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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苏小妹种田记 作者:言呓(晋江2014-09-11完结)-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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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是王妃老家派人捎来的求救信,信上说草原上的几个部落发生了战乱,王妃的父亲遇刺身亡,大哥失踪,至今生死不明,更严峻的是,她的二哥之前向诚王请求派兵支援,诚王却一直杳无回信,如果诚王再坐视不管的话,整个扎尔明部将会被灭族!眼下已经到了火烧眉毛的时刻,请王妃想办法救救家乡父老云云。
  苏然将信折好,还给了芳杏:“一切等殿下回来再做定夺吧。”说罢卷起袖子,帮着丫鬟们一起打扫起来。
  诚王急急踏进福至堂时,正好吴太医已经问诊完毕,只见一个纤小的身影在内屋走动,利索地吩咐众人:“给吴太医准备好笔墨纸砚,再去速速通知药材库,先把上等的人参找出来,熬药用的器具都准备好了吗?”眼下分秒必争,任何一个环节都不能出错,苏然低着头仔细回想了一下每个细节,应该都安排妥当了。
  她一抬头,骤然见诚王正盯着她瞧,心中一惊,手忙脚乱地行了个礼,恰巧这一刻,一上午滴米未进的肚子发出了强烈抗议,传出了一声响亮的“咕噜噜”,苏然尴尬地愣在当地。
  诚王微微一笑,并未多说,转身询问旁边的吴太医:“怎么样了?”
  “老夫为娘娘施了两针,现下已经苏醒了。腹部气逆而拘急,冲脉气结失调,切记往后万万不可急怒伤心了。”
  诚王点头应允,送太医去开方后,才转身回屋,直奔炕床,前去查看王妃的病情。
  王妃虽然醒了,却一直闭着眼,似乎并不想见到他。
  “有何不快跟我说,不要糟蹋自己的身子,”见她还是紧闭双目,没有搭理他的意思,便指着芳杏追问了一番,芳杏支支吾吾了半天,才把那封信掏出来交给他。
  他看完信后眉头锁的更紧,拇指摩挲着末尾的落款,良久才轻声说:“这件事我并不知情,你且放心,我会给你二哥一个交代。”
  诚王说完就匆匆离开了,看来是去处理这件棘手的事情了,临行前他再次朝苏然点点头,似乎是感谢和拜托的意思。
  看到了人家夫妻不睦的一面,苏然倒有些局促了,要不要也顺势离开呢?
  此时汤药已经端了进来,炕上的王妃眼皮动了动,慢慢睁开了眼睛,向苏然虚弱一笑,眼中有数不清的情绪,苏然在心中叹了一口气,还是等吃完药再告辞吧。
  当她回到绿湾小筑的时候,已经饿的前胸贴后背了,屋内适时飘出一阵饭菜的香味儿,惹得她忍不住用力嗅了嗅,最清香的莫过于桂花糖藕的味道,这是一道地道的江南菜,想不到王府里也有厨子会做。
  晴枝正在门口候着,见了苏然急忙迎了上来:“姑娘回来了?刚厨房把饭菜送来了,今儿加了不少菜,听说是殿下亲自吩咐的。”
  苏然一愣,想不到诚王的心思竟然如此缜密,只凭一声肚子响就安排得这么周详。
  对着一桌与平时伙食质量截然不同的佳肴,苏然心情大好,又实在是饿狠了,风卷残云般消灭了一大半食物,撑的肚皮圆鼓鼓的,瘫在椅子上一动不动。
  晴枝见她这副样子,硬要把她拖到荷花池边散步去。临出门前她还恋恋不忘那些剩下的菜肴,对娟儿再三嘱咐道:“那酱梨我还没吃完,留着等我回来!”
  在池塘边走了两圈,苏然依然回味着刚才那顿饭,看来这里厨子的水平也是参差不齐的,平时送到绿湾小筑的饭菜,估计是个帮厨做的,尤其是甜品,都比不上刚刚那盘酱梨的万分之一,那脆爽新鲜,满口清香的味道,要是天天都能吃到该多好啊。对了,自己种的那些瓜果蔬菜不也可以这么处理吗!既持久保鲜,又香甜可口!一想到这个点子,苏然立马就有些跃跃欲试的冲动,碍着晴枝就在旁边,才没有表现得太过分。
  诚王府西北端,福至堂内。
  燃烧的旺旺的火盆被端了进去,仍旧不时传来一阵猛烈的咳嗽声。
  “娘娘,真的要做这些么,你的身子……”芳杏坐在炕下的小脚踏上,对着一脸憔悴的诚王妃,焦急地问着话。
  “我的身子是不中用了,撑得过这个冬天便是大幸,所以才要快快动手,我不想等我死了,所有东西都成了那个女人的囊中之物,我的儿子还要仰靠她的鼻息过日子!”一想到牙牙学语的儿子,诚王妃心中涌起一阵难言的疼痛。
  芳杏闻言也悲伤地落了泪,又想起在病人面前流泪不吉利,急急用手绢擦了去,灵芝也背过头去不说话。
  “待会儿让胡海家的来一趟,今天这么紧急的时刻,她居然磨蹭了半天才过来,胆子倒是肥了。”
  “您的意思是,胡大娘是那一边的人?”灵芝转过头来,一脸讶异,压低了声音问。
  原本虚弱的成王妃突然显露出一丝狠厉来:“甭管是不是,我也没时日理会了,宁可错杀也不放过!”
  芳杏一脸为难地绞着帕子,一向没有主见的她瞥了瞥灵芝,又沮丧地低下了头,小声道:
  “可是该怎么做呢,我和灵芝都没见过什么世面,要处理府里这些拐弯抹角的事情,单靠我们两个丫鬟,比登天还难呢。”
  诚王妃精气神有些难以为继,复又躺回去闭目养神,良久未言,芳杏和灵芝以为她睡着了,替她盖好棉被,蹑手蹑脚地准备退下。
  只在这时,一直闭着眼假寐诚王妃,突然幽幽地开了口:
  “绿湾小筑里不是住着一位现成的人选么?”
作者有话要说:  

  ☆、第10章 小丫头挑大梁

  
  这两天诚王府里发生了一件大事,王妃娘娘重夺管家大权,大管家娘子被革钱训斥,罚回家闭门思过了,具体原因无人知晓。
  王府下人闻风而动,都猜测大管家和她娘子在主子跟前儿失宠了,从中还牵扯出千丝万缕的相关人物,浑水摸鱼的,煽风点火的,无中生有的,借刀杀人的,各色各样的人都跑出来了,真是一碗水冲散了蚂蚁窝。
  好在诚王府是皇子出宫另辟的府邸,与百年世家不同,没有那些错综复杂的宗族关系,诚王和王妃又一向勤俭持家,府里的下人护院等不过一百二十人上下,没有什么经年的世仆,许多问题处理起来倒是便宜许多。
  不过同一时刻,绿湾小筑里的苏然可没什么心思关注王府的动静,她正站在春草园的土地上,望着扩大了一倍的空间目瞪口呆。
  是什么时候变成这个样子的?昨晚她还进来过,收了另一批辣椒和哈密瓜,今早竟然就凭空冒出这么多地,土质细腻肥沃,和之前的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而且最重要的是,什么原因促成了空间增长的呢?
  苏然苦苦地都坐在小板凳上苦思冥想,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这次完全没有征兆的突变让她有些不安,既然空间会扩大,那会不会缩小,甚至消失呢?
  灵芝来到绿湾小筑的时候,正看见苏然一个人托着腮发呆,连她进屋都没察觉。
  “在想什么呢,愁眉苦脸的。”
  “啊,是灵芝姐姐呐,”苏然的肩膀冷不防被一拍,心神顷刻回笼,下意识里胡乱诌了一个理由,“没想什么,就在想前两天吃到的酱梨是怎么做的,要是简单的话我也想自己炮制些。”
  “原来是这个,这我倒是知道。其实也不难,将甘草煮出黄汁儿,加糖熬制,晾凉后把梨片浸泡进去,封坛腌制一两天即可,吃的时候撒上南姜末,配着酸梅干,味道最好,”灵芝说完歪着头,指着自己的鼻尖笑道,“我帮了你这一遭,你也要帮我一个忙才是。”
  “这就是说见外话了,帮忙哪里还要礼尚往来的,姐姐有什么需要,吩咐我一声就成。”
  “哈,那我可不客气了。是这样儿的,我虽然识得几个字,却写的不工整,今天下午请你来帮我誊写几个字。”
  苏然以为是写请柬之类的东西,便欣然应允了。
  话说回来,苏然的字还算是还不错的,虽没有大家风骨,但也清秀有加,她以前并没有练过毛笔字,想来是这具身体的本能记忆。
  用过晌午饭小憩了一会儿,至未正时分,苏然眼看时辰差不多了,便动身前往福至堂。
  诚王妃此刻正歪在炕上微微出神,不时压低声音咳嗽两声,苏然轻轻地走进来,朝她行礼请安。
  “你来啦,快坐吧,是我让灵芝把你叫来的,我这儿有个事儿想请你帮忙,”诚王妃苍白的手按在胸口上,深深吸了两口气才继续说,“眼下我要把府里的旧账清理一遍,揪出几只蛀虫来,只是手边没什么得用的人,只好请你帮把手了。”
  苏然瞪大眼睛地看着不远处的案桌上,几十本大册子摞了一尺多高,实在不知该说些什么,查账这样机密的事情,不应该有她这个外人瞎掺和吧。
  诚王妃见她犹豫的神色,像是猜中了她心中所想:“你不必顾忌,在你进府的第一天,我就没有把你当做外人了,苏济铭大人虚怀若谷、高风亮节,其德行为世人所称道,他的女儿,一定也是个德才兼备的女孩,况且,听说你在家时,便能替令尊料理内院琐事,很得众人交口称赞呢。”
  原来这个苏家小姐生前还是个管家小能手,这让苏然倍感压力,本能地有些排斥这个突兀的请求。
  “唔,殿下的门客先生足智多谋,办事老练,一定能帮到娘娘的。”
  “我信不过他。”只这一句,就让苏然陷入了尴尬的沉默。
  诚王妃稍稍静默,从袖带中掏出一份纸折略节递给苏然,苏然接了过来,展开一看,尽是一些田产、商铺的信息,略有不解。
  “这是?”
  “是我的嫁妆单子。你若愿意帮这个忙,这单子上的产业,任你挑选。”
  苏然心中一惊,手中的纸仿佛成了咬人的虫子,急急忙忙塞了回去。诚王妃摇摇头,紧紧握住苏然的手,咳嗽了好一阵,才略显激动地说:“我活着的日子,扒着手指头都数的过来了,这也是无奈之举,请姑娘帮帮我吧。”
  看着眼前形如枯槁的面庞,骨瘦如柴的手指,拒绝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
  苏然咬了咬牙,暗想:“豁出去了,能帮就帮些吧。”
  “娘娘千万不要这么说,真是让我无地自容了,我潦倒落魄之时,是王府收留了我,吃穿用度都是府上给的,为娘娘尽些绵薄之力,本就是应该的事情。”
  王妃欣慰地笑笑,棉被下的手摸索了半天,扯出了一条绳带,上面串着两把钥匙,其中一把绑着绿线,形状奇特,齿轮非常复杂,匙柄是梅花的形状,苏然从未见过这样的钥匙。
  但是诚王妃取下的是另一把形状普通的,绑着红线的钥匙,交给了苏然道:“这是库房的钥匙,一直由我贴身保管着的,现今交给你,行个查账之便。”
  终于还是接下了这个烫手的山芋,苏然猜想,能让王妃晾出嫁妆的账目,一定很不寻常吧。
  原本苏然满心以为就像灵芝所说的,自己只是来搭把手,做个书记员,把有问题的账目誊写一遍即可。直到灵芝和芳杏两人都眼巴巴地望着她,等待她下达的指令的时候,她才猛然惊醒,这是让她主导这次查账工程呐!
  苏然两眼一抹黑,要查些什么都不知道,她突然意识到,肩上的担子比她想象的还要沉重多了。
  一个未经世事的毛丫头,一个病入膏肓的病人,一个一知半解的丫鬟,还有一个大字不识的透明人,组成了史上最业余的审计团队。
  硬着头皮,苏然翻开厚重的账册,吹了吹落在桌子上的灰尘,开始认认真真地一项项检查了起来。她没有什么财务方面的知识,也没有查账的经验,好在她是个骨子里充满韧性的人,那就用最笨的方法吧。
  当第三炷香燃成灰烬,苏然搁下手中的笔,揉搓着酸胀的双眼,专心思索了起来。
  诚王是辰启四十六年驻守凌州的,这些账目也是从那时候开始记录的,一共七年时间,从最近王府里的动向上来看,王妃最想揪出的应该是大管事胡海和他老婆。
  苏然刚刚看过花名册,胡海是辰启四十九年才当上大管事的,那么头三年的账册就可以先放在一边了。
  “灵芝姐姐,账册你们先暂时不用理会,现在请你们回忆一下,这几年王府都办了哪些大事,列出一个单子给我吧。”
  灵芝和芳杏点点头,凑到一起小声讨论了起来,苏然又把所有账本重新归纳整理了一遍,所有支出都是按用途分类的,大致分为膳食、工事、服饰、送礼、杂项等几个大类。
  每年的收入方面,诚亲王的岁俸银是一万两,王妃八百两,还有岁赐的绫罗绸缎、禄米盐茶等,单是这些,养活一两百号人绰绰有余了。不止如此,每年外头乡绅官吏们的孝敬银子也有七八千两,皇帝另行赏赐的金银珠宝还有上万两,庄子和商铺的收入也是一个大宗,岁入约两万之数。
  朝廷的俸银和赏赐是铁板钉钉的,有官印为证,这一块不太好做手脚,那么庄子和商铺便是一个漏洞,苏然在这两项上做了一个标记。
  裹着厚厚棉被的诚王妃,倚在缎面靠枕上,望着苏然奋笔疾书的背影,有点儿走神。
  八年前的自己和她差不多大,也是这样秋风瑟瑟的时节,终于在锣鼓喧嚣声中,嫁作了他人妇。她还记得那天夜里,从红盖头外透进来的光照得她眼前一片氤氲,当他掀开盖头的那一刹那,当她的目光触及到微醺的带着淡淡笑意的脸庞,她才知道原来呼吸竟是这么困难的一件事情,她从未见过那么清亮的眼神,最美的诗句也不足以形容……
  只是随着岁月的流逝,历经了万千世事,那双神采奕奕的眼神渐渐黯淡了下去,变得古井不波,捉摸不透。他们的婚后生活也一直是不温不火的,骄傲如她也不会去刻意逢迎取悦他。
  他的女人也不多,一个早死了,一个被自己赶去了乡下。
  一想到了倪月婵,她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恨意。
  自己本不该心生嫉妒的,她的父兄都是草原上英勇的王者,连皇帝都要礼让三分,而倪月婵,不过是个下官孝敬的姬妾,无根无基,空有姿色。可是,身为女人就是会忍不住去比较:听说他多赏了她一串南珠,多留下吃了一顿饭,多陪她说了一会儿话,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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