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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公主男为 作者:三上桑(晋江2013.6.3完结,女强,穿越时空)-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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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何要置我于死地?”
  薛承义没有回答,只招招攻敌,不顾己身。本就落伤的文延乐自然存有顾忌之心,被他这一轮疾逾风雨、奋不顾身的拼命狠攻,身上已不见好肉!
  他心中大震,已生不详之感,惶急之下把气劲提足,提剑再迎,直刺要穴,处处致命!何止薛承义有暗器,文延乐也有保命之物,那光华极异,不似寻常飞针,相距不远,针光眨眼即到。薛承义的武艺实不及起暗器,眼下虽腾挪躲闪,却远不及文延乐全身时灵活,叫文延乐洞察了一处弱门。
  眼见寒光逼来,薛承义自是躲避,文延乐却是虚晃一招,仍是要逃,然而四周黑衣人已经聚拢而来,已是逃奔无法!
  天要亡我!文延乐口中腥甜,龇牙裂目看向一步步走近的男子,他一阵哈哈长笑:“本王技不如人,死不足惜。只是有一事相求,马车里的原是本王寻来相似公主之人,本计取其代之,然则眼下已是多余,左右不过是个无知妇人,还请你留她性命……”
  “公主的事,以后有我。”薛承义微微一哂,文延乐脸色更青一分,却来不及再多说什么,已有一剑补入胸口。
  徒留鼻端一丝腥热气息,薛承义呼出一口气,唇角扬起,心中一处满满的快要溢出来。他转身疾步飞奔回去,急不可耐的撩开马车帘子,映入眼帘的只有几截染血的断绳!
  “堂主,咱们少了匹马!”
  “上马,追!”薛承义将断绳一砸,面上却并无怒色,他很知道,现在公主身边只有他一个人了。
  这夜暴雨来势凶猛,直到东方既白才逐渐雨过天青。
  伤马驱策是下计,张凤起心中有数,若非情急也不会饮鸩止渴,后而骏马发狂,亏得她跳马入水,才侥幸逃脱之余还拾回一条性命。乃至身上那些皮肉伤,破衣褴褛,已不足一提。
  好在步出林子不远便是一处小镇,哪怕知道文延乐的势力不可能扩及此处,她行事仍是小心,昨夜虽不知原委,却也生了警惕。张凤起虽身形狼狈,身上尚有几件没掉落的首饰,当了些银钱,筹了点干粮。
  若无听错,那应该是徐达的问话……对于他们两人狼狈为奸,张凤起倒不过分讶异,徐达其人本就是趋利行事。她既然没笼络住,徐达自然投靠别人,至于两人何事反目,张凤起也无好奇。
  只是,张凤起拢了拢手腕上仅剩的红色点缀,莫名生了一丝不安。
  她摇了摇头,面无表情的抬手捂了心口,深吸一口气屏住,良久之后才慢慢的呼了出去。
  如此情况下,丁毅只怕也追到了爆船之处,靖海侯的水军只怕损失惨重,找不到自己的尸体,丁毅不会善罢甘休,自将寻人往岸上搜寻,搜到此处也只是迟早的事……但他们会搜寻上岸,其他人也会。
  姚相清流虽不足为患,文延乐此时结果未知,就算爆船后人手大毁,也难免没有接应,比如徐达……
  张凤起微微沉吟,心中已有了计较,买了套成衣换上,直奔码头。
  小镇是小镇,并不临河,张凤起要去的最近一个码头还去到下一个县城里。然后她还来不及雇车,刚去到镇心处便觉出不妥来,四周往来人不绝,竟许多回顾之人,目光闪烁。
  张凤起心中正疑惑,错目却瞟到街边正墙上一幅缉拿告示,上面画像的女子容貌——竟与她多分相似!至于文字内容……她还来不及细看,只“余镇”“掳掠”几个字夺目十分,心中不由一动。
  她自己就是在余镇被文延乐掳走的,而这个莫名其妙的通缉令……难不成是……
  却不及细想,不知何时蜂拥而来一群衙役,为首的人喊道:“通缉要犯在此,还不拿下!”
  张凤起下意识退后几步,心中正犹豫着是束手就擒,对方可能是丁毅卢兴元那干人追不上文延乐而想出的招数,借通缉扰乱文延乐所图,不过若是旁人另有所图呢……
  衙役们哪里理会这些,见张凤起退了几步后便挪不开步子,立马冲上围了过去!
  说时迟那时快,忽然一道人影掠近,张凤起腰间一紧,下一刻她已身子凌空。
  她膛目望去,手已经向袖子里匕首掏去——哪知双方目光相对,却是登时愣住了!
  那是薛承义!
  “快抓住要犯!”“哪里逃!”
  衙役自是不肯放行,挥刀迎来,刀光剑影之间,薛承义仿如腾空御风,势带张凤起突出了重围,直至踩蹬上鞍,挥鞭驾马,他的左臂一刻没有离开过张凤起的腰间。
  这马径直向前飞奔,一路疾驰而去,自将后头的衙役甩开一大截,又有一簇黑衣人夹缠了过去,竟是再不能追上前来。
  薛承义将她揽在身前,昨夜雨湿的头发碎垂额前,将他一双深邃而热烈的眼睛遮到了阴影里。面无表情的迎着张凤起的目光,他低声唤出两个字:“公主。”
  张凤起目光转向前方,语气冷淡的“嗯”了一声。
  作者有话要说:正文还有4章。。。今天发了个盒饭。。。咳咳,CP很明显了,当然,仁者见仁。。。。求鼓励求鼓励(^o^)/~求评~~


☆、再重逢

    策马停下时,已是下一处城镇。
  天色向晚,张凤起与薛承义并未进城,在城外一处酒家里住下。
  “准备些酒菜,一间上房。”薛承义递上银两,张凤起抬眉看了他一眼。
  掌柜却没多想,面前两人虽风尘仆仆,但那小娘子确是妇人打扮,于是唤了小二领客人进房。
  张凤起叫小二拿了纸墨过来,提笔书信了一封,掏出一枚小小的印章,呵了口气盖上了个“靖”字。
  若非之前是从文延乐手中逃脱,一心只想跑远些,不然张凤起第一件事就是写信。越往东,就越是靖海侯的势力范围,当时的为表诚意而送来的印章,也算是有了用武之地。 
  张凤起打发了两贯钱,把信给小二去送。
  薛承义站在一旁,冷眼旁观,就见张凤起面无表情的抬手捂了心口,深吸一口气屏住,良久之后才慢慢的呼了出去。
  于是他就知道,公主这是心慌了。
  张凤起是很少心慌的,不过凭她近几日所面对的局面,也应该慌了。
  希望靖海侯的人马能比文延乐先一步找到自己,她不想再落到对方手上。或者,她应该回余镇与丁毅他们会和,然而一动不如一静……罢了,还是等,赌一把。
  薛承义却是平静,不知为什么,自己也困惑,可的确是平静。在一品堂那种鱼龙混杂的地方混了三年年,他如今站在张凤起面前,才真正感觉到了自己的变化。
  他觉着自己不是那么敬畏公主了,然而某一种感情却旺盛的燃烧着。
  薛承义越发觉得自己不后悔,人生一世,草木一秋,该怎样就怎样。如果时光可以倒流回那年那夜,他依然会将张凤起压在身下——没什么道理可讲,能占有一次是一次。
  这时,张凤起抬头面对了他。
  两人对视了,都是面无表情。良久之后,还是张凤起先开了口:“跪下!”
  薛承义毫不犹豫,“嗵”的一声就跪在了她的面前。
  目光掠过张凤起的双腿,一路向上滑过她狼狈衣裳之下的曼妙身姿;而在与她再次对视之前,薛承义忽然感觉眼前一花,随即耳边响起一声炸雷,却是张凤起结结实实的扇了他一记耳光!
  他闭上眼睛,另一侧面颊随即又挨了反手一掌。身不由己的晃了一下,他重新跪好,而后抬眼凝视了张凤起。
  “我爱你。”他轻声说道。
  这三个字彷如几个石子,再度搅乱了张凤起那些不美妙的记忆,很是侮辱。她板着脸,恶狠狠的咬牙怒斥:“闭嘴!”
  薛承义喘了一口气,耳语似的继续说道:“公主,我得告诉你,我爱你。”
  张凤起利落的伸进袖口,锋刃寒光抵到了对方跟前:“收起你这些疯话!”
  薛承义预料到了,于是防御似的闭了眼睛:“我没奢求公主如何,我只是想告诉你,我爱你。你知道就好。”
  张凤起无计可施的放下了手。
  薛承义与她,那是少年情谊,结于微时,他是怎样的人,张凤起自认为不会错看。她一手将他带在自己身边,陪伴自己,欢乐的画面实在多不胜数。她是喜欢的薛承义的,然而这种喜欢却不是容得他做反。
  那夜的一幕幕飞速闪过,张凤起对他那以下犯上的罪过,早已在不知不觉中失去了恨意;她也以为自己是全部忘却了,可在当时那种肌肤相亲的细微触感也像火花一样烧过皮肤之时,在她再次看到眼前之人时,仿佛又被激活。
  薛承义变了很多,不论是气质还是性子,与曾经的温和少年判若两人。
  她垂下眼帘,盯住了他眼角处的泪痣,或许这是他唯一没变的。揉了揉额角,她问:“说吧,你到底是谁的人?”
  薛承义睁开眼,道:“我永远都只是公主的人。”说完,他起身走到张凤起身后,抬手抚向她额侧的穴位,手法熟稔,一如三年前。
  熟悉的舒服感让原已身心俱疲的张凤起闭上了眼,却不是什么也不想,反而想了更多。当年时局稍稳,她又试图寻过这个“叛徒”,虽然每次都不了了之,却也逐渐浮出些蛛丝马迹。
  她问:“你与徐达是什么关系?”
  “他是我舅父,我已过继给他做嗣子。”薛承义面无波澜,手法不乱。
  张凤起扭过脸来望向了他:“前夜树林之中,徐达与驸马是何事反目?眼下境况如何?”
  薛承义听出语气中的一丝紧张,手指微微一滞,然而力道却重了一分,嘴上道:“我虽不知是何事反目,不过公主不必再担心驸马,徐达带人追杀于他,驸马逃奔不敌,已是凶多吉少……”
  张凤起猛地站起身,脸色木然的问他:“当真?”
  薛承义眼底阴霾一闪即逝,点点头:“亲眼所见,到底驸马与公主有夫妻之谊,尸首已被我掩埋在林中。”
  张凤起难以置信似的,抬手捂住了嘴。
  一口气深吸进去,她的眼角莫名有些湿润,然而哽咽着只叫出了一声:“驸马他……”却不知道再该说些什么,或许能说的已经不能宣之于口了。
  如果说这几年的同床异梦还有一家人的欢乐代为掩饰,那么南下之后,两人逐渐撕开面具,这一刻,就是迟早该来的。
  张凤起甚至许多次想过,该怎么除掉这个男人,具体的、仔细的。
  现在他真的死了,仿佛切冥冥之中早有预料,让人感到心惊。她轻轻拢了拢腕上那处同心结,红得同样让她惊心。
  小二这时送了酒菜进来,热气腾腾的勾人肠胃。
  张凤起很疲累,也很饿,但看着桌上的饭菜却没多少胃口。
  但她不愿意在薛承义面前露怯,她上了桌,一筷一筷的吃饭。吃的很慢,目光随便落在哪上,她都能愣怔半。
  隔着圆桌,薛承义坐在对面,默不作声的为她布菜。
  他不打扰张凤起,他只是陪伴左右,从不离开。
  这顿晚饭吃到了烛火几乎燃尽,薛承义站起来走到张凤起面前,深深弯腰温柔道:“公主,夜深了,躺下歇歇吧。”
  然后不等张凤起做出答复,他按下她手里的碗筷,拉着她上了床榻。又从床里拽过枕头摆正,扶着张凤起躺好。他言不发的挪回床尾,脱鞋坐上了床,他放出目光,专心致志的观察张凤起。
  张凤起却没看他。
  她侧身躺着,面朝床外,摆弄着腕上的同心结。对她来讲,同心结是没什么意思的东西。但她还记得文延乐当初为她戴上的欢喜模样,可是如今同心结还在,人已经不在了。
  文延乐,多狠毒,多机关算尽,多不念夫妻感情,为了那个位置,一次一次要置她于死地,时常让她恨不得将之亲手宰了,也差一点就要宰了。
  如今好,她终于轻松,轻松的上不着天下不着地,轻松得心都没了落处。
  脚踝上忽然传来温热的触感,那是薛承义伸手过来握住,慢慢抻直她蜷起的双腿。而张凤起直起身来时,才意识到自己肢体的僵硬。
  她落进薛承义的手里,双腿血脉在对方的轻轻捶打和按摩中重新得到疏通。仰面朝的伸展身体,张凤起长长的叹口气,然后闭上眼睛。
  薛承义吹了灯,蹑手蹑脚的爬过来,俯□轻声道:“公主,节哀。”
  闭着眼睛的张凤起抬手摸上他的脸,而后面无表情的滑过那颗泪痣。
  薛承义歪倒在床,顺势就躺在她身边。 
  一夜无话,张凤起睡得格外沉。
  薛承义起身时,张凤起和前两日一样,没像曾经一样警醒过来。
  他站在床前,盯着张凤起凝视了片刻,她仍睡的正沉,乌黑的长发紊乱,白皙的面颊微微泛红,中衣半解,露出一截娇嫩的脖颈。
  他微微愣神,一手婆娑着剑柄,然后紧紧握住。
  三年了。
  吞吐的气息在胸间屏住良久,末了到了忍无可忍之时,薛承义收回目光低下头来,他看到张凤起的一只赤脚正是蹬在了自己的腿上。
  于是犹犹豫豫的抬起左手,他试探着想要攥住对方的脚踝。可就在双方肌肤相触的那一瞬间,张凤起忽然睁开了眼,目光清明,随即一翻身坐起来,伸腿就要下床。
  薛承义吓了一跳,连忙唤了一声:“公主。”
  这一声定住了张凤起的动作。
  刚才张凤起是睡迷糊了,她在朦胧中忽然觉出天光大亮,便下意识的急迫起来——她不能错过朝时,她今日有大事,她还不能搅醒了承嗣那闹主儿,不然非揪住自己不放。文延乐和他爷俩都闹腾,笑笑哈哈一时,还要撩她,少不得要耽误许多时候……
  事情这么多,她怎么不急?
  然而薛承义的声音打破了她那一厢情愿的痴想。她坐在床边,扭头望向薛承义,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
  此时外头敲门声起:“客官,外头有客人要见您。”
  作者有话要说:只剩三章了。某人一死,朝局大定啊╮(╯▽╰)╭


☆、京中变

    天色已经透亮,巍峨的大周宫却依然笼罩在阴云雾霭之中,森森迫人。
  长春宫殿前枪戟林立,重甲列阵的羽林卫将大殿层层围住,将宫中亲卫逼得刀剑出鞘,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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