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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乐游原 作者:边缘骆驼(晋江vip12.7.30完结)-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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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为何还不回来?
  
  自己难道再也看不到那双美丽清澈的眼瞳了么?
  
  次日清晨,当他将那副已经有了焦痕的对联搁在眼前费力地分辨时,心中却是一片释然——她本该远离这泥沼才对。
  
  该回?不该回?这愁绪日日折磨着他,让他辗转反侧,夜不安寝。
  
  “爷?有飞鸽传书!”
  
  风古原阖着眼睑,蹙起眉,沉着脸,显然对风力扰了他的睡眠十分生气。
  
  “念。”
  
  他揉了揉有些发紧的额角,冷声吩咐。
  
  “落日泽源……爷,这是什么意思?”
  
  风古原倏然睁开眼睛,猛的坐了起来。
  
  “准备一下,天亮便出发。”
  
  任凭他语音干脆也掩饰不住喉间那些许的震颤。
  
  “……爷?”
  
  风力仿佛咬了舌头,一个字便让他疼得张不开口。
  
  “……已经过了辰时了……”
  
  风古原静静坐在窗前,手指在一缕穿透窗棂的阳光下微微颤动……
  
68。
  仲秋时节,一场暴雨过后,老天依旧沉着脸。呼吸间阴冷的湿气,仿似生了锈的钢刀,割得人胸口生疼。
  
  整座山仿佛被雨水浸透,体积稍小些的岩石,时而从山坡上滚落下来,砸在树上,撞得树叶哗哗作响。而此时,一队疾行的人,正沿着山路向山下移动,虽然每个人被雨水打湿得有些狼狈,他们的身法、速度却惊人的迅捷,仿佛一阵风,悄无声息的穿过山谷。
  
  山路崎岖,路面湿滑泥泞。五十几个人,却静默得只听得到脚步声,泥水飞溅声,和踩断树枝的爆裂声。他们的队形看似凌乱,毫无章法,倘若仔细辨别,便不难发觉,几十个人同步前进,却密密实实地将一人保护在队形其中,像一道会移动的屏障。那人一手扶着前面一人的肩,被牵引着,紧跟着众人的步伐,另一只手却握着一条手杖,微垂着头,脚步略显迟滞凌乱。
  
  “爷,歇会儿吧。”
  
  脚步见缓,领路的人转过头,向身后的人望了一眼,面带忧色。
  
  那人抬起头,扬起清俊慑人的面容,剑眉微蹙,凤目半阖,腮骨绷紧,面色十分苍白。
  
  “不可。”说话间,他用手杖戳了戳地面,泥泞的地面受不得力,发出嗤嗤的声响。
  
  “雨后土质松软,更易暴露行迹……我们还不够快。”
  
  低沉的话语,夹杂着急促的喘息,威严的气势,压抑忍耐着某种痛苦。
  
  “……爷……”
  
  领路之人,不赞同的出声,却显然不愿忤逆那人,嘴唇翕合几番,最终咽下了即将出口的反对。
  
  “梅雪——”被称作爷的人,缓缓睁开眼睑,灰白色的眼瞳死寂一般,视线茫然散落得无迹可寻,乍看之下,诡异得惊人。
  
  “你也不想小情出事……”
  
  梅雪闻言,对上那双丹凤灰瞳,眉头几不可见的微微抖动。他咬了咬唇,仿佛下了好大的决心。
  
  “您的身子不能再强撑了。您……”
  
  “好了!”
  风古原将眉头皱作一团,扶在梅雪肩上的手不耐烦地推了推,截口打断他。
  
  “我自己的身子,自己清……”
  
  话音未落,他脚下忽的一个踉跄,若不是紧紧扶着梅雪的肩,险些跌倒。梅雪一声惊呼,急忙停住脚步,却僵硬着站着,不敢回身去扶他。
  
  风古原吃力的站直身子,脚上仿佛灌了铅,举步维艰。纤细的手杖稍稍将他腿上的负担缓解了一些,他靠在上面歇了片刻,复又提起手杖,推了推身前的梅雪。
  
  “走吧。”
  
  淡淡的,不带一丝情绪。
  
  急促的呼吸,泄露了他隐忍的疼痛。
  
  山风忽起,半山坡的树林瞬时间猛烈的摇摆起来,碎石跌落得越发密集,一时间风声,树叶噼啪声,碎石落地声充斥着整个山谷。
  
  风古原紧蹙着眉,侧耳聆听。专注地从山谷的忽然喧嚣中,分辨出不同寻常的声音……
  
  “来了!”
  
  话音落,整个队伍即刻停下行进,瞬间围成一个圈子,将风古原同梅雪围在圈中,个个神情戒备。而梅雪也绷紧身体,转身引着风古原的手搁在自己的手肘处,深目警觉地四下扫视一周,凌厉的视线最后定在远处的某个方向。
  
  “一定要拖过午时!”
  
  ……
  
  
  平治五年,末帝姜洛离执着一生的帝王梦最终幻灭,在位仅五年。而这座挺立了千年的西京帝城,也在一番火焚爆炸之下,彻底土崩瓦解。
  
  姜洛离随着帝城一起消失了,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北炎姜氏王朝,在经过几千年的风雨飘摇后,也走向了分崩离析。没落皇族,转身便成了前朝余孽。逊帝曾经的倒行逆施,成为了诸个势力揭竿起义,讨逆的最佳借口,于是正义之士纷纷以诛杀姜氏余孽为己任,短时间内群雄四起,天下四分五裂。
  
  其时,放眼天下,多如牛毛的义军势力良莠不齐。其中最具资格逐鹿天下的以中泽风氏为最,其次便是据守蜀中险地,并有蛮荒势力为屏障的西藩姒家,而布衣将军方有所帅的哀民军却是各义军中最为民心所向的一支,曾经的西京都护四郡,短短一年已被哀民军逐一攻破,如今以西京城外三百里凉州城为本营,实力也不容小觑。
  
  天时、地利与人和,三股势力各占优势。而割据天下的其余势力,在这三股势力之前,犹如乌合之众,难成气候,不足为患。而局势证明他们也逐渐以中泽、西藩、以及凉州三地为中心,逐一被蚕食、吞并。
  
  是年,中泽忠勇公风羲和称帝,改国号为广泽,易年号为启泰元年。同年,西藩改国号渝蜀,姒百川自尊为太祖皇帝,年号改为庆晟元年。
  
  三方势力,倒有两方称帝,天下三分已成定局,而各势力之间的对峙越发激化,战争越来越密集,战场也随处可是,人命轻如草芥,贱若蝼蚁,弥漫的硝烟,肆虐于天地人间。每处皆是战场,每处皆可亡魂,滚滚硝烟淡去后,满目尽是哀鸿遍野。
  
  冷兵器时代的战争,只是简单的一个刀伤,也足以因为伤口的溃烂而使人丧命。战场上几万人的拼杀,只有胜利者才能活下来,然而即便胜利了,那些在战场上受了伤的军士,只有将领级别以上的人才有资格得到最好的医护,而许多年轻的士兵就这样在享受战功的同时,因为伤口的感染,被夺去了生命。
  
  非是医德丧尽,实是逼不得已。要知在几十万军队中,不过也就只有一名大夫而已,而一场战役过后,即便医术再高明的大夫,分身乏术,在一百个人同时需要施救时,只能选择战争中更重要的统领。普通的士兵,只能选择自生自灭。
  
  ……
  
  平治七年,即启泰三年,庆晟三年,民间忽然出现这样一支队伍。他们有男有女,尽数皆是医者,他们或者二三十,或者四五十,各自编队,来往于各义军之间,每有一张厮杀结束,必能看到他们的身影。无论这场厮杀的成败任何一方,他们都会出现,进行大规模的救护。而救治完成后,他们便会毫不迟疑的离开军队。显然他们不属于任何一支军队,却因为医者的身份,且无论贵贱,义军势力强弱,不计报酬,全力施救。
  
  随着各义军兵力损失的减少,他们也渐渐发觉医护队伍的重要性,每到需要便会提前寻求其救护,并支付相应的报酬。只是,打仗贵在兵奇,提前预约了救护,便等于告知天下,将有一场厮杀的进行,实乃兵家大忌。仿佛察觉到这一疏漏,救护队忽然由明转暗,除了战后留下的医药救治,往日里再不见一丝踪迹。
  
  
  “这救护队被说得神乎其神,是否以讹传讹了?”
  
  凉州城内一家简陋的茶社,几个人围拢着一位说书先生,听得津津有味。
  
  那须发皆白的说书先生瞥了一眼提出质疑的小生,轻哼一声,唇上的胡须便随风抖了抖。
  
  “仁心医馆的医德医术你可敢质疑?”
  
  “您老的意思,莫非这医护队竟是那仁……仁心医馆所出?”
  
  一众人等立刻七嘴八舌,对“仁心医馆”四个字却讳莫如深,仿佛这四个字,若不斋戒沐浴便张口吐出便是亵渎了。
  
  老先生嘿嘿笑着,花白的胡子又抖了三抖,神秘兮兮的眯着眼睛扫视了一圈,见众人都睁大眼睛望着自己,眼巴巴的等着下文,却轻嗽了嗽嗓子,摇头晃脑道:“佛曰,不可说,不可说。”
  
  “仁心医馆的事情,又岂是你这等凡夫俗子可以一窥究竟的,我看多半是你这个老头子在这里信口胡说。”
  
  茶馆角落里,一男一女坐着两个穿红衣的人,说话的便是其中的那名少女,只见她朱唇嘟起,娇嗔中似有一些不安,而那副神态娇憨,面若桃李的模样,煞是娇艳动人。
  
  “咳咳……这位姑娘所言差矣,……咳咳”老生见有人竟直接驳斥他,面上有些恼羞,“我那新寡的闺女便是医馆的‘护士’之一,我怎么可能信口开河,说来我也是医馆的家属……”
  
  老生骄傲的扬起头,形象似乎瞬间高大起来,而刚刚一众围着他的人群也无一例外的用仰慕钦佩的目光仰视着他。
  
  “是哪,是哪,医馆将那些孤苦无依的小媳妇们小寡妇小姑娘们收容起来,做大夫的学徒,是唤作‘护士’呢。”
  
  “只有仁心医馆有‘护士’,老先生果然没有唬我们……”
  
  “竟然有女儿做‘护士’,老先生真了不起啊……”
  
  “我娘久病不愈,看了多少大夫说药石无救,还请老先生给帮忙和医馆的人说说啊……”
  
  “老先生……”
  
  “老先生……”
  
  红衣少女见那老生顷刻间变得受人尊敬起来,面色恼怒,轻咬薄唇,又想发作。却被同座的红衣男子瞪了一眼,顿时老实下来。
  
  “小薇,别生事!”
  
  “可……可是,姐姐她……”
  
  那男子挑起眉,邪魅的桃花眼颜色凌厉的闪过精光,明显面色不悦。
  
  “树大招风,你怎知她等的不是这一天?”
  
  邪魅男子勾起嘴角,语焉不详。他望着那群人,神思却已不知飞向哪里……
69。
  凉州,如今已不再是姜氏王朝统治下的那个不毛之地。方有一直以统帅自居,却坚持不称帝,但曾经的都护四郡却早已以他为马首是瞻。他从揭竿起义,到现在人心所向不过历时四年,却战绩卓绝,占据了将近三分之一的城池。而如今这凉州驻地,更是一改前朝的萧索,虽因战乱时期不至于繁华热闹,却也安宁祥和得一片升平景象。这方有虽是一介布衣,却似是十分精通治理之道,将城镇打理得井井有条,百姓安居乐业。
  
  而此时凉州帅府会客厅内,三个人正静静等候着方有的召见。
  
  为首的一人年约四十开外,方鼻阔耳,头顶文士冠,面色沉稳,坐在右首一张太师椅内,气定神闲。他身后站着两个年轻后生,斯文白净。看打扮,应是其学生,二人皆着雪白的书生长衫,白色书生巾束发,只是其中稍显柔弱的那名学徒,纶巾上插着一支玛瑙发簪,红的煞是鲜艳。
  
  半盏茶的功夫,方有阔步从内堂转出,一派江湖气地向三人拱手抱拳。见惯了各地方义军所谓真龙天子威仪的三人,忽然面对这不拘小节,义气豪迈的迎接,一时间竟不知应对。要知此人是目前最有实力的义军统领之一,那为首文士更是呆了半晌,僵硬地抱了抱拳算是回了一礼。
  
  “想必先生就是仁心医馆凉州城分馆的馆主了?”
  
  “不才温有道多谢元帅对凉州分馆的倾力资助。”温有道站起身,向方有深施一礼,算是补上了刚刚差了的礼数,果然再直起身来,面色便坦然了许多。
  
  方有哈哈大笑,毫无心机的摇摇头,“先生此言差矣,仁心医馆仁心仁术,不趋炎附势,却能兼济天下……贵馆主肯在我凉州城内开医设馆,我求之不得啊。”
  
  温有道颔首称是,神态恭谨:“本馆院长的胸襟气度,非是凡夫俗子可望其背……”他倏然截口,脸色瞬间惨白起来。
  
  “……不才并非说……不才的意思是元帅自然不是一般俗人……元帅自然乃神勇之士……”
  
  方有摆摆手,丝毫不以为忤,哈哈大笑道:“我方有本就是一名俗人,生平最佩服的便是有学问,有本事的人……贵馆院长,方某也神交已久,不知何时才能有此殊荣能与贵院长见上一面。”
  
  温有道讪笑着,擦了擦额上的薄汗,唯唯诺诺只剩下点头称是。
  
  “温馆主?”
  
  方有笑着打断他,眼神清澈,没有丝毫隐瞒的一望到底。
  
  “明人不说暗语,这次本帅请贵馆主来,除了医馆之事,其实是想询问那救护队预约一事……”
  
  “元帅容秉。”温有道忽的从椅子上站起身来,仿似那椅子上有毒蒺藜硌着他,慌忙开了口:“救护队之事从来只是院长亲自安排了专人负责接洽,而各分馆馆长至多不过是个大夫头儿而已……我等并不涉及救护队约定之事,元帅的要求,不才会代为转告院长……过后会有专人与您来商讨此事……您看可好?”
  
  方有被温有道一痛抢白,沉默了下来。他一直注视着温有道,眼神中闪过一阵疑惑,忽然心生有异,抬眼向温有道身后看去,恰巧与那红簪书生的视线撞了个正着,那是来不及掩饰的审视和探究。
  
  “馆主的学生果然也个个一表人才……不知这位小哥,如何称呼?”
  
  方有微笑着,向温有道身后的红簪书生拱手示意。
  
  红簪书生嘴角弯起,淡定自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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