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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重生妃常攻略+番外 作者:一诺离殇(晋江vip2015-05-09完结)-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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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太后有意无意地睇着眼前低调内敛的妇人,淡淡地挤出一个字来。
  周蕙被这一个“说”字震得一愣,略显富态的身躯也不甚明显地颤了几颤:“太后息怒,臣妇不过是以为凭借元氏如今的实力,是不必屈居人下的,太后这般委曲求全,待对方势力壮大,再想一朝行事,怕是不易了。”
  元太后捻着手边的佛珠,不经意地往暗处靠了靠,九莲台上儿臂粗的香烛吐着晶亮的烛泪,那烛心却是一暗,只听“哔啵”一声,又瞬间明亮了许多。
  周蕙被这死寂中的一声惊得脸色白了白,只低着头不敢看太后一眼,却听榻上的太后沉声问道:“你都知道什么?”
  只觉这句犹如自地府传来,周蕙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赶忙跪了急道:“太后恕罪,臣妇什么也不知道,只是替元氏叫屈罢了。”
  元太后隐在暗色之中冷眼瞧着眼前的女人,又似是想起了什么,脸色一转,伸了手将她扶了起来:“哀家多心了,你又怎会背叛于我?”
  周蕙颤抖着手,顺着太后看似柔弱却强劲的力道起了身来,又听太后闲闲道:“哀家听闻那昭阳殿的夕夫人是你失散多年的女儿?”
  一提起自己的孩子,周蕙却是做出了一个母亲的本能反应,猛地抬头戒备地盯着一脸慈和的皇太后。
  “看你的反应,那应该是不会错了”,元太后拉着周蕙的手,拐了个弯儿去到了寝殿,“当年哀家派人去将那孩子带走,本是要斩草除根的,没想到那人却心软了。”
  周蕙似是还未曾反应过来,只觉被太后握着的手一阵酸麻,才惊悚地瞪大了眼睛:“太后娘娘这是为何?”
  元太后依旧一脸温和的笑,却让人心生忌惮不敢放松:“当年哀家恨那凌婉青入骨,却奈何先帝将她保护得太好,哀家当真是无从下手,直到那日哀家在宫里遇上了你。”
  周蕙浑身燥热,只如置身炭火,经太后这么一说,又细想了她适才的那句话,已是一下子明白了,只见她无奈一笑,瞪着太后道:“所以你故意带走了我的孩子?”
  元太后点头:“是。”
  周蕙心下一沉:“所以你陷害是小姐弄丢了我的孩子。”
  元太后不答,已是默认。
  周蕙无力地抽出了自己被元太后控制住的收:“所以你让我跟小姐反目,所以你借我的手害了小姐,也害了凌家。”
  “哀家不过是激发了你对那贱人的恨,你心比天高,却命比纸薄,你知道有那贱人一天,莫谨言都不会正眼瞧你,你对那贱人的恨,又哪会比哀家少?”元太后突然面目狰狞,朝着步步后退的周蕙逼近。
  周蕙被逼到了墙角,避无可避,却是一咬牙,昂了头:“元奕啊元奕,小姐待你不薄,你的心究竟是什么做的,竟能如此狠的下心?”
  元太后也被她突然的强势惊得一愣,只一瞬又反唇相讥道:“不薄?她当年待你,不也是亲如姐妹?可是哀家是什么身份,又岂会如你一般受她的施舍?她待你又如再生,当年你逼着她吃下那‘木樨春’的时候,可有心软?”
  周蕙整个人都像是被抽空了,轰然向一侧倒了下来,嘴角一丝黑血森然,她却是顾不得,当年虽然不是自己亲手逼凌婉青吃下那木樨春,却的的确确是自己一手安排,如今想来,却是一直在为人利用罢了。
  “元奕,你莫要得意,我知道你今天是不会让我离开这福寿宫的,可是你又如何确定我不曾留一手?我早已将一切都写了下来,总有一天,总有一天会有人看到你的真面目,哈哈哈。”周蕙面目扭曲,直指着元太后的面门,直想将她吃了一般。
  元太后陡然欺身到周蕙身前,扳着周蕙倔强地偏着的头:“噬骨钉不会让你这么快死的,总要等到七日之后,总要等到你皮肉溃烂容颜尽毁才会让你咽下最后一口气,可是你别忘了,你还有个女儿在我的手里。”
  周蕙不可思议地盯着元太后得意的表情,泪终于决堤,是悔,是恨,是不甘,究竟是那般,已无人能够弄清。
  送走了周蕙,太后的贴身嬷嬷一人匆匆进了来回道:”太后不好啦,云王要反。”
  元太后拍案而起,喝道:“这个不成气的,如今形势不明,皇帝究竟拥有多少实力我们尚不清楚,贾仁那边又没有消息,这个时候反,无意于以卵击石。”
  还有一句她却没说,那赵子霈的手上,还有那道先帝留下的圣旨,那才是最为致命的。
  夜深了,龙阳殿里却不曾上灯,赵子霈隐在夜色之中,手中紧紧地攥着一物,却是一支紫玉燕钗。
  卫承德斜睨了一眼皇帝手里的玉钗,叹道:“皇上这是何苦?昨日青贵姬特意来求见谢恩,皇上又何必将娘娘拒之门外?”
  许久,皇帝才稍稍动了动,将玉钗往案上一丟,那玉钗极是精致,经这么一摔,却是从中断成了两截。
  赵子霈眸色不禁变了变,却依旧冷着声儿:“她叫人送来的?”
  “是。”卫承德看着断成两半的玉钗,竭力掩下心内的惊骇,只因此物不是其他,而是当年昶王与莫二小姐的定情信物。
  赵子霈的手又伸向那断了的紫玉钗,却在离它一寸的地方停住了,那指节毫无规律地动了动,却终究没再碰触。
  “元沁还是不肯认罪?”皇帝转了头,不再看那玉钗。
  卫承德将手中的拂尘往腰间一插,匆匆地将那两半玉钗在袖间收了:“皇后――”
  这两字一出口,却是被赵子霈投来的阴鸷眼神一迫,卫承德擦了擦额角的汗,匆匆改口:“废后不肯自裁,整天叫着喊着要见皇上。”
  赵子霈神色一冷,却是融在了无尽的夜色之中,不被察觉。

  ☆、第66章 人生若只如初见

  冷寂了多年的冷宫,却是开始热络了起来,刚刚送走了曾经独宠后宫的青贵姬,又迎来了当朝的国母,中宫皇后。
  这是几百年来从来不曾有过的事情,却是的的确确正在发生的事情。
  冷宫守门的是个老婆婆,老婆婆又聋又哑,即便冷宫里曾经的贵人叫破了喉咙也是浑然不觉,然而正常人早在百米之外便可听得那一声声撕心裂肺的呐喊了。
  赵子霈遣退了跟随的众人,卫承德清楚皇帝这是有事要说,只示意众人退下,自己则守在门外,面对着空旷的庭院。
  此时的元沁已被卸下了所有的头衔与光环,一身的粗布衣衫让她瞧起来与一般妇人无二,一双空洞的眼睛慢慢地转向赵子霈所站的方向,却似是陌生人一样。
  赵子霈眸子清冷,轻蔑地看着角落里涩涩发抖的妇人:“你不是要见朕的么?朕已经来了,还有什么话快说吧。”
  元沁却是无辜地瞧着沐在阳光下的赵子霈,只如尚国寺上香那日第一次见他:“毕竟夫妻一场,你终究还是肯来见我了。”
  “不过是有些事想弄明白罢了,你我之间,见或不见,不重要了。”赵子霈神色淡淡,八年的相敬如宾,或许也曾真的有过感动的,只是那不堪一击的感动终究还是被岁月与阴谋击得粉碎。
  元沁抿了唇,目光虚空地望着赵子霈身后的自由天地,神情恬静美好,似是忆起了往事:“那日尚国寺是我第一次见你,后来你向我父亲提亲,父亲与姑母本是不愿的,是我执意要嫁做昶王妃。”
  赵子霈不语,只看着眼前突然之间沉静了下来的元沁,只觉又是回到了初见之日,却原来她对他的初见并非大婚,而是在那之前。
  只听元沁又道:“我一心只有一个你,你却只爱着那对你不屑一顾的莫青衣,我恨,我恨莫青衣偷走了你的心,更恨那个贱人莫青离霸占了你的人。”
  “住口”,赵子霈打断了元沁的话,背后的双拳紧握,却是压制下心间汹涌而来的恨意,沉声道,“所以你故意放出青离有孕的消息,让她无从立足。你明知道我不能违背元氏的意愿将青离接到身边给她一个名分,你便借机挑起昶王府与凌相的矛盾。”
  元沁却是莞尔一笑,浑然不觉自己的所作所为有何过错:“你都知道了么?也好,当初我只想除掉莫青离,后来之事已非我所能料的了。”
  “后来”,赵子霈向前走了几步,让自己融在了冷宫里太阳照射不到的地方,“后来你又设计想要害死分娩在即的青妃,后来虽然单盎秋的滑胎与你无关,可是你也是存了那样的心的吧。”
  无关?元沁似是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她的罪名是残害皇嗣,皇帝既晓得与自己无关,却依旧这般狠心送来了白绫与鸩酒,却原来这番错与不错,皆是错了。
  “你知道我是清白的?”元沁犹不死心,扬眉追问道。
  皇帝摇头一叹,转头不再看她:“因为那孩子,是朕杀的。”
  只这一句却犹如晴天霹雳,古言道虎毒不食子,他竟能狠心至此?
  元沁只觉得眼前之人甚是陌生,却见皇帝隐在暗色之中,即便仅仅离他一步的距离,却让她生出天涯之感。
  “为什么?”她抬了头,心中其实已有了答案。
  赵子霈俯下了身,盯着元沁惊惶无措的一双眼:“欠下的债都是要还的,当年害了她的人,一个都别想安生。”
  她?难道一切只是因为她?这么多年,三千粉黛无颜色,一直以为他的心里只有一个莫青衣,却原来一切竟都是为了那莫青离?
  元沁似是不敢相信,她猛地一跃上前揪住赵子霈的衣襟,疯了一般吼道:“她么?别忘了,当初送她最后一程的可是你与那莫青衣。”
  赵子霈眼中的伤痛再不掩饰,那一目了然的哀思与抓狂让元沁再是梗塞难言。
  皇帝一把按住元沁抓着自己前襟枯瘦却有力的手,一根根掰开了那苍白的指节,一阵阵刺痛了她的心,原来痴缠半生,最后却是他要自己放手,何求?如何求?
  “我会还她,包括我自己。”赵子霈一字一句,犹如钢刀刻在元沁的心上,却麻木了,再感受不到疼。
  皇帝转身,再不愿看跌坐在地上的妇人,阳光透着半开的破旧木门挤了进来,却再也温暖不了谁的心:“我知道你不会让秋贵嫔那孩子出生,所以我,宁可自己动手。”
  是呢,当初盎秋不过只是一步棋,本以为是技高一筹终于斗垮了莫青衣,却不想竟陷进了皇帝设下的局。
  所以皇帝才会给盎秋那甚于青贵姬的恩宠,所以皇帝才会流连燕梓宫,将那秋贵嫔捧上了天,原来都只是一出戏而已,原来都是他赵子霈演给自己看的一出戏而已。
  皇帝的背影逐渐被那刺眼的阳光所吞没,正如他从来都不曾来过,元沁怔怔地爬到冷宫里唯一的桌案前,油光可见的朱色托盘依旧摆在那里,一把匕首,三尺白绫再加一杯毒酒,这便是她的归宿,生无可恋莫如归去,元沁苦笑一声,抓起那杯无色无味的鸩酒,一仰头,往事如烟亦如尘,一语成谶。
  赵子恒出了福寿宫,狂放不羁的脸上难得得写满了愁容,那日云王亲卫皆已整装待发,却被太后的一道口谕生生阻断,时机尚不成熟,究竟何时才能成事?
  迎面小跑来了一个小太监,也不行礼,匆匆走过了云王的时候却塞来了一张小签,那字迹娟秀,却异常熟悉,赵子恒皱了眉,看着那“太液湖”三字,心间竟是五味杂陈。
  时值初夏,湖面上荷叶连天,朵朵新荷或含苞待放或吐露芬芳,游鱼簁簁激起层层涟漪,仿佛人心上的波澜。
  “怎么会是你?”赵子恒显然也有些惊讶。
  夕夫人一身华服,显得雍容华贵,见了来人嫣然一笑,有如妖魅:“王爷以为是谁?念伊殿的青贵姬?”
  赵子恒心下微惊,只道眼前之人进宫不久,又是从何得知自己与莫青衣的旧事的?当下心生戒备,凌然地瞧着那明艳的夕夫人。
  周映蔷却是莲步轻移,转身看向了远处的湖心:“王爷可觉得今晚的月色很美呢!”
  月色么?那年初见她的时候她也是说着这样的话,那年高高的城楼上,她亦是仰望着天空,感叹那一片如水的月光。
  “夫人邀本王前来,便是谈论月色的么?”赵子恒掩下心间的一丝疑虑,也顺着她的目光眺望着远方。
  周映蔷凄楚一笑,显得有些落寞:“你当真认不出我了么?”
  赵子霈不解,转头怔怔地看着身边宫里新封的夕夫人,那模样确是熟悉的,只是神情间的点点柔腻却让他流连。
  夕夫人也侧了眸看向了他,四目相对,竟让他险些窒息,又听她动情地呢喃:“九哥,你当真认不出我了么?”
  九哥?她唤自己九哥?只有那念伊殿的莫青衣,她为何?那一声九哥,竟让自己生出一阵阵心疼。
  “当初我难产而死,却让莫青离那贱人占了我的肉身,辛好我是受人迫害,命不该绝,得贵人相助才能够借尸还魂,却只能用着这么一副面容,九哥,是否我换了一副气囊你就不要我了么?”周映蔷声泪俱下,一双迷蒙泪眼早已决堤。
  如此怪力乱神赵子恒又哪会轻易相信?可是那眼神却是真的,那眸子中流淌的迷恋亦是真的,赵子恒不禁抚上她满是泪痕的脸庞,沙哑着声线,叹道:“怎么可能,她明明就在念伊殿,怎么可能是眼前的你?”
  难怪那青贵姬再记不起前尘往事,难怪那青贵姬只当自己是陌路之人,原来一切早就变了,只他自己依旧守在原地,受着当年的誓言不离不弃。
  周映蔷顺势靠向赵子恒的胸膛,感受那温热的心跳,当年为了帮助赵子恒夺回太子位,才不得已投向了赵子霈的怀抱,只没想到,这一去,竟是辗转了一生。
  赵子恒却是猛地清醒,将怀中的妙人往外一推,因力道过大,周映蔷的身子斜斜地向后倒去,眼见着便要翻过廊亭的石栏,向湖中跌去。
  好在赵子恒眼疾手快,一个健步抢上捞起急急后翻的夕夫人,几个旋身,立在廊亭中央。
  “你不信我?”周映蔷惊魂未定却顾不上安抚自己惊着的心。
  赵子恒却不敢正视她盯着自己面门的眼睛,堪勘侧过了头:“如此荒谬,你叫我如何信?”
  “好好好”,周映蔷不怒反笑,挣开了赵子恒紧搂在腰间的手朝相反的方向退去,“你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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