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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清风颂音辞 作者:卿未眠(晋江非v高积分文12.08.31正文完结,清穿修真随身空间异能)-第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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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丫头,朕看得出来,你是个不畏权势也能驾驭权势的,但同时你又有一种可以玩弄权势于鼓掌之间的魄力,朕不能确定你是否哪天突生了野心,所以无论如何都不能信你无害。”躺在床上的中年男子自言自语,语气里满是矛盾担忧。
  
  康熙不安,是因为他知道,如今了解的徽音都停留在表面,更何况还有那未知的异能,他可不信仅仅只是能看到一些旁人看不到的东西,他不信徽音,正如徽音不会全部说实话一样。不过,那丫头是个性子磊落的,单凭她不欲卷了胤禛进入麻烦,至今为止没有对胤禛用半分算计,康熙就放了一半的心,他私心里也不愿把看重的儿子折在这里。
  
  翻了个身侧卧入眠,康熙又是长叹了一声,不再多想什么了。
  
  ……
  
  十五已过,元宵节那天,京城有热闹的灯会,四贝勒府应景的挂了花灯,府里唯二的两个孩子---大阿哥和二格格难得可以欢快地玩一天,他们也确实给府里带来了欢笑。徽音照常挂了病假,没有参加府里的妻妾同乐宴,对此四阿哥虽脸色不好,却未说什么,而乌喇那拉氏就更不会在意此事了,说不定还有些高兴呢!
  
  年过完了,尽管没出正月,可大清的朝廷机构已经开始运转了,这不,康熙准备带着四、七、十三阿哥去巡视永定河,等积攒的政务处理的差不多,想来便要出发了。难得有些空闲,胤禛到了徽音的院子,想着临行前来看看她,至于是否有别的什么事,就没人知道了。
  
  遣了奴才出去,两人在极好的阳光下写着字,相处得倒也不错。
  
  “徽音,你怎会写这种字体?”胤禛拿起书案上的纸张,感兴趣地指着上面的字问。
  
  将毛笔挂到笔架上的女子闻言抬头,浅笑着开口:“很奇怪?您是不是第一次看到就想问了?”徽音点点摊在桌上的墨宝,回忆道,“奴婢幼时习字描了父亲的帖,他用的是柳体,可教导奴婢写字的是祖父,他用的是颜体,后来慢慢写得多了,又看了好些帖子,总觉得欠缺了点什么。直到看过瘦金体,奴婢发现那种字体极为有意思,不似柳体骨力刚劲、疏朗开阔,也不似颜体气势雄浑、笔力圆厚,嗯……瘦金体显得挺拔犀利,有一种能让人难忘的深刻。”
  
  “所以你习了瘦金体?”胤禛看着手中半点不像瘦金体的字,不禁道,“爷倒没料到竟有女子喜欢铁画银钩的瘦金体。”
  
  “哪儿啊,奴婢虽觉得瘦金体好看,可却不喜欢它的锋芒和气势,所以慢慢写着就变成了如今这副字迹,”徽音拿起一张纸,比划着说,“您不觉得奴婢的字像个纤细的美人吗?没有颜体的筋,没有柳体的骨,也没有瘦金体的气势,但独有一种风流,清丽而隽永,能如细流一般深入人心?”
  
  胤禛注目纸上,随即抬头瞟了拿字显摆的女子一眼:“美人?爷没觉得,再说有你这样自夸自擂的吗?”
  
  “四阿哥,您真是会打击人哎!”徽音泄气,低声抱怨了一句,结果额头上就被敲了一下。
  
  “怎么和爷说话呢?”胤禛竖眉,眼底其实划过了一抹笑意,面上冷淡地吩咐,“爷头痒,你伺候爷洗洗。”
  
  “好,奴婢这就吩咐她们取水来。”徽音放下手上的纸张,应了一声绕过旁边的男子,暗地里拿眼角横了他一眼,腹诽道:明明喜欢,你就装吧!
  
  望着那道纤细的背影离去,胤禛低头用手指掠过纸上的一个个字,勾唇笑了笑:“不说还不觉得,这么一看确实像个江南女子……”
  
  打了水,调好水温,徽音坐在软榻边给躺着的男子散了发辫,听话的开始洗头,因她动作舒缓轻柔,还力道恰当地按摩了头上的几个穴位,胤禛慢慢松了心神,再加上不知是用了什么东西清洗头发,有一阵淡淡的香味飘出来,既好闻又安神。
  
  “这是何物?”嗅了嗅空中的味道,胤禛略显低沉的嗓音响起。
  
  洗发的手未有停顿,隐带笑意的清润之声答:“是奴婢身边的丫头用花瓣调的膏子,作胭脂作香料都不错,用来洗头可以宁神静心、养护发丝,奴婢见您容色不佳,便挑了这种味道的。”
  
  “你会观人容色?”
  
  徽音取瓢舀了一旁桶里备好的温水,冲掉胤禛头发上残留的清代洗发膏,慢慢顺着长长的发丝:“奴婢学了医,所以懂得一些,您最近要多休息,跟着皇上巡行在外,更要顾惜身体。”
  
  胤禛默然片刻,感到头发上包了棉布后便坐了起来,他定定看了挪着桶盆的女子两眼,声音有些轻:“是何时开始学医的,皇阿玛……可知?”
  
  重新坐到软榻边示意上面的男子转身,徽音为他擦着头发:“毓庆宫那件事以后,奴婢想,天下间应该没有人喜欢吃两次同样的亏。皇上现在还不知道,不过早晚都会知道的,由您去说也好。”
  
  胤禛猛然转头,拭发吸水的棉布掉在榻上,有些愣神的女子重新捡起来,不去看他的眼神是何种含义,只继续在他背后忙活着:“您不能忘了皇上命您监视奴婢的事,即使您现在不说,以后也会有别人报上去,与其到时让皇上怀疑您,还不如此时博个信任呢!”
  
  “徽音,爷……窝囊了!”靠出卖自己的女人博取皇阿玛亲睐,胤禛觉得,就算徽音是个危险而不可信的存在,这也难以抹杀她是自己侧夫人的事实,所以身为男人,这无疑是窝囊的。
  
  抓着棉布的素手颤了一下,无所谓声音传来:“您只管按皇上吩咐的做便是,奴婢和皇上之间的事,您不该掺和进来,奴婢也从未想过扯您进来,相信皇上亦是有这个意思的。”
  
  “徽音,爷一直想问,家宴那天……还有之后你送进宫的那两样东西……”
  
  取了梳子的女子梳理着胤禛的长发,略微笑出声来:“奴婢以为您年节时就会问呢,没想到等到了今天。”她坦然直说,开始解释,“皇上要奴婢另外送份年礼,您也知道去年腊月成亲时,皇上就在惦记那些嫁妆,为了避免以后出现类似的半强迫献礼之事,奴婢当时就和皇上暗中约定,日后他不得再打嫁妆的主意,而奴婢,当然也不能做出任何逼近他底线的行为。呐,就是这样了。”
  
  胤禛只是听着,并没有对徽音所说的表示什么,两人忽然似陷入了沉默。良久,他出声问话,语气淡然的就如平常一般,听不出半点情绪:“十五时为何称病?”
  
  正在梳头的人停下了一切动作,徽音起身离软榻两步远后站定,侧身偏头看向同样转过视线的男子,缓缓摇了摇头:“不是您猜想的那样,奴婢是只能称病。”大约是想到了旁的什么,她失笑道,“身在此处,奴婢虽然是您后院中的一个,却不能如夫人她们一样,皇上不会放松对奴婢的监视,即便不是郑嬷嬷,保护您的暗卫也会及时汇报奴婢的所作所为。后宅女子的争斗由来已久,想必您心中也清楚,若是奴婢与哪个格格或侍妾关系较近,就等于是在告诉皇上,四贝勒府的某些东西,奴婢有心一争了,如果真是这般,恐怕不止皇上,您也会想法子处理掉奴婢吧?”
  
  胤禛心中略微萌发的那么一点情愫,此刻全部冻结了。是的,若是徽音有朝一日生出了争夺之心,哪怕他感情上再舍不得,也定会狠心杀了她,只为平衡府中,有些东西的确不能旁落于不明不白之人手中。
  
  “所以说,诸如府中团聚的筵席之类的,奴婢最好少参加,与府中其他主子保持距离,深居简出地来安您和皇上的心。”徽音淡笑,其实这只是她对康熙和胤禛的说法,虽然的确有这方面的考量,却不是主要的。她不愿意和那些女人打交道,能少相处当然好了,避开麻烦和她们自以为是的争斗,表现出一种四贝勒府众女人中形单影只的样子,时间久了,旁人看清了,总能让她得到些平静。
  
  “身为侧妻,却不与任何人交好,你是想孤立于众人之外?”胤禛深思,不像反问地道。
  
  徽音点头:“除此之外,奴婢想不出更好的法子,能让皇上淡去杀念,这就像当日奴婢请求皇上允诺,关于奴婢的一切都不录入玉碟一样。”
  
  胤禛摸摸干了的发丝,示意徽音过来给他绑辫子。拿背对人的胤禛表情冷肃,黝黑的眸子里时有精光划过,他们今日的交谈似乎就此结束了,不过思维却未曾止歇。
  
  时间过的很快,眼看着天色晚了,徽音心知今夜又进不了须弥境,只得命丫头们准备膳食热水,做好一应安排。
  
  入夜后,奴婢们都被遣出去了,两个人沐浴后穿着寝衣说话,胤禛想到不日要扈从巡视永定河,脑子一转出声:“过两日爷随皇阿玛去巡河,不如你给爷准备准备要带的东西。”
  
  徽音一阵疑惑:“不是夫人给您准备的吗?奴婢昨儿听说,夫人得了消息后就在给您收拾,用不着奴婢准备了吧?”
  
  胤禛气闷,府里哪个女人听他这样说不是喜滋滋的?偏这个像木头一样,真是,他哪里是这个意思了?
  
  “对了,奴婢这有些药,效用都不错,您带一些在身边,以备不时之需也好。”
  
  看着去拔步床的柜子那翻东西的身影,胤禛别扭地暗想:还算上道,爷就说嘛,那么聪明的人怎么可能不懂爷的潜意思?
  
  实际上徽音只是好心,所谓四阿哥的潜意思,估计除了他自己,没人能领会吧?
  
  “这些药是奴婢配的,用法和用途都写在这小册子上了,若是遇到紧急情况,用了药等到太医来绝对可以,您若是不放心,命人检查检查也好。”徽音摆出好些个小瓶子,有玉的,有瓷的,全部是须弥境出品,药材肯定是顶好的。
  
  接过那小册子翻了翻,字迹是那种有形无骨的楷书,胤禛有些感慨这般无处不在的谨慎心思,却也知道是应该的,他一一观察装药的瓶子,好像是在记特征,以免日后混淆,同时又道:“你这儿还有没有虎皮了,爷想用一张。”
  
  徽音歪头想想:“您不说奴婢都忘了,应是有的,”她脑中浮现个念头,便说了出来,“四阿哥,奴婢一个人也用不了那么多虎皮,不如给府里的主子们各送一张,您觉得呢?”
  
  胤禛微感诧异,随即否决了:“《大清会典》规定,如果不是赏赐,她们没有使用虎皮的资格。”
  
  同样想到这个问题的徽音拍拍脑门:“奴婢怎么忘了这个,明儿让诗韵把虎皮都取出来,您都拿去吧!”
  
  不禁敲了下旁边女子的头,胤禛无奈:“你不是皇阿玛金口断的‘铁公鸡’吗?何时如此大方了?爷若是全部拿走了,日后有了孩子,你又用何物?”
  
  徽音怔住,脱口问:“您……肯让奴婢育有孩子?”
  
  胤禛身形一震,眼底的柔和之色尽数褪去,好久,他垂了眼帘开口,嗓音有些沉:“即便爷不肯,以你的心思,怕是也能有孕,爷何必浪费精力?”他不肯吗?不,他……只是刻意忽视了自己的想法,他以为徽音不会在备受忌惮的情形下要孩子,所以从未真的在意过此事。
  
  “是,您说的是,奴婢毕竟是女子,哪有女子不想当母亲的?”说话的女子轻笑,她本没指望着眼前这个男人期待孩子的到来,至于有没有孩子,顺其自然就好了,她不愿强求。
  
  气氛凝滞片刻,胤禛淡淡道:“夜深了,安置吧!”
  
  第二日一早,因为康熙准许扈从巡河的阿哥们在家准备一应物什,所以胤禛并没有如往日一般用了早膳便走,是以,徽音叫来了诗韵,想着问问还有多少虎皮的事。打从成亲后,像衣物、布料、皮草这些,都是诗韵在管,另外三个丫头也各司其职,每人管着一部分东西。
  
  听了问话,诗韵有些怕的看了下胤禛的表情,凑近了自家主子道:“主子,您要用多少啊?”
  
  “唔……”徽音不太清楚旁边的男人想要多少,就问了,“四阿哥,您是要送人还是自己用?”
  
  “爷见十三弟冬日里所用单薄,想着送他一张皮子,可府中的库房里实在挑不出个好的,你去年不是猎了不少老虎,所以爷便寻思着问问你。”依胤禛的性格,本不会问自己的女人要什么东西,只是因家宴皇阿玛索礼之故,他也说不清是想证明这女子对自己是不同的,还是真的关切十三阿哥。
  
  徽音未曾多想,她从不是在乎这些身外之物的人,并不觉得胤禛问她要虎皮有什么问题,不过该想到的细节,她还是周全的。听了缘由,徽音笑了笑:“四阿哥,送些皮子有何大不了的,可您单送十三阿哥就有些不妥了,旁的阿哥们知晓了会如何作想?皇上知晓了又会如何作想?况且,依十三阿哥的性子,只怕东西刚送到他手里,转头就给了十三格格和十五格格了,哪会紧着自己?”
  
  胤禛沉思,也知道这些话是对的,但这事提都提了,他总不好说:爷不是为了送皮子,而是另有用意?
  
  历史上雍正爱护十三阿哥,那是没话说的,徽音想到这里,就更不会多加揣测里面是不是有文章了,又念着去年敏妃去世,那兄妹三人怕也谈不上过得多好,既然到了如今这份上,偶尔做做好人,亦不是难为之事。思及此处,她从容开口:“四阿哥若是放心,不如让奴婢去送吧?多送些给十三格格和十五格格,想来借两位格格之手,十三阿哥定能用到。”
  
  “如此……便累你进宫一趟了。”胤禛一想觉得可行,便应了,只有些顾虑道,“不过,你怕是会惹眼一些。”
  
  徽音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您是担心有人借此打什么主意?”她也没想着得到回答,紧接着开口,“能有什么事?反正奴婢是金口玉言的‘铁公鸡’,爱送谁东西还轮不到旁人管!”
  
  胤禛眼中划过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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