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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公子世无双 作者:好大的雾(晋江vip2014-02-10完结)-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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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扶苏双肩蓦地一颤,恍然抬头的瞬间,眼底有心如死灰的悲凉。往日夹带着温情的眸子里,像被吸去了精神,连半丝光彩也无。
  
  “父皇……说什么了?”宛宁犹豫着问出一句,语调极轻,生怕触碰了他敏感的尊严。
  
  然而扶苏只是轻轻摇头,一句话也不愿说。他负手走出伞下,走到雨里,仰头望了望天,大秦、政途、皇位……千丝万缕的想法在脑中交汇,最后化作一笑,怡然迈步归去。 
  
  宛宁在他背后深深注视着,片刻也挪不开目光,她万般无助的想,身为最亲近的人,自己居然一点也不了解扶苏,不知道他心里想什么,想要做什么,甚至是接下来将要面对什么。 
  
  她压低伞面,不忍去看扶苏的背影,只望着那双白色的朝履,然后默默地跟在后头。 
  
  漫长的宫道仿佛没有尽头,祈年宫的方向第一次变得这么远,一直以来,这条路上都是他二人执手走过,如今隔着三步开外的距离,却形成了难以逾越的鸿沟。
                      
作者有话要说:  




☆、临行前夕

  
  扶苏徐徐走回祈年宫,一群宫女围成圈,七手八脚的要凑过来伺候。却见他目色一凛,无声地喝退了左右,只等宛宁急匆匆地跟上了,才略微挤出一点笑容。
  
  在失落之余,扶苏的眼底仅存着一点儿柔情。
  
  宛宁收了伞交给云意,仰头与他相视,“在大殿里,父皇说什么了?”她勉强挤出一丝宽慰的笑,眸子里却是干巴巴的担心。
  
  “没什么,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扶苏避开众人的目光,撒谎道。 
  
  青茗见公子终于开口了,立即迎上去为他换掉淋湿了的外衣,又找来一件干净的薄衫给披上。
  
  这显然是谎话。宛宁绞着裙角想,方才她在殿外看得触目惊心,怎么可能是无关紧要的话呢?
  
  于是她盈盈摆了摆手,一屋子的宫女见状立刻退下,除他们夫妻俩之外,只留下跟随扶苏多年的青茗一人。
  
  周遭没了生人,扶苏脸上的笑容立时不见,他不再伪装,而是步履缓慢地走了几步,孤身蜷坐在紫衫木大迎榻上。宛宁和青茗注视着他的步态,往昔的叱咤风姿浑然不见,心底油然生起说不出的苦涩。
  
  他扶额叹了一叹,力竭一般说道:“父皇命我明日启程,去上郡的长城根下,随蒙恬将军历练几年,期间倘若无事就不必回京了。” 
  
  “上郡”这个地名一出,青茗的心里像炸开一阵惊雷。大秦边关,那是何其偏远荒芜的地方!且不论边关的生活是何等苦寒,就看他身为一位想要从政的皇子,远离京城就如同远离了权位中心。
  
  青茗突然止不住地嘤嘤哭起来,在她看来,扶苏时常直言上谏,一定早就惹得始皇帝不满,今次说是“历练”,其实与“发配”没有差别。
  
  听青茗一哭,宛宁心里也不好受,却是无论如何也哭不出来,只剩轻微的抽痛。
  
  她慢悠悠在扶苏身旁坐下,替他理了理耳边湿漉漉的乱发,轻声说道:“我在丞相府的时候,曾听父兄多次提起父皇有意要锻炼你,只是苦寻不到机会。现在,正好借此机会把你磨砺成一个刚毅果敢的皇子,以便将来做父皇的左膀右臂。” 
  
  难得安慰人,宛宁心里也没底。至于秦始皇是不是多次想要锻炼扶苏,她不得而知,只是曾经常听父亲提起,扶苏心肠慈悲,和陛下年轻时的性格背道而驰,因为数次和陛下的政见不合,惹得陛下早已积怨在胸。
  
  现如今为了安慰扶苏,她却只能这样胡诌。
  
  扶苏一字不落的挺进耳朵里,嘴角微动。宛宁又说道:“恰好我自小就在咸阳长大,从没见过边关风情,能有机会去见识一下也是好的。听说蒙恬将军刚毅果敢、堪称一代猛将,此次去上郡,我想去上郡一睹蒙将军的风采。”
  
  由着她说完,扶苏摇摇头,转眼看她:“我没打算让你跟我一起去。”
  
  她愣了一瞬,喉咙里一阵反复,“为什么?”
  
  “我不想你去边关受那种无谓的苦。”
  
  “这不是受苦,只是夫妻间应有的陪伴!” 
  
  如今大秦的江山在走下坡路,秦始皇的身体也是每况愈下。她恍惚间想起在史书中流传了两千年的悲凉故事:秦始皇在巡游途中病故,一代翩翩公子拔剑自裁。
  
  她生怕扶苏这一去凶多吉少,假如有自己陪着,兴许还能多少帮他化解一些险恶。如若他一人面对,那将是一步踏进深渊,万劫不复……
  
  “扶苏……”宛宁试图为他提个醒,奈何话到嘴边如鲠在喉,只吐出了两个字便再没有下文了。
  
  整整一日,祈年宫都沉湎在悲伤的情绪里。
  
  夜里再次下起了瓢泼大雨,随之而来的还有一道御旨,大体内容是敦促扶苏明日一早准时离京。宛宁率先看过之后心中无比憋闷,都已是一锤子敲定的事了,父皇何必再下一道旨?!
  
  于是她一个冲动,把御旨搁在烛火上烧了,然转身叮嘱宫女们,千万不要把此事告诉扶苏。
  
  临睡前,宛宁伏在扶苏的膝头,扶苏的手缓缓捋着她的头发,气氛静谧而安详,她忍不住低声又问一遍:“明天能不能带我一起走?”
  
  扶苏手上的动作停了一瞬,没有说话。在心底最深处,他还是割舍不下。可是,身为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他怎么能带着妻儿一起去吃苦。
  
  “不说话就代表答应了。”宛宁抬头望他一眼,只见他目光复杂,脸上带着倦容——扶苏已经为了这事够累了,或许她不该在这个节骨眼上紧追不放吧。
  
  于是她叹一口气,乖觉改口道:“算了,睡吧。”
  
  扶苏想了想,突然松口说道:“要是想去,就一起去吧。塞外风光的确是好,你在咸阳闷得久了,是该出去透透气。”
  
  宛宁万分惊喜,想不到扶苏豁然想通了。她当然知道上郡地处偏远,又是在蒙恬的军营中,吃穿用度肯定不比宫中,只是能与扶苏一同离京,哪怕真的是“发配边疆”也无所谓。
  
  不知怎的,她脑中有一个想法如灵光闪过,她的眼睛如灯火般璀璨,突然下床去妆奁的暗格里摸索一阵,回来时手捧着一个锦囊。
  
  扶苏茫然看看她,又看看手里的锦囊。那是丹云阁方士俸药用的锦囊,仅作装饰之用。
  
  他在好奇之余,又惊讶为什么宛宁会有这个。
  
  宛宁神秘兮兮地躺在他身侧:“明天记得带上它。”
  
  “这是什么?方士炼的药?”
  
  她拎着锦囊徐徐道来:“国师送我的临别礼物。今后你要是遇到凶险,就打开锦囊吞下药丸,虽然我也不清楚有什么效用,但能隐约猜到它作用不凡,绝不是忽悠人的玩意儿。其余方士我不敢信,但是国师……他和别人不同。”
  
  扶苏听得如堕云里雾里,他知道国师早年在丞相府住过半年的时间,和宛宁算得上半个朋友。 
  
  宛宁又将锦囊在手里拿捏了一会儿,接着伸手挂在扶苏脖子上,以防明日起床起得急,慌忙之下忘了这事。
  
  扶苏见她信心满满的样子,也不再追问,只好乖乖任其挂着。 
  
  心里一颗石头落定,她略微松口气。听闻塞外有香甜的奶酒、吃不完的牛羊,还有热情好客的边关人……说不定,今后远离尘嚣,扶苏会愿意放弃宫中荣华富贵,和她比肩天涯。说不定史书里的故事只是杜撰,真正的扶苏就是这样被“拐走”,过上了幸福安稳的日子。
  
  一下子想的远了,她挪了挪位置,侧头枕着扶苏的手臂,想到明日可以离开死气沉沉的咸阳,心里竟泛起一丝快意纵马的愉悦。
  
  这一夜风雨大作,祈年宫里静谧如斯,中车府里却是另一番景象,赵高身为胡亥之师,得知扶苏被陛下贬去上郡做长城监军,心中大喜,心想着扶苏一旦离京,他辅佐胡亥的机会就来了。此后宫中再没有人能和扶苏一样叱咤风云,只剩下陛下宠爱的幼子胡亥。
  
  多年的心病终于在今日被剜去,他高兴的睡不着。
  
  丞相府更是愁云惨淡,荷华听了消息,赌气不再理李桓,一口一句要跟皇兄去边疆守长城。李斯和李桓则是为了宛宁今后的命途愁得抬不起头来,也只好任由着荷华胡闹。
  
  ……
  
  宫城里,始皇帝也是迟迟不眠,今日的种种不断在眼前涌现。他仰面躺在榻上,回味着扶苏和他的点点滴滴,心中竟有些后悔。窗外风雨飘摇,大秦的江山亦是如这正承受着风雨的黑夜,他心里的酸涩无处排遣,偌大的皇朝,唯独长子扶苏能挑起这重任。                    
作者有话要说:  




☆、相逢有期

  
  翌日拂晓,扶苏从混沌的梦里醒来,昨晚心事过重,加之整夜暴雨不断,他睡得十分浅,一早醒来,颅内有处筋肉一跳一跳的疼。
  
  父皇一向金口玉言,时辰已到,他便不能再多做停留。
  
  青茗进屋帮扶苏收卷了行囊,她眼眶红肿,一看便知是昨晚哭过。她收拾完毕,转身欲去唤醒宛宁,扶苏见状一把拉扯住,食指抵在唇上比了一个制止的手势,青茗瞬间领会了他的意思。
  
  昨夜两人彻夜相谈,临睡前宛宁已经困极了,现在她睡得正香,沉浸在一场畅想未来的好梦里。
  
  扶苏本就没有带她去上郡的意思。像那般穷山恶水的地方,连军士们都抱怨连天,她怎堪忍受?昨夜,扶苏只是害怕磨不过她,所以随口扯了个谎。
  
  既然是不告而别,总不能走得不声不响。扶苏沉头在案前,命人端来绢帛和毛笔,打算留一封书信。提笔在砚台里反复搅了几圈,竟不知该如何落笔,笔尖的狼毫喝足了墨水,他试着写上几句,却是断断续续不成句子。
  
  想说的话有千千万万句,像涨潮的水一样奔涌,一下子全部挤在心头,化作一片浮白。犹豫不定了许久,扶苏提笔一挥,落下“相逢有期”四个大字,末了,他双手无力一送,颓然交到云意的手里。
  
  匆匆挥就的字迹沾染了一滴泪痕,映在雪白的绢帛上,如同茵开一朵乌梅。
  
  做完这一步,扶苏背过脸去,面向轩窗抹了一把泪。他心中苦楚,既是因为父子之情的崩析,又是因为即将舍不得离京。 
  
  云意轻扫一眼,瞧见雪白的绢面上只有四个字,便猜到这四个字的分量定是很重很重。
  
  青茗取来整备完毕的行李匣,打开匣盖一一验过,点数清楚了常备衣物和佩饰等等,又问扶苏还需带些什么。
  
  扶苏略作思量,走到宛宁的妆奁前挑挑拣拣,最终抓过那一对南越贡珠制成的耳珰。这一走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回来,按始皇帝的性格脾气,哪怕他能早日息怒,少说也要一二年的光阴,更别提这次他是在朝堂上公然驳斥既定旨意了。
  
  耳珰成色新丽,珍珠的光芒闪耀如初,他缓缓贴在心口处,低头冥思一阵。不经然间,他想起赠珠之事的始末,经年的往事如同悠悠青云拂过,终究化作云过雨舒之后的碧空,了无痕迹。
  
  青茗知晓此物意义非凡,因此在此刻着实能理解他的心情,于是连忙说道:“这耳珰是公子送的,还是把它带走吧。”
  
  扶苏点头赞同道:“也好,收起来吧,旁的都是俗物,带走也是不中用的。”
  
  刚刚收好了耳珰,祈年宫外已经停了一辆形黑绸马车。
  
  扶苏苦笑:“是父皇备好的车马。” 
  
  车夫单手握马鞭坐在车头静候,见扶苏公子倚在宫门前立着,身后只跟着一名宫女,主仆二人轻装简从,不像是堂堂公子该有的阵仗,再看看自己驾驶的马车,形制几乎是简单到了极致,也是不符他的身份。
  
  车夫心中略有几分讶异,扶苏淡然冲他一笑。
  
  像他这样身份地位的下层小奴,哪里见过皇亲国戚的笑模样。
  
  车夫受宠若惊,先是愣了一下,急忙跪地向扶苏行了个礼,转而又投去钦羡的目光。在民间,扶苏的声望甚高,传言都说他既有帝王之风,却无王孙贵族的高架子,现在看来,的确是如此。
  
  想到这儿,他肃然起敬。 
  
  青茗和两名宫女搬了钿金锁的沉木箱子上车,除此之外,再无其他行礼。
  
  车夫问道:“听说上郡气候无常,军营里条件堪忧,大公子不带些长物走吗?” 
  
  扶苏沉着脸摇摇头:“不必了,这些足够。”他说完便垂下头,指尖有不易察觉的颤抖。 
  
  青茗知道公子被戳到了痛处,看得心里不痛快,暗怪车夫多嘴,公子是奉皇命去戍边监军,并非游山玩水,哪有心情多带行李。她瞪着眼白了车夫一下,急道:“我家公子不喜欢那些金的银的,俗气!”
  
  车夫唯唯诺诺应了声,直勾勾瞧着青茗想,连身边的宫女都这么漂亮,能生在皇家真是好福气。
  
  青茗目不斜视,对他的谄媚之态置之不理。 
  
  车轮在濡湿的宫道上碌碌而过,马蹄声“哒哒”叩过青砖,同时叩在扶苏心尖上,他掀起帘子去看,夜幕将近,天色欲明,此一去山高水远。他至今也不后悔固执直谏,仔细想来,惟愿父皇有一天想通了,明白自己是为大秦江山着想,一道诏书召他回京。
  
  总会有那么一日的,他坚定地想着,祈年宫的重影在视线里节节倒退,最终,巍峨的宫门也被远远甩在身后,咸阳二百七十余座宫殿,仿佛渐渐随风远去的华梦。
  
  天降破晓,扶苏深重的目光像一颗黯淡的流星,跌进重重的宫门里,再跌进宫墙掩映的祈年宫里。
  
  雨后的天空清明如洗,宛宁正做着一场滋味喷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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