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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晋风-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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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刺客哼了一声,韩暮感觉到剑尖已经离开后背,不由得舒了一口气。见身后半晌无声,韩暮又道:“兄台请便,前边快到我家府门了。”
    那黑衣人似乎没有听到他说话,韩暮转身看时,只见那人摇摇晃晃,扑地倒下。韩暮翻过他身子,那人胸口一片血迹,竟是重伤晕了过去。
    柳儿晴儿二女松了一口气都拿眼睛看着韩暮。韩暮寻思,若这时将此人推下车倒是一了百了,但此人重伤,丢下去之后被官差衙役抓到必死。即便没被抓住,这般流血法,也绝对撑不住一个时辰。韩暮本不欲沾染上这些事,他的宗旨就是过过悠闲自在的地主少爷的日子。但若说见死不救,却不是他的风格。仔细考虑了一番,主意打定。
    车到家门口,韩暮确定四下无人。忙吩咐韩七几个将黑衣人抬进自己的小院,放在软榻上,严令众人不许乱说这件事。众人知道此事重大,均唯唯诺诺不敢多言,韩暮打发他们自去休息。
    由于不敢去请郎中,韩暮只能自己动手,叫晴儿去拿家中常备的止血跌打的药膏,自己来到软榻前。
    那刺客气息奄奄,看起来危险之极。韩暮揭开蒙面,入目是一张失血过多苍白的面颊,弯眉小嘴,鼻挺睫长;好一个俊美的少年。伤口在胸口处,韩暮解开那人的衣服,黑色劲服下面竟然是一件大红的亵衣,胸口处缠上一层层的白布,已经被鲜血尽染。
    韩暮心头通通的跳,一咬牙用剪刀剪开缠裹着的白布,拉开。猛然间那人胸前双丸弹出,两点嫣红傲立灯光下,颤颠颠的抖动。韩暮心道:“果然,女扮男装的刺客。看来那些电视电影上也不全是胡诌,古代还真有这号人。”右胸淑乳上一个血窟窿,正汩汩的椮着血。
    晴儿柳儿在一旁看的脸红不已,韩暮叫她们用药膏涂抹在伤口上,二女又慌又羞抹了半天都不得要领。韩暮看的心焦,自己直接上阵,涂抹之际,那点樱桃在手掌上顶来顶去,弄的韩暮心猿意马。急忙定神暗骂自己,半晌才搞定。又用布条紧紧包扎,吩咐二女将那女子全身衣服脱掉,把身体上的血迹擦干,换上干净衣服,又将带血迹的衣物烧掉。
    自己去弄了碗淡盐水喂那女子喝下,淡盐水可以暂时补充身体失血所丢失的盐分和水分。那女子的脸色渐渐好转,韩暮长嘘一口气。或然想起一事,拿两条绳子将那女子手脚绑住,捆在软塌上,忙了半晌,这才放心的回去歇息。
    这一夜,心中有事,怎么也睡不着,辗转到四更才睡去。
    第二天,韩暮正在沉睡,忽然被急促的脚步声惊醒。睁眼看时晴儿急匆匆进到房里,开口便道:“不好了,爷,那女子不见了。”
    韩暮急忙起身,跑去软榻一看,只见两截断绳散落于地,那女子果然不见了。晴儿递上来一份白笺,是那女子临去所留,韩暮接过展开,字迹娟秀整洁。上写:
    韩兄台鉴:小女子为势所逼,夜探太守府。然并非为刺杀王太守,只是受人所托,寻一物而来。然而那物所藏处机关重重,不慎为机弩所伤奋力逃出。恰遇公子马车经过相救,不甚感激,无以为报。公子绑我于榻上,必是怕我伤好暴起伤人;公子多虑了,妾若非为人所逼,又怎会做这作奸犯科之事。今私事紧急,不得已不辞而别,留书于君,失礼勿怪。另此剑乃我家传之物,一名凤鸣,一名龙翔,留龙翔剑与君,日后相见以此剑为证,双剑合璧时必感君相救之恩,任君差遣。公子保重。妾苏红菱拜上。
    韩暮转目看去,小几上一把短剑静静的躺在那里。韩暮拿起宝剑,但见剑鞘墨绿,镶嵌着数颗宝石,熠熠生辉。韩暮微微拔出少许剑身,一股寒气袭面,银白色的剑身上寒光流转,靠近手柄处两个篆刻小字曰:龙翔。
    韩暮手持宝剑静静矗立在那里想到:难道我这小地主公子的梦就这么难以实现么?
    吴兴太守王献之正平静的端坐书房挥毫泼墨,仿佛昨夜刺客进的是别人的府第;一个白衣女子正在一旁伺候笔墨,那女子便是玉润小姐。昨夜在北街衙役们抓获一名刺客,不过那刺客被抓之时抹脖子自尽了。
    王献之知道,自从府里多了一件东西之后,便不会有安宁的日子;那件东西是烫手的山芋,不拿不是,拿了更不是。在吴兴这一年多的平静日子算是到头了。
    要说这进府寻找这件物什的人,他也能猜个八九,敢于这么做的人,全朝廷上下不会超过一只手掌的人数。而这几个人恰是自己万万应付不了的。
    在王献之的内心里,他其实只想做个笔墨山林,吟诗畅饮的散人;然而正如他的父亲一样,他也不得不介入这朝堂之上,和自己的理想离得越来越远了。此刻他外表平静,内心确如沸水般翻腾不休,以至于写出的字不如平日那般从容优雅,字体笔画中透出点疲倦和草率。
    玉润小姐看着父亲的字,暗自叹息一声道:“爹爹,心中有事,便不要勉强自己,可以喝女儿说说啊。”
    王献之淡淡苦笑:“润儿,我若能说的出口,何必这般不淡定。润儿你身体不好,不要陪我在此枯坐了,去外边花园晒晒春阳,对你的病有好处。”
    玉润看着父亲道:“女儿不累,便陪着父亲吧。”
    二人无语,书房内又恢复平静,只有沙沙的写字声和磨墨声。
第十三章 书法谬论
    韩暮午后小憩了片刻,父亲韩庸便遣人过来叫他,说是要去探望王献之太守。太守府昨晚进了刺客,此事早已满城尽知,虽然太守无恙,但是各方官绅士族还是络绎不绝的去探望。听闻太守闭门不见,韩庸还是决定要去看望,这场面上的事还是要做的。
    马车抵达太守府,韩庸递了名帖进去,本以为和其他人一样被婉拒,但意外的是太守传话有请韩家父子,这倒叫韩庸有些意外。
    原来名帖送进书房,首先拿到的是玉润小姐;那日端午,王小姐对韩暮印象深刻,在问明韩暮随车来访便请爹爹见见他们。一来,聊天会客可以稍减父亲胸中烦闷之情;二来,这韩暮最近一段时间很是夺人眼球,自己也想考究考究此人,看看是否名符其实。
    韩家父子被请进花厅,婢女送上香茗,请二人稍候。韩暮便四下打量周围墙上挂着的书法。王献之可是后世鼎鼎大名的书法大家啊,这字要是保留下一幅,到二十一世纪的话,可就几辈子吃穿不愁了。
    来时的马车上,韩庸闲来无事便将这王太守的一些故事说给韩暮听;王献之是王羲之的第七个儿子,七八岁的时候就很有才气。有一次,王羲之在客人面前夸赞王献之,并叫王献之在一副扇面上题字;结果王献之一不小心将笔掉落到扇面上了。小献之灵机一动,顺着墨迹画了一只小牛栩栩如生于扇面上。众人对小献之书法绘画赞不绝口,更赞赏的是他的灵活机变。
    还有一次,王羲之为了考验小王献之书法握笔的功力,故意偷偷的在他身后抢他的笔,居然抢不掉。可见自小这太守大人写字的功力便非常人可比。
    正乱想间,只听得门口婢女道:“太守大人到了。”父子二人忙整衣冠面对厅门。王太守后面跟着玉润小姐笑容满面的进来。
    韩庸父子见礼,落座后韩庸道:“听闻大人昨夜府中来了些宵小之辈,看大人气色,必是无碍了。”
    “哈哈哈,我哪有那么容易被刺杀的,有劳诸位挂怀。”王太守打着哈哈道。
    “那便是极好,实在是我吴兴士民之幸。”
    两人有一句无一句的聊着些无营养的客套话。韩暮听着气闷,不由得打了声哈欠。王太守看到韩暮打了个超级大哈欠转头微笑着道:“韩贤侄是否觉得气闷的很?”
    “正是如此”韩暮直截了当的回答道。玉润小姐睁着大眼不能置信的看着他。
    “暮儿不得无礼。”韩庸吓坏了,忙喝止。“还不向太守大人陪……”
    王献之伸手制止住韩庸后面的话,脸上笑容不改道:“其实我和韩贤侄一样,也觉得很无聊。只是我不能像韩贤侄这般直截了当罢了。”
    众人愕然当场。韩庸老爷几乎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了。
    看着众人的表情,王太守大笑不已。韩暮也跟着笑起来。厅中气氛轻松起来。
    “依着贤侄的意思,说些什么才不会气闷呢?”王献之饶有趣味的问道。
    韩暮想了想道:“来的目的是看望大人,既然大人无恙,又不被刺客所惊扰,那么此事便已不用再提,毕竟刺客是谁,为什么而来,都不是在下父子该问的。”
    王献之微笑不语。韩暮续道:“要谈就谈些大人感兴趣的东西,譬如书法如何?”
    厅上诸人都怔住了,和王家人谈书法,对路!然而谁敢谈呢?鲁班门前耍大斧,孔府门前卖书,这不是自取其辱么?
    文科出身的韩暮可不是吃素的,老爸老妈都是大学教授,都是一笔好字。韩暮耳濡目染对书法也略有研究。虽然上不得台面,但是谈谈说说也未尝不可。韩暮知道,引起别人谈话兴趣的办法无非是投其所好一途。同王太守谈书法便如和商人谈赚钱,和色鬼谈美女一样都是兴趣所在,只是平日未曾有人敢在对方熟知的领域信口雌黄罢了。
    王献之眼露异色,兴趣更浓;除了自己的父亲王羲之外,他还未曾真正的和别人谈论过书法,今天这毛头小子要和自己谈谈书法,这叫他如何不感到惊呀。
    王献之呷了口茶道:“那么,韩贤侄,我们便开始吧。”
    好几双眼睛盯着韩暮,韩暮心里有点发虚。但是既然已经说出去的话,打死他也不会收回了。韩暮镇静下来,起身缓缓踱步走到花厅墙上挂着的几副字前边端详起来。一个十七岁的少年故作老练的样子真的有点可笑。厅上几个人各怀心事的看着他。
    “大人,您最满意的是您的行书么?”韩暮忽然问道。
    王献之笑了,饶有趣味的反问道:“贤侄以为呢?”
    韩暮道:“大人的行书蜚声当世,比起尊亲王公来似乎也不逞多让。”
    韩暮所说的王公就是王献之的父亲书圣王羲之。王献之面不改色,示意韩暮继续说。
    “当世之人评价之语,想来大人心中自有衡量。在下斗胆便直言不讳了。”韩暮横下心来要放厥词了。
    “请讲。”
    “在我看来这话也不尽然”韩暮此话一出口,韩庸老爷大惊急忙用眼剜他。玉润小姐也惊异的张着小嘴发呆地看着他。韩暮有些尴尬,偷偷看着王献之。
    “本来就是谈天论地,贤侄只管说;老夫还没到听不得坏话的地步。”王太守不以为忤“说下去。”
    开弓没有回头箭,韩暮牙一咬续道:“尊亲王公王大人的行书乃是当世一绝,若说有人能超越他,只能是笑谈。在下曾有幸观王公所书之《兰亭集序》摹本,从意韵上来看当得起行云流水,潇洒飘逸八字考语。从技巧和笔画上看当得起骨格清秀,点画遒美,疏密相间,布白巧妙这十六字考语。这种书法技艺若想超越,简直是比登天还难。”
    众人见他侃侃而谈,点评之准确,见识之不凡心里俱想:这小子还真有点邪门。
    “王公之草书我只看过《初目帖》摹本,若要我来平的话当得起,飘若游浮云,矫如惊龙。早已出神入化,自成一家,王公各种字体都已经自成风格。所以我说大人怕是超不过王公的成就了。”韩暮续道。
    王献之捻须沉思,面色忽喜忽忧,众人都不敢出声。
    “然则,我小楷亦不能超越了?”王献之忽道。
    “这就是大人的心结所在了,其实从内心里来说,大人得意的正是您的楷书。我也曾观摩过大人的惊世之作《别赋》若论笔法技巧,确实和王公比肩。然而若论书意,则俊美媚俏过甚,难以相比了。”
    韩庸再也忍耐不住了,怒喝道:“无知小子,还在这信口雌黄,快快住口。”转向王太守道:“贤弟莫要怪罪,小儿顽劣,我教子无当,恕罪恕罪。”
    那王太守奇道:“韩兄怎么有此言?你我二人是知交,你不知我平生最看重的是什么么?今日韩贤侄与我谈论书法,指摘弊病,正是君子所为,有何怪罪的呢?”
    转头着韩暮道:“此正是我一直所思之症结所在。贤侄以为是什么原因呢?”
    韩暮道:“学卫夫人书,徒费年月耳。”
    王太守抚掌大笑,用手点着韩暮道:“好小子,好小子。你不说我倒是忘了父亲大人的教诲了。一语点醒梦中人啊。”
    王太守一笑,众人松了口气,厅上的气氛马上缓和起来了。玉润小姐横了韩暮一眼问道:“爹爹,这里有什么典故么?”
    王太守笑道:“这句话你当是谁说的么?是你祖王翁说的啊。当年你祖初学书时学得时当世书法大家卫夫人。学倒是学得惟妙惟肖,但是就是不能再有寸进。所以有一次感叹道学卫夫人书,徒费年月耳。决心突破自我,独创一体,才有所成。我当年幼小,把这句金玉良言当做耳边风了。”
    顿了顿又道:“韩贤侄说我的楷书俊美媚俏过甚,究其原因是我学书于父亲大人,父亲大人学书于卫夫人;那卫夫人乃是女子所以俊美媚俏之说乃是理所当然了。可怜我一直苦思,今日被韩贤侄点破玄机。哈哈,哈哈。”
    众人恍然大悟,对韩暮另眼相看了。玉润小姐奇道:“但是,韩世兄是如何得知这句话的呢?”
    王献之一听也疑惑的看着韩暮。韩暮年方十七,王公说这句话的时候他还在娘肚子里呢。韩暮懊悔不已,怎么没想到这节呢。忙搪塞道:“我只是在别人言谈时听说到而已,想必王公说这话的时候,边上有心人传了出来了吧。”
    王献之等人听了,也只能这么认为了。心头搬开了一块大石头,也顾不得深究。命人准备酒饭,要留客了。
    晚宴丰盛,王太守请来几位幕僚作陪,宾主尽欢。
    宴罢,众人在厅中品茶;那王太守叫韩暮靠近着坐在旁边,聊着聊着话题又到书法上了。王太守道:“韩贤侄对于书法可谓是品鉴到位,造诣看来是有点的。”
    韩暮道:“哪里,在下也就是嘴巴上的功夫,若要我来写字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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