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思终难忘 作者:灼桦(晋江2012-3-24完结)-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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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忽闪如雾中的蝴蝶，飘渺如烟。那双含水的眼眸亮如黑夜的繁星，透着醉人的光彩。只一眼便无法忘怀。
温水渗进肌肤，温柔的按摩着身体的每一寸。秋璃疲惫的身体终于得到放松了，眼睛也开始不争气的打颤，一上一下无力的开合着。在温暖中渐渐睡去。
也不知睡了多久，只觉得凉意袭满全身，秋璃打了个冷颤，神色恢复清明慌乱的从里面爬起来，迅速的套好衣物钻进了被窝。裹紧被子还一个劲儿的颤抖着，冷水浴真不是那么好洗的。“阿嚏。”秋璃揉揉鼻子，看样子要感冒了。又责怪自己起来，洗澡也会睡着的，真是粗心，要是被别人闯进来可怎么办。
大概半刻钟，体温终于恢复过来，秋璃也止住了浑身颤抖。全身也不再僵硬，开始进入夜色的梦乡。
或许夜才是最宁静寂寞的，那种孤寂的黑色如同挥不开的心中的愁绪一样让人痛苦。
一连几日都只秋璃与雨蝶两人，雨蝶很是细心热情生怕怠慢了自己，对这样的照顾秋璃实在不习惯。靠着窗又发起呆来，也不知刘睿怎样了，忽然瞟了眼案几上的古琴，忍不住伸手抚摸着琴弦。
这是刘睿送的，上次去洛城没能带上，想想自己也好久没弹琴了，这些时日来都快忘光了，还有自己的剑，从中秋夜宴之后就没再碰过，又想到，既然都不能用，真不知道自己当初为何那般拼命的学。
思绪好像飞回了很久很久以前，还依稀记得第一次赌气和洛风比剑的场景，那时自己连剑都不太会用却同无头苍蝇似地一个劲儿的朝他乱砍。想到当时洛风惊愕的脸庞秋璃心中一阵愉快，中秋夜宴洛风为救她还被自己误伤，想想又挺内疚。
现下洛风长流都不在，真是很不习惯。习惯——真是一种很难改正的“毛病”！
习惯了他们的存在，习惯了有他们在的安心的感觉。如今只剩自己一人在这陌生的皇宫，一种孤独害怕油然而生。
又有许多的愁绪缠绕在心间无法解开，秋璃拨了下琴弦，顿时发出“噌”的一声。秋璃故意在指尖加了力度，随着琴声的响起秋璃也吐了口气。
屋外暖阳照透了整个室内，屋内的清冷一扫而空。柔和的光线洒在秋璃的青色长袍上显得她更加清瘦，洛城一行让原本就瘦弱的秋璃更显瘦削，下巴削尖，之那双浅褐色含水杏眸闪闪烁烁发着光亮的色泽。
青丝高盘，俊俏的小脸微微上扬透着孤傲，从远处看还真像位高傲俊俏的小公子，如若走进，那双眼眸一定会泄露她此刻的心事。
春日的脚步总是温和的，眼见日比一日温暖起来，秋璃似乎又能感觉到夏日的骄阳似火。她讨厌闷热的夏季，那种快让人窒息的酷热，就算躲进冰块里也难解心中烧灼的难受。一到夏天她就不想动弹，讨厌身上汗涔涔的湿腻感，偏巧，就因为夏日的炙热她本就懒散的心情被毒日一照更不愿动了，倒也清闲的做个“懒人”。
南州国四季分明，一年四季都有不同景色，春日赏柳迎风飞舞，夏日观荷香气四溢，秋天则有火红的枫树漫天的金色，冬日飞雪晶莹剔透。
南州国真是块宝地，人杰地灵。美景美事美人样样俱全。也因为这样的环境照旧了南州人恬静的性格，无乱男女都不崇尚战争。和平相处是最美的一种生活方式。
秋璃喜欢南州国的风土人情，已经慢慢习惯了这里的每寸土地，习惯了呼吸这里的清新空气，习惯了生活在南州国的恬静的人们。
刘睿虽然一副不羁的摸样，但是他有颗最纯粹的热情的心，像春日暖阳照亮温暖秋璃内心的孤寂。洛风的直率长流的温柔秋璃都深深地喜欢着。
无论将来怎样，我都相信我恐怕永远也无法忘怀这里的每个人，他们的一颦一笑，他们的各色神情，还有喜欢他们的这份心情。
习惯真是一种可怕的东西！
只是，我又那么的迷恋这份习惯的感觉。
秋璃想，等刘睿回来不如为他认真弹一曲，心里不自觉的涌上了一层甜蜜，笑着收好了琴。
柔妃殿阴暗的小屋内，蕊央蜷缩着身子，嘴角时不时溢出声声低吟，好似非常痛苦。原本清秀的脸已失去了血色变得一片惨白。旁边的火盆内烧的半透的火炭发出“噼噼扑扑”的惨烈声响。
纷绯静坐于一旁的木椅上，眼神浑浊如大雨时空中集结的乌云。她漠然地望着蜷缩在地上的蕊央，久久地吐出冷淡的几个字：“怎么，这就受不住了。”蕊央紧咬着下唇微抬起头，“娘娘，蕊央犯了何错？”小脸上一划过两道泪痕，在火光照耀下凄楚而惨淡。
纷绯冷笑一声，“犯了何错？”声音阴寒弥散着恐怖。她忽然起身漫步至蕊央面前蹲下伸手捉住了她娟秀的下巴。柔美的秀颜上挂着狠意，眼神如刀剑一样直直的扎在蕊央身上。蕊央隐隐抽泣起来，脸颊湿了大片，泪珠无助的向下滑。
忽然又像不再惧怕似地开口道：“娘娘，这可是皇宫，你杀了我就不怕责罚吗，我是与少爷一起进来的，她一定会追问我的下落的。”纷绯冷笑道：“一个小小婢女犯得着我动手吗，再说了，就算她真追究起来我就说让你回丰山了，我是她大姐，你认为她会怀疑吗。”
蕊央小脸一惊，含着血丝的唇微微动了几下，纷绯未听清，手指加重了力度抬高了她的下巴，慌忙的问道：“你说什么？”蕊央凄惨的笑脸挂上了一抹笑意，眼前一黑便昏死过去。纷绯对一旁宫女喝道：“把她给我弄醒。”宫女听令拎了水桶便朝蕊央泼去，冰冷的盐水刺痛了蕊央的伤口，让她惊醒恢复一点意识，微微睁开眼，身上的疼痛已无力挣扎，心中的寒意一点点透支了她的灵魂。她半眯着眼也未说话，只模糊的盯着眼前。
纷绯再次走进，瞧道她还未死，便道：“好蕊央，瞧瞧你的这张美丽的脸蛋，难道就不怕她从此变得丑陋不堪吗？”蕊央面如死灰，毫无力气回话。这一刻她只希望死神可以快点降临，就这样慢慢死去。
“嘭”一声巨响，屋内投进了一片光亮，秋璃惊诧的望着屋内的场景，她不敢置信的盯了眼纷绯，满脸怒色。纷绯见状有些慌乱，不知所措，退到了一边。秋璃大踏步跨过去，“蕊央。”她急切的唤着，托起她的身子。蕊央见是秋璃，眼中似乎有了生的希望，努力扯起嘴角笑着喊道：“少爷。”声音低若蚊蝇，秋璃心中一阵刺痛，转头狠瞪着纷绯，好像在厉声询问。又担忧蕊央，心中急切，声音也变得不稳定，“好蕊央，你不能死。”顺手托起蕊央扶着她往外走去。
临走时，秋璃狠道：“大姐，你必须给我一个交代。”语气里充满狠绝。纷绯猛吸一口凉气倒退几步，紧抓住身后的椅靠才制止欲滑下的身子。眼神恍惚，胸前剧烈起伏猛烈的呼吸着，纤长的食指紧到可以嵌进黑红的木椅内。突然又像失神一样大叫道：“是谁，谁让她进来的。”一旁的侍女无一敢出声，身躯剧烈颤抖着。
秋璃将蕊央扶回床上躺下，只见蕊央衣衫残破，满是血痕。强忍心中的酸涩抚摸着蕊央苍白的小脸道：“好蕊央，坚持住，我先为你洗去身上的盐水。”秋璃忙唤了雨蝶准备了热水，雨蝶见状也是一惊匆匆忙忙准备去了。
一会儿，雨蝶细声道：“少爷，都准备妥了。”秋璃忙要去接蕊央的衣服，一旁的雨蝶赶紧上前帮手，“少爷，还是我来吧。”秋璃这才回过神，茫然地缩回手，柔声道：“麻烦你先照顾她，我去找太医。”此刻蕊央急声道：“不要……少爷，不要……去……”声音断断续续，恳求着。秋璃转过身，不知该如何是好。
雨蝶望着她说：“我房内有治鞭伤的药，床旁抽屉第二格的红色药瓶。”秋璃听闻急忙点头，去取药了。待她回来时，雨蝶已经为蕊央穿好了白色里衣。“药。”她赶紧过去。雨蝶接过药看了眼秋璃。
秋璃会意转开身去，只听见蕊央细微的呻吟，她忍不住侧目，眼前的景象让她震惊，蕊央细白的背部一条条狰狞的血痕纵横交错，皮肉已经模糊不清。秋璃心中大怒，大姐为何下次毒手，蕊央到底犯了何错。她紧闭了双眼制止眼中的湿润划出眼眶，闭目的半晌她努力让自己惊恐慌乱的心恢复平静，一定要冷静才能查出原因。
☆、第十八章
“好了。”雨蝶轻声道，声音有些哽咽，秋璃睁眼见到雨蝶含泪的双眸。“这位姑娘背上伤得很严重，恐怕要修养很长一段时日。”她捉住袖口拭泪。
秋璃上前，蕊央皱着眉睡着了，脸色煞是难看，她爬睡着头朝外侧，脸颊一片惨白。
秋璃靠着床沿坐下，心中极快的思索，大姐为何要如此待蕊央，她们并无任何矛盾啊。绞尽脑汁也想不明白，雨蝶还站在一旁一脸关切地注视着床上的蕊央，脸上的湿意未干。秋璃轻声道：“谢谢你！”雨蝶一怔，遂摇摇头又垂下道：“我们做奴婢的，犯了错是免不了要受罚的，只是……”她停顿片刻极力止住快掉下的眼泪哽咽道：“只是，不知她犯了何错伤得如此重。”
“雨蝶，出去吧。”秋璃柔声吩咐，眼中也带了一丝温柔。雨蝶点点头推门而出。
这事到底要不要找大姐问清楚，如果问了，她会怎么回答，可能随便找个借口就能将自己搪塞过去。如果不问，这个结哽在自己心中又难疏解。又瞧了瞧床上的蕊央，就算问她，她也不会回答的。不让我请太医，足以证明她并不想让外人知道，那这又是为何呢？
千丝万缕在秋璃心中拧成乱麻，怎么也找不出头绪。
纷绯定睛坐于柔妃殿中，柔美的五官变得狰狞，浑身散发着阴冷的气息。
这时屋外急报：“皇上驾到。”纷绯只一眨眼功夫便变换了脸色。纱帘挑起，一个英挺的男子身着白色长袍，腰佩白玉带，星眸微眯，薄唇轻扬，似笑非笑，眼神一片冷清未带仍何神采。
纷绯赶紧跪拜道：“皇上，吉祥。”声音柔弱，刘臻上前扶起她，柔声道：“绯儿，起吧。”纷绯起身，刘臻示意她坐下，纷绯微靠近他挨着坐于桌前。刘臻较有深意的巡视了她一眼，也未出声。
四周静得可怕，纷绯紧握的手心早已一片薄汗。心里猜测，莫非皇上知道了，也不会为了一个丫鬟而故意找自己麻烦才对。
便贴了笑脸，柔声道：“皇上今日怎么有空来臣妾这儿？”好似未发生过仍何事一样。刘臻靠近纷绯，纷绯木讷的盯着他，不敢动，也不知道为何。两人间近到都能听见对方的呼吸，纷绯心跳如鼓，慌乱不已。
刘臻牵唇一笑，伸手抚上了她的眼，极尽蛊惑的说道：“绯儿，眼睛为何红了？”纷绯一惊，不觉双颊绯红，心跳得更加快了。双手捏住衣襟，死死地，。又望见刘臻眼中闪烁的极致温柔，她的神便飞出了九霄，完全不受自己掌控。再见刘臻嘴角含笑，纷绯更加无法把持自己。只含糊念叨：“皇上。”又羞怯的低下了头。
她低头的一瞬，刘臻眼中闪过一丝冰凉，只一秒又恢复，轻抬起纷绯的下巴，“绯儿，你今天真美。”被这一唤，纷绯心快跳出嗓子眼。羞涩道：“皇上，今晚在这儿用完膳吗？”刘臻点点头。纷绯见状心中无比雀跃。
虽然进宫多年，但皇上从来不曾如此温柔的看过自己，纷绯好像见到了希望，欢欣鼓舞的吩咐侍女晚间如何布膳。
刘臻只静坐着莫看眼前的女子匆忙的身影，脸上已无任何表情，而心里泛起的却是深深地疑虑。李茹的事情仍回荡在心头，李相的心思他从来了如指掌，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生活始终满足不了他的胃口，只是，贪心不足蛇吞象，最终的后果却是非常凄惨的。
如今看来，李相的残余势力似乎比他摧毁掉的更大。又或者，出现在南州国的那些人都只是借着李相的名誉暗中行事，深知，就凭那个老匹夫他如何也没那个能耐，想必，这后面还另有其人。他更加确定幕后操纵一切之人根本不是他。
秋璃寸步不离的守着蕊央，希望不要伤口发炎或者发烧才好。古时候一个伤风就会要人命，如今蕊央还受了这么重的伤，要真病了如何是好。秋璃试探了下蕊央的额头，心中的担忧终于放下，还好没发烧。
夜幕终于降临，西厢冷冷清清的，秋璃一早就吩咐雨蝶休息了，她自己守着蕊央。虽然蕊央是个丫头，可是在秋璃心中可从未这般看待过她。何况府中几年都是蕊央细心照顾，日日相处下来依然当她做妹妹了。如今她被伤成这样秋璃怎会不心疼，何况，还是自己大姐打的。
夜凉如水，沉静的毫无生气。月光冷然的扫在地面，空气中泛起了丝丝寒意。秋璃朝手心哈了口气，冰凉的指尖恢复了片刻温暖。只一瞬，这微弱的温暖又消失在寒冷的夜色中。颈间及后背传来的寒冷让秋璃打了个哆嗦，她起身从柜中取出一条棉被裹在了身上，靠着床沿闭上了眼。
睡梦中，模模糊糊的像见到了草原满天繁星，远处马上坐着一人，天色太黑，未能瞧见他的面孔，马儿由远及近，那人的面孔显现在了星空下。俊美的脸颊，温柔浅笑的双眸亮似天上的繁星点点，微扬的薄唇，长发用玉簪结在头顶，剑眉斜飞入鬓，神清气爽，英气勃勃。秋璃明眸浅笑，红唇上扬，忙朝他跑去，嘴里呼唤着他的名字——刘……睿。
刘睿低头望着她笑意更深，弯身欲抱起秋璃，但当他们碰触到的那一刻，这样的画面却像清晨的烟雾，被清风吹散了，依稀还能望见几缕色彩。
秋璃就像看动画一样盯着这幅画面，脚步无法挪移，也无法出声。似乎画中消散的人不是她一样。
只能皱紧了眉头，如何也没醒过来。仔细看那清冷月色照亮的睫毛上，好似闪烁着温柔的晶莹。她只微微侧了侧身，将头轻轻埋进了被间，沉沉睡去。
绵长的黑夜终于退尽寒冷换上了微薄的温暖。远处天空已染上一片霞红，那摸霞红渐渐变浓，浓稠如鲜血一样，不一会儿山头便冉冉升起了一点儿刺眼的光芒，似乎预示着“新”的到来。
秋璃动了动略显僵硬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