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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我的侍卫大人(重生) 作者:伊人睽睽(晋江金牌推荐vip2015-03-19完结)-第9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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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醒来后知道自己不能用武,要休养三五年,他心里难道不难过吗?
    他年龄比小郡主大,想法比小郡主成熟。在得知自己身体状况的第一刻,他就知道自己不能再守护小郡主了。
    心口被刺尖锐划破,鲜血淋淋,呼吸初困。
    他也从来没想过,他会用这样的方式离开小郡主。
    “而且你是因为我受的伤,你这么走了,是让我下半辈子都不安心吗?你是要我愧疚死吗?季章,你不能走!”小郡主不知道季章心头的惆怅涩意,还在努力说服季章。
    季章温柔地看着小姑娘绞尽脑汁地想留下他,她一会儿说自己这边人手安排不方便,一会儿说爹娘都在忙顾不上自己,一会儿还说要季章亲眼看到自己对霍青的报复……
    小姑娘说得口干舌燥,季章都不表态。
    她着急焦躁,抓着青年的手。季章也看着她,有些苦恼。同时,他心也有暖意:郡主是他的第一任主子,他永不忘她。
    小郡主百般无奈,实在没办法,泪水在眼中转啊转,最后抽抽鼻子,直接哇哇大哭。
    “郡主!”季侍卫被小郡主的说哭就哭吓到了,他一脸惊恐。
    嗡一下,哭声起,季章耳朵被炸得直轰,好半天都听不到声音。
    小郡主平时还顾着自己贵女的风范,哭都要哭得优雅。可她真伤心到极点后,那哭声,分明可以用“鬼哭狼嚎”来形容。
    她哭得忒难听!表情也太扭曲!
    肃着脸的季侍卫脸一下子全黑:他最怕小郡主哭了!从小就怕!那哭声绕梁三日,每次都把他弄得耳鸣阵阵。走出十几里,都还隐约觉得耳边有哭声。
    季章左右为难,认真地给小郡主擦眼泪,哄她不要哭了。
    一会儿,马车停下,车壁就重重敲了好几下。拉开车门,宜安公主冷着脸,手里提一把宝剑,呼啦一挥,摇摇晃晃地打向马车里头。季章眼皮直跳,幸好秦景还算反应快,抓住了公主的手,没让她乱挥舞这种危险刀具。
    宜安公主拿剑敲着车壁,斥责季章,“你看她哭得多难听!你不知道管管吗?再哭下去,拿剑抹脖子好了,一点出息都没有……”
    “你一点同情心都没有!”小郡主哭得更惨了。
    “你吵得我头疼!”公主嘴脸恶劣,声音扬高,恶姐姐的形象她扮演得很熟练,“再吵把你赶下马车!”
    小郡主愈发伤心了,谁让她连点自由权都没有?之前为了在爹娘眼皮下偷偷带着季章,她甜甜蜜蜜地挽着公主的手臂,说要跟姐姐一起走。姐姐是公主,她自己有车队仪仗。现在自己在她手里,连坐个马车都被威胁……她太可怜了!
    小郡主扑在季章怀中呜咽,季侍卫也觉得公主太不讲理。郡主不就哭一哭嘛,虽然哭声难听了点,但居然提把剑就来威胁人了……对了她的剑哪来的?
    季章看向秦景。
    秦景面无表情,腰间悬着空了的剑鞘。
    季章恍然,无语凝噎:秦景在面对公主时,照单全收,全无条件,毫无原则!乃侍卫的耻辱!
    一通闹腾,公主威胁着再鬼哭狼嚎就把小郡主赶下马车,小郡主抽抽搭搭道“季章都要走,被赶下马车就赶下马车,我要和季章一起走”……季章扶住小郡主肩头,“属下不走了!”
    小郡主的哭声戛然而止,眼中一泡热泪,紧张地盯着季章。
    她不哭了,季章耳边还嗡嗡嗡的,仿若听到她的哭声。好在,季章早已习惯这个。他平平道,“属下安排好侍卫替换,养好伤再走,可以吧?”
    小郡主忽视他仍想走的那个意愿,连连高兴地点一下头,再点头,一连次点了许多下。她望着季章,扶着小脸嘿嘿傻笑。季章看她笑得这么呆,也禁不住软下面孔,找帕子给她擦脸。
    公主也松口气:魔音入耳终于消停了!
    取得暂时的和解,皆大欢喜。
    马车悠悠回往平州。
    平王把大业交到了儿子刘既明手中,在平王妃的陪伴下,回平州休养身体。一路上,平王妃对他细心照顾,嘘寒问暖。平王拉着王妃的手,叹息,“人往往经一场生离死别,才知谁是真心待自己啊。”
    “是啊。”平王妃勾嘴角,点头认同。
    不是这一遭,她如何对平王彻底死心呢?
    呵呵呵,这个老东西,想动摇自己的地位,看这个教训,多有趣儿!
    平王妃无甚表情地从平王手中扯回了自己的手,又从侍女手中端过药,一口口喂给平王。平王感动无比,深情地看着王妃。王妃冷然,对他抬头一笑。
    那笑容阴冷冷的……
    平王默默侧头:王妃这种毛骨悚然的笑,他一看多年,每次看都有心惊胆战之感,总觉得自己的枕边人会时刻提起匕首宰了他……嗯,这一定是他的错觉!
    他们都老夫老妻的了,这一次平王妃还帮了他这么大的忙,他再不敢随便伤王妃的心了。
    经过生死一事,平王的心结也看淡了许多。
    他主动跟平王妃说,“等我当了皇帝,你就是皇后。等我过几年瘾,把那位置传给大郎,就好好陪着你。一辈子就咱们两个,也挺好的。”
    平王妃慢悠悠道,“是吗?”
    她心里有没有信他,只有自己知道。老东西自己悔悟了,就让她也忘记那些事?平王妃偏偏记仇得很,她记他一辈子。
    这是第一次,她给他一个教训。若有下次,她就真毁了他的大业,让他后悔不及。
    平王妃看着平王英俊的面孔,默默疑惑,年纪都大了,眼角都有皱纹了,居然还能吸引那些小姑娘?她是不是也该多出门走走,吸引些少年儿郎,跟平王一起来个平分秋色啊?
    此时,平王根本不知道在自己毫无察觉的时候,王妃已经因他而心灰意冷。她最不愿使手段到自己的亲人身上,可她到底对平王用了手段。
    平王若知道让自己感动得不得了的王妃心里在想什么,恐怕得又吐血,又伤心。伤透了的心想弥补?哪有那么简单的道理。
    不过,他也不必失落。
    总有一辈子时间,让他们互相看下去。不到死,谁知道故事会怎样呢?
    回到平州后,在公主一日日往跟前晃了许久后,平王妃才像是突然想起来般,跟平王提了公主和秦景的婚事。
    公主泪眼汪汪地看着王妃娘亲:她就喜欢娘的一言九鼎!当时答应她让她嫁秦景,这时候也没反悔!
    平王妃自然不会反对,在她经了平王这场深重的打击后,对身份地位什么的,都看淡了。那么有本事,那么有野心,如平王,对妻子又如何?夫妻之间,在衣食无忧的前提下,身份地位都可以往后放一放了,感情还是很重要的。
    平王妃之所以没有立刻提婚事,是她先要让人去彻底调查秦景。之前她也查过秦景,不过那是出于拆散公主和秦景的目的。现在她是要促成这门亲事,调查的方向,自然和以前不一样了。
    调查结果让她很欣慰:秦景确实把她那个女儿疼到了骨子里。
    宜安那种任性无理的脾气,说摘星星就不要月亮的坏毛病,她作为娘,都时常火冒三丈,要收拾这个女儿。而秦景居然很少生气!他最生气的时候,都只是不想跟公主说话、不想见到公主而已。
    平王妃跟公主谈后,公主连连点头,满眼粉红,“对啊对啊,秦景特别好特别好!娘啊,你别看他不说话,他其实……”
    巴拉巴拉巴拉。
    提起秦景,公主多话得让人烦。
    平王妃凉凉道,“我把你扫地出门,一个子儿都不给你,你也要嫁秦景吗?”
    “要啊要啊!”公主坚定极了,“秦景会养活我的!”
    “你那么铺张浪费,他能养活的了你?”
    “反正他肯定不会让我委屈的!”公主坚定道。
    平王妃还能说什么?准吧。
    谁想她跟平王提了,平王居然有些犹豫,“宜安啊……这秦景也没啥本事吧……”
    平王那点心思,平王妃怎么能不了解?他就是给公主挑了好几个满意人选,都有助于自己的大业。现在公主居然还选一个对他没啥帮助的驸马,平王就有点挣扎了。
    平王妃顿时好气又好笑,她丈夫真是狗改不了吃屎,“宜安说了,要让秦景入伍,让秦景建功立业,帮你打天下。你当初可是说过,秦景武功很高的。”
    平王还是迟疑,不太想点头。但是他又疼公主,舍不得女儿伤心。最后左右为难,一脸求助地看向平王妃。
    平王妃对他真是无话可说了,这个不着调的人,她觉得跟他生气都掉价。“不然这样,等秦景挣得第一份军功后,再让宜安出嫁?现在先定亲吧。”
    再不定,宜安的嘴得撅到天上去。
    平王转眼一想,这倒是个折中的办法。虽然一般情况下,定亲后就肯定要婚娶。不过事急从权,到时候总有办法圆过来的。
    平王妃瞥他一眼,不想理这个人:宜安这次定亲,肯定是一点意外都不能出了!她绝对不可能让女儿连续嫁两次,都嫁不成。
    只是她到底也对秦景心有存疑,军功一事,也用来考验考验秦景的本事。
    宜安公主要和秦景定亲了!
    公主又兴奋又伤心!
    兴奋的是这一世,她和秦景在十五岁时相逢,今年都快十九岁了,她跟秦景定亲,也算了却一桩心事。
    伤心的是,爹娘说了,一定亲,秦景就要入伍去了,她就见不到秦景了。
    难过之心与日俱增,是这么强烈,让她都快进行不下去定亲。看到秦景的脸,就好想哭。
    在被告知公主因太伤心而病了后,看着定亲单子算账目的平王妃冷笑一声,“随她作,不理她。”公主这种行为,在平王妃眼里就是有病!她才懒得惯女儿的矫情。
    她不惯,有人惯。
    秦景陪公主养病,被公主提各种得寸进尺的要求,他能满足的,都一一满足。
    公主和秦景甜甜蜜蜜着,檀娘盯着自己的记录单子发呆。算来算去,等公主和秦景成亲的时候,最快,公主也十九岁了。
    公主近来病的次数越来越多。
    她以前晚上总睡不着,现在却能一觉睡到天亮。
    这不是因为她身体好了,而是诅咒开始发挥作用了。
    说不定哪一天,她睡着后,再也不会醒来。
    檀娘默默在纸上勾画:没想到前世的自己,真的成功把公主和陈公子的性命连到了一起。现在怎么办?
    陈公子之前不是还说要把他自己的命续给公主吗?现在,陈公子在哪里?他还记得自己的话吗?如果陈公子不愿意了,自己要怎么解决这事?
    千里之外的邺京,新府南明王府中,南明王陈昭休养在家,看着新送来的各种折子和情报。
    在朝廷眼中,平王是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
    可就是这样大逆不道的人,从前年反叛开始,竟然到现在都没被压下去。现在四成的江山落入了平王手中,朝廷这边高冷的文臣诸人终于急了,终于不再忙着遵古制、习古礼、修古典,而是把吝啬的目光投放到了前边的战场上。
    然后每天,一群大臣们就在朝上吵来吵去。大家分成两派,一方主和,一方主战。
    和的一方说,平王不是打着“清君侧”的名号吗?皇帝赶紧把那几个蹦哒的最厉害的臣子砍了,跟平王和好。大家是叔侄,喝两杯酒,谈谈旧情,山又高来水又深,大家还是一家人。
    战的一方说,平王都造反了,怎么能还想着对方服软?简直是白日做梦。
    新皇性格有两面性:他本性暴戾,想以杀止杀,以战止战。但他做皇子的时候,这方天性被皇帝批评来批评去,打压来强扭去,到后来,硬生生扭转成温和迂腐。只有他像个孔夫子一样天天之乎者也,他父皇才放心他。
    所以新皇就两个方法都采用:打仗?打!求和?也商量着!
    陈昭初初投靠新皇的时候,就一针见血指出过新皇性格的软弱处,说他不能这样。新皇恼羞成怒,觉得陈昭是自己父皇的臣子,又不是自己的,明明之前投靠了平王,回来后自己肯接纳就算了,他还敢冲自己指手画脚?
    新皇要打压南明王这种锐气!
    陈昭一哂:呵,和前世一样嘛。
    陈昭主动站在了主战一方,但也不做出头鸟,每天应付两句。但他从来没有像其他人那样对朝廷抱有乐观的想法,他一直在收集着前线和平州那边的情报。这些情报皇帝也该看,但皇帝认为天佑我朝,根本不会败!每天依旧歌舞升平,讨论自己的古礼该怎么复。
    这日黄昏,陈昭又一次读着平州那边传来的情况,却愣了许久。他僵直着身子,保持着那个姿势许久,没有动过。
    白鸾歌为他送糕点,敲门进屋后,也看到了那情报。陈昭对白鸾歌是真的不错,她不踩他的底线,他就满足她一切要求。她想知道朝廷之事,陈昭也没有拒绝过。
    “宜安公主要和秦景成亲了啊,”白鸾歌喃声,她偷偷观察表哥的脸色,小声问,“表哥,你要去吗?”
    陈昭嘴角扯动,似要说什么,最终没说出来。他手撑着额,神情萎顿,面色几分难看,但又平静至极。
    也许是因为早有这种预感,事情扑过来时,除了让他喘不过气,并没有让他接受不了。
    他垮着肩,再次感觉活着真累啊。
    “表哥?”白鸾歌推了推陈昭的肩,他一动不动。
    好半晌,陈昭抬起了头,盯着情报。上面不仅有公主和秦景定亲的消息,还有秦景要入伍的消息。
    陈昭漫声,“郁离,我曾说过要送你一份大礼。这礼,我现在就送给你,为你庆贺你的……新婚。”
    “表哥不去看公主吗?”白鸾歌以为,表哥不会这么放过公主。表哥怎么能忍受公主忘了自己呢?她虽然心里不舒服,可她确实很了解表哥。
    变得阴沉的表哥,那也是她表哥。可谁又说,这不是陈昭的本性呢?喜欢一个人,就什么时候都喜欢他,哪怕他变得面目全非。
    陈昭手敲着桌面,微笑,“我不必去,她看到我这份大礼,必然会记得我。”
    陈昭起身,唤属下进来,又吩咐白鸾歌,“我要进宫一趟,你自己在府上待着,想做什么就去做,不必向我请示。”
    白鸾歌点头,怔怔地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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