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狐-红榴之石-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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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拾地喷出。
白考残酷地看着他痛苦扭曲的脸跟青筋暴凸的脖子，男人像缺水的鲤鱼一样颠动起来，
原本结实精壮的肉体很快化成一具干瘪的尸体。
将软化的冰冷性器从小穴拔出，白考毫不留恋地伸脚一踢，干尸「咚」地摔到地上。
白考捏了捏拳头，经过几轮「进补」，他的妖力已经恢复了很多。他望了望一直没离手
的木陀螺，透过它，他仿佛又看到霍真年幼时的纯洁笑脸。他将陀螺凑到唇边轻轻吻着，双
眼流泻出爱恋跟痴迷。
他好想见霍真……他好想再跟他说话……
霍真……
白考忆起两人过往的种种，以及他逃脱「净明观」时霍真那不近人情的态度，一股夹杂
着心酸的恼怒袭上心头。
自己离开时说的气话已经被抛诸脑后，他坚信霍真只是一时不开窍，他知道对方一定会
接纳他的——像以前那样……
想起这个，白考又是满腹不忿，霍真以前明明是个很可爱的小家伙，对方一点都不在意
他妖狐的身份，总是毫无防范地接近他，有什么好东西都愿意跟他分享——都怪那个该死的
「灵宝道人」！是那臭老头将他的霍真变得那么迂腐顽固的！他非铲除那些防碍他们的人不
可！
白考下定决心，他一定要回去人间界！他只想跟霍真在一起！就算一辈子不回来「浮幽
界」都不要紧！
白考拢好衣服，收起陀螺翻身下床，他踢开门，直奔出去。守在外面的侍卫连忙紧随上
去。
「殿下？您去哪里？」
「滚开！」白考嫌麻烦地一脚踹过去，侍卫惨叫一声，被踢翻。白考奔出宫殿的庭院，
双腿一蹬，跃上半空——
噼里啪啦一阵电流声，分布在宫殿上空的结界闪着强光，将他挡了回来。白考降回地面，
恼怒地摸着自己被击中的手臂，他身后，那名褐发男子——黑灼身边的护卫长正闻讯赶来。
「白考殿下！请您回去。」护卫长说着敬语，态度却是不容拒绝的。
「你算哪根葱？」白考轻蔑地斜视他。
「殿下，小人叫『赤华』。」对方回答。
「我管你叫什么！」白考揪住赤华的衣领，怒吼：「让我出去！」
「殿下，恕难从命。」赤华态度坚决，「黑灼陛下吩咐小人在他回来之前要好好照顾殿下。」
「照顾？」白考哈哈大笑，「你说「禁锢」比较合适吧？」
赤华望着他的笑容，怔忡了片刻，他连忙安住心神，旧调重提：「殿下，请您回去，让
小人放您出外是不可能的。」
「嗯……」白考抓到他话里的漏洞，问：「放我出去不行，那我自己想办法出去不行吗？」
宫殿里的结界坚实，赤华知道他不可能硬闯，便道：「是的，要是殿下有方法离开，小
人也阻止不了。」
白考美丽的眼珠狡黠地转动着。
「这可是你说的。」他胸有成竹地笑了笑，越过赤华走回殿里。赤华不知他有何打算，
只得如影随形地跟上他的脚步。
白考的目的地很明确，他直奔入囚禁犯人的地牢，赤华猜测到他要做什么了，心口不禁
一凉。
白考来到一名罪犯的特制铁窗前，握紧铁柱猛力一扭，哗啦几声，铁窗垮了。他揪起那
个惊惶失措的犯人拖了就走。
「你带我去哪？你带我去哪？」犯人边挣扎边惨烈地叫嚷着。
白考将他拖到庭院里，使劲抽起他扔向天际，犯人也是不被允许离开宫殿范围的人，马
上被结界电击——
「咿呀呀呀——！！」他凄惨地嚎叫着，地面上的白考伸直手臂，手心发出残忍的音波将他固定在结界上，那可怜的犯人被电得几乎全身焦黑，鲜血从鼻子嘴巴喷溅而出，赤华
看了也觉不忍。
原本活生生的犯人全身冒烟，快要断气了，白考开始将力量凝聚在掌心，手指一弹——
一枚发光的流弹咻地一声射进犯人的体内，他的身体猛然膨胀，结界感应到「越界者」能量
上升，电击变得更加猛烈。刚才的流弹以犯人的身体为中心，形成强烈的磁力场，跟结界抗
衡着——
啪啦啪啦！！结界终于不胜负荷，崩溃了！
犯人化成黑炭的躯体坠落地面，断成碎片，白考丝毫没有愧疚之心，他嚣张地向赤华呵
呵一笑：「我走了！」，接着腿一蹬就跳出宫殿。z
赤华看着他跃上云端的身影，再望望脚边的尸体碎片，禁不住全身冒起的阵阵寒意。
抓捕妖狐失败之后，霍真给宁家留下驱妖符便连夜离开。城镇里的妖狐气息跟随着狐王的消失而消失了，其他妖狐相信已随着黑灼的脚步往其他地方迁徙。
霍真对狐王的行踪毫无头绪，他只得循着妖物留下的微弱气息缓慢地往附近的市镇搜寻。辗转过了三天，霍真来到一处偏僻的小村子。这村子有六十几户人家，人口也多，但地处偏山，跟外界很是隔阂。
霍真一进村就听闻这里的一个奇怪风俗——
「狐狸娶亲？」霍真在村口的小茶寮里打探消息，茶寮老板告诉他这个习俗。
「能详细告诉我吗？」霍真问。y
「嗯。」老板是一个瘦小的中年男子，他们村里难得出现外地人，他很热心地给霍真解释：
「我们这个村子后面的山洞里，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就住着一群狐狸怪，不少年轻男女上山打柴时都被掳走了。大家想了很多方法都没办法除掉它们，七年前，有个和尚来到这里，他要我们每年送一个童男或童女去进贡，狐狸怪就会放过我们。我们就把这个叫做「狐狸娶亲」，我们家家户户都轮流将孩子送去，算算日子，今年也快到进贡时间了。」
「进贡之后狐狸就放过你们了吗？」霍真愁眉紧锁地问。b
「确实是好了点。」老板提起这个也是万般无奈，「可送去的年轻人没一个可以活着回来的……甚至连尸首也找不到，大家还是觉得很难过啊……」
霍真心想这些狐狸怪必定是妖狐了，说不定还是专门吸取人类精气的「壁洞妖狐」。这种祸害必须铲除——他暗自握拳。
「老板，请问你们村长在哪里？」霍真起身问：「我想跟他谈一下关于狐狸怪的事。」
老板客气地给他指了路，霍真道了谢，独自前去拜访村长。霍真表明来意，年近花甲的老村长招待了他，几个在村里有声望的老人也前来商议。
「能告诉我狐狸怪的数量吗？」霍真先要了解敌情。g
一个小老头道：「我年轻时跟同伴上山采药，刚巧碰到妖狐们在山腰的洞口外聚集，我们还差点被他们发现呢，那是我看到大概是有十来只吧，都是一些青年人模样的长相，都挺标致的，可谁知到他们是妖怪……」
「谢谢。」霍真截断他下面不相干的话，如果只有十来只的话，他有把握可以收拾。霍真再问：
「请问『狐狸娶亲』的详细过程是怎样的？」
村长介绍道：
「我们先选一个十五岁左右的年轻人，一年送男一年送女隔着排下去——对了，今年正好要送男的。我们先把「新娘」打扮好，在太阳落山前由几个强壮的村民用轿子抬到山脚的祭台上，途中要敲鼓打锣，好让狐狸们知道。这时的祭台上还要准备一些鸡鸭跟烧酒之类的祭品，然后抬轿的就要走了，一般月亮出来之后狐狸就会来接『新娘』。」
「他们是要把新娘带回山洞里吗？」霍真不放过任何细节。
「应该是这样没错，因为接『新娘』的大概都是狐狸王的手下，他们会把祭品吃光，再将新娘接回洞里。」
「这个祭奠什么时候举行？」
「下个月初……还有五天左右。」
「我知道了。」霍真开始构思除妖计划，最有效的方法就是由他潜入狐狸山洞里，从内部破坏，但为了万无一失，他必须找些帮手——
「村长，你可以协助贫道吗？」
「好，道长有什么要求尽管说。」
霍真让村长聚集村里的身强力壮的男子，让他们配合他除妖。有了上次的失败经验，霍真决定这次要在村民身上画上可以抵御妖狐的「太平经」，但那要花费他很大的精力，幸而还有五天时间准备。
接下来的时间，霍真住在村长家里，每天给村民们画经文以及传授他们一些防御妖怪的方法。
不经不觉过了四日，距离「狐狸娶亲」的日子只剩一天。
村民们基本已经由霍真画上经文，村长一大早就将准备参加除妖的人聚集起来，商议计划。
一些妇人也带着孩子来凑热闹，大人们在客厅商讨，孩童们则满屋子地跑。
霍真坐在客厅上座，指着村长拿着的地形图，安排道：
「明天祭奠举行之前，第一批人埋伏在祭坛周围，由我扮成新娘，留在祭台上等待。妖狐出来之后大家先不要轻举妄动，我会潜入他们的地盘，想办法制服他们的首领，如果成功，我会念『太平经』的咒文，此时大家身上的经文就会感应发光，这时你们就要冲进来。大家身上有经文保护，一般妖狐的法术伤不了你们，而法力高的妖狐就留给我对付。我们人多势众，打起来不会吃亏的。」
大家对霍真的周详计划很赞赏，但也有几个人存有异议。
「请问道长，要是你抓不住妖怪首领呢？」一个小伙子问。
霍真严肃地回答：
「就算拚出贫道的性命，我也要将他们消灭。」
他的决心让众人又是一阵赞叹，霍真道：「要是我失败了，大家请依照我教你们的防御办法，只要你们避免单独上山，而且时刻身上带着符咒，妖狐也近不了你们的身。」
村长为霍真的周到而感动，抱拳道谢：
「我替乡亲们谢谢道长。」
「不必客气……」
众人继续商量细节问题，此时，一名光着屁股的小童拿着个葫芦，跟小伙伴们从客厅内室跑了出来。小童一溜烟跑到正专心听计划的父亲身旁，奶声奶气地喊着：「爹爹，我拣到一个葫芦。」
他父亲没心情理他，随口道：「找你娘去。」
「爹爹！」小童缠着父亲不放，「我要用葫芦装水喝！」
霍真不经意往这边一瞟，当他看到小童手上的葫芦时，全身血液顿时凝结——
「你这是……」他慌忙冲过去抢过葫芦——不出所料！那是他的「收妖葫芦」！里面原本装着他七天前收复的妖狐！霍真脸色铁青地望着木塞被拔掉、空空如也的葫芦。
葫芦被他夺走，小童马上不依地哭闹起来，他的母亲赶紧过来将他抱走。村长见霍真表情难看，连忙问：「道长，发生什么事了？」
「大事不好。」霍真严正道，「我关在葫芦里的妖狐怕是已经逃出来了。」
大伙倒抽一口冷气，惊惶地望着那表面看来平凡无奇的葫芦。
「这可怎么办？」村长吓出一身冷汗。
「他被我关了七天，妖力应该所剩无几，要害人是不可能了。」这是唯一值得庆幸的地方，可就怕那妖狐会去跟山洞里的同伴会合％霍真担忧地想着。
「道长，那样……」
「现在时间紧迫，先不能顾忌太多。」霍真决定还是按计划进行除妖，「就算他跟其他妖狐通风报信，我也有自信收复他们。」
这几天，霍真巡查过这附近的地域，发现盘踞在此的妖狐妖气并不强烈，证明他们数量虽多可法术不高，他要收复他们虽不能说十拿九稳，可也并非是太艰巨的任务。
由于霍真的坚持，计划并未因这个小插曲而改变，村民们如期为「狐狸娶亲」筹备，也同时着手准备除妖。
第五章
阳光透过圆形的小窗户，投射进冰冷狭窄的小房间里。
嗖！嗖！桃木剑伴随着主人的动作，画出一道道优美的弧线。霍真旋身挽了个剑花，收剑入鞘。
「你觉得怎样？」霍真兴奋地询问现场唯一的观众，白考掀掀嘴角，不置可否。
霍真继续介绍：「这是三师叔交我的除妖剑法，配合上符咒就能让妖魔鬼怪烟消云散了。」
白考轻哼。「你也要让我烟消云散？」
霍真吓一跳。「当然不是！」
「我就是妖魔鬼怪。」z
「你不是。」霍真使劲摇头。
「哪里不是？」白考反问。
「……」霍真语塞。y
「哎……」白考自嘲地长叹，颓废地靠在墙上。
「白考……」霍真小心翼翼地靠近他，「你不要生气……」
「我没有生气。」白考白他一眼。
「那……」b
「我只是感叹。」
「感叹？」g
白考望着几乎能跟他平视的十三岁少年，轻声问：「要是有一天，你跟我处在敌对位置，
你会亲手杀了我吗？」
「不会！」霍真脱口而出。
「要是你师傅让你杀我呢？」
霍真怔住，一边是师恩一边是友情，哪个都难以取舍。
他想了又想，始终得不到答案。霍真难堪地咬着下唇，无言以对。白考含笑直视他左右为难的眼神，半认真半开玩笑地说道：
「如果你要杀我，我就先自杀。」
霍真先是惊讶地张着嘴，接着表情忽然凝重起来，他抿了抿唇，正色道：「要是你死了，我也跟着你去。」
霍真天性不会说谎，白考知道他每字每句都是发自内心的，喜悦溢满他的心头。
「霍真……」他软软地喊着。
「嗯？」
「你过来……走过去，轻轻搂着他，白考将下巴靠在他肩膀上，深深吸取他身上的味道。两人无言地拥抱着——正确来说，只有霍真拥着双手失去自由的白考。
「我不会跟你分开的……」
一句低沉的承诺，从紧贴的两人之间飘出，已经分不清是谁说的了。
翌日傍晚，大家按计划行事，霍真穿上男式大红礼服坐在轿子里，由四名大汉抬上山腰的祭台。
放下轿子后，男人们退到一旁的草丛躲起来。
霍真坐在轿子里，聚精会神地感受着周遭的气息。
太阳最后一丝余晖落下山边，漫天彩霞渐渐消逝，弯弯的月亮伴随着几点微弱的星光出现在天际。
山野间传出动物的嗷叫，夜风冰凉沁骨。
嗖嗖嗖……
一阵细碎的脚步声夹杂在风声里，轿内的霍真听得分明。
微弱的妖气伴随着脚步声蔓延过来，霍真从脚步声判断，来者至少有三人……
霍真听到那三只妖狐嬉笑着，然后传来一阵阵呼噜呼噜的进食声，想必他们正在祭坛上大块剁颐。
妖怪们吃饱后，向轿子走来。轿子摇摇晃晃地被抬起来，妖怪们抬着霍真向山林深处进发。
走了一段路，霍真感觉到轿子已经进入妖怪的洞穴了，因为四周弥漫的妖气异常浓郁。但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