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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相公,造反吧! 作者:蓝艾草(晋江金推vip2013.09.26完结)-第6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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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位薛夫人年纪约十五六岁,端妍明丽,如珠如玉,仿佛从云端落下的美人,一双眸子灵透纯澈,望之坦荡从容,哪怕坐在这样黑暗的小房子里,亦能映得满室生辉,愈发衬出了她的不堪。

    她伸出布满疤痕的手指,捂住了双眸,仿佛这样的光芒刺伤了她的眼睛,含含糊糊的声音从她紧捂着的嘴里透了出来:“夫人贵足踏贱地,恐薛将军听到不喜,还是尽早回转罢。”

    柳明月现已能确定,这妇人对薛家并无恨意,便浑不在意:“我家将军心肠最好了,必不会见死不救的!”

    提起薛将军,她的声音好像涂了蜜。

    妇人心道:他们夫妻必定是十分恩爱和美的罢!

    少顷,金铃请了本城最有名的余大夫前来。

    那余大夫进了门,蹙着眉上前与柳明月及花氏陈氏打招呼,万分不理解这三位夫人闲的无聊,竟然跑到这种地方来大施善心。但又不敢质疑,只上前与那妇人把脉,又开了方子,被金铃接了过来,顺手递了给那小儿。

    “此后还要劳烦余大夫多出诊几趟,务求将这位大姐治好。至于诊金,每月到了月底到薛宅来结算即可。”

    见是将军夫人亲自发话,那余大夫再无话说,背着药箱径自去了。

☆、88



    没多久;柳明月遣回家去拿银子的小厮带了府中人来;购得食物;挨户派发。

    小儿已拿着药方去了街上抓了药回来;跑的满头大汗;立在门口,见得她们一行人要走;巴巴跟在她身后,低垂着头,“夫人……我今日就去府衙认罪;可否让我给阿娘把药熬好了?”

    柳明月见得那妇人沉默着送了出来,含笑伸手摸了摸小儿的脑袋:“这一次我先记着;若有下次;我先送了你进府衙,再替你娘治病。”

    那小儿闻言,双目顿时大亮,咧嘴露出一口白牙来,满含感激:“我就知道夫人是好人!”

    “那我就好人做到底。”柳明月一笑,伸手跟秋果要了五百大钱,塞到了他手里,“给你娘与你买些吃的。”

    小儿捧着五百钱,有些不知所措。他长这么大都未曾拿过这么多钱,颇为忐忑的转头去瞧那妇人,那妇人喝道:“还不谢谢夫人!”

    这是同意他拿这钱了?!

    小儿笑着连连道谢。

    这样单纯的感激,灿烂的笑容,引的柳明月也不禁笑了起来,又忍不住摸了摸他的脑袋,“你以后若有什么解决不了的问题,可到薛将军府上来找我。”

    可能是长年忍饥挨饿的原因,他的个子并不高,面黄饥瘦,沉默着的时候让人觉得他的沉默比之成年人的沉默更加悲哀,但这一笑之下,却又有了小孩子的天真烂漫。

    回程的路上,花氏,陈氏与柳明月同坐一辆马车。

    柳明月掀起车帘来,瞧着那小儿站在巷子口,小小的身影一直盯着马车,心中沉重,转头对花氏与陈氏道:“这些人,平日以何为生?从来没有人管过吗?”

    花氏比之陈氏明显话多一些,但对这些人平日的生活也不甚关注,只将自己零星所知讲了出来。

    “我听得府里下人们说,这些妇人们平日做着城里最脏的活,有些倒夜香,有些接些富人家给下人浆洗衣服的活儿,或者偷偷绣些荷包帕子来卖,但因为她们的身份,价钱都被压的很低。最好的活儿是给青楼里的姑娘们浆洗衣服床铺,或者打扫院落,有些也往城外去挖些野菜野薯什么的度日……也有做暗娼或者进了青楼卖身的……总之就是千方百计的糊口……”

    陈氏厌恶道:“那些西戎野崽子饿极了到处偷抢的事情时有发生,但凡遇上这种事,都会被打的很惨。也有城中家境富裕的,每到年底也会在城南施些粮食,总归活下来的都是命长的……”又叹息:“可怜的总归都是女人……”

    直面战争的残酷,这是柳明月两世里加起来都不曾有过的经历。

    这天晚上薛寒云没有回来,她睡到半夜,陷进了噩梦里,梦见一群粗蛮的西戎兵向她逼近,在梦里她大声呼救,但薛寒云不知道去了哪里,只有笼罩在头顶的无边绝望……

    也许是太过恐惧,竟然教她勇气顿生,也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了一把大刀,与逼过来的西戎兵砍杀了起来,溅了一头一脸的血,心中做呕,又仿佛心中恨毒了这些西戎兵,竟然越战越勇,只觉恐惧夹杂着恨意,要将她淹没,忽觉得有人抓住了她的肩膀轻摇,想也没想便反手一击,只听得“啪”的一声,竟然将她吓醒……

    房里此刻有温柔灯光,薛寒云立在床前,面上可疑的有个红色的手印,神情既无奈又好笑,“月儿做什么噩梦了?喊打喊杀?”

    柳明月见是他回来了,一头扑进他怀里,他身上的凉意令她整个的清醒了过来,更忍不住将自己往他怀里偎去。

    她去了城南,闹出那么大的动静,薛寒云虽在营里,也早有耳报神报了她今日行踪。他惦记她会被吓坏,这才半夜处理完了营里的事情赶了回来,果不其然,她做了噩梦。

    有丫环端了热水进来,薛寒云亲自绞了帕子替她擦了冷汗,又恐她再做噩梦,吩咐丫环煎了安神茶来助眠。

    一时里柳明月喝了安神茶,丫环们退下,夫妻两个相依相偎,薛寒云问起那噩梦,柳明月还觉得后脑勺有刀风划过,便将白日之事讲了起来,也许是出于女人的直觉,她道:“我每常听阿爹说,天下百姓安居乐业,国家才能稳定。比如每年若是旱灾水灾让百姓饿着肚子,国家不曾赈灾,天下流民太多,便会有流寇反臣,政权不稳。推及及城,白瓦关本来便是边关要塞,这一城百姓之中,有这样受歧视长大的孩子,且数量不少,我今日粗略瞧着总有好几百。这些孩子都是坑蒙拐骗,不曾教化的,现在年纪尚幼,还看不出什么来,若是再过个十年八年,长大成人呢?”

    薛寒云执掌军营,从不曾做过地方官,只知有城南这一处地方,这些人,但对职责之外的事情,倒从未曾想过。如今听得柳明月之语,顿时悚然一惊。

    柳明月虽对政事军事一知半解,但她是柳厚教导熏陶出来的,看事情除了有妇人慈心之外,站的既高且远,从全局出发,往往一针见血。

    这些本城女子与西戎人生下来的孩子已经□岁不等了,本来便身份尴尬,自小受歧视长大,无人教化,对大启再无认同感,若是经得城外的西戎人蛊惑,寻根问祖,做出不利于大启之事来,如何是好?

    城内百姓只顾着记恨西戎人,所以连带着也记恨这些西戎人的孩子,可是若真论起来,这些孩子懵懂无知来到世上,稚子何辜?

    “月儿可是想做些什么?”

    “我还未想好。寒云哥哥,我若做什么事情,会不会影响到你?”

    柳明月并不傻。

    薛寒云掌军,府衙地方官掌政,主理本地政农百事,虽有交…接,却职责分明,互不干涉。

    柳明月若插手去管城南妇孺,引来地方官忌惮,误以为是薛寒云欲将此城军政一把抓,若是传中京中去,恐怕后果难料。

    薛寒云将怀中娇软的身子搂的更紧了些,“你若想做些什么事情,想好了与我商量商量,一人计短二人计长,总归有法子的。况且此事不是一天两天,要解决也非一日之功,慢慢来总有法子的。”

    良宵夜永,夫妻两个并未缱绻,可是薛寒云却觉得,此刻的柳明月,比过去的任何时候都要更贴近他的内心,就像……她生来便是长在他的心里,并且与他的血脉相连……

    她原本便是他捧在手心里的宝。他也只想宠着她护着她,让她一直能够露出灿烂的笑容,至于他身上所背负着的,只容他一个人背着便好。

    但今日她这样乖顺的偎在他怀里,忧心着与之全然无关的人,竟然给了他莫大的惊喜。

    一个人的命运,可以跟许多人的命运连接在一起,譬如他,譬如他的那帮师兄弟及营中众将士,便与本城千万百姓的命运紧紧相连。

    他从来也不曾想过,有一日他心仪的女子竟然也有忧国忧民的情怀。

    这是柳明月来边关之前薛寒云从不曾料到过的,也是柳明月自己尚未意识到的变化。

    远在京城的柳相也从来未曾想过,他娇养着的女儿,会有大仁大义的一面。

    再次接到女儿的家书,提及这种战争遗留问题,相国大人也沉默了。

    总有朝廷看不到的地方,总有阳光照耀不到的地方。

    自女儿离京,他牵挂在心,大年夜又是独自过的,凄凄冷冷,便索性在书房度过。

    年前甘州肃州雪灾严重,地方官报了灾,但国库告急,赈灾的银子迟迟拨不下去,最后也不知道颜致从哪里弄了一批银子,这才拨了下去。

    众臣此时才知,不但是太极宫建造奢靡,军费惊人,便是后宫花费亦不菲,承宗帝继位这才不多久,竟然到了如今这般地步。

    又加之武德帝病情愈发严重,如今听说已经不认人了,帝陵又在大肆修建,有朝臣奏请暂停修建太极宫,却被承宗帝驳回,因此这个年朝中上下皆兴致不过,过的十分简单,连新年大宴也草草结束。

    柳厚平日忙于正事,反是过年愈觉清冷。

    大年初三,相国府开始有亲戚上门拜年。

    先来的,便是温家父子。

    温昀在云乡为官十几年,原来只是一路升迁,但从未换过地方,今年连任已毕,要回京述职,年前便到了京里,如今恰逢过年,便带着两名嫡子上门拜访。

    对于这位二舅兄,柳厚也只在成亲之时打过一次照面,其人如何,并不清楚,倒是对他的两名嫡子极为熟悉。

    只因温友思温友年当初赶考,得他多番照拂。

    如今温昀前来,对这位妹婿多有感激,又见得二子在柳相面前很是熟稔,对他既尊且敬,却透着说不出的亲昵之意,便是相国府中子侄辈一般,原本担忧小温氏故去之后,两家会疏远的念头顿时烟消云散了。

    温昀也算是地方官里面精明强干的,这些年兢兢业业,政绩突出,虽然有温老爷子当年在朝中做御史之时得罪过的余波,也有人曾暗底里动手动脚,他却也一路升迁了上来,官至四品,便可见其人并非庸碌之辈。

    


☆、89

    舅兄妹婿对酌小饮;随意谈些朝政见闻;皆是积年旧事;温家兄弟俩年纪轻;在旁陪酒;都当奇闻来听。

    到得最后,都有了四五分酒意;温友年忽想起近日一则传闻,憋在心里有些日子,如今见了相爷;又是至亲,自然忍不住了。

    “小姑父;我听得翰林院有人私下议论;颜尚书弄来的那笔银子是富户官宦捐官得来的,是真是假?”

    能进翰林院的,无不是历经十年寒窗苦熬的学子,乍然听闻朝廷同意捐官,便如滚油里滴了水下去,沸腾了起来。

    此事柳厚早知,并且在承宗帝征询他的意见之时,还颇为迟疑:“朝廷开科取士乃是正途,圣上有意施恩,也不是不行,只是执行之时,必要严格把关才好,切莫让庸碌无能之辈把持要职……且此事对经过科考选拔的官员说起来算不上公平,缓解户部压力之后,还是切莫再执行的好……”深明其中弊端而从大局出发不得不做出退让的良相忠臣。

    承宗帝对此极为满意:“朕知此是权宜之计,待得国库有了余钱,必定严禁此事。”

    柳厚笑的温勉,心中却冷笑,捐纳之事一旦让承宗帝与颜致这对君臣尝到了甜头,此后想要停下来恐怕极难。

    武德帝与承宗帝虽是父子,但武德帝尚俭,承宗帝尚奢,这从二人对待国库的态度便看得出来。

    武德帝在位之时,国库赋税从来不乱花,从政这么多年,而立之年才开始修建寝陵,却也只限于每年拨极小一笔款项,用于建陵,修了十五年还未修成。

    承宗帝上任之初便开始大肆修建太极宫,其中之奢之华,恐怕老百姓闻所未闻。便是许多官员大臣,亦是初次听闻。

    再加上他年轻气盛,立志重整军备,这原是好事,但到了他手里,便让柳厚无端忧心。

    一个野心勃勃的帝王,长久凝视着西北西南那些广袤的游牧之地,这并非是什么好兆头。

    而坐拥天下的承宗帝要花银子的地方太多,当他发现捐纳之事是一条全然独立于税赋的财源滚滚之路,只要随随便便颁几个官位出去,就有大笔银子进来,比之锦衣卫杀鸡取卵的抄家留财,一年一次的税赋收益,要稳定可靠的多。

    如何能弃?

    柳厚啜了一口酒,斥责温友年:“你一个庶吉士,好好在翰林院学习,这些朝中之事管那么多做什么?”言下之意不欲多谈,亦让他少管。

    可是温友年这些日子在翰林院与同期的庶吉士热烈讨论此事,愈讨论愈加愤慨,见到柳厚如见指路明灯,迫切的需要相爷能认同他的观点,不曾想却得了斥责,尤为委屈:“小姑父,此事关系到我大启百年基业,试想以后朝中选拔官员,皆是拿钱来买,长此以往,如何是好?”

    温昀半生吃够了老父当年做御史得罪人遗留的苦头,见得次子这副敢为天下先的勇气,顿时大怒,将手中酒杯掷了过去,砸到了温友年肩头,顿时濡湿了一片,那酒杯落下地来,碎成了几片。

    “你才几岁?不过做了个庶吉士,就对朝政指手划脚?要是将来做了一品大员,是不是就要只手遮天,对圣上也指手划脚起来?”

    温友年咬唇不语,一副倔强的模样,显然不服。

    柳厚深知年轻人一腔热血,万一头脑发热做出什么不好的事情来,锦衣卫的大牢可不是好进的。略缓了缓道:“你觉得卖官鬻爵不好,可你有法子替圣上变出修太极宫,修帝陵,往各处下拨的粮草军备及赈灾银子来?”

    温友年嘟嚷:“太极宫说是给太上皇修建的,可是……听说太上皇都病糊涂了,完全可以停了啊……”

    温昀没好气道:“你去跟圣上说啊?告诉他国库里没钱了省着点儿花,捐纳之事影响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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