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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流年一梦三百年 作者:殷墨予(晋江2012-12-27完结)-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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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睁开眼循声望去,侧厅门帘下,良妃一脸薄怒,瞪着我。
  
  胤禩拉着我将我护在身后, 对良妃说:“额娘,你不是休息吗,怎么出来了?”
  
  良妃怨怪地瞪了他一眼,又恨恨地看了看我,走上前来,冷斥道:“刚睡着,就被你们吵醒了!”她说完,走到我面前,上下打量了我一番,又将视线投向胤禩,盛怒于色,斥道:“堂堂大清国的贝勒爷,人人称颂的皇八子,竟然被一个身份低贱的丫头,予取予求,像话吗?”她目光一扫,向我斥道:“你不过一个辛者库的浣衣奴才,竟也咬贝勒爷,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我垂下眼,并不反驳,胤禩挡在我面前,试图解释“额娘息怒,儿子跟她只是闹着玩。”
  
  “闹着玩?”良妃更加激怒,语调上扬“你也会跟人闹着玩?”
  
  “额娘……”
  
  “够了!”良妃厉声打断“胤禩啊!额娘本来是相信你的为人处事能力,才对你们的事打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没想到,额娘低估了这丫头对你的影响,她就是个祸水,一点一点地侵蚀着你,让你对她俯首贴耳。”
  
  “额娘,儿子心中自有分寸,您就不要再管我和唐诗之间的事了!”
  
  “我不管?我若不管,你的报负,你的怒力迟早会毁在她手上”
  
  “额娘放心,儿子不敢忘记自已苦心经营的一切,自已的坚持,无人可撼,唐诗乃儿子心中所爱,同样,无能动摇!”
  
  他一字一句,像是宣誓言,认真执著,良妃仿佛无限惆然,泄气般地叹息了声,说:“你们好自为之吧!”
  
  胤禩拉着我,忽地朝良妃跪了下来说:“谢额娘成全之恩!”
  
  良妃无可奈何地叹口气道:“你今日因她而掌掴我的贴身女官之事,我会吩咐不让外传,以后,你做事也要冷静,因为她,你也吃了不小的苦头,你若真想和她在一起,凡事就要三思,小不忍,则乱大谋!”
  
  “额娘教训的是!”胤禩道。
  
  良妃叹息了一声,又看向我,目光不由得就冷淡下来,厌恶之情,显而易见,想说什么,却又欲言又止,皱了皱眉头说:“你们俩别跪着了,起来吧!”
  
  我们依言起身,这时,良妃转身走到炕前,坐下说:“之前,你有意让唐诗去你养母惠妃跟前,如今,还行得通吗?以前她在这宫中默默无闻,调去哪里当差都无所谓,如今,她不比从前,经过先前那谣言,莹然出来解围,你跟她的关系才刚撇开,如今再把她调到惠妃跟前,纵然是莹然再跳出来说是她拜托你所为的,估计也没人会相信你跟她之间是清白的。”
  
  良妃的话让我的心猛地下沉,仿佛好不容抓住的光茫,蓦地就被摁灭了,一丝光亮都不残存,以后的路要如何走下去,忽地又迷茫起来,我向胤禩看去,希望他会有个主意,却见他眉头微锁,默自思忖,我知道,他亦在为难。
        
作者有话要说:留言啊!留言啊!留言啊!留言啊!留言啊!




☆、流光飞舞(小修)

  命运如同无情的沙漏,用力想握紧,却偏偏流逝于指尖。
  
  想到自从来到清朝,过去而今的种种经历,不禁有些小豁然,自嘲地一笑对胤禩说:“算了,既然到惠妃娘娘那里不好,就不去了,可能是老天还要继续考验我,反正,现在在浣衣局我也习惯了,至于,以后能不能出了这宫中,就看老天是否眷顾我,人算总是不如天算,计划永远比变化快。”
  
  胤禩拉过我的手,说:“你倒是想的开,放心好了,总会有法子的!”
  
  我笑着点了点头,心里却迷茫的没有一点底,眸光一转,不经意扫对上良妃的视线,她微偏着头,似乎看了我良久,眼神有些入神,见我发现,这才回过神来,倒也淡定的将视线移到胤禩身上,继尔掏出帕子,打了个哈气,似是困倦不堪,软语道:“胤禩,额娘真是有些乏了,得进屋睡会,你们莫要再吵着我,还有,你们打扰我有些久了。”言罢,状似倦乏地走进偏屋。
  
  良妃一走,胤禩笑道:“额娘这是在下逐客令呢!不过,故意还为咱俩腾了空间。”
  
  我看得出,他此刻是真的开心,良妃虽然还是不喜欢我,却很疼他,为着他试着接受我,可想到日后一个命不好,不是老死宫中,便是病死宫中,心情就怎么都好不起来,但还是冲他淡淡一笑,赞同地“嗯”了一声,想到日后与他相见要更加谨慎小心,当下,他正为康师傅不喜,为了妥当,当下最好不见,心里只觉各种纠结,思忖了一会,忽听到他问:“在想什么呢?”
  
  我抬眸,凝视着他宛如清潭的眸子,说:“胤禩,我们晚上出宫吧!”
  
  “出宫?”他询问道,见我点了头,展颜一笑,说:“好!”
  
  为了不让人注目,我先从延禧宫出来,回到浣衣局,忙忙碌碌的只等晚上出宫,和以往的每次一样,我出宫都是扮出小太监,不过,与以往不同的是,这次与小柱子没有互换身份,他带着我出宫。
  
  胤禩的马车就在离宫门不远的拐角处,肖玉远远见到小柱子和我,忙将车上矮凳拿下来,我们走到车旁,肖玉躬身说:“姑娘,贝勒爷在车上等候您多时了!”
  
  正说着,车帘被掀开,胤禩探身眉目含笑地望着我,伸手说:“上来!”
  
  见他伸手,我想起第一次坐他马车,彼时他也是伸出手来,而那时我却避过他的手直接扶着车上去的,如今想来,那时的自已怎知这以后的人生渴望被这双手握紧迎接以后的末来。
  
  “在想什么,这么出神?”头顶传来熟悉温暖的声音。
  
  我笑了笑,一脚踏上矮凳,将一只手递给他,上了车。
  
  他拉着我在正中坐下,手却末松开,我心里暖暖的歪身靠在他身上,头枕在他肩上,他似是轻笑了一下,忽地松开我的手,我错愕地抬起头看他,他却从容地将手抬起从我面前绕到我背后,俄而,便被他揽在了怀里,我的心仿佛倘了蜜,笑着又将头埋进他胸膛,只觉得甜到骨子里,竟无所适从,索性闭了眼,去感觉他的温暖。
  
  马车平缓的前行,我闭目什么都不想,过了半晌,头顶传来他低声询问:“睡着了?”
  
  我睁眼抬首对上他低头凝视的眼,笑着摇了摇头,他却忽地蹙眉说道:“你戴着这内侍的帽子不好看”说着伸出另一只手,将我的帽子取了下来这才满意地说:“这样好多了!”
  
  我无奈地笑了笑说:“你还真无聊!”
  
  他却一本正经起来,睁着我的脸说:“初见你时,你剪了额发,齐整地垂在双眉上,戴着那个大大的耳圈,说不出的怪异,却真的好看,如今你将额发梳向两边,虽说也好看,可我还是喜欢你剪额发的样子,当真清秀!”
  
  我故意嗔道:“可你当时却不是这样说的,我还记得你说我穿着有伤风化,披头散发,你虽没说我剪额发,可你表情很鄙视,很看不起!”
  
  他面上一窘,说:“那时以为你又是太子安排的一出美人计,而你的穿戴实在大胆曝露又怪异,至今我都不明白,你当时怪异的穿着打扮”
  
  我淡然一笑,说:“胤禩,关于我的来历,我是胡编的。”
  
  他怔了怔,说:“我本就将信将疑的,第二次了,为什么还不肯说实话?”
  
  我垂首,说:“我不知道要怎么说,但是,我发誓,我不是任何人派来的,也不是什么细作”言罢抬头望着他,他一派宽容,说:“你倒用不着发什么誓,我若不信你,就不会喜欢你了,你不想说,就别说了!”
  
  他这么一说,我心里既感动又觉得内疚,不能坦诚相告,重又埋首在他胸膛,耳中听到他有力的心跳声,说不出的踏实温暖。
  
  不知过了多久,马车忽地停下,就听前面肖玉的声音传来:“爷,到了!”
  
  我睁开眼,抬首问:“到哪了?”
  
  他神秘一笑,说:“下来看看就知道了!”
  
  我正要下车,他忽地止住我,从座旁拿出一件披风为我披上,认真地为我系好带子,柔声说:“外面风大!”
  
  我菀尔一笑,见他又拿出一件披风为自已披上,忙主动伸手为他系带,他含笑接受,眼中尽是宠溺,我的脸又开始红了!
  
  疑惑地和他下了马车,眼前是一座四合院,高高的台阶上两边各坐镇着威凛的石狮子,朱门紧闭,我不禁扫视了眼四周,青石小路的胡同,干净素约“这里是?”
  
  “这里是大栅栏胡同。”他回道,言罢,拉着我的手走上台阶,推开院门。
  
  这是一个不大的四合院,北房五间,三间正房两间耳房,东西厢房各有三间,正房,厢房和垂花门用廊连接起来,前后院院前都以月亮门相通,中间庭院宽敞洁净,院落种植着一株桂花树,各种盆花,只是此时花期已过,倒是几盆黄白的菊花开得甚是好看,桂花树旁备了口很大的缸,缸水清澈,面上浮着密麻的荷叶。
  
  “这里?”我好奇地问,心里似乎有雀跃。
  
  “这个院子新建不到半年,一个月前,我被革了贝勒,便置下了,一直没有添置东西,是前不久才将这院里收拾妥当的”他说。
  
  “你不是有好几处府邸,还置这个做什么?”
  
  他笑而不语,拉着我进了正房,挑开厚棉的门帘,入眼的方桌上摆着点心,酒,菜,解了披风,他拉我坐下,松开我,将酒盅分放在我们面前,执起酒壶朝酒盅里倒了酒,酒香四溢,在我们面前氤氲开来,他执起面前的酒盅,轻笑道:“来,喝一杯!”
  
  “我不会喝酒!”我说。
  
  “初见你时,你可是问杏儿要了一壶酒,独饮到醉,这会倒说不会喝酒。”他不信。
  
  我端起面前的酒盅,说:“我只喝一小口!”
  
  他笑道:“好!”自先饮完。
  
  我这才小抿了一口,却还是被这辛辣的滋味辣到,忙拿起筷子夹了一口菜塞进口中。
  
  “呵呵!”他轻声笑道,看着我,声音愉悦轻快。
  
  我瞪了他一眼,嗔道:“都说了不会喝,还不信!”
  
  “哈哈哈哈……”他竟是大声笑了起来,眼底眉梢藏不住的愉悦。
  
  “还真饿了,我开动了!”也不理他,率先吃了起来。
  
  “吃吧!”他宠溺地看着我,柔声道。
  
  我笑笑说:“你也吃!”
  
  一顿饭很快吃完,席间胤禩一人心情颇好的独酌了几杯,我是个不太浪漫的人,白白浪费了这个惟一一次跟他一同吃饭的浪漫场景,想想有些可惜,便补救似的向他献计道:“我们去院子里看星星吧!”
  
  他眉头微蹙,说:“院子风大,冷得紧,你确定要去看星星?”
  
  我一窘,倒是忘了这十月的天西风冷紧。
  
  他却说道:“去廊子里看!”
  
  我点了点头,拿了披风披上,主动拉着他挑帘出去,来到走廊上,倚着栏杆向天空看去,明净的天空冷月如霜,星星不多,我忽地觉得这样的场景一冷下来便会尴尬,心里想着要怎样来活跃一下氛围,毕竟能和他这样温馨自由的站在一块的时间有限,想了半天,忽地想起,他曾想听我唱歌,那时我不好意思唱歌给他听也唱不出来,但此刻,唱歌给他听的想法竟很活跃,好吧,这种不多的时间“我唱歌给你听吧!”
  
  他欣喜地看了我半晌这才说:“好!”
  
  我满意地一笑,心头想起一首老歌来,清了清喉,慢慢唱起:
  
  “半冷半暖秋天
  熨贴在你身边
  静静看着流光飞舞
  那风中一片片红叶
  惹心中一片绵绵
  半醉半醒之间
  再忍笑眼千千
  就让我像云中飘雪
  用冰清轻轻吻人脸
  带出一波一浪的缠绵
  留人间多少爱
  迎浮生千重变
  跟有情人做快乐事
  别问是劫是缘
  像柳丝像春风
  伴着你过春天
  就让你埋首烟波里
  放出心中一切狂热
  抱一身春雨绵绵”
  
  我唱的并不好,但也不跑调,中规中矩,他却一脸入迷的神情,看着我的眼中又是不解又是惊叹又是好奇,我被他看的腼腆起来,不禁问道:“好听吗?”
  
  “好听!”他说。
  
  “那这词可好?”我又已追问。
  
  他略一沉吟,说:“太过妖娆!”
  
  我不悦道:“我最喜欢里面的那句‘留人间多少爱,迎浮生千重变,跟有情人,做快乐事,别问是劫是缘’据说这出自六世□仓央嘉措的情诗”
  
  他蹙眉道:“那个耽于酒色,不守清规的□喇嘛洛桑仁钦仓央嘉措?听说过他擅写诗,但这未免也太不像诗了!”
  
  我心想,那当然,后世的译文当然是现代的语言了,但这话却也不能说,只希望他能明白我唱这首歌的用意,便说:“管它像不像诗,只要入情入理就行!重要的是我喜欢!”
  
  “哦!你不是喜欢纳兰公子性德的诗吗,怎么又喜欢上这个情僧的诗了?”
  
  “啊!你怎么知道我喜欢纳兰容若的诗?哦,是十四爷告诉你的吧!”
  
  他默认地笑了笑,突然说:“送你的那些纳兰公子的书可有认真读过?那可是我好不容易从揆叙那里搜刮来的。”
  
  “原来……”我惊喜地说不出话来,想到那时他刚被革了贝勒的爵位,自己不知道他的情况还怪他不出现,却原来还惦记着给我找书,又以十四阿哥的名义送来,不禁说道:“我说十四爷怎么这么有心,给我送书来了呢,原来是你送的,可为什么十四爷却不告诉我呢?”
  
  “是我不让他说的。”他说。
  
  “为什么?”我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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