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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佐鸣]不知热-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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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里扩散开来的是自己的血,眼里扩散开来的是别人忧愁。
  他愣了几秒然后干笑起来。
  啊哈、哈、哈,你就当我刚才什么都没说,我开玩笑的开玩笑的……
  你。佐助迟疑着仿佛在考虑怎么措辞,抿紧薄唇。
  我说了我是在开玩笑的开玩笑!!
  你……
  佐助蹙起眉头闭了闭眼。
  ……果然是,没有知觉了吗。

  不知热…20

  同上章OTZ。
  依然涉及佐鸣废柴H请慎入,虽然措辞隐晦但雷H剧情的请点红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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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
  木叶忍歌的哪章哪句,我们伫立战壕,在刀锋血雨里坚毅无惧。
  谁站在木叶门前大吼,受了伤还能面无表情那才是真男人,那才是有毅力的青春啊,李!
  他漩涡鸣人最终承载先辈光辉与前辈教导发扬了坚毅无惧与所谓面无表情真男人精神,轰轰烈烈活至二十四岁盛夏时却有个人告诉他宁愿见他哭爹骂娘地喊疼或干脆一个螺旋丸砸来报复。
  当然原话不可能这般喜感不分场合。
  宇智波佐助的表情就像一觉醒来发现自己被人斩了脑袋般悲哀无助,掺着不知到底该找谁算账的阴沉怒气。
  那种难得一见的表情把他感染了,胸口窒闷起来。
  他可以理解。自来也的小说里教导过,是个男人都会想看自己的恋人在身下意乱情迷的样子,那成就感等同于占领一个国家。可他漩涡鸣人永远没可能意乱情迷除非是装出来,甚至他根本感觉不出对方到底是在逼他高|潮还是在谋杀他抑或二者兼有,反正怎样都无所谓了他作为蟑螂般的最强人柱力早已死猪不怕开水烫。
  抱歉啊,他满脑子纠结得只能捡出一句抱歉啊。
  不知是不是因为他的这句抱歉,宇智波佐助的眼睛慢慢红了起来。
  不是眼珠中的深黑区域因愤怒失控或理智地凝聚查克拉而变红,变红的是白色|区域,那里原本白得泛着刚蓝如今却像溢出炎流的雪山,冰与火交战着。
  然后炎流蔓延到了眼睑,最终扩散至眼眶成了即将溃败死去般的绝望颜色。
  他被这色泽刺穿瞳孔深深抽了一口气,但绝望之色只是瞬间闪了一下那里便被阴鸷和狂妄所侵占了——唉唉,谁让这是宇智波佐助的常用人格。
  佐助很快就迅速从打击中恢复过来,如同在复仇之路上或在与他对决的日子里无数次凭借九尾都汗颜无语的顽强斗志撑起伤痕累累的身躯,眼角嘴角甚至压着嗜战的兴奋,诉说着以武力征服强敌的渴望。
  多年来他们的战场从木叶任何一块空地到医院天台到终结之谷到蛇窟到木叶任何一道警卫线之外,时隔多年后延伸直纱森的峡谷林海,此刻延伸至他自己的身体。
  无数次的对决里,佐助说,再来。至今如此。
  那就再来。
  再来?
  去你妈的再来。漩涡鸣人怒红了眼睛,没错他是感觉不到但他看得到他的脑子清楚地知道——自己是被置于什么可耻位置,仿佛不战而败了的懦夫。可最让他愤怒的是,即使他败了,此时真正的敌人不会败。
  那个敌人是宿命才对。宁次曾经唠唠叨叨念着只能服从的所谓宿命,鸣人曾风风火火吼着要改变的所谓宿命。如今佐助反反复复以行动证实其影响力的所谓宿命。
  总有很多东西不是凭借武力就可以征服,总有很多东西任何力量都征服不了。
  这不是依据少年漫画少女漫画英雄传奇神话故事来运行的世界,这里是更为荒诞而理智的现实。
  这里好人总是不幸坏人生生不息,复仇者会有释怀之时博爱者会有冷感之时,最炽烈的感情也会变淡最后以曾经二字封缄,最冷酷自私的男人也会某天为加诸于他人身上的命运而悲哀。一切都无从把握却又有迹可循。
  鸣人怒红了眼睛却又觉得如此这般其实也罢。
  他终归是热爱生命热爱生活,一碗泡面都可换他一句足矣足矣甚好甚好。在荒诞又理智无从把握又有迹可循的世界里晃悠数圈,失去的东西可以用左手数清,但得到的毕竟需要双手加双脚来数。
  你又想什么去了?
  是不够深,还是你早就对我麻木?
  佐助淡淡问着模棱两可的问题,抬起头来眼睛却已红成撕心裂肺的火烧云。
  身体察觉不到任何触感但无觉不代表不存在,他以为自己感觉不到后就可以无视所有加诸肉体的天灾人祸,可事实上他想自行站立时才发觉自己的腿已经无法起到支撑作用。
  去你妈的宇智波混蛋早知道有今天当初绝不该对你——他刚骂出开头几个字就扛着坚毅无惧与所谓面无表情真男人精神光荣阵亡——此乃比喻。否则他的死亡报告书就要写下木叶上忍漩涡鸣人死于二十四岁夏,死因……验尸官春野樱颤抖捂脸躲避闪光灯中,算了吧,我不承认这是我某位同伴的尸体也不承认这是我某位同伴造的孽。
  他想他是在发烧吧,这么热,还漂浮在半空看到樱发女人一记铁拳毁掉手术台而后捂脸哭泣的模样。
  灼人的火、净罪的火、剥开真相的火烧着周身。
  他慢慢记起了很多被自己模糊掉的事。
  比如九尾的前几任人柱力到底是怎么死的,比如为什么宇智波佐助会有非人类的恢复力。
  比如漩涡鸣人其实早已死于十九岁盛夏。

  不知热…21

  21。
  他们十二岁的时候第一次见识了大海。
  波之国正在搭建的桥像是被斩断半截躯干的初生婴儿,挣扎着用残破身躯搭建通往梦想的道路。
  他的眼睛看见那里的人们数不尽的、辨不清的梦想,明明那么剧烈却用麻木冷漠不信赖的表情掩盖住,仿佛这样就可以自以为生活还算餍足。
  漩涡鸣人在他的不远处,一次次拼命地助跑,攀爬,然后毫无丁点忍者的灵巧地重重摔下来。
  他就是这样在他的梦里一次次追逐奔跑,摔碎了牙齿,鼻梁断裂,嘴唇被沙砾磨开暗红豁口。
  然后他合着血和唾液吐出口腔里的碎牙,动物一样探出敏锐的舌尖舔掉嘴边血丝,眼神坚定傲然而近乎凶狠地抬起头。
  佐助知道这种眼神之后必定是些极不实际的话。
  我绝对会带你回来。
  我绝对会带你回木叶。
  这些简直像承诺一样的话却相反地总是用恶狠狠的语气说出口。
  可是你知不知道我的梦想是什么?我想要的是什么?
  佐助在梦里明知得不到答案却还是一次次地问着。
  你不可能知道,因为连我自己都不知道。
  除了复仇还能有什么是真实的。这双手除了能握刀以外还能握住什么。
  你呢,你这么执着是为了从我这里获得什么?
  认可?我给了。羁绊?你现在有很多,谁对你都远比我对你好。
  鸣人在漆黑到一颗星辰也没有的背景中静静听着。
  豁开深红口子的嘴唇缓缓渗出血珠,像是在代替他为说不出的答案而爆发出全部的隐晦。
  血珠顺着同样磕破的下巴滑下去,逡巡着脖子微微起伏的、少年时代正在生机勃勃地发育着的肌理,落进衣服里。
  佐助感到血管里奔流着沉沉的狂暴。
  他想咬碎那根喉管,借此使对方永远发不出反驳的声音。
  梦里每一个片段都有其含义。他此时却只抓住了浮在最上层的一个念头,就像抓住了浮木。浮了上来。于是不用去想水底更令他难以承认的真实。
  所以他急迫地开始啃噬着对方的喉咙,像要逃离什么。所以他的欲望扩散得汹涌而淹没所有思维。所以他觉得这不过是身体走向成熟的阶段必然会有的混乱。
  但在释放的瞬间,理智瞬间清凉。
  那只是一秒左右的短暂清醒。他看见鸣人发丝散乱地黏在额头和脸颊上,湿润的眼角似乎随时会滑落一滴泪水,那种分明不同往日的润泽眼神就像是在对他诉说什么。仅仅是对他一个人说。
  他猛地醒过来后仍是沉浸在那个瞬间的眼神里,迅速明白自己其实早就非常愿意看到鸣人露出那样的眼神。
  就像是在说佐助,我会跟你走。
  我会跟你走。
  我会跟你走。
  不停不停重复着这句。
  或者说——
  佐助,咱们不打了,你要拿木叶怎么办就怎么办,关我屁事。
  佐助,然后你要去哪。
  好啦佐助,我知道我知道,那我就跟你走呗。
  宇智波佐助扶着额头再次为自己梦里崩坏不止一度两度的剧情无语,转过脸来却看到在自己身旁沉沉睡死的真人版。
  他迅速回忆起昨日这个真人版根本没什么眼角泛红湿润的难得一见的表情,除非要拿其最后体力达到极限时的虚脱样子勉强凑数。
  宇智波佐助顿悟他的人生就是黑色幽默。
  好不容易报了过去的仇终于能一身轻松去筹划未来时,作者一巴掌拍飞了他的算盘翻出更可怕的旧账压给他。
  好不容易坚定决心以毁灭为生时作者又一再派出他最见不得的人来考验他的决心,逼他与之无数次对决。
  好不容易一切都要结束了要死在那个人手里时作者又让他活了下来。
  好不容易拐过无数大弯小弯懂得了释怀、找回了当年那个与谁谁谁共度未来的念头时,无良作者却调离了对他的白眼,开始对那个谁谁谁青眼有加。
  半路杀出了佐井,佐井不知何时从第三男主变成第二男主,佐井突然死了从此墓碑以第二男主刻铭落实而漩涡鸣人也终于觉察作者早已更改官配,于是他再也忍不了。他明白了自己只是个凡俗,既然会恨那么理所当然也会爱会嫉妒。
  他觉得是夺回领地的时候了。
  可如今他终于站到城墙外,放眼望去时才知道他的城池已经被屠戮焚烧。
  十几年来只凝眼注目自己的仇恨,无暇回头看上哪怕一眼。
  就在他无暇回头的那段日子里,时间迅速侵蚀着他以为坚不可摧的钢铁。
  他始终不知道发生在自己背后的一切。就像十二岁时出某个任务,他在前方走着从不回头,以为走在自己后方的同伴不会有什么差池。可等到他回头时樱发的同伴已中了敌人的幻术跪倒在地,金发的同伴已经失踪不见。他如果花时间去救前者就必然来不及赶去救后者,反之亦然。
  他开始慌乱和愤怒。
  慌乱的是自己可能失去他们,愤怒的是他们三人都是如此弱小——却始终忘了自己的失误。
  因此即使以他的能力能把鹿丸杀掉救回来再杀掉,他也不会被认为已达到了上忍的资格。
  上忍的资格他大概永远达不到,所以必定要在战场上因自己的误断而造成无可挽回的后果。
  他终于学会回头时才明白这些。

  不知热…22

  22。
  最锋利的刀子都斩不断的羁绊时间却可以斩断,佐助十七岁那年便知道了,如今再也不用他自己拔刀。
  鸣人携着劲风而来的拳头毫不客气地招呼上他的左脸,动作快到眼睛可以捕捉而身体却不可能反应那么迅速,甚至他的眼睛也已经被鸣人身上爆发出的金色查克拉光芒刺痛。
  脑子瞬间像被那一拳击成空壳,在头颅里回荡只有那一击留下的轰鸣,什么也听不见什么颜色也看不见。这种出窍状态维持了十几秒,佐助回过神来,撑起身吐掉嘴里血水。
  下巴几乎脱臼,发出刺激骨膜的咯吱一声。
  鸣人怒睁着眼却并不抓住这个机会再给他那么一下,而那种似乎坚不可摧的表情让他觉得每一个细胞都开始兴奋。
  谁也没说话,已经不需要说话了,他们都知道彼此存着怎样的决心。败者就等于死者。
  佐助沉下心神寻找对手的弱点,专心思索对策。世上能让他认真起来的人已经不多,这必然会是一场酣畅淋漓的殊死搏斗。他早就有了彻底击毁鸣人的打算——从身躯到精神、完完全全地击毁。他要他连最引以为傲的精神力都崩溃。
  第二拳击来时佐助已经迅速适应了这种怪力和速度,他开始不紧不慢地试探和还击,储存实力等待适当时刻给予致命一击。鸣人却并不精通于防守,因此很快便耗掉了大量体力。
  他看出了对方脚步的虚乏,在疾速闪避过螺旋丸之后将查克拉集中在小腿,横扫向鸣人的腿弯。鸣人因这一击跪了下来,膝盖骨重击坚硬的地面发出很沉的钝响。那声音让佐助确定他的膝盖骨是裂了。
  鸣人只闷哼一声,撑着地面的手臂却明显在颤抖。可佐助知道很快他就会再次站起来——否则那就不是漩涡鸣人。
  漩涡鸣人就是那种只要不死就还会站起来的家伙。不但要站起来,还要继续搏命反击。然而他没料到的是反击来得这么快而狠,鸣人右手握住左手手腕以左臂肘部捣向他的小腿骨,一击命中而后两个影分|身自他的背后突袭。
  如果说开始时佐助是带着俯视的冷静态度试探、等待时机,那么从这一刻起他是让愤怒来主宰大脑。
  他渐渐觉得比起身体里住着只魔物的鸣人,自己或许才是真正的魔物。
  好斗的天性一旦被激起就必须见血、必须豁出性命去战斗才能平息。厮杀的快感让他痴迷,仿佛血液里最原始的追求得到了极致的满足。
  复仇什么的早已被忘个干净,而鸣人大概也把保护木叶和同伴什么的忘了个干净,那些都只是导火索或者说只是一个打架的理由,等到真正打起来时便不再需要了。
  没错什么都不需要了。生死或执念都可以在战场上终结,即使此刻便死了他也可以毫无遗憾。
  或许他们都天生命硬,这样玩命的架打了不知多少场最后却都还好好活着。顶多是断几根骨头捅几个窟窿,打到手指都动不了的时候就散伙,休养那么几个月再碰头时就又开打。
  有鸣人这么难缠这么旗鼓相当的对手挡路,时间久了佐助开始怀疑自己去木叶到底是不是为了复仇,是不是就像当年重吾那样常常手痒想找个筋骨结实又不至于一击毙命的人揍几下。他开始怀疑为什么只在遇上鸣人的时候才会打得毫无理智以至于前所未有地狼狈。他甚至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只能和鸣人打平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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