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尊,放了我 作者:凌风追月(潇湘2013.5.31完结)-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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须知，血脉觉醒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有些妖族耗费一辈子光阴，都没有唤醒体内的血脉，血脉觉醒，除却本身资质外，最重要的还是机遇，机遇这东西，可遇不可求的。但这小鼓竟然能促进血脉觉醒，绝对称得上是一把逆天的法宝。
妖月空后悔地脸都绿了，这柄小鼓，即便是在落花阁，那也足以列在前三甲，要是让父王知道，那还不是要扒了他皮。
“小石……”妖月空讪讪笑着，尽量装得非常友好，连他自己都觉得非常虚伪，“能不能将这小鼓还给我，我答应你，一定会拿更好的法宝换。”说话间，伸手入怀，手掌中多了两件宝光流溢的东西。其中一件是个黑幽幽的雕塑，雕塑形状竟是吞吐修罗瘴的巨兽，另一件则是一枚金灿灿的蛋卵，虽不知道是何种异兽，但从其散发的气息来看，一定不是凡品，比他之前拿出来的不知道要好多少倍。
只可惜小石非常喜欢这小鼓，说什么都不肯换，哪怕现在妖月空答应用体内鲜血，他也不会同意。妖月空的血脉虽然珍惜，但只要找一些妖月空的远方亲戚，然后用小鼓敲个十天八个月，说不准那些远方亲戚的血脉会进化成妖月空那般，这正是小鼓最珍贵的地方。
“说话要算话的，这小鼓说是送给我的，怎么能要回去呢，也不怕堕了玉罗山的威名。”小石睨了他一眼，说什么都不同意。这小家伙精的很，怎么可能将到手的宝贝拱手相还呢？
红光中，言灵歌的神色越来越痛苦，似乎已不能忍受血脉进化的痛楚。一旁的君子履看的焦急，庞大的身躯绕着言灵歌，不停地游走，巨大尾巴烦躁地拍打着地面，不时碎末乱溅。
至于玉寒宫里的其他妖族，在五大族长被擒，以及君子履、妖月空等展现出惊人的战力后，早已逃遁地远远。不过妖月空和君子履之所以这么放心地让他们逃遁，是因为他们早已在玉寒宫外布下后手。玉寒宫外布下了层层玄奥的法阵，这些妖族是逃不出玉盘山的。两人可不希望鸿蒙石出世的消息，再被其他大妖知道。
五大族群被惊走后，弱小的兔族终于能靠近过来，不过忌惮于君子履的本体，只能远远地守着。年迈的兔长老，在感受到红光中的言灵歌的气息时，泪水滂沱。身后的兔族也纷纷激动地哭了起来。
这是银月莲觉醒的征兆啊，当年婵娟仙子曾预言：“银月莲现，兔族再兴”，兔族的磨难终于到了尽头。他们跪在地上，望向言灵歌的神色虔诚而激动。
小石把玩好小鼓，终于恋恋不舍地将小鼓收入白色内甲里，乌黑的眼睛瞥了一脸焦躁不安的君子履，劝道：“君哥哥，你别急，这血脉进化要一炷香的时间，虽然现在姐姐是痛苦了点，但血脉觉醒后，好处就大了，运气好的，境界甚至一下子提升到大妖境界，不会比你差多少。”银月莲彻底苏醒后，言灵歌就是最纯正的蟾兔一脉，蟾兔可是妖界顶尖的血脉之一，不比白螭一族差。
君子履闻言，方才稍稍安定了一些，尾巴蜷缩，不再游走，盘成一圈，静静地守护在言灵歌身边。约莫一炷香的时间，言灵歌眉宇间的痛苦之色稍稍变少，体外的红光渐渐变得稀薄，随之红光越来越淡，言灵歌终于睁开了眼睛，秀眉舒展开来。
看到身旁庞大的君子履本体时，眸光稍稍诧异，不过随即明白君子履的苦心，心下一暖，正要开口时，小石一个空间跳跃，赫然出现在言灵歌身旁。
“姐姐，感觉怎么样？体内是不是有很充盈的法力，要不你聚气在手掌，拍一下妖哥哥？”小石一脸雀跃，兴奋地指着妖月空，急切地喊道。
妖月空黑着脸，现在他法力大空，可不想无端地被人当做练武靶子，这小家伙真是太可恨，一定是想让言灵歌把他打的吐血，好搜集他的鲜血。
言灵歌举了举手掌，神色疑惑：“还是那样，我没有感到体内有法力。”
“不可能，你朝那边打一下。”小家伙不信，指了指妖月空。妖月空脸色一变，慌忙闪到君子履那边去。可恨小家伙手指一点，周遭的空间竟被锁住了，不能动弹分毫。
“言灵歌，你……你不能这样……我没做过对不起你的事……”妖月空慌了，连忙对言灵歌说道。
还好，言灵歌虽然举起了手掌，但并未朝他挥去，而是朝一旁没人的角落，轻描淡写地挥了挥。
056 空欢喜
没有想象中的开山裂石，甚至连一丝风声都没有带出来。小家伙瞪大了眼睛，嘴巴张成“O”型，一脸不可思议。
怎么可能，血脉觉醒的蟾兔一脉，即使达不到大妖境界，也要比屋里躺着的五个族长强很多。这一掌拍下去，怎么会没有半分动静？
小石不信，来回在言灵歌身旁穿梭，一双乌黑的眼睛紧紧地锁着言灵歌，似要看出个所以然。只可惜，言灵歌体内的确没有半分法力，可刚才分明就是血脉觉醒的征兆啊。
妖月空站在一旁，脸色变了几变，先是高兴，又接着失落。他高兴的是，这柄小鼓并不真的那么逆天，血脉觉醒只是一个表象，因此枉送给小石损失并不大。失落的是，他又希望小鼓真能唤醒血脉，那样，无论花多大代价他都要从小石手里换过来。能唤醒血脉觉醒的小鼓，一定能让玉罗山成为妖界真正的霸主，从而不需再顾及到那个人。
迥然与小石和妖月空复杂的心情，君子履最为淡然，他关心的只是言灵歌的安危，至于有没有血脉觉醒，他并不在意。尾巴轻摇，一道淡白色的光芒闪烁，君子履再度恢复人身，飘然站在言灵歌身旁，伸手挽住言灵歌的手，眸光浅浅却温和，透着无尽的关怀。
言灵歌心中暖意融融，刚才那突变的一幕，一定吓坏他了吧，看得出，他是真的在意她的。不过刚才真的很痛，但痛过后，体内又似没有任何变化，根本就没有小石说的法力。只是脑袋有一点晕乎乎，模模糊糊间仿佛多了一点东西，但又把握不住。
正疑惑着，一旁的小石不甘心地拿出小鼓，再度敲击。“咚咚——”鼓声低沉响亮，不过这一次言灵歌再也没有感到任何不适。
“姐姐，有没有感觉到什么？”小石问。
言灵歌无奈地摇摇头，脑袋晕恐怕是被小鼓的声音闹的，当下对小石说道：“真的没有变化，看来你是弄错了。好了，别敲了。小石，君大哥和妖月空都给了你礼物，我也不能小气，这些法宝里，你随便挑三件吧。”
小石瞅了瞅言灵歌身边那些漫天飞舞的法宝，摇摇头，并不是说玉寒宫的法宝不好，实在是他太熟悉这里的宝物，已没了新鲜感。再者，法宝都被婵娟仙子做了手脚，里面都有银月莲的气息，言灵歌只需一个神念，便能收回宝物，用起来一点都不得心应手。
不过——
“姐姐，虽然你没有真的血脉觉醒，但只要有银月莲，就能得心应手地操控这些法宝，寻常妖类根本就不是你的对手。只是……你这样出去……实在是太招摇了些，比小石还要招摇。”小石指了指漫天飞舞的法宝，道。
言灵歌点了点头，小石说的对，总不能她走到哪，法宝就跟到哪儿吧，况且这些法宝也太多了，密密麻麻的。只是她会操控法宝，但不会收起法宝，还有这么多法宝放哪儿呢？总不能每次出门都随身携带吧，那样也太麻烦了点。
君子履微微一笑，看来言灵歌在法术上，还是一个十足的菜鸟，不过这难不倒他，当下就传给言灵歌一段简单明了的法决。
“这段法决，可以让你选择性地操控一些你中意的法宝。那些中意的法宝你可以挑选出来，放在空间宝囊里，需要时，神念操控就可以使用。”说罢，手掌一翻，手掌中出现一个黑色绣着锦纹的小袋。
言灵歌神念往小袋子里一探，发现里面果真别有洞天，空间竟足足有一件屋子大小，虽说不能放下所有法宝，其中四分之一倒是可以存放的。等等，她还要放些衣服，化妆品，床……以后出去，就不用风餐露宿，几乎就能把一个小家给带出去，怪不得君子履和妖月空都能变戏法似的从怀里掏出好东西，原来是有空间宝囊。
只是一股脑都装进去了，会重吗？言灵歌又担心起这个问题来。
“你说，我要是把我要的都装进这个小袋子里，但那么重，我还能搬得动吗？”她可不像君子履、妖月空那种天赋异禀，虽说有些力气，但毕竟是女人，太重还真拿不动。
“傻瓜——”君子履刮了刮她的鼻子，脸色柔柔淡淡，看似在嗔怪，眸光却爱怜无比，“空间宝囊的妙用在于，不仅能装下所需的东西，还丝毫不增加重量。你试试就知道了。”
言灵歌眸光一亮，忙喜滋滋地从君子履手掌中接过空间宝囊，挑了几件中意的法宝，神念一动，那些法宝就化为一道流光，钻入口袋里，再也不见踪影。握着宝囊的纤手，却丝毫感觉不到重量。
果然是好宝贝，言灵歌高兴地眉开眼笑，一旁的君子履也一改冰山一样的神色，温和地笑着。
妖月空有些不开心地扭过头，两人才认识几天啊，就在他面前热乎成这个劲，是不是诚心做给他看的啊？目光瞥了瞥跪在远处的兔族，不合时宜地打破两人的温情，慢悠悠地说道。
“这些兔族怎么办呢？还有困在外面的五大族群，要不要杀个干净，以免鸿蒙石的消息外露？”他咧开嘴，毫不在意地说道。妖界，以实力为尊，强者生存，弱者淘汰。这些弱小的族群，在妖月空眼里，与蝼蚁无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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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7 妖界之无情
君子履看了言灵歌一眼，转头淡然对妖月空说道：“除了兔族，其余五族，你爱怎么办就怎么办。”言灵歌是兔族族长，他当然不会让妖月空对兔族下手。
言灵歌却心生不忍，虽说五大族妖来势汹汹，并将兔族视为砧板鱼肉，被妖月空诛灭也是罪有应得，但毕竟都是一条条鲜活的生命，这样做会不会太残忍了。
言灵歌正要开口劝说时，里屋忽然跌跌撞撞冲出五个身影，匍匐跪在地上，对着妖月空他们磕头不已。
“千不该，万不该，我们不应起贪心觊觎兔族的宝贝，但这些都是我们的罪，我们的族群是无辜的。求三位大妖放过我们的族群，您要杀，就杀我们五个首恶吧。”平时不可一世的五大族长，此刻泪花涌现，更为今日的举动后悔不已。自己的生死是小，连累到族群灭亡，真是百死莫赎了。
君子履没有说话，但深邃的眸光掠过一丝黯然光芒。多少年前，蛇族也曾如五族一样，但那人却没有半分留情，除了自己，蛇族全覆。他也想放过五族，只是鸿蒙石的消息一旦泄露出去，带给他们的将会是无穷无尽的麻烦。
“放你们族群一条生路，谁又能保证他们不会将鸿蒙石的消息泄露出去？”妖月空面无表情地说道，他已与君子履达成协议，自会尽全力帮助君子履成就大事。可不能在这节骨眼上，因心软栽一个大跟头。
五大族长面面相觑，他们平时杀人灭口的事做过不少，想让君子履和妖月空两个大妖放他们五族一条生路，几乎绝无希望。但又不肯眼睁睁地看着五族覆灭，便将最后一丝希望放在言灵歌身上。
老山羊趴在地上，老泪纵横，下巴长长的胡须已被小石揪去，只留一小撮，此刻沾满了浑浊的泪水，声音悲戚而苍凉。
“兔族族长，我羊商有眼不识泰山，更是被猪油蒙了心，觊觎兔族至宝，我罪有应得，但求求您放我族群一条生路，哪怕是成为兔族的奴隶都可以，求您了。而且——历代兔族族长均是仁爱慈怀之人，若他们在，不会眼睁睁地看着五族被无情地屠戮……”他跪在地上，重重地磕头，两对苍老的羊角碰触在坚硬的地砖上，都磕出血来。其余四人，亦是如此。
“姐姐，你看他们这么可怜，就放他们一马吧。”小石乌黑的眼睛里泪花涌现，他心性纯净，觉得五位族长现在的样子好可怜，尽管刚才他整五大族长整的最欢。
听到小石这么说，妖月空和君子履均微微皱了皱眉，小石毕竟还没经历过妖界的腥风血雨，不识人心歹毒，倘若鸿蒙石通灵的消息传出去，整个妖界都会掀起一股风暴，届时，众妖都会去争抢小石，祭练法宝。可不会像君子履这般“好心”，想到一个折中办法，用九叶灵芝草代替小石真身。小石现在同情五大妖族，但到时，谁又会来同情小石呢？
这世上没有对与错，只有强与弱。
言灵歌微微叹了一口气，在她那个世界，她也是高位者，自然懂得这世上最难测的是人心。倘若她一时心软放过这五大族群，谁又能保证上万妖类中不会有出卖者？但让她眼睁睁地看着上万条无辜生命被夺，又硬不下这个心肠，特别是老山羊那句“历代兔族族长均是仁爱慈怀之人”，委实让她难以决断。
妖月空见言灵歌脸色阴晴变幻，知道她在犹豫，便冷声开口道：“言灵歌，你不用犹豫。这血腥让我妖月空一人承担，与你无关，五族要恨，就恨我一人！”不知为何，看到言灵歌皱眉心痛时，他也跟着心痛，他不希望她不开心，更不希望她因五族覆灭，背上沉重的内疚。
五大族长猛然抬起头，充满泪花的眼睛登时射出仇恨的光芒，虽说身受重伤，但决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族群被屠戮。他们站起来，跌跌撞撞地冲向妖月空，一副拼命的架势。
妖月空虽然法力虚空，但不慌不忙地拿出一个黑幽幽的雕塑，正是吞吐修罗瘴的法宝，虽然此刻施展起来，威力大大减弱，但对付重伤的五大族长则绰绰有余。至于外面的族群，只需给他一段时间，引动玉寒宫外的杀阵即可。
将双方起了冲突，君子履脸色脸色倏然一寒，正要有所行动时，一只纤细的手紧紧抓着他，回眸一看，便见言灵歌冲他轻轻摇摇头，示意他不要动，一双水色的眼眸里忽然多了一抹清冷的坚定之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