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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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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对了!”顾成卉这才想起来这码事。也是有点儿不好意思再说亲事了,她忙转开话头:“那边正打着仗呢,你撇下了军队就这么回来了?若是皇上知道了……”

    “傻姑娘。”沈晏安淡淡地一笑,伸直了两条长腿,靠在椅背上,好像一只懒洋洋的、却有积蓄了强大力量的黑豹一般。“匪首的头,都已经拿到了,接下来只剩下找皇上请功了。这时不回来,还要等到何时?”

    “当真?”顾成卉吃了一惊,立刻笑了开来。不过这高兴劲儿没过一会儿就又退了,她有些懊丧地道:“那你也不该第一个来见我。若是叫皇上知道了,怠慢还罢了,只怕要以为你耽搁于儿女情长,而对你生了轻看的心……”

    沈晏安“唔”了一声,看了看她。“这你倒不必担心。”

    却没再多解释了。

    顾成卉有些异样地想了想,却也明白了沈晏安未竟之言。魏国公一爵,代代相传,世袭罔替,位列五公之首。除了皇族赵氏,沈家被人称作‘天下第二家’,又叫了多少年?……偏沈晏安又立下了如此重的一笔从龙之功,若真还是表现得一点儿毛病都没有,只怕皇上反倒要不敢用了!

    顾成卉扁了扁嘴,又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故意道:“还以为你是性情中人,没想到竟是拿我做幌子!”

    见她这么快就想明白了,沈晏安微微一怔,也不由跟着她一块儿,轻轻笑了出声。室外已是深秋,而房内却有如初春似的,暖洋洋地叫人舒服自在极了。顾成卉在被窝里拱了拱,笑问道:“你跟我说说打仗的事儿罢……那匪首是个什么样的人?”

    能够想到利用庞氏骗局和招收教徒来扩张自己的古人,顾成卉还真是好奇得要命。

    沈晏安沉吟了一下,神色略微有些奇怪。“不大好说。他是一个聪明人……只不过他想到的计策、手段,却都跟他本人丝毫没有相近之处。这个人本身,其实不过是一个聪明狂妄的人而已。”

    这种评价,着实是顾成卉没有意料到的——“你的意思是说,他身边有人给他出主意?”

    “或许是个人罢……”沈晏安露出了极少见的犹豫之色。

    这是什么话?不是个人难道还会是条狗不成!顾成卉不解地看了他一眼。没想到,接下来沈晏安的话,几乎惊得她从床上摔下去。

    “我觉得,或许跟那些我在他藏身之处找到的纸有关系罢。我只识得一排红字,写的是京华晚报。”

    “……什么?”顾成卉不顾自己头还疼着,腾地坐了起来,一颗心砰砰地险些从胸膛中跳出来——“你刚才说……京华晚报?”

    沈晏安皱皱眉,看了她一眼,走到门口沉声道:“沈方,你将那些纸拿来。”不一会儿,只听沈方的脚步声哒哒地走远了,沈晏安手上拿着一只竹筒,回了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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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谢秦一夕的又一个护身符~~~!浑身挂满了香囊和护身符,手里拿着扇子的形象,分明就是土豪啊,哈哈

    满满一章的男女主角互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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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64章 再度议亲

    还没有等东西彻底从竹筒里倒出来,顾成卉的血液便好像已经燃烧了起来似的。

    没错,就是这个声音——哗啦哗啦地,响得很。小的时候,每天早上跟爸妈一块儿吃早餐的时候,饭桌上总少不了这个声音。有的时候爸爸将报纸来回打开、折上,还会将报纸一角扫进她的豆浆里……

    就像当年爸爸的动作一样,顾成卉呆呆地打开了面前灰扑扑的这份京华晚报。

    说是一份,可是也只剩下社会版、国际版和一份副刊了。报纸薄软的纸质不知被摩挲了多少年的时间,许多地方的铅字都早已模糊不清,只剩了一团黑灰似的东西,留下不少脏脏的指纹。还有的地方已经破了,又被人十分小心地倒上了浆糊,反倒更看不清了。

    最醒目的,无疑就是第一版的四个红色行书繁体大字:京华晚报。

    也难怪沈晏安能一眼就认出来……顾成卉轻轻地摸了摸久别重逢的简体宋字,看了看指尖。时间过去太久了,发黄的报纸已经不掉铅墨了。

    “……你认识这些纸?”虽然是个问句,可是沈晏安的语气却十分笃定。

    顾成卉不想瞒着他,点点头嗯了一声,埋头读起了报。——在前世都好久没有看过报纸了,不想竟然在古代看起来了……顾成卉动作轻柔地翻过了报纸,终于明白了为什么一个只有小聪明的人,竟能够做出那许多事。

    一篇名叫《传销骗局的前世今生》的文章,几乎占走了一个版面。国际版上,却又是沸沸扬扬的一通儿报道,尽是有关恐怖袭击和激进宗教的。边角里。还有不少读者来函,讲述了自己的亲身经历……看来,那匪首捡到了报纸以后,不知怎么学会了看简体字,这才干下了一系列的事来。明明不是什么好事,可顾成卉瞧着瞧着,嘴角却忍不住勾了起来。眼睛里逐渐泛起了叫她看不清东西的泪。

    她生怕眼泪滴到报纸上,忙珍而重之地将报纸放在了一旁,自己抹了抹眼角。

    再一抬头,沈晏安漆黑的眸子,正静静地望着她。在他深潭一般的眼睛里,顾成卉看见了一个小小的、苍白的自己——他抬起手,用干燥温暖的指肚,轻轻抹掉了她脸上的一颗眼泪,低声道:“病了的时候不要哭。”

    顾成卉噗嗤一笑。她斟酌了一会儿。笑着道:“我有一件事要告诉你……”

    沈晏安是当天下午走的。他走的时候,顾成卉已经被他哄睡着了好一会儿了,因此一点儿都没发觉。直到忍冬又来叫她起床用饭喝药的时候,顾成卉才意识到屋子里有些空荡荡的。

    虽然没有什么胃口,可顾成卉还是将那一小碟切好的秋桃全吃了。

    这具身体也是有些弱——这一病,顾成卉在床上躺了足有六七天。这才算是慢慢好了。沈晏安陪了顾成卉半天工夫的事,大概是顾老爷和丫鬟们防得严,因此一直到顾成卉出了院子。竟都没有听到一丝风声。

    因为顾成卉好了以后,又歇了两日。这段时间堆积下来的事情,已经摞得和小山那么高了——这一次,顾老爷点名谨慎得和兔子一样的姜姨娘,来跟着顾成卉学理家,打下手。几乎是顾成卉才一开始理事,姜姨娘立刻就来报道了——不是她急,而是顾成卉的婚期已定,能留在顾家的时日已是不多了。

    国公府第二度来登门议亲,是两天前的事。

    这一回上门的。可不是上回的那个高妈妈了——

    国公夫人那浩浩荡荡的出行阵势,盛大得几乎掀翻了半个顾府。光是国公夫人身边两个妈妈、四个大丫鬟、六个小丫头的阵容,可还不够。随行的车夫、长随、男仆。更是有一大群。除此之外,她还特地带了两队粗壮婆子,一队抬着一口红木箱子,也不知是做什么用的。

    顾老爷恭恭谨谨地在花厅里等了足有半个时辰,终于眼看着仆妇丫鬟们都已经到了,连那两口箱子都摆在了地上,却仍不见有贵妇人模样的人进门。

    自从上次在高妈妈面前丢了一个脸,顾老爷这回也不敢再问了,只好眼观鼻鼻观心地坐在主座上吃茶,连眼珠儿也不肯多转一下。

    一个眼生的小丫头,忽然匆匆忙忙地从外头跑进来,也不对主人家见礼告一声,只凑头到高妈妈跟前低声说了些什么。

    高妈妈抬起了眼睛来,看了顾老爷一眼。

    这一眼,看得他心里直发虚——“顾老爷,我们太太问了,贵府的夫人呢?”

    顾老爷一愣。

    自从孙氏被关进了小院子里以后,顾老爷就把她“抱病”的消息,早就传给了国公府知道。平时若是来了女客,视身份高低,让顾成卉或者姨娘接待一下也就是了。只不过国公府来人这样就不大合适了,因此顾老爷才特地披挂上阵——结果上一回还被国公府给折辱了一通儿。

    如今国公府又旧话重提,显见就是为了要刁难人了。

    顾老爷皱了皱眉,笑道:“内人身子虚,染病已久,一直卧床不起……这其中有所不便,还是请妈妈跟沈夫人说一声的好。”

    高妈妈有些不满地看了他一眼,转身出了门。不一会儿,只听门口的小丫头脆声道了一句:“沈夫人到!”

    这架势,是真把自己当成皇亲国戚了——沈老爷一句腹诽还没有完,只见一行人从门外徐徐地走了进来,方才出去的高妈妈,此时正殷勤地托着正当中一个中年夫人的手,满脸带笑。

    那夫人才一进门,顾老爷就不免觉得自己上次竟认错了人,可真是太可笑了。

    缕金云纹头冠上,四颗雪亮的明珠正熠熠地发着光。与头上的金白色相映成趣的,是沈夫人赵氏耳边鲜红剔透的宝石耳坠儿,隐隐地透出一股富贵气。她并没有戴上全副头面,身上也不是超一品夫人的冠服——可赵氏的一举一动间,流露出的尽是她身为皇族之后、国公夫人的骄矜和尊贵。

    顾老爷刚才计较对方晚到的那一点心思,早就在这般气度下散个了干干净净——他忙上前行过了礼,恭敬地将赵氏引至了位子上。

    尽管已经年过四十,赵氏保养得宜的肌肤仍旧像雪一般光洁。她狭长的眼睛转了转,这才慢慢地坐在了椅子上——才一落座,顿时好像有些不舒服似的,动了动身子。

    顾老爷有些不解地看了看她。一旁的高妈妈见状,正要出声和顾老爷说什么,赵氏抬起一只手阻止了她。“不必了,毕竟不是家里的东西。”她皱眉道。

    看她的样子,简直好像是在忍受着顾府的椅子似的。

    “我这一次来,是为了我二儿子的婚事。”半响,赵氏才十分矜持地开口了。这时旁边一个小丫头正要来奉茶,高妈妈嗅了嗅,忙挥手将她打发走了,竟是连茶杯也没留下。

    “听说你们家的五小姐,上次瞧了聘礼单,竟嚷嚷着要借钱给我们国公府下聘。她没有见识倒也罢了,认不清我的一片体贴之意。怎么连顾大人也跟着胡闹?”虽然一上来就是一句斥问,可赵氏的声音其实十分优雅,尤其是当她不急不缓地说话时,更是有种说服力,听得顾老爷险些就要赔一声不是了。

    好在他回神得早——一千两现银的聘礼,放在京城里,连个六品官儿都瞧不上,这无论如何也说不过去。当下顾老爷忙举起茶杯吃了一口,避而未答,只笑着说了些没用的话:“沈夫人当真客气。”

    赵氏微微地一扬下巴。“聘礼单子我添改了几样东西,高妈妈,拿给顾老爷过过目。”

    高妈妈忙从丫鬟手里接过一只精致的长木盒,递给了顾老爷。——这一回的聘礼单子,可跟上回不一样了。打开盒子伸手一拿,顾老爷不禁就微微一怔:瞧这样子,似乎足有十来页了!他忙翻过了头两页吉祥物事,目光落在第一项上的时候,就不由愣住了。

    不远处赵氏从鼻子里轻轻发出了一声哼。

    看着顾老爷瞪大的双眼和毫不掩饰的一脸惊色,赵氏心中浓浓的不快这才好像消退了一点儿。

    原本按她的意思,顾成卉一个女儿家,不比自己的儿子。她眼看着马上就要十五了,还能拖到什么时候去?等顾家等不及了的时候,自然就会来求沈家。

    若不是二儿子突然回来,插了一脚……

    顾老爷抬起了头来。他好像想起了点儿什么,面上除了惊色之外,还有一点发苦似的——“一、一万两的聘银……?”

    赵氏十分优雅地笑了。“顾大人再看一看,我们家给的,可不止是聘银呢。”

    顾老爷忙低头匆匆翻过了几页聘礼单子,再抬起头来的时候,他禁不住抿了抿嘴角。

    赵氏很满意地道:“我都说过了,之前的单子那可是在体谅贵府……这才是我们家正经娶儿媳的聘礼呢。”

    加上聘银,所有聘礼一块儿足有三万多两。可是顾老爷的脸色,却一点儿都不好看。

    ps:

    呃……明天请假一天可以吗??

    可以吗……以吗……吗……

 第265章 回来干什么

    京城嫁娶,有一条不成文的规矩:嫁妆必须得在聘礼的数量上翻一番儿,这姑娘嫁到了婆家才算有面子。毕竟给的聘礼是可以充作姑娘们的一部分嫁妆的,要是光聘礼就占了*成,岂不成了婆家花钱给置办嫁妆了?到时候,妯娌之间都是要笑话的。

    如今,这个问题就明明白白地摆在了顾老爷眼前。

    这个算术题,便是小娃儿都会做——聘礼都三万两了,嫁妆至少也得六万罢?

    六万是个什么概念?

    许多在京中做了一辈子官儿的五品六品,可能到老的时候,全副身家也不过这个数儿而已!

    顾老爷固然要比这些小官儿们好得多,可一下叫他拿出六万银子,也真是没法儿不拆皮卖骨——好在这个问题虽然严重,却不急迫。嫁妆可不比聘礼,不到了快出嫁的时候不必拿出来让人瞧见。顾老爷稳了稳神,不由有点儿后悔了:早知还不如就接了那个二千两的聘礼单子呢!

    京里什么人家,嫁个庶出姑娘要花六万两的?这份聘礼分明是国公府有意拿钱挤兑人了——别说一个庶出姑娘了,就是去年阁老家的嫡长女出嫁,嫁妆也不过才二万两……

    顾老爷正沉在自己的思绪当中时,赵氏说话了。

    “顾大人,我倒有一事好奇。怎么长辈在议论婚期之事,贵府的五小姐不但不回避,反而竟自己递上了她的嫁妆单子?”她慢悠悠地将一只手放在了椅子扶手上,嘴角还含着笑。

    这分明是找茬儿呢——顾老爷忍了忍,道:“夫人有所不知。自从内子抱病以后,内府中的一切家务我便都交给了五丫头打理。她那日所给。也不是什么嫁妆单子,不过是她自己的一点零花罢了。”

    或许是为了找回一点儿面子来,顾老爷故意轻描淡写。

    赵氏一愣。

    方才一路走来,她已经留意到顾府中被打理得井井有条,下人们也是进退有据——比之上一次来见顾老夫人的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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