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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妾本无邪 作者:八月薇妮(晋江金推vip2013.8.31正文完结)-第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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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段重言说着,便想到知聆的惨状,又想到逸儿小小年孩子……也跟着受些非人之苦,恨不得也当场放声大哭一阵。
  老太太听着这些泣血的话,虽然皱眉,却也说道:“她关起来,是我的主意,可是却没有人叫人打她!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你且先不用说这些话来逼我,我叫你娘关她,是有缘由的,她竟敢掌掴你媳妇,她如今是什么身份,如此胆大妄为,必然是因为你太宠着她,惯得她无法无天。”
  段重言闻言,抬起袖子擦擦眼泪:“我虽有偏*之心,但纯明向来是与世无争的性子,又怎么会主动招惹人,我见了她的惨状,就问缘由,隐约听丫鬟说:起因是练素*薄待了逸儿,他病的那样厉害,他们竟不肯请个好点的太医,还嫌那熬药的气息难闻,要熏香,越发惹得逸儿咳嗽的狠了,纯明同逸儿母子连心,自然是不依的,必然是因此才起了争执,而且也不是纯明先动手,先动手的是练素*。”
  老太太一听,拿眼睛看段重言:“你倒是清楚的很,那先前还来问我们做什么?你是来兴师问罪的?连我们都不好了?”
  段重言道:“祖母言重,我自然是不敢向长辈们问罪,但是这件事之中的主事者,却无论如何不能轻纵,不管在哪里,都脱不出一个是非曲直,何况纯明素来是我护着的,暗中不喜她也就罢了,如此狠手地相待他们母子,便如同是在掴我的脸,我无论如何不能将此节放过。”
  老太太气得身后,点着段重言:“好好,你这不孝的……你们都来看看,咱们段家的子孙!竟为了个妾室当面质问起家长来了!”
  段康在旁喝道:“重言,你是疯了不成,竟敢当着老太太的面这样嘴硬,谁会针对他们母子?这件事不过就是她自不量力,疑神疑鬼,你媳妇怎么就薄待了逸儿了,难道你当你母亲也是个死的,若是薄待了,你母亲会不知道?会放任她胡为?你偏*护人,也是有的,但不用这样替她出头,合着只有她一个好,为了她,竟连母亲祖母都一概变得不是了!”
  段重言道:“我也不是偏*她,也不是要护着她,若真的是护着她,她又怎么能落得现在这样,生死不知?我只是在替她说几句公道话,只是要分清楚事情的黑白曲直,退一万步,倘若今日被欺负的不是纯明是别人,我看不过去,也是会出声的!请父亲明白。”
  段康见他居然毫不退让,哪里会谅解,上前来一巴掌打下去:“你是要铁了心忤逆了不成?”
  段重言被打的往旁边一歪,白皙的脸上浮现几道红印子,他停了停,脖子梗了梗,抬头对上段重言的双眼,缓缓地说道:“父亲若觉得这是忤逆,那么……就算是儿子忤逆了吧!”
  老太太面色一变,段夫人忐忑难安。
  段康一听,气的浑身如筛萝:“你、你这逆子!来人!拿家法!养这样的不孝子,我今天宁可生生地打死你……”
  段夫人一听,忙起身拦住:“老爷息怒!”这一会儿,外面老二段嘉安,老三段兴玮,加上段娴等小辈,闻听动静都纷纷赶来,此刻听到要动家法,一个个按捺不住,便齐齐进来,也都跪在地上,段嘉安抬头道:“父亲息怒,请饶了哥哥这一遭吧。”
  段康跳脚,段夫人阻止,几个小辈儿跪在地上相求,但段重言却依旧不做声,正不上不下的时候,老太太开口道:“够了,你们跟着闹腾什么,还嫌不够热闹不成?都出去!”说着,就看向段康,“你看他这模样,你打死了他他能改?你也出去。”
  段康犹豫了一下,段夫人看一眼老太太,便同段康一起退了出来,几个小辈也跟着出来了,室内只剩下段重言跟老太太。
  老太太看着段重言,说道:“你先别忙着替她出头,我来问你,你可知道她叫老三去永安王爷那里求着给她脱去奴籍的事?”
  段重言愣了愣,他这几天没日没夜地在外头奔波,忙的焦头烂额,哪里有功夫去探听这个,何况才回到京城。
  老太太见他面色,就知道他是不知道的,不由地微微冷笑,又问:“那么,你可知道她跟宫里的娘娘有来往?娘娘赐了她些东西,又曾宣召她入宫?”
  段重言大惊,双眸陡然之间都睁大了些,心中狐疑着,怦怦乱跳。
  老太太越发冷笑:“看样子,你果真也是都不知道的。”
  段重言沉默了会,才说道:“也可能,是因为我都不在家里,故而没有来得及跟我说。”
  老太太道:“据我所知,赐东西的时候,你是在家里的,怎么也没有跟你说?”
  段重言闭了闭眼,心有些乱,老太太道:“你对她可谓是一片的真,恨不得把心掏出来给她似的,但你可知道人家心里头打的什么主意?撺掇老三去求王爷,脱了奴籍是一方,跟娘娘牵连上是一方,且还瞒着你,她为何竟要这样?她那样的身份,竟想着跟皇家攀扯关系,万一她自不量力……”
  段重言不言语,老太太说道:“她要跟你是一心的,倒好了,只怕你白用了心,她不领情不说,反会害了你,也害了段家,你别怪我们老人家多嘴多心,有些事,是不由你不多想的。”
  段重言垂眸想了会儿:“纯明性子疏懒,脱籍的事,估计是三弟嘴快多事,至于娘娘那边,若不是娘娘的意思,纯明又如何能跟宫内的人有牵连?这件事虽然有异,但也不是不可能的,我也自会跟她询问。但是今夜的事,请祖母务必还要给她一个交代,说句不好听的,她的遭遇本就可怜,也是我亏待了她,我当初本是想护她的,如今却仍叫她吃这些大委屈,竟还闹得生生死死,若没个交代,我也没脸面见她了。”
  老太太皱眉,有几分不高兴,却仍忍着,说道:“你是个聪明的,你自己心里有数就可,今晚上的事,我明白,你媳妇做的稍微过了些,但也不一定不是方家的女孩儿借题发挥,我只叫把她关起来,谁能去打她?好,……去欺负她的丫头婆子,连同小厮,你*怎么发落就怎么发落,但你媳妇毕竟是大家出身,你仍保全她几分颜面就罢了。”
  段重言听到这里,才算有几分意平,便道:“另外还有一件事,请祖母示下,逸儿是万不能再跟着练素*了,我心想就仍叫他跟着纯明……”
  “这个不可!”老太太断然拒绝,又说,“不跟着练家的,也行,但是不能给她,若是教坏了可怎么好,依我看,不如就先交给你母亲看管吧,在你娘手里,你总该放心吧?”
  段重言出来外头,见父亲跟母亲都在外间等着,段康狠狠地瞪他一眼,也不做声,段夫人问:“如何?”段重言草草应付两句:“祖母说让逸儿暂时跟着母亲,还请母亲好好照料他。”段夫人垂眸,忧心忡忡地点点头。
  段重言牵挂知聆,别了父母之后便往回走,走到半路,就见到自己一个贴身小厮撵兔子似的急急而来,见了他便忙刹住了,道:“爷,快回去……”
  段重言脸色雪白,只觉一口气吊在喉头上,若是不好,就必然一个厥倒了,那小厮才又大喘气地吐出下句:“二奶奶醒了!”
  段重言眼前一阵金星乱闪,定了定神,也顾不上骂那小厮,提了袍摆急急往前。
  段重言进了院里,入了里屋,果真见胭脂守在床前,知聆靠在床头,垂着眸子,脸上不知为何也伤着了,大概是被碎木头划破的,双手更是,左一道伤右一道血痕,手腕上更被戳破数处。
  段重言抢到床边:“纯明!”不敢握她的手腕,便轻轻握住她的肩头。
  知聆抬眸,看向段重言,段重言看到一双朦朦胧胧的眸子,似是而非,段重言咽了口唾沫,问:“你觉得如何?”
  知聆竟微微一笑:“我还好,还在这里。”
  段重言愣了愣,觉得这话几分古怪,却顾不上细究,顿了顿只说:“你放心,那些伤了你的,我会重罚他们。”
  知聆看了他一会儿,便转开头去:“没有人伤我,这些伤是我自己弄得。”
  段重言听着她淡淡的声音,一瞬之间打了个寒战,不知为何,竟觉得方纯明又回到了昔日的那个方纯明,是对什么都不放在心上、冷冷淡淡地那个冷清的人,他说不出具体如何,但只是有一种极为恐惧的感觉,忽然涌了出来,像是有什么东西,逝去后不复还了。
  胭脂退后,很有眼色地退了出去。
  段重言坐在床边,看着知聆:“我本以为让你住在别院里,该少些是非,没想到……”
  “是他们说逸儿病了,我才急急地回来的。”
  段重言握了握拳,目光从知聆脸上的伤转到手腕上,张口说:“你别怪母亲跟祖母,她们……是多心了,她们……说你让三弟去永安王那里……又说你进了宫……”
  知聆目光转动:“是三爷跟我无意中说起来,他说要去试试看的。先前娘娘赐了东西下来,我让胭脂好好放着,等你回来后便给你看,想听你的说法,谁知道那晚上你因三爷出事了并没有回去,后来回去,又急急要走去做正经事,我也把这件事给忘了。娘娘叫我进宫的时候,三爷也在,我问他的意思,三爷说横竖是好事,便去了,又如何?娘娘的意思,我不明白,但她说以后还会传我进去说话,当时我惊讶问了一句,娘娘还责问我难道不喜欢进宫跟她说话?若是长辈们觉得不妥,我正好不去也就是了。”
  段重言听了,心头一宽,便道:“我也是这么跟祖母说的,娘娘的事,又跟你有什么相干,是他们自想多了。”
  “他们想多了没有办法,只要你别想多了就是了。”
  “我有什么想多的?”段重言见她说了好些话,不像是有异样的了,心略微安定,刚要笑话一句,忽然之间心头一紧,便想到一个人。
  知聆见他嘎然而止,面色也有些变,就问:“怎么了?”
  段重言迟疑了会儿,说道:“你这遭进宫,只是……陪娘娘说话?”
  “不然还要如何?”
  “那,除了娘娘,可还见了什么其他人不曾?”
  知聆觉得他的问话有些奇怪,皱眉停了停,就说道:“是了,在娘娘宫里坐了会儿后,皇上忽然去了……”
  段重言一听,脸色大变,知聆本来并不觉得如何,此刻心里却隐隐地也察觉什么,却仍面无表情,问道:“娘娘当时还说我有福气,正好遇上皇上去,怎么了?”
  段重言只觉得像是含了一枚黄连,满口的苦涩:“没……没什么,只是,以后尽量的不要进宫去了。”
  知聆微笑道:“那娘娘若是还要召我呢?”
  “我……会派人跟娘娘说。”
  知聆看着他,忽然说:“你说,娘娘召我入宫这件事,为什么没跟老太太和太太说起?看她们的反应,不像是早知道似的。”
  段重言身子一抖:“或许,娘娘觉得只是小事,故而不想惊动他人。”他有些不愿意说这个话题了,便道,“是了,我跟祖母说,把逸儿先给母亲看管照料,你觉得如何?总比在别人手里好些吧?”
  知聆点点头:“是的。”
  段重言总觉得她太过平静淡然了些,便缓缓靠上前,将她肩头抱住:“纯明……”
  知聆靠在他身上,并不做声,段重言也并没有开口,这一刻他忽然想到很多,想到他跟“方纯明”初次相遇,想到他们惺惺相惜,想到一切地悲欢起落,想到上司的训诫,想到祖母的叮嘱……眼前一片模糊,却另有一股气冲上来,段重言忽然说道:“纯明,若是我抛下这一切,带着你跟逸儿离开京城找一处山明水秀的地方隐居,你说好不好?”
  知聆呆了呆,而后却又低笑道:“别说孩子气的话了,我若说好,岂不是会让你当了个不忠不孝的人?你自己也是不会甘心的,你只是一时不忿,说说罢了。”
  段重言张了张口,却无声,他闭了闭双眸,只轻轻把知聆拥得略紧了些。
  平明时分,宫门初初开启的时候,有个小黄门匆匆出了西华门,翻身上马,马蹄哒哒,惊醒许多好梦沉酣的人,小黄门沿着宫门前十字大街拐了几拐,一路行到御街西,停在段府的门前。
  段府里有人出来:“何事?”灯笼提高,见是宫里的人,顿时哈腰,“原来是公公,所来何事?”
  小黄门道:“别忙,悄悄地带我进去,别惊动了别人,只要见老太太。”




☆、56第55章

  这一夜;京城之中很多人都失眠了,段重言抱着知聆,人在怀中,却有种时时刻刻都会失去的感觉,他想用力些;却又怕弄疼了怀中的人,还怕惊醒了她,于是只好一夜都睁着眼睛,看着她;他所熟悉的这张容颜;他要怎么做,才可以天长地久时光静好?
  知聆靠在段深竹怀中;却也同样无眠;只不过她并未动,只装作睡着的模样。
  段重言之前的问话,让知聆如梦初醒,回想入宫的种种,段昭仪的亲密相待,以及赵哲的“突如其来”,现在想想,她忽略了太多。
  譬如段昭仪亲切底下的一丝不易察觉的疏离,比如赵哲看向自己时候那种格外明亮的眼神。
  起初知聆并无察觉异样,或许,那种眼神让她把赵宁哲跟这位皇帝先生混在了一起,当时不觉,现在回想:那怎么会是看向一个不相干的人的眼神,那种眼神跟赵宁哲当初看她,如出一辙。
  想来也是,她一直都想不透段昭仪为什么会对如斯身份的她伸出橄榄枝,现在看来,恐怕是别有所图。
  可笑她居然一直都不知情。若非方才段重言问话时候流露出紧张神色,她也不会想到。
  若是在今夜之前,知聆恐怕会觉得震惊跟呕心,但是现在,她只想冷笑。
  而与此同时,练府里无眠的还有练大奶奶练素*。
  练素*靠在床头,静静出神很久,她从开始想,想了很久,她一度觉得自己已经胜利了,然而峰回路转,却发现那不过只是她自己催眠了自己,或许她一辈子都走不出以“方纯明”为名的阴影了,除非两个人之中有一个死。
  房门轻轻地被敲了两下,有个人悄无声息地摸进来,练素*看他一眼,冷笑:“你这会儿来做什么?”
  那人张手将她拥入怀中:“我前些日子在外头奔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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