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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螟蛉戏水by平遥(温柔攻 受杀过一次攻 转世后在一起he)-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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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苻聿珩瞪湛浔一眼,不再理会他,他一个轻跃,踩上一根竹子,竹子因而下弯,他便于弯下的竹子枝干上盘坐,在四周撒下铃铛后,闭目养神,伴着被兽夹制住的湛浔。 

  湛浔叫也不是,碰也碰不到,只能眼巴巴、痴痴地望着离自己有段距离的苻聿珩。 

  「珩。」 

  「嗯?」 

  「你离我好远哦……」湛浔伸长自由的那只手,朝苻聿珩的方向腾空抓了抓,觉得心头落了空缺,致使他好想好想近苻聿珩。 

  苻聿珩不搭腔,但湛浔似乎也不需要苻聿珩的响应,只一径道:「珩,你知道么?有时候你离我有一段距离我就开始好害怕你会丢下我一个人,每次我学不会你教的东西,我也好怕你一气就扔开我……珩,我想永远跟你在一起,你说好不好呢?」 

  对于永远,湛浔已经有了一个模糊的概念,虽然他还算不太清楚永远到底有多长,但他想也许永远是他的手爪加脚爪合起来也算不完的时间吧! 

  苻聿珩自鼻里轻哼了声。 

  「我以前在河里的候,会看见人类偶尔会穿着大红的衣服,一群人这样浩浩荡荡的吹着丝竹,走来跑去的,我听人类那叫:『成亲』,只要成了亲,就可以永远都在一起……」 

  苻聿珩微扬眉,但仍不作反应,等着湛浔续言。 

  「所以,珩,我们来成亲好不好?」 

  苻聿珩叹口气,他就知道湛浔这张嘴吐不出什么金玉良言。 

  「珩?」湛浔自顾自的了说一大串之后,发觉苻聿珩全然无响应,他吞了吞口水,唤着。 

  苻聿珩沉默。 

  「珩,你入定啦?」湛浔好佩服苻聿珩哦,他在什么地方都能入定,而且都不怕有人或兽发现他,说真的,要他乖乖的坐在一个地方那么久,他宁可在水里游来游去。 

  可是珩都不会烦,他真的太强了! 

  苻聿珩不理他,他没得到响应,也不太在意地又开始对着苻聿珩说话,内容不外是他以前见到人类成亲的情形,到最后,更离谱地改了口,不说:「珩,我们来成亲」,而是:「珩,你嫁给我吧!」见苻聿珩不理他,他又改了说词:「珩,那你娶我好了!这样我们就可以永远都在一起了!月老公公会在我们的小指绑红线,这样我们就永不会把彼此搞丢了」…… 

  敢情湛浔在迟了几百年后终于历经「遽长期」后,紧接而来的便是「发情期」? 

  「珩,你说好不好?」湛浔几句不忘夹杂一句。 

  「不好。」苻聿珩皱起眉头,不知湛浔「成亲」的念头是打哪里萌生的。 

  「为什么?成亲不好么?人类都会成亲的,为什么我们不能成亲?」湛浔受到拒绝,有些激动地动着,但他一动,手脚上的兽夹便会自动束紧,夹上的尖牙箝进湛浔的血肉,登时一股淡淡的血腥味飘散。 

  而缭绕于兽夹上的绿雾因血而加深了颜色,吸取了血气的绿雾,脱离了兽夹,往某个方向飘去,终至虚无。 

  「闭嘴。」苻聿珩只是命令。 

  湛浔一听,不敢造次地闭了嘴,但多久,他又开始碎念了,只不过是小小声的念,即使再小声,苻聿珩也听得见,然而他择自动忽略,他向来是任湛浔的想象力自由发挥,等到他受不了才会制止,可也许是因他自知与湛浔相处的时日即使拖得再久,也拖不了多久,因此这回他格外有耐心地聆听湛浔的叨叨絮语。 

  到最后,苻聿珩真受不了了,于是他一个弹指,对湛浔下了哑巴的禁制。 

  可怜湛浔只能咿咿唔唔个不停,就是说不出半个字。 

  ☆ 

  绿雾悄悄地飘进一张红色的大床,床上有一对相拥而眠的男女。 

  男人率先感应到绿雾的存在而睁开眼,骨节分明的修手指轻轻捻起那缕与血同化的绿雾,撷其至嘴边吞没后,意犹未尽地以舌轻舔唇,「有人被兽夹捕获了。」 

  男人眼角微扬,有两道图腾自左右的太阳穴延伸自脸颊,他一笑,露出发达的虎牙。 

  「哪个笨人类?」赤裸趴伏于男人身上的女子闻言扬眸,露出一双流转着一丝诡异的眼眸,她微微一笑,转眸笑语间有一股令人难以抗拒的魅惑,让人移不开视线。 

  女子不若男人脸上有明显的图腾,只于右眼角下有颗小小的痣,她肤若凝脂,唇似樱瓣,眸微漾着红色星芒。 

  「不知道,味道不太像人类,不过血的味道特别好,似乎逮到了个好猎物。」男人有着女子同样魅人的姿态,两人赤着身子,身体交缠着,一条鲜红色的丝被覆于两人贴合的下身,两人的头发也缠在一起,分不清你我。 

  「那,是要在去看看?还是……」女子魅笑,姣好的唇瓣贴上男人的下唇,饥渴地细细啃咬。「一会儿?」 

  「妳说呢?」男人一口吮住女子小巧的唇,大手往女子的胸前袭去,女子因此发出阵阵呻吟。 

  「嗯……我想去看看那个猎物……嗯……人家……人家好久……没吃到人类了……」女子娇吟喘息着,扭动着身子,纤手爬上男人的颈项,伸出舌头探入男人的嘴,于男人口中舔到猎物的血。「嗯……好血……」 

  「妳真性急。」男子拉过丝被,转瞬间,两人已着装。 

  他们身上穿的衣裳是一种奇异的颜色,似红、似墨、似紫又似蓝,看似平凡无奇的布料,隐隐可见织染的图腾。 

  女子柔弱无骨地依着男子,甜腻娇笑道:「谁让咱们是淫魔呢?你瞧,多久没吸到精气了,我的手都有皱纹了呢!」 

  「谁让这附近的人类全让咱们吃了呢?」贪得无餍的下场便是许久无人类造访,人人视这山头为禁地。 

  「呵呵呵……那些人类还不够我塞牙缝呢!」女子最爱的,便是将人类的身撕得碎碎的,然后尽情地嘶咬,想着,她忍不住手痒了,她推推男人,「咱们走吧!去看看上门的美味大餐。」 

  男人笑了,手不安份地侵犯女子,两人嘻笑着化做一缕绿雾离去。 

  两人身影消失后,红色的大床立时不见,残于原地的,是一座由人类骸骨堆成的小山。 
第九章 淫魔
 
 
  原本闭目养神的苻聿珩警觉地睁了眼。 

  此处受到魔障的影响,因而即便是正值夏日也无一丝热气,即使是个月明星稀的好夜晚,也四周一片黑暗,伸手不见五指,但于苻聿珩无碍,他还是能清楚地看见地下被兽夹囚住的湛浔正打着瞌睡。 

  他起身轻轻一跃,足不着地地来到湛浔跟前,只见湛浔头一点一点的,完全没发觉有人到了身前,他不由无声地叹息。 

  「唔……珩……我们栽来玩……」睡梦中的湛浔流着口水,口齿不清地说着梦话,苻聿珩伸手摸了摸他散落于脸旁的头发,「我们手拉手成亲嘛……暪暪……」 

  呢喃着不知名的话语,湛浔微张着嘴,脸往苻聿珩的掌心蹭去,爱娇不已地露出个笑容,彷佛已然掌握永远。 

  苻聿珩发觉他望着湛浔的睡容痴了,嘴角竟然还微微上扬,好似十分享受湛浔的陪伴,他神情一敛,盯着湛浔,手抚上他那因睡着而露出的残角。 

  不论何时时地,湛浔总是能安然吃睡,毫不受外力影响,如此的蠢笨与执着,总是做出一些让人啼笑皆非的事,逗弄他总令人心神愉悦,两人一路打打闹闹也过了这些年,可为什么……为什么……总是嚷着不离开他的湛浔会害他至此? 

  是打从他捡了湛浔开始,就注定走到今天的地步么?或是造就此局的人是他自己? 

  「湛浔。」苻聿珩轻喃着。 

  「呼……吼……珩……我不要吃了……」回应他的是湛浔的打呼声,兼杂着梦话。 

  苻聿珩笑了,湛浔肯定是梦到自己嫌他太瘦小而拼命塞他吃东西那时候了吧?所谓修心先修身,他是以仙人的修练方子来训练湛浔的,湛浔是神族,体能各方面比诸仙人自然有先天的优势,无奈空有身无脑子的湛浔,不论教他什么都得学上个千百遍,还不一定会,每每教得他上火…… 

  可是不能否认的,有了湛浔的日子,十分的开心。 

  脸不知为何似乎凉凉的,苻聿珩往脸上一抹,发现颊上有水,于是抬头看了下夜空,湿气虽重,可并没有下雨。 

  他好一会儿才明白脸上的湿意是来自何方,他冷笑一声,抹去那无疑是示弱的表征,伸手摸了摸湛浔的头发。 

  「我该拿你怎么办?」苻聿珩清楚若不送走湛浔,他一身的修为会毁在湛浔手中,而他也决心如此做,可心头萦绕的这份难过又是为了什么? 

  他深知自己不舍啊,舍不开养了这么久的湛浔,舍不开这总是黏着自己、总爱哭闹的湛浔啊…… 

  可舍不下,他面临的便是生死关头,苻聿珩迟疑着,却不明白自己为何面对如此简单、答案如此明显的抉择也会心生纠葛。 

  他不禁想着湛浔是否真值得他牺牲一切来换?是否值得他用所有的修行岁月来换取?是否能找出一个两全其美的方子?不,不可能,仙人谈情,死路一条,他们不若神族能随心所欲,能逆天而行,即便反叛如苻聿珩、惠麟一流,也都受仙人的规范制约,遵循着一定的规律。 

  身为仙人动情已是大忌,偏生对象却是只黑龙,更别说,天庭与黑龙一族向来不合,这是打两方骨血里便带着的。即使苻聿珩对黑龙一族没什么感觉,可以先前几次的照面经验来说,那绝称不上愉快,除了湛浔这他从小带到大,全身上下除了外貌外无一丝似黑龙的黑龙之外,苻聿珩与大多数的仙人都一般,对黑龙一族无法有好感。 

  苻聿珩眼底掠过一丝杀意,他手成爪,扼住湛浔的颈子,想着只要他一用力,湛浔就会死去,不会有痛苦也不会有挣扎,就这么静静地死去,届时他就会解脱,不再受心底那份无名情感煎熬,更不必要放不放地带着湛浔四处跑,也不必对湛浔有所留恋…… 

  他一手拉拔长大的小黑龙呵……他们共处的岁月如今回想起来,漫长又短暂得不可思议,苻聿珩发觉他竟然心软了,他下不了手,但一想到湛浔的存在只会危害自己,他不由得铁了心肠起来…… 

  湛浔似是因感受到颈上的压力而呻吟出声,苻聿珩加重手劲,想一手折断湛浔的颈骨,让他无声无息地死去,可见着湛浔皱眉痛苦的模样,他心头竟一紧,原本杀意盛盛的心霎时了开一条缝…… 

  他的手劲轻了,掐着湛浔颈子的手一松,瞬时,他喉头一甜,吐出一口鲜血,身上的白光大为减弱,他捂着胸口,感觉全身贯穿过一股前所未有的疼痛,他颤着手,取出怀中的瓶子,倒出一颗仙丹食入,仙丹一食入口中,霎时气血翻腾,反而呕出大量鲜血,原就微弱的白光已然熄灭。 

  走火入魔。这四个字闪过苻聿珩脑海。 

  他微喘着气,止不住身体的颤抖,原本浮于半空的身影有如千金重地沉跌于地,他怎么也没想到一念之差,竟让他变成这样。 

  湛浔醒了,他睁着金眸,想看清在面前的这个奇怪物体,他在夜里向来看不太到东西,他只能感受,眼睛一至黑暗之处上成了无用之物,除非是身处于水中,他的视线于水中比在陆地还清晰。 

  「珩?」但自气息来辨别,他肯定眼前的人是苻聿珩,他直觉地唤着苻聿珩的名字,唤出声的当口,他发觉自己能说话也能动了,苻聿珩对他的禁制已然解开。 

  「珩?」湛浔伸出没被夹住的手想碰身边的苻聿珩,但被苻聿珩挥开。 

  「别碰我。」苻聿珩话的声音都有气无力的,他现在心底的杀意仍残留着,走了火入了魔,他的自制力急遽降低,他不知道自己会对湛浔做出什么事来。 

  「珩,你生病了?还是受伤了?」湛浔听出苻聿珩声里的虚弱,紧张的猛问。 

  苻聿珩咬紧牙关,好不容易稳住气息,他吃痛地合上眼,不理湛浔关心的询问,径自打坐盘息,无奈受伤已巨,他得花上一段时日方能复原。 

  「珩,珩,你说句话啊……呜呜……怎么有血的味道?」湛浔努力揉着眼睛,想看看揉一揉能不能让眼睛看清楚,可惜他再怎么揉眼前还是一片黑暗。 

  「别吵。」苻聿珩尝试稳住紊乱的内息,可体内仍似移山倒海,五脏六腑全移了位似地痛,他胸口一窒,喉头一腥,再次吐血。 

  要命,没人同他说走火入魔竟是如此难受……不过苻聿珩深知自己的走火入魔不是因修练走了偏差,而是心念走偏了,才会伤得如此重。 

  他不由笑了,只觉这一切全是自己种的因,现在自食恶果。 

  「珩。」湛浔这回再伸手终是抓着了苻聿珩,苻聿珩捂着胸口,微喘着气,已然没有气力挥开他。「珩,你怎么了?你哪里受伤流血了?」 

  「我没事。」苻聿珩好想一拳打昏湛浔,要他别再乱问了。 

  「可是怎么会有血味呢?」湛浔嗅到十分浓烈的血味,不可能是错觉的。 

  「是你自己的血吧?」苻聿珩忍不住轻咳,瞥瞥湛浔教兽夹夹着的手脚,他伤处流出的血比他吐出来的还多。 

  难为湛浔浑然无所觉。 

  「我的血?」湛浔方才觉得有些昏沉,直想睡觉。「嗯……珩,我头好晕哦……」 

  「流那么多血当然晕。」苻聿珩反手握住湛浔抓着自己的手,感受那沁凉无一丝褶裂的肌肤触感,那光滑的触感像丝缎一般地顺着肌肤相碰渗入他的血液,让他心一动,好不容易稳下的气息又开始乱了。「醒醒,别昏。」 

  「珩,你的声音怎么听起来有气无力的?」湛浔揉揉睡眼,勉力支着身子,想更加靠近苻聿珩。 

  然而苻聿珩只肯与他的手相握,不过没多久,苻聿珩终是因情动而乱心地前倾身体,靠在湛浔身上,他牙齿打着颤,身体发着抖,心却意外地安稳踏实了起来,可这样是不对的,苻聿珩很清楚这样是不对的…… 

  心里那深种的情根在意识到的瞬间已然成长茁壮到苻聿珩来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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