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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章

双生◎天香夜染衣(唐穿) 作者:以凉(晋江2013.12.23完结)-第1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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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书上皆说昔年则天宠幸白马寺僧薛怀义,因而其素行跋扈,气焰嚣张。却不知,在这些守旧的李唐老臣眼中,无论他多低调,多谦和,但凡一日出入长生殿,便已然是天大的罪过,万年的禁忌。
  他们看不见他被无辜责打时的情景,只会暗地里为此拍手称快;他们也看不到他是如何一手建立了堪称建筑之精髓的明堂与天堂,只称这是劳民伤财的罪过,是他穷极奢华的映照;而他数次带兵远征的功绩,对于他们而言,只不过是时运颇佳,未曾遇到敌兵的侥幸。欲加之罪,罪何其多!
  也或许,当初的季衡虽是不幸的,而此时的张氏兄弟却是幸运的。只因当初的女皇初登大宝,尚且根基不稳,宇内未平,无力对抗整个朝野的呼声。而如今,天下久安,盛世太平,她已然是整个天下的旷世女主,权倾四方,再不必顾忌分毫。
  夜风寂凉,斜斜吹过长生殿外的云铃,引得阵阵响动。张易之笑了笑,忽开口道:“魏王妃可也如世人一般看不惯我兄弟二人的行径?”
  她闻言便缓缓摇头,口中轻叹:“张大人莫不是也将我认作那般寻常的俗物?”
  张易之听得她言语有趣,便也随之一笑,再转过头,却见得那玉人面容上隐然藏着一抹黯淡的神色,同那表面上的淡然无波映衬在一处,更显凄清。他心中一叹,不由安慰道:“王妃不必伤怀,陛下素委魏王以重任,早欲以百年基业相托。必不致为难殿下和王妃。”
  她皱了皱眉,未曾想到张易之竟会将此事坦然相告,却又偏不能将心底郁积的心结当面解开,便只是淡淡一笑,却不搭言。
  说话间,张宗昌已然自殿内走了出来,精致的面容上挂着柔和的笑容,抬手道:“魏王妃请随我来。”
  她凝眉观瞧,却见那只纤细柔美的手丝毫没有引她入殿内的打算,却转而一偏,恰好转向殿后的一条玉石铺就的小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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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阑寂静,一道身影急匆匆地穿过重重龙阁凤宇,径直奔向女皇居住的长生殿。月影清落,在他的衣角飞快地滑过,不留一丝痕迹。
  行至长生殿外的丹阶前,早有侍卫上前阻拦,然而借着月色望了一眼,都默然退到一边。他也不加理会,举步而上,眉间紧锁成深重的川字。
  待到殿门口,内里忽有人翩然而出,口中笑道:“魏王果真伉俪情深,还不到一个时辰便自寻来了。”
  他也不理会这般戏谑的言语,只顿住脚步,抬手道:“烦请五郎入内通传。”
  张易之闻言便笑道:“陛下早就猜到会有此情景,如今圣驾正在里面等着魏王呢。”
  闻得此言,他当下默然转入大殿,沉重的脚步声在殿内击节出紧凑的乐声。
  “臣武承嗣见过陛下。”玄衣匐地,硬朗的腰身却依旧笔挺有力,似是不曾屈从分毫。
  武瞾自宝座上望了这个最得自己赏识的子侄一眼,口中淡淡地问:“夜已深了,你所来何事?”
  他也不起身,依旧垂首道:“陛下清楚。”
  “既是如此,你便更该清楚朕心中所想。”宝座上的声音清晰地传来,提醒着他那个位列九五的年迈夫人虽年华已逝,明若秋水的心中却透彻得不容丝毫含混。
  饶是如此,他却愈发地挺直腰板,沉稳作答:“臣清楚,但臣无法遵从圣意。”
  “你要清楚,当初是谁将你一手提拔为今天的魏王的。”宝座上的女皇似乎并不因他话语的冲撞而动怒,声音依旧淡淡的。
  然而,谁都清楚,既然可以将一个人从当初的一介无名小卒擢升为今天位高权重的魏王,便一定有办法将他现在所拥有的一切随手毁去。
  他却仿佛不曾想透其中的因果,只是沉声道:“臣曾许家妻‘定不相负’,故不能领旨。”
  闻得此言,女皇面上虽已见怒色,却转而又问:“若是朕以百年后世相托呢?”
  “恕臣不能。”他仍固执己见,玄色的身影坚毅如磐石,断无动摇。
  “好个不能!朕原以为你是眼下最适合接替朕掌控这大好河山的人选,却没想到,你原也不过是一个见情忘义的东西!”
  “臣惶恐。”他垂首答道,声音却毫无惶恐之意,反而愈发地镇定起来。
  见此情景,女皇叹了一口气,淡淡地说:“朕自知天命难逃,不过能剩下十年而已。你且待十年,到时朕便可将她和这万里锦绣江山尽交到你手中。”
  只要十年,便可江山美人坐拥在怀,人生何其恣意!然而他却清楚,自己只剩下半年的时间而已,如何可以相信这般飘渺的诺言?
  阶下玄衣巍然不动,声音沉稳且镇定地答:“伉俪情浓,恕臣不能。”
  “你这是公然要同朕抢江山!”女皇猛一拍御案,精美的瓷杯顿时跌落在地,摔得粉碎。
  “臣不敢,只是情之所至,断难从命。陛下本天命所归,何必尽信江湖术士口中的那些传言?紫胤也罢,红萦也好,臣相信以陛下的才干谋略,定不会屈从于那些浅陋的言论的。”
  “如此看来,魏王是铁了心不肯要夫人入宫侍候陛下了。”一声轻笑响起,随即自殿外响起脚步声来,张易之款步而入,眉目欣然。
  武瞾转头看去,又扫了跪在地上的武承嗣一眼,终究长叹一声,挥了挥手。宝座后的玉石屏风忽自中间缓缓分开,一双身影慢慢自其中走出。当先的俊秀男子眉宇含笑,步履翩然,而紧随他身后的女子则柳眉轻颦,一张芙蓉面上似有泪痕点点。
  一见来人,武承嗣猛然起身,一把拉住那女子的手,本就深邃的双眼更是目色深浓,流露到嘴边却化作异常平静的话语:“原来卿一直在此,甚好。”
  从屏风后面走出的自然便是六郎张昌宗和谢苒苒,一个时辰前,张昌宗引着苒苒穿过几道密墙便来到了长生殿后的一处隐秘的偏殿。几经周折,二人推开石门,循密道而入,却到了长生殿内的一处密室。原来早在洛阳宫修建之时,宫内便有暗设的密道,以备不时之需。
  苒苒本自聪慧,自然猜到女皇的心意,便也不多话,只静静立在石屏后向外观瞧。果见武承嗣随后寻来,任凭女皇以名利相诱仍分毫不动,一时芳心宽慰,泪水却早已忍不住决堤而出。如今自密室出来,见了心中所念之人,竟只觉满腹的言辞皆化为乌有,辗转往复,竟只剩下一句:“得君一慕,我心甚幸。”
  两句话,两个人皆懂,执手相交,别无他话。
  “你要想清楚,若要留她,日后的江山便不会是你的。”眼望着阶下的一双璧人,女皇淡淡地说。
  “无妨。”他斩钉截铁,心里只叹这句话如何他竟要耗费这么长的时间才想得通。
  “如果今夜没有找到我,君当如何自处?”坐在回府的马车上,她忽开口问。
  他皱了皱眉,平静地说:“没有如果。”
  她便柳眉一弯,轻笑地说:“如何到了此刻,你仍能平静至此?”
  深如暗夜的双眼转而望住她,声音依旧静如平湖,却偏可听出暗藏在内的波澜起伏:“某以为一个可以在危机时刻面带微笑着将敌人的剑转而刺进自己身躯的人必才是真正平静之人。”
  她的心不由颤了颤,记起当初在太湖的诀别,目泛秋色,轻声道:“当初的事君还记得?”
  “历历在目,犹是昨日。”他的面容隐在寂静的夜色中,望不清是何表情。
  她叹了口气,便从当日在洛阳分别讲起,讲到自己送晨吟只身远行,将一身的功力尽输回晨吟的体内,随即功力尽失因而大病难愈;讲到一纸圣谕命她转而为妃,她抵死不从在长生殿外长跪不起;讲到大婚前夜她偷逃出宫,却因下人以为她问起的武大人是武三思而被告之“武大人去了歌舞坊”;讲到在苏州的那日,她碰巧遇上袁行健,因而记起谢瑶环的死因,故而心生惶恐;讲到太湖的风波,她被人挟持着,亲耳听到所有的波折全然是他早就设好的谋划……
  他忽紧紧地拥住她,万千的话语只汇聚成最最简朴的句子:“从今以后,你只信我,我也只信你。”
  马车早就在府门口停住了,车上的两个人却始终没有动静。赶车的车夫方要上前一探究竟,却被管家武德远远地拉住。
  如此静夜,且令人多醉一刻,便也是美事。
  同样的静夜,月色无俦。
  长生殿内的烛火静静地燃着,火红的光晕撒在女皇精美的龙袍上,泛着柔和的丽色。
  “陛下,魏王本自严苛,此事怕是不会轻易低头的。”张易之跪坐在龙榻,正力道适中地替女皇捶腿。
  “岂止不会低头,看此情形,怕是绝无回转的余地了。”武瞾闭着眼,轻叹道。
  “既是如此,陛下如何不径直将那谢苒苒扣下,如此一来,玄天紫命便只能同陛下的运势连在一处了。”侧倚在绮霞榻边的张昌宗漫不经心地说。
  “不可,若非心甘情愿地依从于陛下,紫胤便只不过一个名头而已,”张易之摇头道,“今日陛下如此行事,本就是要引魏王当面说出以江山为重故舍情弃爱的话,令得谢苒苒心灰意冷,心甘情愿地回到长生殿来。谁知魏王平时看来冷酷,竟也是至情之人,竟丝毫不为权势所动。”
  “既是如此,不如再去寻一个可以克制谢苒苒的人来,或是对她同样重要的人,如此她便顾忌重重,定不会只为魏王一个人打算了。”张昌宗转而接替下兄长的位子,一面替女皇捶腿,一面笑道。
  一直闭目养神的女皇忽睁开眼睛,视线锐利地望向遥远的某处,吩咐道:“派人往房州去一趟,便说朕身体不适,秘诏庐陵王回神都。”
  张易之闻言,便起身道:“事关重大,臣愿亲自前往。”
  女皇扫了他一眼,淡淡地说:“你留下来,让六郎去便可。”
  作者有话要说:  本章字数异常充足,更新完毕~!
  


☆、十年两茫茫

  神都的使者到房州的时候,她正一个人对着窗棂发呆,新做好的汤饭摆在桌上,还没有人吃,就已经有些凉了。
  恰在此时,便有人翩然而入,口中笑道:“天色尚未黑,小娘子如何便已在发呆了?”
  听到这声音,她不免眼前一亮,自桌边跳将起来,欢叫道:“小叶子,太好了,你又来看我了!”
  叶静能悠然转至桌前,双眼轻轻弯成靡丽的银月,口中笑道:“小娘子如此挂念叶某,着实难得,只是可惜,今次叶某却不是一个人来的。”
  她眨了眨眼睛,问他:“还有谁?难道是马秦客?”她一直不曾记起墨涵这个名字,便只随着众人称他为马秦客,以为那便是他的全部。
  “小娘子这次可是猜错了。”叶静能笑了笑,伸手去摸她的脸。
  她撇了撇嘴,闪身避开他的手,神色却不免黯然了些。
  这些年来,自从知道苒苒的死讯,她便再不曾见过马秦客,似乎是从那一刻起,那个人便失去了所有踪影,再也消失不见。若不是叶静能每次从洛阳来都会告诉她马秦客如今很好,回到了皇宫的太医馆,也很受器重,她怕是当真要以为那个沉默寡言的马秦客已经人间蒸发了。
  见到她脸上黯然的神色,叶静能轻笑了一声,调笑道:“想来,我叶某人的命还真是苦,每次巴巴地从神都赶过来,小娘子的心中竟只惦记转而那个一直没音信的人。”
  她的心猛地狂跳起来,只得在他身上狠狠地拍了一掌,问他:“你说还有人同你一起来的,那个人到底是谁啊?”
  叶静能闻言,这才收回方才那副闲散模样,正色道:“险些忘了正事,庐陵王现在何处?神都派了使者来。”
  她皱了皱眉,答道:“他带着几个孩子去西郊的道观祈福去了,早该回来的,饭菜都凉了还不见人影。”
  “祈福?庐陵王的日子过得还真是悠闲自在,”叶静能笑着摇了摇头,转而道,“既是如此,你且先随我去见张大人吧。”
  神都的使者便是张宗昌,虽已离开神都,他却依旧一袭华服,悠然坐在正堂的主座上,面容俊秀,眉目如画,宛若九天仙人模样。
  她进得门里,望见他,不由得惊为天人,呆了半响才开口道:“家夫往西郊祈福去了,大人若要见他,还请稍等。”
  张宗昌点了点头,忽笑道:“久闻庐陵王妃昔年是长安城里有名的奇女子,却未曾想到王妃这般行貌。”
  他的笑容太过灿烂明丽,晃花了她的眼。她皱了皱眉,问他:“张大人可是觉得我生得丑陋,当不起庐陵王妃的名号?”
  被人嫌弃生得不好自然不会是一件愉快的事,尤其是被这样一个足可以倾倒众生的人嫌弃。因而,她很不开心。
  “非也,”张宗昌闻言便摇了摇头,一双明若秋水的眼盯着她看,“宗昌只是以为,一个敢于在同太子大婚前同外族人私逃出宫的女子必是性情至烈的女子,因而未料到王妃竟生得如此娇小,不免心生惊异。”
  “私逃出宫?”她皱了皱眉,没有印象,便将这桩事理所当然地算到前任韦舒颜的身上。
  “张大人,门外似有响动,想来是庐陵王回来了。”叶静能下意识地向她身边靠近了一步,刻意打断了他的话。
  张昌宗抬眼望了望门外,和声道:“如此甚好。”旋即一整华服,迎出门去。
  夜幕降临的时候,庐陵王李显终于回到了房里。眼望着倚着床柱睡得正香的娇小女子,他默不作声地走了过去,推了推她道:“怎么这样便睡了过去?寒气未散,当心着凉了。”
  她迷蒙地睁开眼,看了看他,便又一翻身躺到床上,依旧继续方才的春秋大梦。他笑了笑,伸手替她盖好被子,便也吹熄蜡烛,躺了下来。
  深夜的房州格外寂静,唯有窗外偶然经过的风低低地j□j着,像是谁不经意间发出的叹息声,在夜里反复回荡。
  他合上眼躺了半响,凌乱的心境却始终无法平续下来,静静生生拧成了一团乱麻,一时间睡意了无。然而眼见得身旁的人睡得正香,便也不敢随意翻身,只静静地卧着,生怕惊了她的一场酣梦。
  孤月清寒,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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