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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奋起吧,皇后! 作者:素熙珏(晋江vip2013.02.27正文完结,重生)-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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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拳拳之心

  按说帝后同心,难得气氛旖旎,就是耳朵贴在门外听墙角的全其德老脸一红,搭着拂尘,将蓝田黄杨赶苍蝇一样迫的远些。
  午后时分,日头有些高,南窗外带的风夹着一股子花香,殿里的气温也有些蒸人,两人喝了药,说了会闲话,捂着毯子发了一身汗,到底是逼了寒气。萧清霁打发冷翠伺候皇上更衣,自个也换了一身。这边又摆了些小点心。忙着给檀木大躺椅上换了簇新的垫毯,拿了靠枕让他歪着。
  她头晕脑胀的症状轻了许多,存了一肚子的话,也寻着时机慢慢挑了。别看他们这会子风轻云淡,和和气气的,就跟海上风平浪静似的,转眼就波涛汹涌。
  “陛下躬勤朝堂,耽于政务,日夜操劳,肩负江山社稷,是大周之福。”见他神色懒懒的,便知这话听的没意思。她却觉得有股快意,续道:“龙体有恙,仍事必躬亲,纯孝之于太后,仁爱之于妃嫔。”选秀以来,皇上就没在后宫打转过,连病了不招太医,也不肯透露。妃嫔们不敢去找皇上,但是敢在皇后面前发发牢骚啊,萧清霁这话就说了,皇上为了江山社稷都病了,没临幸后宫是心里念着呢。
  他眼神一黯,哼了一声道:“煮熟的鸭子还会飞了不成。该给的,朕不会亏待。这会子都等不了的,还是赶紧寒山寺待着吧。”寒山寺是先帝犯错或者无子嗣的妃嫔出嫁的地方。皇上初挑大梁,好些个老派旧党一不如意就上折子告老还乡,皇上倒是巴不得他们走呢,只是眼下他们手下的门生势力大,想来以退为进呢。前朝事多,后宫也不安宁。
  萧清霁便把心放下一半,借着这股东风,把余下的话说齐全了:“众位妹妹初入宫帏,盼顾圣宠,也是人之常情。且入选的秀女都是万中挑一,容德俱佳,久在深闺,难免不适。陛下盛情,定能领会。”她在仁明殿敲打妃嫔,在皇上面前还是要为他们说话的,一则,妃嫔犯事,是皇后管教不力,自己先指摘干净。二则,难保日后得宠的妃子吹枕头风,怨皇后不近人情,虽说不伤大雅,到底是三人成虎,人言可畏。
  赵珣不语,脸上的笑意越来越大,就像花开绽苞到怒放,瞬间烁于枝头,萎顿成灰。伸手勾掉头上的发冠,惬意的歪在榻上,墨发蜿蜒坠地。“梓潼揣摩圣心倒是周全,怎么,训斥妃嫔,讨好太后,周全得呐!”话是好话,音就有点变了。
  这话里有话,萧清霁一下就品悟过来,虽说这全天下都看着皇上的脸色行事,揣摩陛下的心思。可摆到台面上来说,又是大不敬。而萧清霁做的事,并不越矩。她算是明白过来,拿话堵了孙婉萤,太后那里没说话,皇上心疼了呢。所以编排了这么个大不敬的罪名来压她。后宫之事,皇上心里门儿清,嘴里不说,心里有本账呢。
  她这个皇后不过是皇上眼中一颗棋子,指哪打拿,应当进退得当,处事周全。他不满意她,便能借着妃子的脸面来削她的。其实后宫诸人,哪个不是皇上手中的棋呢,她应该庆幸,自己摆在最重要的位置上,也就意味着她这颗棋子脱离掌控也是最容易的。
  她膝盖一弯,两腿发软,作势就要下跪请罪,口称:“皇上恕罪,臣妾不敢。”就是翻来覆去两句话,这个萧清霁,当真也是块硬石头,要她服软也不易。赵珣听了半响,偏了脸瞧她,跟个偶人似的跪着磕头,半垂着眼帘,呆的很。突然轻声一笑,喉间溢出喟叹。
  萧清霁一怔,只觉得笑的诡异,偏他的面容没有紧绷了,露出几分柔和。
  “敢不敢,都做了。起来吧。”他以手肘支着椅靠,坐直了腰身,竟有几分孩子气,道:“是朕大意了。皇家的子嗣,向来多病多灾,唯独朕,太医来了也是请平安脉。久而久之,朕以为自己不会得病,偶有不适,也能扛得住。只是今年这风寒邪门,越拖越久,越久越重。反而误事。”大周的皇上,哪个不是八灾九难的,就是临海王,也是娘胎里带了弱症。今上难得龙虎精神,甚至有说法,说他是吸了同胞兄长的元气,才长的这般好,那位是一落地就夭折的。他在太皇太后眼皮底下韬光养晦,委曲求全,在朝堂之上不假以颜色。可见心性弥坚,耐心持久。所谓病由心生,大周这艘在腥风血雨里航行了几代的巨船,换了他掌舵,压力可想而知。所以今年他病了,且病了不少时日,还不声张。
  所以,萧清霁的两招,压制妃嫔,稳定宫闱和为今上隐瞒病情,实实在在是解了他的燃眉之急。比起孙婉萤的那点子怨愤,实在不值得一提。个人做事有他的路数,以她看来,赵珣虽有狂性,在大事上一向慎重。
  “春日时疫,非但陛下不能幸免,臣妾听闻在京畿之地,时疫也是年年如至。”她顺势起身,说着,将点心端给他。
  非但京畿之地,大周上下,一入春,各种时疫突发,轻则致伤,重则致命。且大多数不是药石亡灵,而是延误了时机或无钱买药,最后落得草席裹身。
  由己及人,如今她有权力施恩众人,就要去做。往年大户人家也有延医赠药的,博得善名,毕竟力之有限。如果用皇后的名义。。。。。.
  他接了那白玉糕点,意味深长一笑,轻描淡写道:“皇后想博贤名,在史书上加一笔,倒是好主意。”
  萧清霁才不怕他呢,知道这会他是个纸老虎了,心里得趣,面上还要损一番。这个主意算不得多高明,但是却是极有效的,所谓新官上任三把火,任由劳什子文人骚客歌功颂德,还不如解救老百姓于水火之中,老百姓不管你改朝换代,谁让他过的好,他就记得谁。
  他眼见她巴巴瞅过来,盯着那盘子糕点,半分眼色也不肯分给他,心里又好气又好笑。想着她也是一病人,磕头下跪不含糊,说了这么久话,肚子也空了,所以好心把盘子推过去,微微颌首,示意她吃。
  萧清霁身子着寒,口里没味,胃里绞酸,吃不下这含了糯米的冷糕点;胡乱咬了两口。
  “皇后的贤名,归咎起来是陛下的贤名。”这个好,她自然会卖的,“自古夫荣妻贵,哪朝哪代的贤后都是得遇圣君,这才才德显章。臣妾还是沾了陛下的光呢。”这话道也有几分道理,譬如独孤后,譬如长孙后,史书上就他们恭顺贤德吗,不见得,没有圣主,还不是湮没史册,这叫相得益彰。更往深了说,圣主之下才有名臣,圣主因名臣功绩名垂千古,名臣因圣主万代敬颂。
  大周是诗礼大国,重文轻武,历代皇上都是才名在外的,爱惜声名更盛以往。赵珣自是不例外,他慢悠悠的喝了一口茶,若不是得了风寒,道是想喝酒,鲜红的薄唇微微扬起,定定盯着她看:“每逢春季,京城的各大药商全胡天海地的喊价。老百姓有钱也买不到药,活活熬死。是该敲打敲打了。”药商是不敢坐地起价的,自然后头有人,敢明目张胆,指不定是那位权贵。
  “皇上圣明,”这句诚心诚意,她是大周的国母,爱民之心不比他小,只是能力有限,只能仰仗着他施恩撒福。她想了想,又从手边的紫檀木匣子里掏出个物事奉于皇上,道:“陛下,这是臣妾偶的之物,真乃千里眼也。”
  正是于姝曼献上的西洋望远镜,这是个稀罕物。萧清霁也不知皇上手里边有没有,寻思着福建于家山高水远的,也没达到上贡的资格。保不齐就想借皇后的手献给皇上呢。一则,以于姝曼的形容和家世,最多封个嫔,若有此物作板砖,指不定往上迈一步。二则嘛,圣心难测,贸然送到御前,也不知得不得帝心,若是让皇后吹吹枕头风,自然又不一样。其实说起来,走孙婉萤的路子更好,只是,一是于姝曼和孙婉萤都是走宠妃路线,二吗,吴郡张孙两家和福建徐于两家一直是海上的宿敌,结仇多年。
  赵珣今个在仁明殿已经挨了许多惊或喜,他执起手中的西洋望远镜朝小南窗往摆弄,嘴里不时发出啧啧惊叹声。待手里的望远镜都没摸热乎了,才恋恋不舍转眼过,眸光璀璨,喜悦止都止不住。眼前尽是海船战队血战场面,一时脑子有些恍惚,拊掌大笑道:“千里眼,千里眼好,有了此物,行军打仗能占尽先机啊。这西边能用,东边也行。”
  萧清霁心道,难怪于姝曼道此物难得,是在一架西洋舰队总长那里缴获的,仅此一枚。
  “此物从何得来,皇后快与朕详说。”他拉着她的手急切道。
  “这是于才人献上来的,皇上若想知详情,可召见她。”这是给于姝曼机会了,瞧着皇上的兴奋劲儿,赏赐晋位是少不得了。只是怕是他得知只有一枚会失望吧,何况大周要寻出这等能工巧匠难,因二哥萧清和就是个中楚乔。




☆、26流言四起

  萧清霁料的不错,皇上第二天就召见了于才人,只是说了会话,听了两段琴,当晚六品才人晋为五品美人,封号为姝,乃是取自她的名字。宫里又掀起新的风浪。
  仁明殿上上下下灌了药,都相安无事。只有皇后是妇人,比不得皇上身子康宁。药是不眨眼喝了,这人还是时冷时热,不得劲。皇后玉体违和,推了各位妃嫔的忠心,免了他们的请安。
  皇上就是耗子药,本来后宫这锅汤好着呢,他一搅合。有人就按捺不住了。姝美人晋位的翌日,一班吃饱喝足的妃嫔没事就上慈元殿请安去了,顺便无意给太后娘娘透露个消息,皇上病了,据说候症和皇后都是一样的,仁明殿药气熏天的,太监宫女都不能幸免呢。据说啊,当场太后娘娘就变了脸色,下了懿旨要皇上去请安。
  兹事体大,饶是皇后在养病,也顾不得。蓝田和黄杨战战兢兢把事跟萧清霁说了,并把搜集来的消息奉上。
  “打听清楚了,究竟是怎么回事?到底是谁走了底。”萧清霁一听这事,一时凝神,面色不显,扶了扶头上的九龙四凤冠。这就是明晃晃冲着自己来了,皇上得风寒是瞒着后宫的,她请脉大家都看着,若是时间论,说成她是得了时疫,过了病气给陛下,是完全说得通的。这事往大说,可以说大,前世自己被废,就是被迫无子多病罪名,上表请求辞去中宫。还有一论,就是皇后得病,就不该见陛下,让他龙体犯险坏了国本。说来说去,于声名有损。
  黄杨到底不如蓝田稳重,这会子颠三倒四话说的不清楚,蓝田深吸一口气道:“娘娘,是琼华阁的蔡才人说的。前日皇上召见的姝美人是住了琼华阁的主位。在太后跟前吱声的是蔡才人,还有崔良人也帮着说了两句,姝美人当时脸都白了,不敢说话。”说到姝美人的时候,蓝田的咬牙切齿,恨不得扑上去咬两口。他们二人是皇后的心腹,虽不知主子如何抬举姝美人的,但是这份情还未报,就来翻脸的,也太无耻了。
  皇上自打离了仁明殿,后来见过的妃嫔就是新晋的姝美人了,而说破这事又是同住一殿的蔡才人。萧清霁若说于姝曼没嫌疑,自己都不信。当然嫌疑是嫌疑,选秀一事是她亲自着手,各位秀女的身家,都是探了底的。于家是福建一霸,家财显赫,于官位上一直不算通达。于姝曼是徐家嫡次女,从小就是按着宫妃的路子培养的,可以说,徐家就是想靠选秀这条路,来完成家族崛起的目的。后宫的妃嫔要往上爬,除了形容才能,家族的支持也是必不可少的。换句话说,于家必定源源不断往宫里送银子铺路呢。那么于姝曼会刚晋了美人就去得罪皇后吗?而于家同孙家的关系,已经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呢?与其说萧清霁信于姝曼不会做赔本生意,倒不如说于家的眼皮不会这么浅!那么假如不是于姝曼,又会是谁呢?
  “蔡才人是宁国伯家的长房庶女,太皇太后垂帘听政的时期,宁国伯一家算的上得势,还是仰仗临海王。已故的王妃是宁国伯夫人的外甥女。崔良人的父亲是刑部郎中,乃是新党一派,据说颇得皇上青眼。事实上,这两人表面交好,实则嫌隙很重。”每回来请安时,蔡才人对崔良人的嫉恨,不经意间时有流露。
  萧清霁来回梳理,总觉得说不通,她也不急,搁着那半凉的膳食又夹了两块牛肉,细嚼慢咽扒拉两口饭。只把边上的紫芋看的傻眼,这两日是做了什么原样送回来,今日出了事,娘娘还吃的格外香,仿佛嚼着那些破烂事下饭似的。
  事情已经发展到这一步,急的灼火也没用,因为流言就跟野火一样,你费力越吹熄,它越大。萧清霁大约是想,先吃饱喝足才有力气想法子,退一万步讲,就算要死也做个饱死鬼不是!
  依蓝田对娘娘的了解,心道八成是有了计较。索性还催着紫芋上两道新菜。
  “孙贵姬是什么反应,她肯定是有行动的,一五一十与本位说来。”她搁下了银筷子,就黄杨送上的茶水漱了口。
  如果不是于姝曼,最可疑的是孙婉萤,一则其他妃嫔根基不稳,不会冒险,二则,她前头吃了亏,在宫里头年深月久的,总有些明线暗线,来消息比别人快。
  “孙贵姬,”蓝田摇头道:“听闻以后当场就哭晕了,太后本来脸色不好,当场就把妃嫔们都打发出去了,留了孙娘娘在慈元殿里歇息。”太后对皇后面善,十有□是皇上的面上,皇后要是碍着了皇上,还能招她喜欢吗?不消说,太后当时的愤懑,孙婉萤一哭一晕,给太后心火上架柴呢。
  单从她的表现,完全看不出,这事她插没插手,目前来看是浇了一瓢油。
  “蓝田,你去何才人阁里送东西。”何灼是她的表妹,合宫皆知,想避嫌也避嫌不了。那些低位妃嫔巴结上趟的定是不少,或许能探听一二。再者,她在各殿各阁里头也是安了不少人的,这些人也该派上用场了。至于移清殿那枚暗棋,先缓着吧。
  待到下午时辰,各处的消息陆陆续续传来了,何才人来给皇后请安,她没有带来多大的消息,只是确定,当时蔡才人说出皇上龙体有恙的消息时,大家都又惊又疑,而崔良人当时脸色一变,毫不犹豫肯定蔡才人的说法。按常理来说,这么大的事,都不敢一口能咬定的,崔良人该做的添堵,而不是支持,除非她得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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