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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玲珑配番外-素素的报复 by niuniu-第6章

小说: 玲珑配番外-素素的报复 by niuniu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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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康泰与安楚眉头深锁,也是无计可施的样子。过了好一阵子安楚才轻声道:“我师父师爹再过几天就到京城了,他们多年在外游历,见多识广,希望能有什么办法吧。” 
      喻素怔怔地盯着面前的两人,喃喃地问:“如果他们也没有办法呢?” 
      无奈而又沉重的空气在室内静静地弥漫开来,三个人的面色都惨白如雪,阵阵寒栗滚过背心。 
      两天后,魏之奇在邾谈的护送下抵达京城。虽然时间很短,但比起上次与喻素见面时,他的脸色更加的苍白,神情更加的虚弱,连下马背,都是被邾谈直接抱下来的。 
      一路共骑过来,邾谈当然早就已经发现那雪白的小寸尾貂一直吸着魏之奇右手的中指不放,也发现他失血过多的症状越来越明显,但无论多么忧急地询问,对方总是浅浅地笑着说“没事,可以养好的”,之后便把话题转到小贤身上去。 
      魏之奇好象急着要趁这几天,把他关于小贤所有的话全都说个够本一样。 
      麒弘自从服下寸尾貂的脐香后,病情就很稳定,除了仍旧昏睡不醒外,再也没有出现过什么危险的情况,看到他躺在床上呼吸还算平稳的样子,魏之奇长长松了一口气,双腿软了软,被扶坐在床边。 
      “时间很紧,素素,麻烦你拿银针和银碗来。” 
      喻素应了一声,很快就预备好了所有东西。魏之奇示意大家都站到远一点的地方去,慢慢从怀里取出右手。一只小小的雪白小貂安静地伏在他的掌心,圆滚滚的身体,短短一撮白毛缀在尾部,红色的米粒般大的眼珠,小嘴叼着面前的中指指尖,还在不停地吸吮着。 
      “可爱吧?”魏之奇看着这只正在不断吞噬他生命的小东西,眸中的神情却非常的怜爱,左手拈起银针,轻轻抚摸了一下它的背部,缓缓扎进它的尾尖。小貂的身体颤动了一下,脑袋上下摇动了一下,仿佛在抬眼看着它的饲喂者,但由于用鲜血培养起来的信任感,它没有其他的异动。 
      “对不起,”魏之奇轻声道,“我不会伤害你,只是一下下而已,不会很痛哦。” 
      银针被轻轻拔出,手指一挤,两滴血滴在银碗上,小貂扭动着身体,小爪子挠了挠。 
      “好了。明后两天再各取一次就没问题了。”魏之奇微笑着抬起头,但一看康泰等人的脸色,就知道他们应该已经获知了关于指血饲喂的所有事情,目光不由地闪动了一下,禁不住脱口问道:“小贤……” 
      “放心,我们还没跟他说,”喻素轻声答着,神情愈发地黯然,“也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说。” 
      “这两天把小贤接过来住吧,”魏之奇垂下头,抿了抿嘴角,“我们还从来没有分开过那么久的时间……” 
      大家都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整个房间虽然挤满了人,却静寂无声。 
      小贤于当日下午被接到二皇子府,见到哥哥那么虚弱的样子当场被吓的脸发白,可怎么问也问不出源由,其他人也嗫嚅着不肯说,至于邾谈,更加是铁青着一张脸,仿佛肩上被压着无穷的重担,又仿佛在拼命控制着自己的某种情绪。 
      接下来的两次取血也很顺利,麒弘服了药,情况非常良好。魏之奇抚弄着掌上的小貂,柔声地向它说“辛苦了”,说得房里每个人心里都是一酸,难过得象是要溶化掉一样。 
      安楚的师父师爹还未能赶到,魏之奇已虚弱到不能站立,那只小貂仍是时时刻刻叼着苍白的中指不放,就算小贤再迟钝也察觉出事情极度不妙,而何况他本来就是一个聪慧灵巧的人,虽然得不到确切的答案,但胸中如煎如绞,早已猜到了十之八九。 
      “它为什么总咬着你?大哥,你让它放开,放开啊……”伏在兄长的枕边,眼泪忍不住一串串地掉,这才最真切地感受到以前自己病重时,大哥的心情是何等的焦虑难过。 
      魏之奇温柔地抚摸着弟弟的脸,视线缓缓转向掌中的小貂,轻声道:“它原在山中与世无争,是我把它带到这里来的,所以我要好好照顾它,以后……你也不要让任何人伤害它,让它自己离开……它很机敏,一般人追踪不到它的行踪,所以等它离开我之后,一定可以重新回到山林之中,过着远离人类,自由自在的生活……” 
      “可是哥哥,它要什么时候才会离开?”小贤含着眼泪问。 
      魏之奇的目光一颤,良久之后才用低不可闻的声音颤颤地道:“快了……” 
      小贤全身剧烈地抖动着,但为了怕惊动小貂,他没敢扑到哥哥身上,而是紧紧握着他的左手,将脸颊贴了上去,就好象以前相依相偎的日子一样,谁也离不开谁。 
      日色渐渐西沉,疲累之极的小贤毕竟身体刚刚康复,伏在床边抽抽噎噎地睡去,被邾谈轻轻抱到了隔壁房间。 
      喻素端了补血的药汤进来,小心地避开小貂,绕到床的另一边坐下,一口口地喂给魏之奇喝。从喻素刚进入皇子府时两人就认识,算起来已经有好几年了,一个是麒弘最好的朋友,一个是麒弘最心爱的情人,却很让人奇怪地并不熟稔,见面也是客客气气,没多少话可讲的样子,反而是这几天接触多了,彼此才好象重新认识了一般。 
      “我以前有点畏惧你,也很佩服你,”魏之奇笑了笑道,“因为你太能干,太耀眼,好象什么都在你的掌控之中,而我除了会打打猎以外,所有的一切都太平凡普通,有时候遇到处理不了的事情时,常常会想,我要是象喻素那样厉害就好了……听麒弘讲过你在柔澜的故事以后,就更怕你,也更佩服你了,总觉得你跟我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我在芸芸众生之间,而你高倨云端之上……” 
      “可是我却有一个最大最大的缺点,”喻素用布巾拭了拭魏之奇额头的薄汗,“我总是过于自信,心胸不够开阔,你是麒弘最好的朋友,可是我对你……” 
      “素素,”魏之奇柔和的视线落在柔澜王子的眼睛上,“你并没有对我做过什么真正不好的事情。如果你是真的讨厌我,那么以你对麒弘的影响力,不知有多少办法可以完全摧毁我们两个人之间的友谊,但是你没有,相反,你从来没有对麒弘说过我一句不好的话,你对小贤也是真心的关爱,我甚至觉得,邾谈就是你故意从柔澜引到中原来,好帮小贤治病的……” 
      喻素淡淡地笑了笑,低下头:“为小贤治病,的确是我安排邾谈来中原的一个目的,可是,这并不是唯一的一个目的……” 
      魏之奇也笑了笑,但那抹微笑却异常的酸楚,“我知道,麒弘跟我说了。现在看来……我反而要感谢你。虽然,我所做的都是一个朋友应该做的事情,但如果不是因为已经对小贤的未来感到放心,我也许不会这么毫不犹豫地去做。”他的目光缓缓移向房门,喻素一回头,才发现邾谈不知何时起,已经站在那里,一双眼眸深得如同海水一般。 
      “我一路上跟你说的话,你都还记得吗?” 
      邾谈点点头。 
      “小贤就拜托你了……以后,请好好照顾他……” 
      邾谈闭上眼睛,胸口剧烈地起伏了几下,但等他再度睁开双眸里,眼底却是一片血红。喻素快速起身,阻止似地叫了一声“邾谈”,但却没能拦住那个旋风般卷到床前的人影。 
      “你到底在说什么?难道你以为……你对于小贤而言,就只是一个照顾他的人吗?你以为有人可以接手你继续照顾他,他就不会痛苦不会绝望吗?”邾谈的语调中充满了难以言喻的愤怒,魏之奇却不明白这愤怒所为何来,“你不仅低估了你自己对……对所有人的重要性,你也低估了小贤对你的兄弟之情,你真的想象不到失去你之后,其他人会是何等的悲伤吗?” 
      魏之奇的双唇颤抖了几下,眼中涌出泪水,喃喃道:“知道……又怎样呢?已经……没有办法了……” 
      “最让我生气的就是你这种念头!”邾谈怒吼道,“什么叫没有办法?你还活着不是吗?太子和安楚他们……他们昼夜不眠地为你想办法,大家都在拼了命地要留住你,可你却在这里说那些象是遗言一样的废话做什么?你不拜托,难道我们就不照顾小贤?你现在应该多想想自己,想想怎样才能活下去……”邾谈咬了咬牙,脸色一片惨白,语调也慢慢低沉了下去,“小贤他……他也许可以离开你,却不能够失去你,所以为了他,我请求你,不要这么早就放弃,只要坚持,总会有希望的……其实你……也并不是真的已经放心,真的没有牵挂了……” 
      魏之奇眼中的水珠颤动了两下,从眼角滚出,一直跌落到枕上,浸润进丝绸的枕面。 
      是啊,虽然只是一个相识不久的异国男子,但他说的不错,其实自己,并不是真的已经可以了无牵挂地割舍这个尘世。纵然心爱的弟弟已经得到健康,得到爱情,纵然他已经能够离开哥哥独立生存,但是挂念他的心,却不会因为这些而变得更轻松。还有麒弘,那个给他友情给他温暖的开朗男子,当他康复之后,怎样才能面对自己以这种方式离去? 
      仿佛感受到他的悲伤,掌中的小貂不安地动了动,停止了吮吸的动作,叼着魏之奇的中指,红宝石般的眼珠转了转,但是片刻之后,它又重新埋下头去,小嘴开始蠕动。 
      喻素用哀伤的眼神凝视了小貂片刻,回头看了看还不能平静下来的邾谈,低声道:“小贤在隔壁睡着,当心吵醒他。” 
      邾谈重重地咬着下唇,正要说什么,院外突然有人声喧哗响起,而且显然是朝着这个方向过来的。 
      隔壁有人跳下床趿鞋的声音,小贤的脸随即出现在门口,看见邾谈脸上的表情,他吓了一跳,立即扑向哥哥的床边,惊恐地问道:“哥,你没事吧?” 
      魏之奇安抚地朝他笑了笑,未及开言,小典的声音已传了过来:“师父师爹,就是这个房间。” 
      喻素忙站起身迎了过去,一阵脚步声后,在安楚康泰等四人陪同下,两个男子走了进来,一个高大沉稳,另一个俊美活泼,虽然都已年届四十,但从外形上却看不出多少岁月的痕迹。 
      除了邾谈,在场的人当然都认识他们。 
      已辞官归隐多年的前圣武大将军秦似,与他的爱人李昱飞,也就是李安楚和卫小典的师父与师爹。 
      “真的是寸尾貂哦,”一进门,李昱飞就睁大了眼睛,“和你那个隐居在北地的师兄所说的一模一样,看那个体形,最多只有一岁,还是个貂宝宝呢。” 
      “昱飞表叔,”李康泰有些头痛地道,“先别说这个,你们到底有没有可以让小貂自动离开的办法?” 
      “对于寸尾貂,我所知道的都在信上写给你了,不过秦似那个在北地的师兄很喜欢研究各种奇怪生物,所以赶来京城的途中,我们特地去拜访过他,”李昱飞难得很正经地回答着,“他果然很了解寸尾貂的习性,据他所说,要让以指血饲喂的幼貂离去,只要血尽脉枯就可以了。” 
      众人心头都是一凉,卫小典大怒道:“师父你在说什么?要是血尽脉枯,人不是也就死了,这时小貂走不走根本就没什么关系了!快说别的方法!” 
      “砍断手指也可以……”李昱飞被徒儿一骂,缩进秦似怀里,抓抓头小声道。 
      室内突然一静,大家虽然心头都是一阵颤痛,但却不由自主地朝魏之奇看去。 
      断指固然残忍,但和丢命比起来,似乎不是最难令人接受的。 
      可是魏之奇却长叹一声,轻轻摇了摇头。 
      “不过……”昱飞小心地接着说,“它虽然是只貂宝宝,警戒心大大比不上成年貂,但它整个身体都伏在之奇的掌中,要不惊动它而单独砍断那根手指几乎不可能,可如果把整只手掌都砍下来,之奇的身体又承受不住,而且这个过程很危险,要是不小心激怒了它,只要一个瞬间,大家就什么都不用做了……” 
      听他这样一说,显然这条路已被堵死,众人心头更是难过。鄢琪跺了跺脚,催问道:“还有吗?别的方法,稍微安全一点的方法?” 
      “没有了。”李昱飞摇了摇头,“至少就我和秦似所知道的,没有了。” 
      小贤脚一软,一下子坐在地上,用手掩住了嘴巴。虽然大约也猜出了哥哥目前的困境,但这还是第一次明明白白地听人说出来,整个头顿时嗡嗡的,一片空白。 
      卫小典蹲身扶住小贤,让他靠在自己身上,一抬头,看见魏之奇忧伤的目光罩在弟弟身上,虽然无语无泪,却更是令人心中绞痛。 
      “没办法了……”鄢琪喃喃说着,有些不知所措地左右看看,最后捉住了康泰的袖子,茫然地问,“难道真的……没有办法了?” 
      喻素却缓缓起身,在房间来回踱了几圈,突然凝住脚步,扬起下巴,似是自言自语般道:“血尽脉枯……也许可以试试……” 
      “你在说什么啊,素素,”卫小典不满地道,“都血尽了,还试什么?” 
      喻素的目光闪动了一下,慢慢投注到邾谈的脸上,而后者则一直半闭着眼睛,不知在凝神想着什么,垂在身侧的两只手都握成拳头状,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安楚与康泰对视一眼,两人同时挑了挑眉。 
      房间里出现了一片令人难耐的静寂。半晌之后,邾谈缓缓睁开了眼睛。 
      “值得一试吗?”喻素问道。 
      邾谈眼白处匝满血丝,但视线却异常稳定,用凝重的声调道:“我刚才已经仔细设计过方法了,应该是有希望的……” 
      鄢琪睁大了眼睛,急急地问:“你们在说什么?什么方法?” 
      “我想,这大概跟理脉是同一个原理。”太子殿下道。 
      “是,”喻素点点头,“用理脉之术,控制血流,切断通往右手的血脉,造成血尽脉枯的假象,希望能骗过这只貂。” 
      小贤的眼睛一亮,着急地捉着邾谈的手,紧张地都有些结结巴巴地道:“邾大哥……真、真的可以……这样……那……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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