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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穿越之贵女记事 作者:魏南风(晋江2014-01-05完结)-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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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进酒肆,两人找了角落位置坐下,要了一壶红茶,弄玉见这竹屋虽十分简陋,却收拾得干净,墙上挂着几幅山水画,不过五六张茶几,客人也不多,倒是个怡人的所在。
  又见谢冲半个身子都被淋湿了,便知刚才他定是只顾替自己挡雨,心里竟然涌满了甜蜜。
  两人及进来,早已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一来两人气度不凡,不用猜便知出身富贵,特别是谢冲,至进来,便紧皱眉头,到了座位前又用手帕擦拭,众人瞧见他那厌恶的神情,估计乃世家子弟嫌弃粗陋的通病;二来两人长相标志,特别是那矮小公子,五官细腻,比女子还好看,只偶尔动静间有些妩媚之气,真真雌雄难辨。
  谢冲把一切尽收眼底,不由冷哼一声,眼光一扫,众人只觉那眼神锋锐如刀,强悍得不敢对视,皆打了个冷颤,慌忙别开头。
  “四哥,那周世子是何人?”弄玉突然开口问。
  谢冲心里有些不舒服,说:“你问这个干什么?他为人风流,你最好莫要与之相交。”
  弄玉扑哧一笑,说道:“四哥莫不是误会了?我见四哥与他交好,却又好似有些顾忌,因此斗胆一问,怎地四哥扯到了其他?”
  谢冲微微一笑,低声道:“周世子乃燕王嫡子,我虽与他交好,但有些时候各有各的政治立场,我们谢府一向中立,不参合党争,所以世子虽与我臭味相投,却不得不顾忌的原因。”
  说得这般明显,弄玉纵使愚笨,哪里还有不清楚的,只听谢冲又说:“周世子的世子妃乃阳辅政的嫡女,先帝逝世后,世子无意救了阳小姐一命,两家因此交好,后来就结了亲。”
  弄玉年前听得表哥同舅父谈及朝廷,也知道些情况,先帝驾崩前,令阳、彭等几位大人辅政,其中又以阳、彭为首,两人表面和气,暗地里却斗得你死我活。这两人,一人乃门生遍地,声势赫赫的朝中大臣,一位是辅佐三代帝王,手握重兵的异姓王,都不是皇族宗室,却都被先帝辅以重托,说不得就是为了防范燕王谋朝篡位。因早前有秘闻说这帝位本该由燕王继承,只是先帝使了手段,从弟弟手里夺取了皇位,奈何命运不济,不过坐了短短四五年,便名归黄泉,偏太子幼小,继位时只得六岁,太皇太后与皇太后不得不垂帘听政。在弄玉看来,若事实如此,燕王必定不会甘休,于是便与阳辅政联姻,共谋国事。
  谢冲见她发呆,便伸手揪了揪她的脸蛋道:“想什么这么入迷?”
  弄玉拍掉他的手道:“在外面四哥怎么也也动手动脚?”又想起早间画船里那个亲吻,霎时心跳飞快,喉咙顿时紧绷得有种透不过气来之感,不由偏头朝外看去。
  一时听得外面笃笃笃敲击竹筒的混沌叫卖声,弄玉看去,见廊檐外一老叟正挑着一副扁担停到酒肆廊下避雨,那锅中还正冒出热腾腾的蒸汽。老叟长得干瘦,又驼背,满脸的皱纹,虽穿一件补丁衣裳,却十分干干净净,正用袖子擦脸上的雨水,店中掌柜却走出去,挥手嚷道:“去去去!老家伙,你这副模样站在门口叫卖,叫我还怎样做生意?赶快走,赶快走!”
  老叟忙陪笑说:“这会儿雨大,掌柜让我避一会儿雨再走吧?”
  掌柜不耐,皱眉道:“且到其他地方去,我这儿又不是专门给人避雨的。”
  老叟只得挑了担子走,弄玉看不过去,她本来见到这么大年纪的老人还要出外做生意,心里就十分不忍,这会儿见掌柜如此跋扈,一点儿也没扶老爱幼之心,腾地一下站起来,扬声道:“老人家,给我们煮两碗馄饨端来。”
  众人唰的一下向她看来,那老叟顿时应道:“公子稍等,老朽这就做!”说毕,便放下担子,揭开锅盖,用筷子将另一担里的馄饨赶入锅中。
  那掌柜颇有些不喜,只因顾忌弄玉两人衣饰华贵,举止不凡,怕大有来头,所以不敢反对。
  谢冲扭头见之,便沉着脸冷冷道:“怎么,在掌柜店里吃一碗东西不行麽?”
  那掌柜被谢冲这番做派吓住,哪里敢说不行,慌忙陪笑说:“公子哪里话?莫说不行的话,您就让我亲自下厨都行……我只怕那东西不干净……公子若有个好歹,却不是我的罪过了!”
  谢冲冷哼一声,那掌柜只得讪笑着退下。
  这会儿间,那老人便煮了两碗热腾腾的混沌端进来,众人只觉香气扑鼻,诱得人胃口大开,纷纷解囊叫买混沌。
  这里谢冲接过一碗放在弄玉面前,说道:“赶快吃。”
  弄玉忙说道:“多谢四哥。”却等谢冲掏钱付账后才执勺而食。
  她向来食量不大,吃了小半碗便拭嘴不吃,静静闲看起酒馆来。
  众人一直在旁偷眼相瞧,见两人十分有规矩,且吃相优雅,暗想不知是哪个簪缨门庭出来的芝兰玉树,端的是好风采,好教养,不觉十分仰慕。只又觉得那年龄小的男子说话声音有些娇媚,脸如美玉,心中不禁都想,这样一个尤物,怎地生成了男子?若是女子,怕不得人人倾倒!
  谢冲三下两下把一碗吃完,看见弄玉还剩下无数,一面夺过弄玉的手帕揩嘴,一面问道:“怎地吃这么一点点?”
  弄玉笑说:“本来食量就小,刚儿个又灌了一肚子茶,却是再吃不下了。”
  谢冲笑了一笑,自然的把帕子揣在怀里,端过弄玉面前的混沌就着那汤勺就吃起来,几口吃完,竟叹说:“这碗味道竟与我那碗不同。”
  弄玉两颊微红,暗骂谢冲流氓,谢冲见她一脸娇态,心里又升起那种熟悉又陌生的感觉,忙压住了,说:“雨势已歇,我们回吧!”
  两人来至寄马之所,打马回府。
  及至弄萧楼,整个院子静悄悄的,只有两个丫头在院里打理花木,见了两人进来,都忙站起来,一人支了支下巴,眼睛转动着递眼色。弄玉看见,便知东窗事发,心兀自乱跳。
  谢冲偷偷捏了捏她的手,悄声道:“放心,有我呢!”
  弄玉点头,暗想事已如此,慌也无益,只得随谢冲步入阶梯,刚掀开帘子走将进去,便见团团圆圆跪在堂上,祖母坐在炕上,嬷嬷正陪在一旁,下首位坐着父亲袁夫人,以及二伯母。
  谢逸一见两人进来,而弄玉竟穿着男装,气不打一处来,怒道:“你们两个给我跪下!”
  两人跪下,谢逸冷笑道:“两位公子是从哪里来啊?”
  众人想笑不敢笑,老太太不解,便问周氏此话何意,周氏便说三姑娘男扮女装。
  老太太不气反笑,急令两人起来,唤弄玉坐到炕上,摸了摸她的衣服,笑问道:“听说你扮了男儿,从哪里来的衣裳?”
  弄玉忙说道:“是借四哥的衣裳。”
  老太太笑道:“冲儿身材高大,他的衣裳你如何穿得?”
  弄玉抿嘴一笑,谢冲走至李夫人身旁坐下,笑说道:“老祖宗不知,那是我以前的衣裳,刚巧三妹穿得合身,您不知她那模样,扮男人比我们还俊俏,勾得外头的姑娘们恨不得招为夫婿。”
  老太太闻言,哈哈大笑。
  谢逸忍不住道:“母亲别惯着他们,瞧瞧弄玉那模样,男不男女不女,真真是乱得没有半点体统,一丝女儿家的庄重都没了!”
  弄玉努了努嘴,谢逸看见,又是气又是笑,骂道:“孽女!”
  谢冲忙道:“三叔毋恼,妹妹是被我拉出去而已,又怕别人发现,只得令她换了男装。”
  “混小子!”李夫人揪他耳朵骂道:“你自己放肆也就罢了,如何能拖你妹妹一起?你妹妹一个女儿家,是能与你一样麽?真是乱来!若不是我们提早回来,发现你妹妹不见了,从丫头口里得知被你哄出去了,否则不知还要急成怎样呢?”
  谢冲笑着求饶:“太太高抬贵手,我下次再不敢了!”
  李夫人气道:“还有下次!这次就不会轻饶了你,给我滚去祠堂跪着!明儿再找你算账!”
  弄玉慌忙站起来,对李夫人福了一福,说道:“伯母饶了四哥吧,都怪侄女央了哥哥带我出去玩,实在是我任性,不关四哥的事。”
  谢逸忍不住笑骂:“你们两兄妹倒相亲相爱,狼狈为奸。”
  李夫人也笑道:“我不管你们谁对谁错,只这回你这四哥做事糊涂了些,他既是哥哥,就该承担一切,你莫要再替他求情,我若不惩罚他,他胆子越来越大,以后就更不好管了。”
  老太太也说道:“你四哥性子一向不羁,罚他一回也无事,只玉儿下回再莫这般莽撞,须知你是女儿,不比你哥哥们,若出个什么事,怕就弥补也晚了。”
  弄玉始觉自己行为颇有些轻率,赶忙跪下认错。
  袁夫人站出来扶起弄玉,说道:“京城不比你外祖母家,外面纨绔子弟比比皆是,三姑娘这般人才若出府遇见,总之不好,以后真要出门,便来与我说,我陪着一起就是。”
  这话颇投老太太和谢逸的心,只听谢逸说道:“你母亲说的是,若真想出门,让太太陪着,跟你四哥出府,像什么话!从明日起给我抄十遍《女诫》”
  弄玉只得点头。李夫人当即打发谢冲去祠堂罚跪。
  谢逸又斥责起团团圆圆:“你们既是姑娘跟前的丫头,就该为着姑娘着想,平日里姑娘行为有失偏颇,莫要讨着姑娘高兴便纵容,因该及时规劝才是,若她不听,便来与我和太太老太太说,须知你们这样的一等丫鬟,端茶送水乃是其次,最重要的是懂得提醒姑娘是非。”
  两人急忙认错,谢逸叹道:“你们替姑娘跪了大半日,也受够了罪,且起来吧!”
  作者有话要说:  


☆、逗弄(小修)

  沐浴出来,弄玉问圆圆为何几位长辈都齐聚弄萧楼。
  圆圆低声道:“我和团团一直守在屋里,只老太太一回来就派迎春过来探望……我们便告诉她姑娘去了四爷院里,迎春姐姐许心知肚明,因说回去向老太太禀告姑娘好很多了。哪知不久,太太和五姑娘却过来了,说担心姑娘,我们只能说姑娘这会儿睡了,但五姑娘却不依,太太也定要亲眼瞧过才放心,我们只得说您去了四爷院里,她听后便派赵嬷嬷去了四爷院里,因未见你们,便叫来紫竹青竹,太太说两人是嫂子的人,自己不太好管,便叫来了二太太以及老太太和老爷。二太太很生气,让两位姐姐赶紧交代,两位姐姐只得老实说了,老爷大发雷霆,若不是有老太太在旁,姑娘回来还不知要怎样受罚呢?”
  恰时周氏进来说道:“姑娘以后可不能再干这样的事了,我们担惊受怕也就罢了,若你名声有亏,可该当如何?”
  弄玉忙陪笑:“一次教训就够了,下次再不干蠢事了。”周氏脸色才好些。
  团团悄悄向圆圆咬起耳根子来。圆圆捂嘴偷笑,指了指周氏,低声道:“你可不能说她坏事,小心以后嫁进她家,给你小鞋穿。”
  “混说什么?”团团又羞又气,一面说,一面打她。
  圆圆左躲右闪,还故意呕她:“难道我说的不对?团团妹妹,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
  周氏见两人闹得不像话,于是开口骂道:“小蹄子,干什么呢!还嫌不够乱麽?出去给姑娘煮杯茶来。”两人方甩手出门去。
  至晚饭毕,弄玉记挂谢冲,便让圆圆去听风阁,看他有否回去。圆圆回来说四爷被太太罚跪祠堂,家里丫鬟还不许送饭食,待至明早才可回院。
  弄玉听了,忙让团团去厨房让管事娘子做几个简单的菜送来,又烫了一壶酒一起装进漆雕花卉纹食盒,与圆圆二人悄悄过来祠堂。
  又让她在外面候着,独自提了食盒进去,见谢冲正躺在蒲团上打瞌睡,不由扑哧一笑。
  谢冲忙睁眼,见是弄玉,不由问道:“四妹怎么来了?”见她穿一件薄薄的棉衣,虽是窈窕玲珑,却不免显得柔弱,忙拉她的手,只觉冰凉沁骨,不由沉声道:“夜晚风凉,怎不多穿些再出来?”
  “我并不冷,只身子每个冬日便都如此而已。”弄玉顿了顿,方道:“我让厨房煮了些饭菜与你。”一面打开食盒,谢冲拖过旁边的一张小几摆菜。
  谢冲胡乱用了些,拿出帕子揩嘴,弄玉待要夺过,却被他飞快的收进衣内,只得眼巴巴的乞求:“四哥,把那手帕还我吧。”
  弄玉愕然。接着见他目光有些说不出的异样,便忙蹲下身收拾了碗筷,提着食盒飞快出屋。
  回了屋,洗漱上床,却一夜都睡好,翻来覆去,脑里总是谢冲的那张脸,直待天将明,才朦胧睡去。
  早间醒来,便见团团勾起了帐幔,当下坐起身来打了个呵欠。
  “姑娘昨儿个又没睡好,可是做了梦?”
  “难道我说什么梦话了不成?”弄玉一面反问,一面掀被下床。
  “昨儿个又不是我守夜,任是我耳朵再大再长,也听不到呢!”团团伺候她穿了衣服,才递一面小镜子上去:“你自己瞧瞧,两只眼睛又肿又红,不是没睡好还能怎么着?”
  弄玉大松一口气,向镜中瞧了瞧,笑道:“就算我没睡好,你怎地会说我做了梦呢?许是其他也未可知。”
  “我不过猜一猜罢了,可没说一定是做梦,”团团低声嘟囔:“姑娘今儿个问话怪怪的……”
  “你说什么呢?”弄玉瞪她道:“大清早的就来找茬,闲得不耐烦了,等明儿寻个好人,把你嫁出去。”
  “姑娘也不用找了,”圆圆掀帘进来,笑着打趣道:“她早就心有所属,只等姑娘发话嫁她了。”
  “圆圆!”团团瞪着她,咬牙切齿道:“你皮痒了不成?”
  “那人是谁?”弄玉大感意外,忙道:“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你们可瞒我得紧啊!”
  她既是主子,又时时与她们在一起,竟然一点风声都未曾听闻,心头真有点不舒服。
  团团不知她的心事,只急着辩解:“没有这回事,姑娘别听她胡说。”
  “我怎么是胡说了?”圆圆笑道:“你与林大哥都来往这么久了,还瞒着我们……若不是前儿个我发现席子下你们来往的书信,怕你这小蹄子还不知要瞒多久呢……”
  弄玉恍然大悟,顿觉有些羞愧,忙道:“真是女大不中留,留来留去留成仇,看来是要备一份嫁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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