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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叛将 by 水虹扉-第3章

小说: 叛将 by 水虹扉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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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太医吩咐:“现在,你可以替他把骨头接上……接得好些。”声音竟有些黯然嘶哑。太医擦擦额上的冷汗,一躬到地,恭送青年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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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到太医将柏啸青的断骨全部接好之后,时间已经从早晨到了下午。柏啸青因为体力透支过度,一直晕绝不醒,倒是少受了许多苦楚。他已三十多岁,断骨再生愈合不易,太医为了让他更好的恢复,将他的双腿在床上束缚着高高吊起,双手固定在胸前,避免他恢复期间挣扎乱动。做完这些事,太医吩咐下人看顾他的注意事项后,完成使命,便提着药箱走了。

    这时,房间内一片安静,橙红阳光斜斜的从窗户外照进来,将江水的影子投在柏啸青沉睡的脸庞,耀出一片若明若暗的漾漾光晕。门被推开,又被关上。青年缓步走到他身旁,慢慢坐在床沿。

    “是不是很疼呢?这里、这里……”青年伸出手,自左而右,轻轻抚过柏啸青折断的腿、手臂,最后来到胸口处,语调温柔,“还有这里。”

    “但是,这些都是你应得的。”

    几乎在顷刻间,青年的语调又变得厌弃恶毒,“你背叛了整个天朝,背叛了朕……朕那个时候,比你还要疼上千倍万倍!你知不知道!知不知道!!”

    “不许睡!你给朕醒过来,听朕说话!”

    青年嘶声吼着,一把揪住柏啸青的衣领,左右开弓,用力打了他十几记耳光。柏啸青的双颊很快高高肿起。但是,接骨的疼痛都无法令他清醒,又何况这些?

    “哼哼……还是不醒么?朕自有办法对付你!”

    青年取下墙上挂着的长剑,跨坐在柏啸青对面,将他的亵裤解开,然后把他本就分开悬挂着的双腿,分得更开。用裹着长剑的鲨皮鞘,抵在柏啸青的后庭处,蓦然送入。只听得裂帛般的一声响,鲜血顿时沿着黑色剑鞘涌现。青年唇边挂着残忍快意的微笑,手持剑鞘,在柏啸青的体内抽插搅动。

    不能忍受的剧痛,令昏迷中的柏啸青发出一声长而尖锐的惨叫,蓦然睁开了黯淡灰暗的眸子。

    “怎么样,感觉很不错吧。”青年见他醒了,顺手将沾血的剑鞘拔出,扔在地上。

    “请……请陛下……赐臣一死……”柏啸青眼眸大睁,蠕动着灰白色的唇瓣,声音微弱,却还是能够一字一句清晰的传到青年耳内。

    “臣?你还知道自己是臣?!砍下自己国家帝后头颅的人,带兵剿灭自己国家部队的人……你也配在这里跟朕称臣?!”青年扯动薄唇,无情的笑着,解开自己的裤带,欺身压上了那具孱弱、没有任何反抗能力的身体。就着鲜血的润滑,青年毫无阻碍的长驱直入。淫靡的撞击声,开始一下下在房屋内回响起来。

    “叫我,快叫我……”他双手插入柏啸青的发,声音和气息,都急促得不能再急促。

    “陛、陛下……”柏啸青的神智模糊不清,下意识地回应着他的命令。

    “不……叫我小渭。”

    “……小渭。”……这场交媾,一直持续到傍晚时分,他在柏啸青体内释放过三次之后,方才罢休。事毕,他转身就走,嫌恶地将满身***腥气的柏啸青,独自留在房间内。反正过阵子,就会有人来清理打扫。

    夕阳的金红色余晖,温柔万分地照进房间,将柏啸青原本惨白的脸庞,映出一丝浅浅嫣红。柏啸青睁着黯淡无神的眼睛,死尸般僵直地躺在床上,头脑一片空白。这时候,大船划破金浪,驶过一片全是花树的岸边。春风吹过,便有早凋的落花,纷飞如雨。从窗外飘进几片细碎的白色花瓣,落在柏啸青身旁。他的睫毛动了动,将它们认作细雪。花瓣不停地从窗口处飘进来,落了他一头一身。

    他失神地看着满室纷飞的白花,朦朦胧胧中,似乎看到了天朝王城中,二十四年前的那场雪。回到了从前。

    
 


叛将 正文1 第三章
章节字数:12004 更新时间:08…05…09 13:02
    7

    大年三十,傍晚,天朝王城纷纷扬扬落起了大雪。这时分,几乎所有人都窝在家里,暖暖和和地围着炉子,一家团聚。王城的街道没什么行人走动,四处都积了厚厚的雪,家家户户的屋檐下全部挂着老长的冰溜子,更显寂廖冷清。

    八岁的柏啸青头上插一根稻草,将冻得通红肿胀的小手,笼在破烂不堪的袖子里,垂着头,孤零零跪在雪地。他的身边放着一卷破蓑席,里面裹着他娘的尸体。席子不够长,他娘瘦骨嶙峋的赤脚就硬梆梆露在外面,青灰色的,透着死气。

    他知道跪在雪地里难过,找来一块烂草垫垫在膝下。但膝下化开的雪水钻进草垫的缝隙,沁得他膝盖一片冰凉,同样难过。

    从记事起,他就跟着娘东奔西跑,四处讨饭过活。身后,永远有一群用碎石头扔他们,喊他们“疯婆子”、“疯仔子”的小孩。娘总说要带他去王城,说那里是天下最繁华威严,最知法守礼的地方,到了那里,就再也不愁吃喝住处,再也没有人追打他们。

    娘每当说起这些,从未洗干净过的瘦脸上,一对黑眼睛总是闪闪发亮,满溢着憧憬期待。

    然而到了王城的第二天,娘就死了。

    不奇怪,她一向病病歪歪的,又没钱看大夫。柏啸青去附近的人家,把头磕得破皮流血,才求来一卷破蓑席,裹了娘的尸体。

    其实,娘就这样死了,也好。

    因为她永远不会知道,其实她做梦都想去的王城,和其它地方并没有任何区别。一样吃不饱肚子、没有地方住,一样有孩子在身后追打、恶狗在身后追咬。

    柏啸青跪在这里卖身葬母,已经是第五天,无人问津。

    再这样下去,不仅仅是他娘没办法入土,就连他,也要饿死冻死在这年关。

    他垂着头,洁白的雪片不停落在他的发上身上。寒气渐渐入骨,整个身体都开始僵硬发麻。天色一点点暗下去,白茫茫的长街尽头,出现了一盏灯。

    提灯的是个十四五岁的少年,他戴着皮帽耳护,全身都裹在半新的灰棉袄里,脖子上还围了条毛茸茸的灰鼠皮巾,全身上下,就露出张红通通的小脸。少年身后,跟着个六十多岁的老头。老头穿着裘皮大褂,手指上戴了好几个翠玉戒指,一派富贵相,老脸白得像没见过阳光,下巴上稀稀疏疏生着些黄胡子。

    “林公公,这年三十大冷天的还要出来替上头办事,回去非得喝两盅暖暖不行。”因为天太冷,少年一说话,浓浓的白气就从嘴里喷出来。

    “桂儿,替上头办事是本份,也是荣耀。别说是年三十、天气冷,就是上刀山下油锅,咱们也得上啊。”老头说话不紧不慢,声调带着些尖细,“今后别说这种话……不过,酒还是可以喝的。”

    “那是、那是,林公公说得是。”桂儿连忙点头。

    两人踏着积雪一路前行,来到柏啸青跪着的地方,根本没有注意到衣衫破烂、蓬头垢面的他。

    柏啸青看到有人经过,连忙用手扒着雪地,拖着冻得麻木僵硬的身子,连滚带爬的来到他们面前,不分青红皂白抱住了桂儿的腿,大声喊着:“我娘病死了,没办法安葬,请好心的老爷买了我,让我娘入土为安!买了我吧,让我干什么都行!”

    桂儿嫌恶的皱了皱眉,刚想一脚蹬开他,却听到身旁林公公慢悠悠地开口:“你……要卖多少钱呢?”

    “……只要能给我娘钉口薄棺就行。”柏啸青忙不迭的回答。“真的让你干什么都行?当太监也可以吗?”林公公眯起了眼睛。

    “什、什么是太监?”柏啸青有点发愣。

    “太监……和普通人也没什么太大区别,就是多受点气,然后身上少块肉。而且聪明伶俐些的话,有你的好日子过。”林公公笑着回答。

    柏啸青想了想,挺直身子:“我愿意、我愿意当太监!”反正他从小到大,已经习惯了受气。至于身上少块肉,总比让娘曝尸荒野、自己冻死饿死来得强。

    “桂儿,你不是一直想换件缎面的新冬衣?这不,把他娘葬了,再把他带回宫里去,就有着落了。”林公公朝柏啸青努努嘴。

    桂儿想了想,恍然大悟。宫里进一个太监,给的身价是三十两银子。而一口薄棺材,至多不过三两银子。把这讨饭孩子带到宫里去,就可以赚上二十七两银子。当然,若不是林公公这样有势力的大太监肯首,宫里也不能轻易进人。

    “谢公公!”桂儿喜得咧开嘴笑,也不再嫌脏,把柏啸青从地上扶起来。

    像他这种小太监,每月例银只有一两。二十七两银子,对他来说是笔不小的意外横财。

    “所以说,凡事留心皆学问。事事小心仔细点,再加上有人成全,有你的好处。”林公公拈着稀疏的黄胡子,朝桂儿笑得高深莫测。

    天上的雪仍旧鹅毛般,片片盘旋着落下。

    柏啸青站在旁边,一边发着抖,一边仰着肮脏小脸,傻傻地听他们讲话,却又听不太懂。但他知道,终于有人肯买他回去,只觉得心中全是喜悦。

    8

    一两二钱银子的薄木棺材、一垄黄土,柏啸青的娘就这样被葬在郊外。柏啸青朝那个立着块破木牌的小坟包,磕了几个头,哭了一会儿,便随着林公公他们,坐上了驶往城内的马车。

    马车走到半路,他忍不住撩开车帘,在漫天风雪中回头望,想再瞧瞧他娘的坟。但是,那小坟包已淹没在皑皑白雪中。他明明知道位置,却只能望见白茫茫的无际荒原。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马车将他们送到皇宫的偏西门外面。

    他们这种内侍,没有直接乘车抵达宫门口的资格,即使是偏门也不行。于是下了车,又沿着长长的、积了薄雪的青砖路走了很久,这才进入宫内。

    随处张望一下,便可见层层宫阙巍峨壮丽。但柏啸青因为刚埋了他娘,心里难过,一直低着头走路,什么都没瞧见。

    这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

    桂儿将他引到一间屋内,给他端了碗剩饭菜,拿来一身新的土布衣服、一双新鞋,让他吃过饭后去柴房洗个澡,再休息一晚,明天早晨和屋内的几个人一起净身。交待了这些,桂儿就走了。

    柏啸青蹲在地上,狼吞虎咽地扒掉那碗饭菜之后,舔舔嘴唇,开始怯生生地打量四周。

    房间很黑,只有桌上一盏油灯,光焰还就黄豆那么大,四周环境摆设仅能够朦朦胧胧看个大概。地上打着五个铺,其中三个铺睡了人,那些人也都是孩子,十岁左右的模样,比他稍稍大些。

    柏啸青将碗筷放在桌上,去了趟柴房,又回到那些孩子跟前:“请问……柴房里没有热水,要怎么洗澡?还有,那里没有灯,这桌子上的灯,能不能借我使使?”

    “灶里有火,灶上有锅,柴房里有柴,外面井里有水自己挑,香胰子就放在灶台上,一切都还不是现成的?”

    其中一个孩子不耐烦的回答,“至于这灯,灶里的火光比这可亮多了……我说,你连这点机灵劲儿都没有,还来宫里当太监?就不怕笨手笨脚做错事,死了都没地方埋?”

    “哦,多谢。”柏啸青这才恍然大悟,诚心跟他道过谢后,连忙跑去柴房挑水、生火、烧水……忙活了一大通之后,终于把自己泡在了盛满热水的木桶里。

    洗到一半,他听到门外有脚步声,然后看到刚才跟他说过话的那个孩子推门进来,走到他身旁。

    “对不起。刚才不该那么说你,明天就要净身,心里有点烦……像我们这种人,生来下贱,原本就应该抱成一团才对。”

    那孩子朝柏啸青笑笑,左颊浮现出一个好看的浅浅梨涡,“我叫阮娃……我替你擦背,就算道歉好了。”

    “咦?你好心提点我,我应该谢你才是,为什么这样说?”柏啸青诧异。

    柏啸青自小被人轻贱惯了,并没有感到受辱,这番话是出自真心。

    “……你人真不错。”阮娃反倒有点不好意思,拿起浴巾,开始仔细替他擦背。

    柏啸青花子出身,脏污自不必说。整整用了五大桶热水之后,这个澡才算洗得痛快彻底。

    换上干净衣服,散了一头湿漉漉及肩黑发,面对替他搓背的阮娃,柏啸青自己都有点不好意思,讷讷道:“劳、劳烦你了。”

    “嘻嘻,你说哪里话,谁刚来不是这样?我刚来的时候,也用了三桶水呢。”

    收拾完洗漱用具,阮娃笑着拉过他的手,和他一起回到原来的房间。阮娃拍了拍自己身旁的一个铺位,笑道:“你就睡我旁边吧。今天早点睡,留点力气和精神头儿,挺过明早的净身。”

    柏啸青答应一声,就钻进了阮娃旁边的被窝。他刚洗过澡,头发还湿着,怕弄潮了那软软的干净枕头,就没有躺下,背靠枕头歪着。

    万籁俱静,柏啸青听到窗外飘进一个呜呜咽咽的哭声,尖细飘忽,并不很清晰,好似从很远很幽暗的地方传来。

    “……那是什么?”柏啸青忍不住开口,悄声问身旁的阮娃。

    “哦,我比你早来半个月,所以知道。在我们这个屋子的西方,有一个大湖。”

    阮娃神神秘秘的压低了嗓门,“这宫里,规矩大着,也严着呢,就有宫女太监受不了,晚上跑到那个湖边偷偷哭……据说,每年那个湖里,都得捞上几具投湖自尽的尸首。哼哼,那些人真是没用,要是我的话,不熬出头绝不……”

    “万一今晚真有人自尽,那怎么行!”柏啸青却打断了他的话,翻身下床,就朝门外走去。

    “喂,没用的……”阮娃坐起身,喊了一声后,见柏啸青已经走出门去,心里有些着急。

    再转念一想,现在这个时节,湖面上已经结了厚厚一层冰,还有人费劲去砸开冰面,投湖自尽不成?既然存心要死,哪种死法不比这个省事?又不由噗哧一笑,知道柏啸青不会遇到什么大事,顶多被偷哭的太监或者宫女骂回来罢了,也算他吃一堑长一智。于是安心的扯了被子睡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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