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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水北天南_派派小说-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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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眷恋而迫切地碾转吮过她每一寸嫩唇,关旗陆几乎控制不了自己。
  最后他还是在手掌探入她的衣襟前勉强克制住了欲焰,抓着安之的双肩将她艰难地扳离自己,垂眸接上她被情潮刷荡过的迷离眼波,禁不住莞尔,又把她搂入怀内,爱怜地拥紧,好一会才再度松开,柔声哑语,“来,我送你回家。”
  安之这才从跌荡心潮中拾回理智,刹时颊边飞红。
  周末,午后安之陪着母亲在家里搞卫生,叶母在清洁厨房,她负责拖地。
  边听MP3边哼唱着干活,拖好了客厅餐厅后转战父母的房间,一遍两遍三遍,搞干净后她撑着拖把直起腰,扭扭脖子放松一下肩胛和手臂,临出去时目光掠过床头边的柜子,眸色暗了暗,脚步慢了下来。
  抬手摘下耳机,在原地站了好一会,她慢慢走过去,蹲下,轻轻拉开抽屉。
  里面放着各种证件文书,安之一份一份翻过,翻到最底下见一份体检报告,她抽出来,打开,白色硬封里夹着许多化验单子,许是因了年月的沾染,上头的打印墨迹已有些晕开,在纸面上淡出浅痕。
  她一张张单子看过,然后叠好,放回原位。
  把上头的证件照原样摆回去,合上抽屉。
  出来看看厅里时钟,安之回房换过运动衣,准备出门,“妈,我去打球了。”
  叶母从厨房里探出头来,“家里酱油料酒什么的都没了,我打算去趟家乐福,你想买什么零食吗?”
  “你每次都买一堆东西,一个人拎着重得要命,等我回来晚上陪你去吧。”
  “不用了,超市有班车接送,不过走一点点路,就当是锻炼身体了。”
  班车接送?安之忽然想到什么,“我赶着走了,妈你带好手机,等我想到要吃什么就打电话给你。”套上球鞋,她冲母亲挥挥手,拎着球包急急跑了出去。
  奔下几层楼后安之渐渐放慢脚步,脸上笑容褪尽,神色苍凉孤清。
  沙面网球场里,曹自彬和司寇已在对阵。
  莫梨欢说,“安之,你想好了没有,圣诞去不去香港?”
  “还有一个月才到圣诞,干吗这么急?”
  “如果去的话现在就要办港澳通行证了,不然来不及。”
  安之想了想,“要不先把证办下来,去不去到时再说。”
  “那也可以,回去你把照片和户口本给我,我认识旅行社的人,找他们代办好了。”
  司寇和曹自彬一盘结束,下场来饮水休息,随口问,“聊什么呢?”
  “我们打算圣诞去迪士尼玩。”莫梨欢用手背拍拍司寇的胸口,眯眯右眼,“怎么样,帅哥有没有兴趣?”
  安之望向曹自彬,一脸同情,“她真是越来越嚣张了,现在竟然还无耻到了这种地步,已经当着你的面调戏别的男人,自彬,你千万要节哀。”
  司寇哈哈大笑,“我不介意被调戏,真的。”
  莫梨欢扑过去用双手掐着安之的脖子,嘿嘿笑道,“你妒忌是不是?那我调戏你好了。”说着伸出舌头就要舔她的脸。
  安之全身汗毛倒立,尖声大叫,拼命要摆脱她的凤爪,“不要啊!大小姐,小的知道错了!你饶了我吧!我就知道水性的通常都是那杨花,绝对不是你这朵纯洁无比的白梨老人家!”
  莫梨欢笑也不是气也不是,勒着她的脖子一顿乱晃,“你想找死?我成全你!”
  曹自彬看安之已连连咳嗽,怕莫梨欢下手过重,笑着捉住她的手臂从安之颈上解下,把球拍递入她手心,“咱不用暴力,来,上场教训教训她。”
  安之拍着心口,犹自不怕死,“自彬,虽然她对不起你在前,你也不能当着她的面对我这么怜香惜玉啊,要是我一不小心暗恋你,那不是人间悲剧吗?”
  莫梨欢气得一拍挥向她的臀部,“我看你是真的皮在痒了!”
  安之慌忙闪避,大笑着逃往场地的另一头,执着拍子摆下架式,嚣张挑衅,“来啊,教训我啊。”
  司寇笑不可抑。
  单打之后又双打,几场比赛下来,已过了个多小时。
  休息时安之对司寇道,“你一会有没有空?”
  “我没事,怎么了?”
  “我妈在超市,我怕她东西买多了太重,你能不能帮忙去接接她?”
  司寇笑眯了眼眸,“没问题。”
  安之转而从球包里拿出手机,拨给彭皆莉,“妈,你买好了吗?”
  “差不多,一会就回去了,你要带些什么吗?”
  “给我买点巧克力就行,对了,刚好我朋友有车,你在家乐福门口等我,我们现在过来接你,就这样啊。”不待母亲说话,她已挂了电话,对莫梨欢道,“你们继续玩,我和司寇先走一步,下次再一起吃饭。”
  在莫梨欢不解的喂喂声中,她已着手收拾东西。
  从沙面到家乐福不过十几分钟车程,两人去到时叶母已等在路边。
  安之接过彭皆莉手里所有东西,为她介绍司寇,“这是我公司同事,你叫他寇子行了。”
  司寇看着彭皆莉,双目礼貌中还带三分专注,“伯母好。”
  彭皆莉不着痕迹地打量了他一番,见他脸上微笑恰如其份,整个人阳光俊朗,心想,安之的眼光还不错,笑笑道,“不好意思,麻烦你了。”说话间目光掠向安之,表情似是两母女心照不宣。
  安之情知母亲心里误会,却也不便解释,只笑笑催她上车。
  三人原路返回滨江西,下车时彭皆莉对司寇道,“上去喝杯茶吗?”
  司寇拎过所有袋子,大方笑允,“好啊。”
  安之看着两人一唱一和,不禁有点啼笑皆非。
  进了屋,彭皆莉招呼司寇落坐,安之把所有东西拿进厨房一一放好。
  司寇这才从皮夹中翻出名片,彭皆莉接过,原本丈母娘看女婿的窃喜目光在收入名片上的内容后,脸色当场微变。
  厨房里水流哗啦啦地响,安之似在冲洗茶壶和水杯。
  司寇看着彭皆莉,轻声道,“莉姨,我是司寇,你还记得我吗?”

  第七章 她是谁

  关旗陆和FD的谈判进展顺利,清河的项目开发也已进入调试阶段,他刚刚才能从工作中稍为抽身,却忽然又变得应酬多了起来,只要人在公司,肯定连中午带晚上的餐约都会被提前订满。
  安之拿文件进去时,他刚好从座位起来,取过外套,看样子正打算外出。
  关旗陆看也不看便在文件上签字,放下笔,柔然搔搔她头顶黑发,脸上尽是歉意,“姑妈约我见面,最近都没空陪你午饭。”
  “又弄乱我的头发。”安之缩了缩脑袋,轻笑着躲开他的手,“没关系,你去忙吧。”
  关旗陆俯首吻吻她的脸颊,开门离去。
  办公室里的人陆陆续续外出用餐,许冠清订了三人份盒饭,边吃边和安之聂珠说,“不知道为什么,最近集团里其他公司的经理、总监、老总什么的都忙着找关总,我接电话都接到手软。”
  聂珠压低声音,“这事我知道,前两天我无意中听到曾总和古励说,他已经收到消息,司董打算把几家子公司合并成一家,整个计划由关总执行,如果这个消息是真的,你想,到时能留下来的高级主管才有几个?”
  许冠清恍然大悟,“难怪他们天天打电话来约关总,我说怎么回事呢。”
  安之倒没有太多意外,只是张了张眼眸,然后便捧着咖啡慢饮,这件事关旗陆曾约略和她提过,既然已出自他口,想来是势在必行。
  “想什么呢你?”聂珠问安之。
  “我在想,如果真的合并,岂不是要裁掉很多人?”
  这话一出,聂珠不禁和许冠清对视一眼,两人心里也随之涌起了一丝兔死狐悲感。
  许冠清说,“还好我们是在关总手下,应该不会被波及吧?”语气中不无庆幸。
  “是啊,幸亏跟对了老板,不然还是趁早去找工作好了。”聂珠说。
  许冠清又略为狐疑,“说不定那些消息只是谣言,不一定就是真的吧?”
  安之笑了笑,轻声说道,“这么大的事,对外公关部没有向媒体发布新闻,对内集团也没有正式下达公文,本来应该保密的计划,现在却好象一夜之间风传整个高层,你想想,这种小道消息是从哪里传出来的呢?”
  聂珠骇然瞪大双眼,“你的意思不会是——上头故意把消息放出来的?”
  “除了这个,再没有别的可能性。”
  安之相信,如果飞程要把一件案子列入机密,保密功夫绝对会做得滴水不漏,同理,如果飞程想让员工们知道一件事,也绝对会把风声吹到每一个应该知道的人的耳朵里。
  许冠清奇问,“上头为什么要这么做?”
  “原因无外乎两种,一是让员工做好被炒的心理准备。”
  在这种流言未坐实的期间肯定人人自危,都想力求表现最好以保住饭碗,谁也无暇去组织联合谁来对抗公司,就算最后不幸裁到自己头上了,抵触情绪也早在担惊受怕中消耗殆尽而再无心惹事生非,只想赶紧拿好补偿金走人。
  安之无声叹气,“另一个原因更直接了,就是赶鸭子上架,把消息放出来,让那些高薪职员或有其他去处的员工赶紧另谋生路,这样公司可以省下不少赔款。”
  “可是如果大家死都不走,撑到最后按劳动法不是可以拿到额外赔偿吗?”
  “这一条只适用于那些平日吃闲米没什么能力的人,因为被炒是很不光彩的事,真到消息坐实之后肯定行内风闻,到时就算是你自己离职,去到别的公司面试也会被人用异样眼光看待,所以一些高薪的资深人士肯定会提前抽身,不会让自己陷进那种困窘境地。”
  提早走还有一个好处就是,能打着飞程的招牌抬高自身价码。
  若走得不及时,错过最佳的沾光时机,则凤凰会变落水狗。
  聂珠又问,“上头难道就不担心,这种传言会搞得公司下面人心惶惶吗?”
  安之笑,“担心什么?大家不安于职?对于该走的人,上面巴不得他们在正式开炒前通通自己走光,至于那些不该走的人,你信不信到最后每一个都会留下。”
  许冠清好奇,“为什么你这么肯定?”
  “原因很简单,如果最后老板约你单独面谈,委你以重任,给你升职或加薪——这种时候你肯定不会坚持要走,反而很可能会感激涕零。”
  如今世道谋生艰难,出去也未必能有更好发展,做生自然不如做熟,更何况在这种动荡时期,老板还特别表现得对你青眼另加,所谓士为知己者死,你又怎么可能不为他卖命到鞠躬尽瘁?
  所以说无风不起浪,外面报纸上的娱乐版往往都是谣言,看罢大可不信,但如果自己身处的公司里传出裁员风声,则要警醒小心了,十有八九最后都是真的。
  职场就是这么现实。
  午饭后许冠清留守,聂珠把安之拖去A座购物广场二楼的钻饰店。
  “我上礼拜看中一款手链,你给我帮帮眼。”
  安之一看价钱,即时咋舌,“你什么时候变富婆了?”
  “只是看看而已,又不一定买。”聂珠嘴里这样说着,却已叫人把手链拿出来在腕上比试,“怎么样?这款式好吗?还是旁边那条比较好?”
  安之笑,“我看着这里每样东西都很好,当然,价钱更好。”
  聂珠推她,“给点意见嘛。”
  “就你手上这条梅花间竹吧,设计大方简单,又不失雅致。”
  聂珠连连点头,“我也这么觉得。”将手链解下还给销售小姐。
  安之奇道,“咦,你怎么又不买了?”
  聂珠嘿嘿一笑,“这个月已经超支了,下个月再说,反正晚几天买它又不会消失。”
  两人出了首饰店,聂珠“咦”地一声,安之随着她视线的方向看去,眸光即时定住。
  关旗陆陪着一个衣着极其入时的年轻美貌女子从透明梯后走出来,看样子应该是刚出电梯,那女子似在兴奋地说着什么,而他专心听着,不时微微一笑。
  “清妍的计划安排是十二月底回国,大概待一个月再走,她听到我提起你人在广州,就说到时一定要过来玩一玩见一见同学什么的。”钟如想说。
  关旗陆的薄西外套口袋里传来震动,他朝钟如想歉然笑笑,“对不起。”拿出手机看了眼号码,带笑面容展开一抹闲情熟意,声线愉悦,“沙华?”
  这在关旗陆只是老朋友般熟稔的自然口气,听入钟如想耳里却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她轻抿了唇角,却紧跟在他身侧,半垂瞳子中满是恼色暗光。
  楼上聂珠掩嘴咭笑,“这好象不是之前的那个,难道关总换了新女友?”
  “你真八卦。”安之笑唾,走了几步,眸光再瞥过一楼那对俊男美女,她对聂珠道,“你等我一下,我去趟卫生间。”
  转身走进旁边的消防门内,拐上楼梯,直奔四楼。
  去到中餐馆里,她对领班说,“我有急事要找飞程的关先生,请问他在哪个厢房?”
  “关先生刚刚才走。”领班惋惜道,“你要是早几分钟来他还在。”
  “这样啊——谢谢了。”安之挥手离去。
  关旗陆确实约了人在此间午餐,只不过那人既不是其他公司的什么老总,也不是他所谓的姑妈,这刻安之忽然想起一些说法,如果一个男人和你说忙,大多数情况下不是因为他真的忙,而只是你对他来说,没有重要到他想为你花费时间。
  如果他不爱你,再闲也会变得忙不见影,如果他爱你,再忙也能抽时间让你天天见到。
  关旗陆最近确实很忙,但并非真的忙得一点余暇也无。
  只不过,他腾出来的时间不是为了陪她而已。
  直到此刻安之才后知后觉,与其说她和关旗陆是一对情侣,倒不如说他们更象密友,两人的关系比朋友要亲密一些,却又远没有恋人们应有的激情和甜蜜,关旗陆与她之间,从来没有象莫梨欢和曹自彬那种形影不离百看不厌的粘腻。
  安之返回二楼,看见聂珠仍等在原地,正倚着阑干有些出神。
  她迎上去,“还逛吗?”
  聂珠看了看她,摇摇头,“不了,我们回公司吧。”
  回到B座安之才意识到什么,侧头看向聂珠,笑问,“你怎么不说话了?”
  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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