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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重生之深宫嫡女 作者:元长安(潇湘高人气vip2013.12.25正文完结)-第5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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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呸!我看哪个敢给我嚼舌根子!滚!”

    张氏瞪眼喝骂,吓得小丫鬟连忙行个礼跑了,不料才跑到外间就听张氏在里头喊,“回来!”

    “太太?”小丫鬟提心吊胆返回,只见张氏瞪着眼沉默半日,愤愤站起身来穿了鞋。“带我去看看。”

    池南院里,一丛好好的木芙蓉此时已经是七零八落,除了最高一枝上的几朵花因为蓝如璇够不着得以保全,底下所有花朵都被拽下来踩到了地上,散落一地嫣红。

    “你这是要做什么!”张氏进了院子看见女儿如此情态,连发髻都折腾散了,心中本就憋闷的怨气不由加重几分,语气也就十分不好。

    蓝如璇站在当地冷冷瞥着一地红泥,一抬下巴:“看它们碍眼,拔光了省心!”

    院中大小丫鬟婆子各个噤若寒蝉,张氏一扫周围,拽起女儿匆匆进了屋子。

    “你整日说我沉不住气,原来自己也不过如此!连我都知道躲在屋里生闷气,你倒好,恐怕别人不知道似的!”房门一关,张氏指着蓝如璇恨铁不成钢地数落。

    蓝如璇冷笑连连:“母亲现在知道骂我了,要是您那陪房稍微得用一点,岂会让祖母发现端倪?到如今一切都被她老人家察觉,我就算再有千万种办法也无力翻这个盘,祖母现如今不知道怎样疑我呢。”

    “这跟周大林有什么关系,原是那办事的闲汉贪得无厌,咱们千算万算,怎么会算到这种意外。”提起这个张氏就是一肚子气。

    早在凌慎之晚间跑蓝府看诊的第二天,周大林就已经跟她禀报过了。原是前阵子那个帮忙传信骗凌慎之去石佛寺的闲汉手头又紧,竟异想天开自作主张,跑到会芝堂又传了一次信,事后还不知道自己有多荒唐,反而喜滋滋跑到周大林跟前索要赏钱。周大林怕惹了他泄露风声,气得五内生烟却不敢骂也不敢打,给了几个钱哄着那人走了,之后就到主子跟前请罪。

    张氏当时吓了一跳,骂了周大林一顿,提心吊胆观察了几天,发现西府那边并没有什么动静。于是她心里就想,是不是那闲汉歪打正着,让老太太更疑心三丫头了?

    本以为此事已过,谁知原来婆婆是引而不发,等着跟她秋后算账。

    蓝如璇恨得咬牙:“谁说跟他没关系,要是他用妥当的人办事,如何会有这个漏子,让祖母有了顺藤摸瓜的机会!最可恨事发后,他竟然不结果了那个闲汉一了百了,反而给钱哄人家,这就是您调教出来的好奴才,真真办的好差事,让女儿大开眼界。”

    “你……”张氏被堵得一口气憋在胸口,几乎背过气去。

    待要分辩几句,她却也知道女儿所言不虚。若没有这个变故发生,凌慎之的事情还大有文章可做,怎奈事发突然,她们完全失去了动手的机会。

    蓝如璇嘴角噙着嘲讽的冷笑,神情凄惶,扶着靛青如意纹的锦绣桌面缓缓坐了下去。桌上湃着几枝晨起才剪的鲜花,娇艳欲滴地开在那里,蓝如璇看了,拿起一枝在手,咔嚓一声折为两截。

    花茎鲜绿的汁液飞溅在她指尖,混着方才掐拽木芙蓉染上的红痕,满手都是凌乱污腻的颜色。张氏眉头一皱:“你拿那些死物撒气顶什么用,有那精力不如想想日后咱们该怎么办。眼见着西府的权力我再也沾不上了,只剩咱们这边,说得好听是‘东府’,其实不就是没有爵位的普通人家么!等再过一两代,那就是完完全全的蓝家旁支,谁还咱你当回事。”

    蓝如璇却似乎失去了以往的全部心气,软软地靠在水红弹花锦靠背上,整个人没有一点鲜活气,“日后怎么办?还能怎么办?我再也比不上瑾丫头,她是高高在上的侯门贵女,我只是无关紧要的旁支小姐……呵,那日在祖母屋里看到她掉了花笺,我还以为这下她要大难临头了,果然她被禁足,我就在这里胡乱高兴……谁知到头来不过是场空欢喜,因了咱们疏忽,连她自己的丑事都被祖母误会到咱们头上!真真假假,是是非非,原本就不是我冤枉她,原本就是她跟那年轻大夫有私,她掉了花笺在……”

    说到这里,蓝如璇突然停住,猛然直起了身子,双眼通红大睁着,双唇抖抖的念着什么。

    “璇儿,璇儿你……你怎么了?”张氏吓了一大跳。折腾了一阵子木芙蓉花,蓝如璇本来就已经钗斜鬓散,如今再这样一脸惊骇狰狞之色,直把张氏吓得心惊胆战。

    “错了!我们错了!”蓝如璇突然间叫了一声,凄厉如杜鹃啼血。

    她站起身来死死抓住张氏胳膊,语速飞快,带着激动的颤抖:“母亲我们错了,错了啊!她根本就不是与人有私,完全是将计就计陷害我们!您还记不记得四方亭那次根本没拿出来的花笺,我们都以为是小厮弄丢了或没机会拿出来,但一定是被她拿走了!她用了我们的办法,不惜自污禁足,不惜让祖母误会,却暗中收买那传信的闲汉故意再做一次,就是为了惊动祖母彻查,将我们揪出来!母亲啊我们太傻了,我们空自在这里高兴,却不知她暗中怎么笑我们愚蠢呢!”

    “什么……你说……”张氏被这一大串话惊得目瞪口呆。每个字她都听得清清楚楚,但连起来的意思她完全不能理解。她无法相信,她也不敢相信。

    “一定是周大林,是他走漏了风声被瑾丫头察觉,才让我们没来得及往下进行就功亏一篑……不,不,也许是他主动投靠了西府!”蓝如璇丢开张氏,在屋子里来来回回地走着,念叨着。

    突然,她停下来,森森看向张氏:“周大林不能再留,让他跟红橘作伴去!”

    院中风卷芙蓉瓣,零落残红飘摇半空,如下了一场血雨。品露在门外怯怯禀报:“姑娘,您托刘姨娘绣的荷包她绣好了,打发香竹送过来,候在院子里呢。”

    “刘姨娘?”蓝如璇愣住,眉头皱起,“我并未请她绣过荷包。”

    ……

    天气一日热似一日,每每晨起不久鸣蝉便聒噪不停,一直到夕阳落山之后才得消停。然而夜里还有夏虫鸣叫,唧唧啾啾,霍霍响于草丛花甸。

    碧桃熄了几盏灯,只留一柄黄铜飞燕烛台在窗下,伺候如瑾躺下之后借着灯光往纱窗外头看,半日嘟囔道:“也听不出是在哪堆草里叫,不然早让人捉出来扔到外头去了,整夜整夜的吵着人睡觉。”

    如瑾穿了春草色的薄纱寝衣,拿着一柄红梅傲雪素纱团扇轻轻扇着,玉枕竹簟,触手温凉。听见碧桃嘟囔,遂笑道:“心静自然凉,你好好躺在那里安静一会,也就不觉如何闷热了。”

    碧桃返身离开窗台,熄灯上榻,翻来覆去了一会复又坐起,叹口气:“还是太热。奴婢哪像姑娘那样呢,冰肌玉骨自清凉无汗。”

    如瑾呵的一声掌不住笑:“你这丫头,教你认了几天字,竟然拽起文来。有这聪明劲还不全用在记字上,光想着这些歪话,学字倒不如青苹扎实。”

    碧桃悻悻躺下:“奴婢这不是仰慕姑娘才华,想略微沾上一星半点么。”

    如瑾跟她说笑了一会,耳边听得夜虫清鸣,又见纱窗外星光璀璨,虽然睡不着,但也觉得时光静好,心中颇为安适。

    这是自从重生之后,难得的闲逸心情。

    只因秦氏接了管家权之后,有着钱嬷嬷婆媳帮衬震慑,虽然诸事烦杂,却还应付得来。东府那边又一时风平浪静,想是慑于蓝老太太的威严,敏感当口不敢怎样捣乱。于是,这一段时间以来如瑾日子难得轻松,每日除了上学之外,帮着秦氏料理一下家事,出出主意,闲时教身边丫鬟认认字,倒也愉悦。

    碧桃陪着如瑾闲聊了一会,困意上来,打个呵欠将要睡着,突然却想起了什么似的,翻身下床蹬蹬蹬跑到如瑾跟前,小声道:“姑娘,差点忘了告诉您,奴婢今儿去太太那边送东西,路过后院时碰到了石竹,她眼圈红红的好像哭过。奴婢就跟人打听了一下,好像是她挨了董姨娘的打骂,听说这几日老是躲着人呢,丫鬟们都传说她是身上有伤怕人看见。”

    “董姨娘?”如瑾微微诧异。

    虽是知道董姨娘并不像表面看起来的那么畏缩懦弱,但要说责打下人,以前还真没听说过。而且按着董姨娘胆小怕事的处事方式来看,应该也不会做出让人说闲话的严苛之事。

    “是因为什么呢,你问了没有?”到底是什么事激怒了这位故作懦弱的姨娘,以至于她连表面功夫都忽略了呢。

    碧桃摇摇头:“还没弄清,大家只是偷偷猜测,但是都说不出缘故。”

    如瑾想起前世一些事,又想起四妹蓝如琦有些莫名其妙的病,前前后后联系起来亦是不得要领,只得吩咐道:“多盯着点董姨娘罢,还有四妹,看看她们平日都接触谁,和谁闹过矛盾之类的,留些神。”

    “嗯!”碧桃点头应下,继而又想起东府,便道,“最近那边倒是挺老实的,没发现什么特别的举动。”

    如瑾抚着光滑润泽的青竹扇骨,沉吟道:“惊了祖母那一吓,她们自是不敢妄动,不过也要多多留心,以免她们又做出牛角梳之类的阴毒事。”

    提起这个碧桃就生气,呸了一口说道:“真是不知道积攒阴德,这种下作手段也想得出来。要不是有通晓药理的凌先生帮衬,咱们想破脑袋也体会不出她们的用意。哼!”

    “这却不一定只有大夫知道,兴许见识广的老人也晓得,当初去问凌先生只是不想惊动府里其他人罢了。”团扇拂风,带起薄纱幔帐轻轻飘荡,如瑾笑笑,“贺妈妈还真是个通透人,跟祖母那边透了话,还知道回头找我不露声色的邀功请赏。”

    碧桃扑哧一声也是笑了:“那么姑娘要不要允了她的请求,把她家闺女调到身边来啊?”

    如瑾道:“她这么伶俐,想必生的闺女也能得用。正好等青苹升了一等,我身边就有两个二等丫鬟的缺了,给她闺女一个位置倒也无妨。如今母亲开始管家,人事调配起来方便多了,想调个人到身边不是难事。”

    说着又想起什么,道,“明儿得提醒母亲把幽玉院不妥当的人都清出去,咱们院里也得开始清理了,你着紧些。”

    “姑娘不怕动作太大惹老太太不高兴么?以前您总说先把这些人看紧了,慢慢处置。”

    如瑾用扇柄点点她额头:“糊涂。以前怎比现在?现在是祖母厌弃了那边,也知道那边的阴私手段,连南山居都清理了一批人出去呢,咱们这边动手她自然不会说什么了。”

    “那奴婢明儿就开始处置那几个贼眉鼠眼的家伙。”碧桃眼珠转了转,又试探着问:“姑娘不准备升翠儿做二等么,倒要贺妈妈的闺女补进来?”

    如瑾扇扇子的手一停,转过头来注视她,笑了:“我知道你心里想什么。”

    碧桃本是侧坐在床边脚踏上的,闻言一惊,立刻跪了下去:“姑娘别生气,奴婢没有别的意思。”

    厚纱罩内烛光如豆,映在如瑾清黑眸中似是夜波里的月,“无妨,既然说起这个,我就把话跟你说开。”

    床铺被躺得温热,且有汗水的潮湿,如瑾索性坐起身来,“我以前就说过翠儿我不会大用,如今也是这句话。即便她殷勤小心,即便她曾供出了红橘和柴记典坊大大有功,但这个人不妥当,见风使舵,忘恩负义,她为了讨好我能供出红橘,焉知日后不会为了讨好别人而出卖我?”

    “所以,碧桃,你记着,我肯忘记以前的事而视你为心腹,不是因为你对我多好,做事多灵巧,而是因为你心底赤诚。”如瑾很认真地看着床边跪着的丫鬟,推心置腹,“所以你不必怕我,有话直说,有求直言,我即便不能允你所求,也不会怪你妄言。就像——你现在想求我不要重用翠儿,根本用不着拐弯抹角试探,直说便是。”

    碧桃脸颊涨红,垂首低声:“是奴婢糊涂,愧对姑娘。那……那奴婢就斗胆求一句,翠儿……撵了她行么?她每日里只跟奴婢作对,弄得奴婢都不好管教院中其他人了。”

    如瑾一笑,立刻应了:“当然可以。你是这院子里一等大丫鬟,我就给你一等的权力。我现在就告诉你,明日清理院子,不仅可以处置背叛了我的人,也可以处置和你作对的人。你要管住她们,让她们服服帖帖听命于你,这样你才能游刃有余为我做事,谁拖了你的后腿,就是拖了我的后腿,你自处理,不必姑息!”

    一席话说得碧桃脸色更红,却不再是惭愧之色,而是满满的激动。“姑娘看重,奴婢一定尽心尽力,绝无二话!”她跪在地上端端正正磕了一个头。

    如瑾挥手让她起来,又叮嘱道:“只是还要提醒你一句,处置底下人,不必将每一个对你不敬的都拽出来敲打,只要杀鸡儆猴,拿一个出头的椽子立威,其他人自会心惊折服。如何恩威并施,这个分寸你自己把握。”

    碧桃用力点头:“奴婢谨记,若有不妥当处,请姑娘随时提点。”

    如瑾又道:“翠儿毕竟曾经有功,遣走她时给些银子,免得她失了差事家中艰难。还有那个配梳头水的婆子,且留下,只让那边以为我还在她们谋划之下,免得又生别事,不好防备。”

    主仆两人又絮说了一会,如瑾困倦上头,遣碧桃过去睡了。因为心情放松,一觉好眠,再醒时已经是天光大亮。

    夏日天明早,在屋里就能听见外面燕鹊啼枝,如瑾借着晨起凉爽在院中走了一会,亲自动手剪了几枝新开的时令鲜花拿回插瓶,眼见花瓣上晨露如珠,莹润可爱,不觉弯唇微笑。

    伺候梳头的寒芳就道:“姑娘真好看,笑起来比花儿还美。”

    如瑾借着铜镜看了看她,笑道:“你不用嘴上抹蜜讨好,谷妈妈的事情我记着呢,且让她在针线房多留些日子,有了机会再安排别的事。”

    “多谢姑娘大恩!”寒芳立刻跪下去磕了一个头。

    盛放着彩色牛角玉梳的添漆小匣子安安静静立在妆台边,寒芳手中却是一柄普通桃梳。如瑾道:“梳子的事不要声张,库房若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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