玉儿,就再叫我一声听听?”虽不免害怕,贾母心中仍多是惊喜交加。

    “嗳……老祖宗?”黛玉不仅呼唤她,且挣扎着要起身,张口叫人,“紫鹃,紫鹃?”

    黛玉素来爱清静,见自己卧房内挤了一堆人,且外头还有大呼小叫的,不由眉尖一挑,同时感到额角生疼,脑子里一片混沌。

    为什么还在潇湘馆,为什么还能见到外祖母?

    自己不是已经死了么,一路晃荡的都走到奈何桥边上了。

    对了,好像是正要去往阴司的时候,被一个和尚一个道士给阻住了,说了通听不懂的怪话,跟着自己就被那癞头和尚推到桥下去了。

    莫非这一推,又把自己给推回了尘世?

    黛玉似有所悟,又终究不解,生前死后的种种记忆,都混杂在一处,记得最真的,就是听小丫头们说,今夜是宝玉和宝姐姐大喜的日子……

    瞧外祖母、凤姐姐还有平儿她们,都是一身喜气的服饰,想来多半是了。

    她虽生前伤心已极,焚了诗稿,断了痴念,但多年来终究一心一意恋着宝玉,此时想起,仍抑制不住心头恸痛,鼻子一酸,又要流泪,奇怪的是眼中却半点水光也没有?

    贾母握了黛玉的手指,只觉得触手柔软、温暖,况且黛玉眼波流动,满是悲伤之意,哪里想诈尸,分明就是活生生的外孙女儿!

    想是刚才一时慌乱,紫鹃和平儿弄错了,那孙大夫到底也只是个庸医而已。

    欢喜胜过了惊恐,贾母在心中坚定地说服了自己,听黛玉叫紫鹃,才想起门外还跪着林之孝家的,隔壁间乱糟糟的还没弄清楚了。

    这当口,又听廊下的丫头婆子们哭叫成一团:“紫鹃姑娘,紫鹃姑娘,你,你别过来呀,你平日里就是个好人,和我们可没有半点怨隙的!”

    紫鹃?紫鹃怎么了?黛玉精神一振,勉力从床上支撑起半个身子,循声望向门外。

    李蕙睁开眼睛第一刻的感觉,也是头疼欲裂,她“昏过去”之前的最后记忆,是自己正和柳婷婷争抢那本恋爱日记,忙乱中被她推了一把,后脑勺撞上了阳台。

    这个婷婷,平时弱不禁风的活脱脱就是个林妹妹,没想到为了“宝哥哥”那个渣男,跟自己发起狠来,还真是有气力。

    李蕙下意识的伸手到脑后一摸,好端端的,居然也不觉得疼?

    她还没回过神来,就听见长长短短的几声尖叫,眼前迷迷糊糊的人影晃动,好像都朝远处跑去。

    怎么这么吵?视野还不太清晰,只一片白茫茫的,自己这是被送进医院了么?

    咦,不对啊,这是哪里?李蕙揉了揉眼睛,将四周看得更清楚了。

    自己躺在一张古式的彤漆木床上,还挂了缀着流苏的白色茧绸帐子,触目所及,窗子、柜子、桌子、椅子,甚至案上的烛台,不无古色古香,跟医院的陈设大不一样。

    这里不是戏台,更不是摄影棚,到底是什么地方呢?

    她摸索的坐起来,正要下床,发觉自己身上穿着的衣裳,也是怪异得很,交领、广裾、大袖,袖口和领口还绣了浅色的穿花戏蝶纹饰,模样像是演出时的戏装,又更加精致许多。

    一弯腰,又看见床边的脚踏上,放置着一双小巧的浅紫色缎面绣鞋,好看是好看,却比自己的鞋码小太多了。

    她很自然地伸出双脚,立马又呆住了!

    这,这双尖尖细细的“莲足”是谁的?虽然还算不上畸形,但跟自己38码,生了一层厚茧的大脚板,也相差太远了吧?

    李蕙瞠目结舌,她活到22岁,从没遇到这么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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