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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难测爹爹心 作者:月亮蛋挞(潇湘2012.06.06完结)-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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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迎面款步走来一个身着杏色袍服的年轻男子,风姿绰约,步态轻盈,如同蜻蜓点水一般走到宁九渊近前。
  当他看见我时,桃花眼顿时一亮。
  “好俊的少年呀,比墨雪还美呢。”说着,长长的指甲轻佻的勾起我的下巴,我一偏头,他‘咯咯’一笑,“还挺有脾气呢。”
  墨雪这个名字我在军营中听人说起过。传说他乌发如墨,玉肌赛雪,曾是天麒皇帝北堂竺最宠爱的娈童,后来年纪渐长,不再宠幸,被封为御史大夫。
  宁九渊嫌恶的一皱眉,道:“他是敌国的俘虏,我还有用处。”
  “有什么用处?墨雪喜欢,先借回去赏玩赏玩。”
  “不行!我现在就用。”宁九渊断然回绝。
  “哼!这点小事你都不能通融,还指望我在陛下面前给你美言呢!”墨雪嘟嘴道,桃花眼中含着娇嗔。
  “老将军,不要意气用事。反正这小子也快死了,给他玩玩没什么大不了的。”宁九渊身旁,一个神色略显萎靡的人劝道。
  宁九渊冷哼一声,不语。
  墨雪拍手乐道:“还是赵令懂事,就一会儿,保证原样送还。”向赵令抛一记媚眼,咯咯笑着命随侍将我带下去。
  我暗叫不好,事情越发不妙,在宁九渊手中还能落个好死,落到这个变态手里,我岂不是生不如死。
  被架到一处营帐前,门口一个十五六岁的妩媚少女,看向我时甜甜一笑,美丽的眼睛透出天真之气。
  营帐里面布置考究,绢纱宫灯,百花屏风,丝绸的软榻靠枕,烛台造型别致,玉器珍玩随意摆放。
  没想到冷酷的军营里还有这样一处温柔乡。
  随侍将我放在香软的床榻上,出去时带上帐门。
  墨雪脱下鞋子,笑嘻嘻的紧挨着我躺下,一股梅花的清气弥久不散。
  我吓得大叫:“你想干什么?你离我远点,你……”他点住我的哑穴。
  摸摸索索扯我的衣服,我魂飞魄散,喊也喊不出,动也动不了。
  他附在我耳边轻笑道:“小弟弟,别害怕,我来教你,一会儿就好。”
  我欲哭无泪,任由他剥下外衣、中衣、里衣,当他看见我胸上的束带时,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猛地抬眸震惊的看向我。
  曙光初现,晨雾渐散。
  天麒军队在定军山山麓下列开战阵,气势浩大,军马威仪,我双手反剪被缚在一辆战车上,震耳的鼓角之后,我被两名士兵推到阵前。
  对面,腾云军队遥遥相对,气势恢弘,军容整肃,旌旗猎猎作响,军马长枪列阵一般,望不到尽头。门旗开处,有一人坐下一匹神骏白马,身披金色铠甲,举止洒脱,意态超然,似乎正向这边望来,我不由得心头一颤。
  宁九渊催战马来到我身侧,提起掌中大刀,架在我项下。大喊道:“燕云殊,此人破了星野无极阵,是个难得的人才,你若撤兵我留他一命,否则今日我拿他祭旗!”
  我不由苦笑,流年不利,燕云殊不可能因为我一个人延误军情,看来这回真的要被祭旗了。
  如果我猜得没错,墨雪应该就是燕云殊在天麒布下的内线,他让那少女为我推宫过血,让我在最短的时间恢复体力。可即便如此,身后的敌军这么多,吐口吐沫都能把我淹死,我想全身而退那是痴人说梦。
  离得太远,看不清燕云殊脸上的表情,他似乎是在沉思。
  晨风吹拂,战场之上一片死寂,呼吸间是一派肃杀之气,空气变得越来越凝重。
  
  




第三十八章 刀下留人

  果然,燕云殊轻蔑的语气说道:“宁老将军,两军阵前你是在说笑吗?军令如山,岂可为一人废止。他,”燕云殊顿了一下,接着说:“他,若为国捐躯,我,定会厚葬他。”声音压抑。
  宁九渊朗声大笑道:“很好,你若因他撤兵,那才是天大的笑话呢。”
  “肖灿,你……有什么心愿未了,我一定会为你办到。”虽然他控制的极好,但我依然能感受到他声音里的颤抖。
  千言万语刹那间涌上心头,如同滔滔江水翻卷不休。看来一直以来都是我在强求,我与他终究是尘归尘土归土。
  古语云:得定军山者得汉中,得汉中者得天下。此役过后,他得了汉中,又有内线接应,相信攻克巴蜀不在话下。用不了多久他就可以得胜班师,到时候天下一统,他封妻荫子,富贵荣华享用不尽。
  古语又云:狡兔死,走狗烹。他虽为腾云立下汗马功劳,但是功高震主,必定引人猜疑。升乐公主是皇帝的亲妹妹,深得皇帝宠爱,他迎娶了公主,自然可以解了开国功臣的无妄之灾。
  即使我现在奋起一搏,逃生的机会也是微乎其微,而墨雪在天麒忍辱负重这么多年,此番势必会因我而暴漏,燕云殊多年筹谋付诸东流。巴蜀之地,历来易守难攻,所谓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如果没有内线接应,攻下巴蜀难比登天。
  想到这里,我轻轻摇头。
  他的身影越来越模糊,只剩下一道道刺目的金光。
  仰望苍穹,七彩霞光,红日泣血,我的意中人是不可能迎娶我了。
  努力睁大双眼,不让泪水滚落。
  宁九渊冷哼一声,大刀便要向我颈上挥去。
  就在这危急关头,忽听一声尖利断喝:“刀下留人!”
  宁九渊宝刀一顿,腾云队伍里旋风般冲出一员红袍将领,身姿英挺,俊颜冷毅,正是管擎。
  他手握一杆方天画戟,快马来到阵中,厉声道:“宁九渊!除了撤兵,你还有什么条件留他一命?你说!我拼死为你办到。”音线冰凝颤抖
  宁九渊犀利的目光打量着管擎不语。
  他身侧有人讥诮道:“噢?管大人?传闻此人是你心爱之人,是也不是?”说话的人正是气色萎靡的赵令。
  管擎闻言脸上顿时白了三分,痛惜的神情望向我,寒凝的声音道:“是,又怎样?什么条件你尽管说!”
  赵令戏谑的口气说道:“呵呵,堂堂都统,国家栋梁,居然也有这样的癖好。这样吧,你若肯自刎当场,我便做主放了他。”
  管擎动作一僵,目光凝视着我不语。
  赵令瞟了管擎,冷哼一声又说道:“两军阵前,当着百万雄师的面,我决不食言。”
  我冲着管擎直摇头,他缓缓举起方天画戟。
  这个傻瓜!不知为什么,我相信他真的能做出来。他要为我罹难,我又岂能坐视不理。
  催动星芒,绳索一分为二,宁九渊发现不对,大刀顺势砍来,我向后折腰,滚下战车,天麒士兵刀枪齐上,我就地翻滚,险象环生。
  就在此时,冲锋号角响起,腾云军队如同下山的猛虎般冲了来,天麒军队潮水般迎头而上。
  我左躲右闪,抢过一把钢刀,横劈乱砍,敌兵血肉横飞,喷洒在我的身上,脸上,满眼都是触目惊心的红,胃里翻江倒海。
  敌兵越来越多,将我团团围住,片刻功夫,我身上已经中了十多处刀伤,腿上、背上,肩头,臂膊……鲜血浸染了战袍。
  我越来越绝望,时间拖得越久,体力损耗越大,渐渐地我连握刀的力气都没有了。周身如同血洗的一般,忽然,手中钢刀‘当’一声被磕飞,我的虎口被震裂,瘫倒在地。
  刀枪剑阵从四面八方喷薄而来,我已无力抵挡。
  就在这紧急关头,空中垂落一杆银枪,点挑拨扫,舞动生风,银光所到之处敌兵尽数被打退在五米开外。
  银枪的主人,一身金甲,有如神兵天降一般,飘身落我身旁,是燕云殊!
  他快速瞧我一眼,“肖灿?”声音惊痛,漆黑如夜的凤眼里饱含了许许多多让人说不清的心绪,
  我如鲠在喉,说不出话来。
  他一把扯下自己的战袍铠甲,将我周身裹住,他的动作那么轻柔,好像我随时都会破碎一般。抱起我飞离地面,踏着敌兵头顶,足底生风般,疾奔上白马坐骑,同时手中亮银枪舞动生风,如有神助般击退敌军一波又一波进攻。
  冲出重重包围,迎面宁九渊正和管擎斗在一处。
  宁九渊看见燕云殊,架开管擎的长戟,断喝道:“燕云殊!你我同出星空岛,今日我要和你一决雌雄!”
  燕云殊勒住缰绳,淡然道:“宁老将军,你大势已去,何必垂死挣扎,我燕云殊敬你是个英雄,你若肯归降,我定当以上宾之礼相待。”
  宁九渊冷笑道:“先帝待我恩重如山,我生是天麒的人,死是天麒的鬼!多说无益,打马过来决一死战!”
  燕云殊目光扫过管擎,道:“肖灿就交给你了!”
  管擎深深瞧我一眼,小心翼翼的接住我,我能感到他的手臂在不住的颤抖。
  他将我扶坐在他身前,催马向阳安城方向疾驰而去。
  长路漫漫似乎没有尽头,来时没花多长时间呀。浑身疼痛难当,眼前一阵阵的昏黑,困意袭来,真想就这样睡过去。
  “肖灿,你坚持一下,马上就到,你快醒来……”头顶传来管擎焦灼的呼唤声。
  我使劲咬住嘴唇,努力让自己保持清醒。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战马终于回到阳安府衙,管擎下了坐骑,将我抱在胸前,飞一般的向府衙里奔去。
  来到后院,将我放在东厢房里的床榻上,屋里很快进来人。
  和光回来了?他旁边还立着一个我从没见过的美丽女子。
  管擎叫道:“军医!军医!快给他止血!”
  和光温雅的声音响起:“女神医在此,先让她给看看吧,东方姑娘,你给肖灿瞧瞧。”
  东方姑娘?脑中电光闪过,她已来到我的床前,我努力集中起已经开始变得涣散的眼神:温柔娴雅,观之可亲,是她!
  我冲着她费力的眨一下眼睛,她还是那样聪颖,很快明白我的意思。
  “你有话对我说?”她轻声说。
  我“嗯”了一声,她将好看的耳朵凑在我面前,我籍着最后一丝清明,用尽全身力气,终于吐出几个字:“阿雅……我是……灵霄啊。”
  
  




第三十九章 将你敲醒

  门窗紧闭,阳光透过白绢窗格斜射进来,懒洋洋的洒在红木桌上。
  门开了,东方雅优雅的提裙迈过门槛,转身将门插上。
  莲步走到床前,又是一声叹息,“阿霄,换药了,你忍忍,很快就好了。”
  两天前,我从昏迷中醒来,东方雅也是这样的叹息着,跟我说了很多话,她从不让我开口,因为我失血过多,身体太虚弱。
  她说:七年前,和光送她去了栖凤山,拜神医陆颖之为师。
  她说:每当午夜梦回,她就会想起过去的人和事。
  她说:师傅、师兄们待她很好。
  ……
  可她从没有提起过花幻海,花幻海早已回到瀚洲,不知她知不知道。
  她掀开锦被,看着我身上层层缠绕的白布时,泪水再次滚落:“阿霄,你到底是为了什么?”
  “阿雅,我以后会和你说的。”我低垂眼帘说道。
  这两日,她什么都没问过,今天终于还是问出来,可我仍没想好怎么说,古人的伦理观念应该很强吧。
  “那位管都统真是好男儿,本来旧伤未愈,还是上了战场。”东方雅柔和的面庞露出敬佩的神情。
  我暗自叹息,这两日,东方雅有事没事总会在我面前夸管擎。听东方雅说,那日我昏迷以后,他也因旧创崩裂,人事不省,现在正卧床养伤。
  其实我最想知道的是燕云殊的情况,可她只字未提。这几日她屏退了所有来看望我的人,说是为了让我安心静养。
  “燕元帅,他有消息吗?”我忍不住问道。
  她秀眉皱起,忧心的看着我,我忽然省得,在她眼中,燕云殊可是我的爹爹呀。
  “阿霄,你女扮男装可是为了你爹爹?”她温柔的目光里现出一丝犀利。
  我吃惊的看着她,她怎么会知道?还是我昏迷时说过什么。
  “他不是我的亲爹爹,世上再没有灵霄了。”我垂眸低声说,然后抬头望向她:“阿雅,我求你为我保密。”
  东方雅目光幽沉,看了我半晌才说:“阿霄,兹事体大,你一定要三思啊。”
  我沉默不语。
  她又轻叹一声,说道:“燕元帅来过一次,你昏迷未醒,他只是在床边待了片刻,就出去了。听说腾云军队已夺取了汉中,正在加紧布防。不日,朝廷就会派钦差前来犒军。”
  说话间她已为我换好了药,扶我靠坐在床头,她额上布满细密的汗珠,柔美的脸颊上现出晕色,我抬起手,用袖子为她拭汗,笑着说:
  “阿雅,我好羡慕你,你现在是女神医了!要知道这可是我的理想呢。”
  “鬼丫头,你不是也很厉害,现在成了女英雄。”
  两个人相视而笑。
  “你坐一会儿,我去看看白虹。”
  我微笑点头,听说,白虹早已醒转,但是毒素留在身体里时间太长,所以,每天要排毒两次。
  我在床上百无聊赖,闭目养神,忽然直觉有一道目光投注在我身上。
  阿雅这么快回来了?睁开双眼。
  心头不禁一颤,是他!
  燕云殊正静立在床边,他穿了一身苍蓝色袍服,清逸得像一抹烟尘,眸波望向我,深沉似海。
  见我醒来,他洒脱的轻弹衣袍坐在床边,再看向我时,眸波微微一荡,低沉的嗓音叹息道:“肖灿,你好傻呀。”
  我一惊,迷惑的看向他,不解。
  “你为何坐以待毙,那日你为什么不奋起反击,你明明可以轻易摆脱捆绳。你倒说说看?”这是指责的语气。
  “我,我怕墨雪会因我而暴露。”在他严厉的目光下,我嗫嚅道。
  “呵呵……”他似乎听到极为可笑的事,沉声笑出来,但是表情却异常严肃。
  “那你后来怎么又刺断了绳索?”他挑眉又问。
  “管大哥要为我而死。”我小声说道,不知为什么我竟没有勇气看他。
  “哈哈……”他笑起来,抬起手照我的额头,大力弹了一记,“我燕云殊铁血半生,怎么会遇上你这么傻的小子”
  我不胜其痛的揉着额头,好疼好疼啊,眼泪都被弹出来了。
  “但愿我这一下能将你敲醒。”他笑着道,眸底光芒隐现。
  “你居然会以为管擎要为你而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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