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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4章

摄政长公主.权谋天下 作者:沧海明珠(潇湘vip2015-03-18正文完结)-第18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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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师傅?”李钰不等他说完便一把推开了他,上前去跪在韩岳身边,看着地上的血泊和她父皇衣袍上的血渍,呐呐的问:“怎么回事儿?我听见有枪声……师傅,怎么了?”
    “师傅……师傅被刺客……”韩岳跪在那里双手抱头痛苦的撕扯自己的头发,那一个字却始终说不出来。
    “师傅受伤了?”李钰慌乱的回头看云启,“快,师傅受伤了,快来给他止血!药呢?药呢!”
    眼见周围的人都不动,李钰疯了一样的起身推开了一个护卫,又朝着其他人嘶吼:“你们都是死人啊?!药呢?止血药!快去拿来!”
    “钰。”云启上前去用力的把李钰搂在怀里,低声劝道:“钰,你冷静一下。太傅他已经……”
    “闭嘴!”李钰狠狠地把云启推开打断了他的话,抬手指着他的鼻子骂道:“你胡说!你闭嘴!不许你胡说!你走开!走开!”
    “钰,你冷静一点……”云启想要伸手去握住她的,却被她劈手打开,“你胡说!你滚!不许你诅咒我师傅!”
    李钰一边喊着一边狠命的把云启推开,然后转身扑倒在燕北邙的身边,伸手把燕北邙从皇上的怀里拉过来死死地抱住。轻柔的唤道:“师傅,师傅?你醒醒!你告诉他们你没事!”
    “师傅,你醒醒……醒醒啊,师傅……”李钰一边摇着燕北邙一边叫着,叫了十几声之后忽然笑了,“算了,你大概是喝醉了。黑狗和川子的喜酒呢!不能喝就别贪杯嘛……”
    韩岳痛苦的上前去把李钰抱住,嘶声道:“钰……你别这样,师傅他……已经去了。”
    “去了?去哪儿了?去哪儿了?!”李钰缓缓地回头看着韩岳,声音骤然尖锐高亢起来,“你再说一遍?!你敢再说一遍?!”
    “钰!”皇上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想要把燕北邙从李钰的怀里拉出来,“你师傅是为了救父皇……他……为父皇挡了一颗子弹……你别这样,他知道你这样,肯定也会伤心的……”
    “你走开!你别碰我师傅!”李钰挥手打开皇上的手,像是看仇人一样瞪着她的父皇,“为你挡子弹?为了你?!哈哈……好可笑啊!好可笑……你不觉得可笑吗……”
    “师傅那么厉害,他武功盖世!怎么可能会被子弹打中?!对不对?对不对?!”
    “师傅!师傅你怎么可以这样啊!你怎么可以这样……你丢下钰儿一个人……你让我怎么办啊!”
    “你让我怎么办啊!你让我一个人怎么办……师傅……”
    李钰执拗的喊着,泪水纷纷。
    她死死地抱着燕北邙不放手,任凭是谁上前,任凭怎么说都不听。
    云启看了身边的花满楼一眼,咬牙给了他一个眼神。花满楼上前去,抬起手在她的脖颈上砍了一记,李钰整个人瘫软下去,像是被剥离了骨头一样倒在云启的怀里。
    “陛下,我先把公主送回去。”云启对皇上说道。
    皇上无力的点了点头,沉声叮嘱道:“照顾好她。”
    “陛下放心。”云启点了点头,又转头对花满楼说道,“你带人把这里收拾一下。一定要照顾好介川和谨言。”
    花满楼看着伏在地上哭泣的韩岳和跪在那里木头一样地上官默,沉重的点了点头。
    云启把李钰抱起来匆匆离开,出了上官默的府邸直接上了马车把李钰带回了云集园。
    李钰被云启带走之后,花满楼先招呼人把皇上从地上拉起来请到一旁休息,又招呼韩胄和吴崇古两个老臣以及六个烈鹰卫在一旁陪同保护,又叫人把韩岳拉起来,然后自己去劝上官默。
    “谨言?”花满楼抬手轻轻地搂住上官默的肩膀。
    上官默微微侧脸看了一眼花满楼,张了张嘴想要说话,却忽然张口,‘哇’的一声吐了一口鲜血。
    “谨言!”花满楼大惊。
    “太医!太医呢?!”一直守在上官默身边的邵阎高声喊道。
    上官默缓缓地倒在花满楼的肩膀上失去了意识,花满楼搂着他的肩膀用力的晃着:“谨言!醒醒!谨言……”
    有来参加喜宴的太医被找来给上官默诊脉,之后说上官大人是心急攻心,血不归经,不过他少年时身体受过创伤,这次的打击对他十分严重,需要精心医治,潜心修养才能慢慢地恢复。
    花满楼厉声道:“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必须要把上官大人医治好!否则,就算陛下饶了你们,大公主也不会罢休!”
    “是,是!下官等必定竭尽全力。”太医们答应着,取出随身带的银针来针灸上官默的人中穴。
    另有大理寺和刑部的人过来验看燕北邙的伤,记录现场,不相干的人全都被羽林卫带到旁边的厢房,各自细细的盘查。邵阎主动向大理寺请缨协助审理此案,大理寺卿正愁着这事儿太大自己担不起干系,有人主动送上来,自然满口应允。
    阴沉了一天的老天爷终于也承受不住这样的痛苦,开始淅淅沥沥的下起了雨,雨声在秋日的夜色里嘤咛哽咽,如泣如诉。
    院子里的大红喜字喜联被雨水打湿,红色一点点的随着雨水落下来,宛如血泪。红绸红灯也浸湿了雨水,无精打采的低垂着,好像每个人的心。
    燕北邙的尸体被抬走,地上的血渍被人用水刷干净。只是那一抹血腥却像是扎了根,怎么都洗不掉。
    韩岳勉强没有昏倒,但也如行尸走肉一样完全没了精气神,被羽林郎强行送进后面的洞房里,也只是傻傻的坐在那里默默地流泪。
    西月已经听丫鬟把前面的事情说了个大概,此时也不知该如何劝说,只是上前来拧了热手巾给他擦脸,然后把他身上的大红吉服一件一件的除下来,叫人找出一件月白素袍给韩岳披上。
    韩岳忽然抓住西月的手,沙哑的哭出声来。西月低声叹了口气把他搂进怀里。
    上官默却依然在昏迷,高嘉兰早就把凤冠霞帔都摘了下来,并把上官默把身上的吉服退下来,只留着贴身的中衣盖上薄被,流着泪守在他的床前。
    秋雨淅淅沥沥的下了一夜,李钰做了一夜的噩梦。梦中都是可怕的事情,溺水,窒息,被怪物追,在悬崖上跌落……
    她一直迷迷糊糊的叫着师傅,身上全是冷汗,湿透衣衫薄被,脸色苍白痛苦。云启给她施针镇定都没效果,最后请了国医馆的医师来给她注射了一针安定剂她方才安稳一些。
    最后一个噩梦是一颗子弹划破空气呼啸而来直接穿透燕北邙的头颅。一注鲜血洒向天空,李钰在梦里看着燕北邙缓缓地倒地。
    “师傅——”李钰惊呼一声从梦中惊醒,忽的一下推开被子坐起来,傻傻的看着眼前霜白色的帐子喃喃的叫着,“师傅,师傅呢?”
    “钰,你醒了。”云启生怕李钰醒来还会哭闹所以在旁边守了一夜,但看见她此时这样云启的心里真的很没底。
    “师傅呢?”李钰握住云启的手,怯怯的问。
    云启深吸了一口气,伸手把李钰搂进怀里,低声说道:“太傅……已经被送回素园了。”
    “我要去看看他。”李钰说着,推开云启便要下床。
    “不要着急,我叫人炖了人参鸡汤,咱们喝一点再去,好不好?”云启按住李钰的肩膀,轻声的劝道,“你乖乖的听话吃点东西我陪你一起过去,好吗?”
    李钰轻轻地点了点头,又问:“师傅会没事的,对吧?”
    云启哽了一下,低头吻了一下她的眉心,低声说道:“先喝点汤。”
    有丫鬟上前递上一碗汤,云启先尝了一口之后方喂李钰。
    李钰像是个听话的孩子一样把鸡汤一口一口的喝完。
    云启喂的很慢,她也没有催促。他们的心底都在害怕,云启害怕她再次失控,而她自己也潜意识的躲避着那个消息,好像她不去问,他不去说,那件事情就只是一场梦,随着醒来那个噩耗便像泡沫一样被晨风一吹就消失掉。
    “走?”云启看着李钰的迟疑的神色,低声问。
    “走。”李钰从床上下来,便找自己的衣裳,云启朝着身后的丫鬟一摆手,丫鬟捧上一套淡蓝色的衣裙上前给李钰穿戴。
    李钰看着衣裙的颜色,神色一变。但也只是看了云启一眼便收回了目光。
    素园里,韩胄,杨时昀,胡宗瑞,邵阎,花满楼等人都在。还有吴崇古带着礼部的属官们在搭建灵棚,贴挽联,挂灵幡。原来燕北邙居住的屋子里,已经有和尚道士在念经做法事。
    李钰一下车就看见素园大门上贴着的白纸黑字上大大的‘奠’字,便是一个趔趄。云启忙上前扶住她,李钰反手紧紧地握住他的手,狠命的握着,像是要把他的手指捏断。
    “公主殿下。”门口忙碌的礼部属官看见李钰,忙上前行礼。
    李钰低头扫视他们一眼,忽然拔腿往里面冲。
    “钰!”云启忙追了上去。
    李钰一路狂奔,穿过素园的正门前厅,惊扰了一院子忙碌的人,里面韩胄杨时昀等人听见消息忙起身迎了出来,李钰一概不理会,只一路往里朝着燕北邙素日居住的屋子跑去。
    燕北邙的尸体已经被专人收拾整齐换上了寿衣,容貌经过休整,如今已经再无昨日的惨状,他就像是睡着了,安静的躺在灵床上。
    “师傅……”李钰两步上前扑到灵床跟前跪下来,握住了燕北邙冰冷僵硬的手,眼泪便止不住的落了下来,嘶声哭喊道,“师傅啊——”
    “钰……”韩岳本来是一个人跪在旁边无声的落泪,此时见李钰扑在燕北邙身上痛苦,便上前去搂住李钰,跟她一起哭了起来。
    云启紧跟着追了进来,见这般情景也不好说什么,只得站在一旁叹息一声跪在蒲团上往火盆里丢纸钱。不管怎么说只要李钰能哭出来就好,他真的怕她再跟昨天那般发疯发狂。
    李钰和韩岳两个人守在燕北邙身边一直哭。
    云启不放心,只得守在他们两个旁边陪着。李钰哭累了直接趴在灵床上昏睡过去,云启就把人抱起来送回她自己的房里。
    李钰连着哭了三日,礼部已经把太傅的棺木给送了来准备入殓时,李钰方忽然想起这几日一直没见上官默,便哑声问:“谨言呢?难道他不来送师傅?”
    “谨言那日吐了一口血,后来便一直昏迷着。来不了。”韩岳的声音也沙哑的没法听。
    李钰的眼泪又刷的一下落下来,哽咽着问:“太医怎么说?”
    “太医说,他身体本来就弱,这次的事情对他打击太大,不过你放心,太医说,他们会拼尽全力抱住谨言的。”
    “什么叫尽力?”李钰狠狠地抹去了眼泪,咬牙道:“是必须!必须!”
    韩岳忙道:“是的,你放心。陛下已经下了圣旨,要他们必须把谨言治好。”
    “云启,云启呢?”李钰忙环顾四周。
    云启一直守在李钰身边,因为日夜陪伴,他这几日也是筋疲力尽,刚刚靠在一旁打了个瞌睡,听见李钰叫自己,忙睁开眼睛起身上前来,握着她的手应道:“钰,我在。”
    李钰哭道:“你去,去看看谨言……谨言不能再有事了。”
    “好,我这就去。”云启忙点头,“不过你得答应我要好好保重自己的身体,可不许再哭了。再哭你这眼睛就毁了!”
    “嗯,知道了。”李钰点了点头,催促道:“你快去吧。”
    云启又看了一眼韩岳,韩岳朝着他拱了拱手:“王爷放心。”
    “太傅大仇未报,你们两个都要保重身体,决不能跟谨言一样。”云启叹息道。
    “王爷言之有理。”韩岳红的跟兔子一样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狠戾,“师傅的仇,我一定会报。”
    “我去看谨言。”云启点了点头,起身又不放心的看了一眼李钰转身出了灵堂。
    燕北邙的灵堂里一直没有太多的人,因为李钰不准,她连李铎都赶了出去,勉强允许云启配在一旁。至于其他人,都去灵棚去吊唁,用她的话说,谁也不许进来打扰她师傅的清净。
    云启离开之后李钰方问韩岳:“师傅的事情是谁在查?大理寺还是刑部?”
    “大理寺和刑部都有插手,但凶手留下的线索太少了,他们根本无从查起……等等!”韩岳这几天一直沉浸在巨大的伤痛之中,根本就忘了当日他在南阁楼的角落里发现的那个银质的吊牌,“叫花满楼来!我那日有发现重要的证物应该是凶手不小心遗落的!”
    “花满楼?!”李钰忽的起身冲到门口,朝着外边喊了一嗓子。
    虽然灵堂里面不许有人,但灵堂的周围一直没少了人守护。李钰这一嗓子喊出去,没多会儿的功夫花满楼就急匆匆的赶了过来。
    “公主?!”花满楼焦急的看着李钰,“唤属下何事?”
    “我师傅被刺杀那日,介川捡到的那个东西呢?!”李钰直接问。
    “……”花满楼这几天一直在纠结,那个银质的牌子他已经确定是谁的东西,只是这个人怎么可能来刺杀陛下?怎么可能打死了燕太傅?!花满楼百思不得其解,所以一直没有把这个东西交出去。
    “东西呢?”李钰看着花满楼的脸色便觉得里面有事儿,急切的追问道。
    “在这儿。”花满楼从怀里取出那枚银牌递到李钰面前。
    “这……”李钰接过那枚银牌,看着上面繁复而熟悉的花纹,心头突突的跳,“这是什么?”
    花满楼伸手指着银牌上的花纹,低声说道:“公主或许不知道这东西是什么,但对这个花纹应该熟悉。”
    李钰猛然抬头盯着花满楼,哑声问:“你什么意思?!”
    “这是原东陵王府的徽记,我知道这样的银牌通常是东陵王的贴身护卫所有。”花满楼知道这事儿是绝对瞒不住的,而且他也很想知道真相,尽管他完全不相信云启会去刺杀天承帝更不相信他会杀燕北邙。
    “云启……”李钰低声呢喃着,又忽然凌厉的瞪向花满楼,“你确定这是?!”
    “公主,您对这个徽记应该不陌生,你看你的衣服上。”花满楼指了指李钰的袖口,那里用浅蓝色的丝线绣着的精致图案跟银牌上的完全一致。
    “……”李钰忽然往后退了几步,直接靠在燕北邙的灵床上,她感到恐惧和窒息,仿佛被死亡之神扼住了喉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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