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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偏偏 作者:一木言羊(晋江2012-10-17完结)-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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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姐妹俩面对面坐着聊天,苏忆把小西瓜在幼儿园里的点点滴滴都说给石秋听,看到妹妹脸上漾起层层的笑纹,心里说不出的心满意足。石秋手上的水杯冒不出热气了,苏忆便轻轻摩挲着妹妹的手,凑近头去看她的眼睛:“眼药水有按时在滴吗?”
  三年前,帮石秋手术的医生说过,她的右眼严重挫伤、开裂,眼珠是勉强保住了,但最多也只能维持五年,五年后石秋的眼珠会慢慢萎缩,到最后只能摘除更换义眼。这么算起来,只剩下不到两年时间了……
  石秋看到姐姐一脸凝重,扭开脸安慰她说“没事没事”,苏忆用力握了握石秋的手,告诉她有一家幼儿园已经到三面了,年前应该就可以定下来了。有了工作之后,苏忆相信两年之内一定可以存到手术费的。
  内屋的木门“呼啦”一声从里面拉开,李强喊着石秋的名字走出来:“秋儿,到对面老徐那儿拿两包中南海来,快点!”
  他挥着手背赶小狗儿似的吩咐着,苏忆听了很不舒服,站起来正要说话却被石秋按住了手:“知道了。”她把苏忆按回矮凳上,自己走过去,“上个月还欠老徐家四包的钱,你要不要一起给我?”
  “啧!”李强不耐烦地皱起脸,朝苏忆努嘴说道,“你姐不是来了吗?”李强说完又要进内屋去,石秋一把扯住他的衣服,不说话、只倔强地瞪着他。
  苏忆看到他们僵持在门边,沉下脸走过去:“李强,石秋是你老婆,不是佣人,麻烦你说话、做事都尊重她。”随后又拍拍妹妹的手背,劝她,“阿秋,不过几包香烟而已,走,陪姐姐去买吧。”
  “瘦猴儿!”
  内屋里传出一道沙哑的声音,低喑森冷。像一台闲置太久的机器,齿轮间机油干涩、里面还嵌满了灰尘,通电之后零部件将卡不卡,沙沙地发出“吱——喇——”声,令人心惊肉跳、毛骨悚然。
  苏忆腕上一痛,低头一看,是石秋紧张地抠住了自己的手,两只眼睛死死地盯住声音传过来的方向。苏忆想起刚刚石秋贴在门上的样子,呼吸也急促起来:阿秋刚才是在偷听吗?内屋里的,到底是谁?

  
  第22章
  内屋里的,到底是谁?
  李强身后的木门开了一条不大不小的缝隙,苏忆微微伸长脖子朝里面望去。石秋说过的那只电暖炉摆在地上,橘红色的一团暖光;突然,一点猩红的火光飘落到炉边,刚触地便被一双脏兮兮的黑皮鞋碾灭,随后那黑皮鞋一跛一跛地往门口走来。
  “炮哥,小娘儿们摆摆谱儿,没大事儿!外面冷,您不用出来!”李强低头哈腰,连连要把里面的人送进去,扭头又对着石秋吼,“这么点儿屁事儿还愣着做什么?快去呀!”
  “算了。”李强叫做炮哥的人慢慢地说了两个字,抬脚走到门边冲石秋咧咧嘴,吐出最后一口香烟,“弟妹有客人来了?”说着望向石秋后面的苏忆。
  苏忆也正打量着那个炮哥:他大概四十来岁的样子,理着个极短的板寸头、个子很高很壮,站在细条儿身板的李强旁边简直像要堵住整个门口;跟他的大个儿相匹配的,他有一张方方正正的国字脸,可是颧骨很高、眉毛很淡、满下巴的胡子拉渣、法令纹又深又长,绷着脸站在那里就像旧画像里的钟馗一样凶神恶煞。
  “是我们娘儿们的姐姐。”
  李强急忙让到外面,那人便跨了一步站了出来,直直盯着苏忆的脸不放:“姐姐?不像啊。”他一说话满嘴的烟味儿喷出,两排牙上都是黑斑,而且上排右边还少了一颗半的牙齿——一颗没了,旁边的却是断了一半、留了一半,像把崩刃的镰刀。
  石秋害怕得把苏忆的手越捏越紧,却还要颤着声音讲:“炮哥,这真是我姐姐、比谁都亲的姐姐!她一直很照顾李强和我们一家!”
  炮哥没有再说什么,拖着跛掉的右腿、一深一浅地往外面走:“瘦猴儿,我要走了。烟,等下回炮哥给你带两条软壳中华过来!”
  “哎,炮哥,再坐一会儿啊!”李强狠瞪石秋一眼,拿了伞跑出去送炮哥。那个炮哥走得慢,老远还回过来看了苏忆一眼,吓得石秋赶紧挺身挡到苏忆前面。
  等李强和炮哥走得不见了人影,苏忆严肃地握着石秋的手问她:“阿秋,这个炮哥到底是谁?”
  石秋弯腰拾起苏忆带来的水果,转身走进内屋:“没有谁,就是李强以前的朋友。”屋子里全是香烟味道,石秋推开窗换换空气。
  “以前的朋友?”苏忆听了更紧张,抓着石秋的手臂急声确认,“那就是黑社会的?头发那么短,是刚出狱吗?来找李强做什么?”
  “哎哟姐!炮哥就是来看看李强过得怎么样而已,你别乱想!”石秋拉着苏忆在电暖炉边坐下,笑着说,“李强以前跟着炮哥吃了不少苦,连脸上的伤都是替炮哥捱的,所以炮哥一直惦记着他,事情就是这样。你看,炮哥不是已经走了吗?没事的!”
  “真的吗?”苏忆半信半疑,反复叮嘱妹妹道,“你可要让李强头脑保持清醒,别又走了老路!”
  虽然由于石秋还没到法定结婚年龄,所以一直都只是跟着李强,却还没领过证。可即便如此,李强也是石秋的丈夫、石秋的依靠,绝不能毁了。
  “好好好!”
  石秋连声答应,可苏忆还有不放心的事:“阿秋,你老实告诉我,上回你拿来给小西瓜的钱是从哪里来的?刚刚李强连买烟的钱都不给你,你又怎么可能拿得出两千多块钱来给我?”
  关于这个问题,苏忆一点儿也不准石秋含糊,逼得石秋只能关上门拿出两件文胸来。这两件文胸都是可以加插片的设计,石秋狡黠地冲苏忆眨眨眼,把装插片的袋子往外面一翻,露出几张灰色的十元纸钞:“姐,那些都是我的私房钱啦。平常有学生来给轮胎打气呀找人开锁什么的,一块五块十块的我就自己收起来了,攒着攒着就多了啊。”
  “你啊你!”苏忆松了口气,可是还不能完全放下心来,“就算这样,那也是靠李强的机器、手艺赚到的钱,你这样是不对的。在李强看来,你这是偷!所以以后不准了!”
  “好好好,知道了知道了!”石秋把文胸里的钱掏出来放进店里收钱的铁盒子,坐回来继续跟苏忆说话,“姐,现在你快毕业了、工作也快落实了,是不是也该考虑一下个人问题了?”
  “小鬼头!”苏忆嘴上骂了一句,眼前却飘过早上阎其皓那张似笑非笑的脸,很轻地叹了口气,“还早呢,现在哪里有这个空想那些事情?小西瓜在念书,你和李强的酒席也没办过、眼睛又不好,姐姐24个钟头都用来赚钱不够呢。”
  “姐……”说着说着,石秋就开始哽咽,苏忆赶忙换了小西瓜的话题这才哄得石秋又高兴起来。
  过了好一会儿李强才黑着脸回来,气鼓鼓地把湿掉的伞摔到地上。看在苏忆的面子上他没有冲石秋发火,只是重重地坐到一辆学生留下的自行车前“乒铃乓啷”修起来。
  苏忆从内屋走出去想要说几句话,却被石秋抓住手拦下来:“他就是这个样子,过一会儿就会好的。姐,你晚上不还有个家教吗?快回去吧。”说着,石秋不由分说把苏忆推到了店门口。
  苏忆知道李强虽然寡言少笑,心肠还是好的,于是也不再多说,简单说了“再见”。
  “反正,很快我就会有钱的!”
  背后,李强没头没脑地冒出这么一句。等苏忆和石秋回过头去,他已经跑去捧水来试轮胎了。
  *********
  毛珍珍像记者会前的一场雷阵雨,乌云散去后一切重归晴好。纪从棠听了她带来的小插曲,抚掌大笑:“珍珍疯起来连毛振南都要举手投降,倒是听咱们家芍淮的话啊。”
  纪芍淮安之若素,只是适时地提醒纪从棠该上台演讲了。纪从棠心情很不错,顺利结束他短短十几分钟的亮相后,在一片快门声中由纪芍淮和阎其皓扶下台,其他人随后跟上、众星拱月地拥着纪从棠走出多功能厅。
  李月如考虑到楼下可能还有没散掉的记者,于是早早等在电梯门外,看到纪从棠一行人过来恭敬地问候:“纪老先生好!”
  “喔!小李!”纪从棠亲切地笑着拍拍李月如的肩,慈祥地关怀道,“这段时间被他们两小子忙坏了吧?”
  其他人自觉地停在电梯门外,只剩纪芍淮和阎其皓陪着下楼去。纪从棠看起来心情不错,拉着李月如家长里短好一会儿,然后像突然记起似的问道:“对了,李会长还好吗?今年该退休了吧?”
  李月如受宠若惊,双手捂着嘴低呼了一声:“纪老先生认识家父?”
  纪从棠顿了一顿,缓缓地、清晰地说道:“拓新电子总工会会长李宪先生嘛,我是久仰大名喽!”
  听到这话,站在后方的纪芍淮和阎其皓默默互视一眼:老爷子年事虽高,可从不像一般上了年纪的人那样絮叨,偶尔啰嗦了果然没一句是废话。
  车子的门已经开好了,有护理人员上前来把纪从棠搀扶上车:“好了,都回去工作吧!”纪从棠把手上的拐杖放到旁边,对窗外的人摇摇手,最后又嘱咐纪芍淮道,“晚上别迟到了。”
  “好。”纪芍淮还是老样子,温顺得跟没有思想的机器人一样,口气却总是不咸不淡的。
  雨还淅沥沥地下个不停,阎其皓怕冷似的耸着肩缩着脖子、笑嘻嘻地远远站在后头,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纪从棠忽然伸直脖子望过来,皱起眉头骂道:“一天到晚一副痞子样儿!看来就得先成家、后立业,明天就找个人来治治你!”
  “别呀太公!”阎其皓嘿嘿笑着,走过去一把搭在纪芍淮肩上,“婚姻大事,还是照辈分来才合规矩嘛!”说着挤眉弄眼地冲纪芍淮坏笑。
  纪从棠仍是板着脸,却被阎其皓这番话说得舒坦极了,嘴角翻起、熨都熨不平。司机发动车子,纪从棠把脖子拧回正前方,悠悠丢下一句“我从不厚此薄彼”,然后绝尘而去。
  送走纪从棠后,三人往回走去。电梯在29层停住,李月如先退了出去,最后电梯里只剩下某一对儿冤家表叔侄。纪芍淮倒是还好,阎其皓却像个花痴小姑娘碰到暗恋已久的大校草,频频挑了眼瞟他,“春心荡漾”地大抛媚眼。
  纪芍淮淡定地目视前方,“叮”地一声后抬脚走回自己办公室去。阎其皓紧跟着跳出来,嬉皮笑脸地在后面喊:“表叔,等等人家嘛!”纪芍淮当然不会睬他,可阎其皓手长脚长,几个大跨步就在纪芍淮关门前钻了进去。
  “又要做什么?”纪芍淮在办公桌后坐下来,摸着眉角有些头痛。
  阎其皓却像到了自己地盘一样熟稔地倒了一杯热咖啡,还自说自话地把空调往上调了两度,舒舒服服地在对面的位子上地坐下来:“表叔刚刚不也听到了吗?拓新电子!”他呼呼地吹着杯里的咖啡,很享受地喝了一口,“说实话,我和李姐挺熟的,表叔大人可千万别对我客气!只要您一句话呀,我是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纪芍淮看他一眼,慢慢放下抚额的手,在桌前交握:“其皓,你和我都是身不由己,认真计较输赢毫无意义。”
  朦胧的白汽从咖啡杯上悠悠升起,阎其皓含笑摩着杯沿却不说话;办公室里只剩下纪芍淮手提电脑的散热器“呼呼”地低呜。
  沉默片刻之后,纪芍淮再开口的时候有些语重心长:“我们要的,并不是同一样东西。”
  阎其皓噗哧一笑,回答的时候完全没有停顿:“可他们给的,却是同一样东西。你没有权利拒绝、我也没有权利不去争取!”说完这句他慢慢挺身坐直、把杯子放到桌边,脸上仍然挂着灿烂的笑,让人辨不出他说的几分是真几分是假,“我没什么大志向,就想在纨绔子弟的康庄大道上撒上一辈子的野。因为啊,除了吃喝玩乐,我身上真找不出其他闪光点了。”
  纪芍淮轻轻皱了眉,望向阎其皓的眼神里有一抹晦涩的同病相怜:“不管你信与不信,你为什么被困在这里,我就为什么孤雁归来。”
  阎其皓冲纪芍淮露齿微笑却不予置评,双手撑着椅子的扶手站起来。转过身,他把手□裤袋里面,仰头打着大哈欠往门外走:“别怪我没提醒过你:既然回来了,晚上的饭局还是入乡随俗些好。”
  “谢谢。不过……”阎其皓坐过的椅子歪在一边,纪芍淮看了很不舒服、起身把它推回原地,然后泰然自若地讲,“没有原则,不成方圆。”
  阎其皓看着纪芍淮强迫症一样的行为哑然失笑,掏掏耳朵、懒洋洋地推门出去:“Who cares?表叔您尽管折腾,要折腾出老爷子的五指山了把越狱攻略送我一份,小侄我感激不尽!”

  
  第23章
  晚上纪从棠一到达约定的酒店,纪芍淮就大堂休息区走出来。纪从棠看到他坐过的茶几前红茶已经没有了热气:“早到了为什么不先进去?”
  纪芍淮轻轻闭了闭眼,侧着耳朵简单地回答:“这酒店的钢琴师弹得很不错。”
  很不错?《Jingle Bell》,确实挺欢乐的。
  纪从棠知道,若不是自己逼着,纪芍淮绝不会来今天的饭局,于是只哼过一声算是接受了他的借口:“知道爷爷放你一个人在外头这么多年,最痛心的是什么吗?把年仅十岁的你丢到语言不通、举目无亲的美国不是最痛的,不能陪在你身边见证你每一步的成长也不是最痛的,最痛的是信任!信任!”
  纪从棠本来大步走在前面,连说两个“信任”之后,他用拐杖敲着酒店的大理石地板愤然转过身来:“我最痛心的是竟然让区区一汪太平洋冲淡了我们亲爷孙之间的信任!”
  纪从棠的双手柱在拐杖上头,每敲一记地板手背上的青筋都迸了出来。纪芍淮默默走上前去扶住他的手臂,耐心地讲:“爷爷,过去那些年,您也是逼不得已,我从来没有怀疑过。”
  纪从棠重重叹了口气,带着纪芍淮慢慢地朝约好的包厢走:“好了,今晚我们不说这些!蕉苍这么多电子公司,知道为什么选中了拓新吗?别光看表面的那些,吃完这餐饭你就会明白的,你要做的就是相信爷爷!”
  领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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