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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5章

最长的一梦-第40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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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宛如昔日重现,她就坐在身边。
    不用说话,便能心意相通。
    朝着天空举了举杯子,江之寒心里说,大峡谷真是一个好地方。
    如果时空真的可以断裂,他倒情愿在这断裂的时空里再多呆一阵。
    这一晚,倪裳沐浴的功夫做的很细致,半个小时出头才穿着睡衣走出来,拿大毛巾裹着头。
    屋里的暖气开的很大,关上门,外面山间的寒意都消失不见。
    她带着些命令的口吻,“之寒,轮到你了。”
    江之寒乖乖的进去冲过澡,完了又从浴室的壁柜里搬出多余的一套被子,抱着它到了客厅。
    这里有个沙发,自己可以将就着对付一晚。
    倪裳正坐在沙发上,沐浴后的脸蛋白里透红,光滑细腻,在灯光下有着最美的光泽。
    她一扬手,手里居然有一副扑克牌,“现在还不想睡觉,我们来打牌如何?”江之寒愣了一愣,把被子放下,很有些千依百顺的说:“好啊。
    你想玩什么?”倪裳问:“同花顺会不会?”江之寒惊讶的扬了扬眉毛,“你……会玩这个?”倪裳说:“你应该会的吧。”
    江之寒嘿嘿一笑,“你忘了么?我们在奥校的时候,就是玩这个,狗不理被我们玩的欠了上百次钻桌子。
    我把你和芳芳几个都叫过来看热闹,最后还被老师骂了一顿,说打扰了其他人睡觉。”
    倪裳一笑,“我记起来了……不过呢,玩同花顺没有赌注,确实是失去了大半的乐趣。
    不如,我们今天也来赌一把?”江之寒手托着下巴,仔细端详眼前的女孩儿,她熟悉又陌生。
    倪裳的眼里带出些笑意,“怎么,不敢么?”江之寒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你想赌什么?”倪裳很骄傲的扬了扬下颚,“赢家可以要求输家做一件事,输家不能够拒绝。”
    江之寒眨了眨眼,没有答话。
    倪裳垂下眼睑,好久,抬头看了他一眼,“可以吗?”江之寒吸了口气,深深的看她一眼,“好啊。”
    倪裳伸出右手的小指,“之寒……我可是很认真的,你要输了,可不许找任何借口抵赖。”
    江之寒心里忽然有些惶恐,女孩儿的用意,他完全琢磨不透。
    但他还是伸出手指,和她轻轻的勾了勾。
    不管她想要的是什么,至少在大峡谷这个偏僻的小屋里,他愿意无条件的满足她所有的要求。
    倪裳一抬手,让江之寒又不由得又扬了扬眉毛,她手法很洗练的切牌洗牌。
    他不由问道:“你这是哪里学的?”倪裳扁扁嘴,“无聊呗……怎么,看出我是老手,有些心虚了吧?”江之寒放开所有的心思,切了一声,“我玩这个的时候,你还是连同花顺都没有听说过的乖小孩儿呢”倪裳把牌放好,说:“闻道有先后,可那并不表明你知道的早,就学的好哦。
    这一把我洗牌,那么你来发牌,这个很公平吧?下一轮,我们互换。”
    江之寒有些好笑的,“你这架势,可以去拉斯维加斯找一份儿兼职了。”
    倪裳似笑非笑的看他一眼,“之寒,我都说过了,我可是很认真的。
    你今天不打起十二分精神,多半会输掉。
    到时候,你也许会后悔,输掉这个牌局哟。”
    江之寒微微一皱眉,开始发牌。
    他问:“打同花顺,靠什么赢,你说来听听?”那一边,倪裳把另一副牌当作筹码,两人平分。
    她说:“每人两百个筹码,每次起底五个筹码,每次加注最多翻倍,好吗?”江之寒问:“不可以一次倪裳很专家的说:“两个人打,一下子就就太靠运气。
    不停加注的话,也可能最后到江之寒说:“就依你。”
    倪裳妩媚的一笑,“让我告诉你,赢这个牌局需要什么?需要一点点运气,一点点心理战的功力,最后呢,是关于概率的计算。
    我想呢,你是学经济的,对于你们专业,最重要的数学便是概率了。
    所以,我可没有占你的便宜哦”江之寒哼了一声,“这话说的,好像你稳赢我了一样”倪裳摇头,“你这话就外行了吧。
    没有牌局是稳赢的。
    我要赢你呢,还需要一点点运气但是呢,如果你没有好好学概率,我赢你的机会,就要高上很多。”
    江之寒用大拇指轻轻抹开一角,看了一眼,不动声色的把手边仅剩的四十个筹码一起推到桌子中间。
    他说。
    对面的女孩儿,眼睛飞快的眨了眨,“你确定?”江之寒耸耸肩,“你要赢我,只可能是顺子,不可能的啦。”
    倪裳看着他,眼里神情变幻,却是好久都不出声。
    江之寒笑道:“赢下这一把,我还是处于下风,你怕什么。
    再说了,你要是不敢跟,前面加注的可不算多,还犹豫干什么?”轻轻的,倪裳好像是叹了口气,她说:“我跟了。”
    翻开底牌,梅花8,方块10,加上红桃9,红桃J,和黑桃Q,正好是一个杂花顺。
    江之寒眯了眯眼,“8和10都只剩下最后一张,居然都在你这一手里?”他有些不可置信的问。
    摊了摊手,他有些无所谓的说:“我输了……愿赌服输。”
    顿了顿,他问:“说来听听,是什么事情?又限什么时候?是今天呢?还是明天?抑或是十年八年以后?”女孩儿看着他,“你知道为什么你输了吗?”她旋即回答自己说:“因为我感觉到我今天会有很好的运气。
    这一次,我的感觉终于应验了……”(多谢支持)
627 花径不曾缘客扫
    倪裳看着江之寒,很认真的确认,“你可要严格遵守承诺哦。。”
    尽管心里很有些忐忑,甚至有一丝不安,江之寒还是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说吧,说吧……就算你让我从这里跳下去,我也认了。”
    倪裳轻轻咬了咬嘴唇,“我的条件很简单……从现在开始,二十四小时之内,你都得听我的。”
    江之寒的心不由跳了一下,模模糊糊的,他似乎捕捉到些什么。
    倪裳补充道:“而且呢,这之间没有我的允许呢,你不能说一句话。
    我问你什么,你只可以点头,或是摇头,不能申辩,也不可以解说。”
    江之寒皱着眉看了她一眼。
    倪裳又说:“那么,我们从现在开始,好吗?”江之寒说:“好吧。”
    倪裳皱眉道:“你犯规了。”
    江之寒吐了吐舌头,要求还真是严格呢。
    倪裳说:“你知道我为什么要要求你不准说话吗?”江之寒满不在乎的,“不知道啊。”
    看见女孩儿沉下的脸和佯装嗔怒的眼神,他抱怨道:“你这不是诱使我犯规么?……好了好了,刚开始不适应,从现在开始,绝对一句话都不说。”
    闭上嘴,使劲摇了下头,算是回答刚才那个问题。
    倪裳悠悠的说:“我呢,从小到大,就经常上台去演讲主持大会什么的。
    久而久之,大家都说我特别能说。
    可是自从遇到你,我才知道不是那么回事儿。
    你这个家伙,黑的能说成白的,好的能说成坏的。
    你记得吗?我们才做同桌没有多久,你便要我的家庭作业去抄。
    按我的性子呢,是绝不会长期让同学抄我的作业的,我以为那是作弊,也是不劳而获。
    但听你一通说,倒觉得平时做作业都是无用功,不过是浪费时间浪费青春。
    抄作业好像是天经地义的,天天自己做才是无聊的举动。
    把作业借给你抄完,末了还总觉得自己不够聪明,心里有些恨恨的。
    你说,你是不是惯于颠倒黑白?”听到女孩儿讲起往事,江之寒慢慢收起笑容,脸上不由得多了些温柔的神情。
    那些细小的往事,却是他最甜蜜的回忆之一。
    倪裳问道:“你说,自从我们认识以来,是你说的话多?还是我说的话多?”江之寒张了张口,总算悬崖勒马,没有发出声音。
    他指了指自己,算是作了回答。
    倪裳说:“是啊,我们认识多久了?”她像个小孩子一样板起手指,一个一个的数过来,“高二开学的那个夏天,然后是高三,大学四年,然后是出国,今年夏天是你出国后的第二个夏天,是七年多了吧?”江之寒乖乖的点头。
    倪裳轻轻的叹口气,“我们……认识了七年,在一起的时候不过只有一年不到一点的时间。
    但自从认识你以后,通常都是你在讲,我在听。
    我想,你说的话,没有我说的五倍,至少也有三倍。”
    江之寒看着她,神情温柔,脸色却有些肃穆。
    倪裳道:“所以呢……今天晚上,我剥夺你说话的权力。
    让我来说,你来听,好不好?”江之寒认真的点一下头。
    倪裳道:“从哪里说起呢?……我今天开车的时候,还在想,要不要多开十几个小时,去一趟南湾,和你见个面。
    走的时候,我便可以直接从芝加哥坐西北的飞机,不用再到旧金山来转机。
    没想到,居然会在这里遇到你。
    我觉得呢,这是天意。”
    她看了眼隔着茶几坐在地上的男生,“我……先问你个问题好吗?”江之寒给她个鼓励说下去的眼神。
    倪裳很认真很认真的问:“你……还恨我吗?”江之寒一怔,随即摇了摇头。
    倪裳看着他,“以后也不会恨,好吗?”像是个问题,又像是个请求。
    江之寒使劲摇了摇头。
    倪裳抿抿嘴,“我爸……前两周下楼梯摔了腿,还好不算太严重,家里雇了个保姆在照顾他。
    我打电话回去,他说……”叹了口气,倪裳道:“他说,是报应啊”江之寒脸上的肌肉不受控制的抽*动了一下,他敏感的捕捉到倪裳的言外之意。
    倪建国也许是无意的感叹,但倪裳很快的联想到很多年前的那个事故,心里或许有了答案。
    倪裳深深的看他一眼,慢慢的说:“但是,你知道吗?回头看,就算……就算他是自己跳下去骗我的,我也很难怪他。”
    江之寒能听到自己吞咽口水的声音。
    倪裳说:“回头看,我觉得最应该怪的人就是我自己。
    我那时候……那时候认识了你,便变得有些傻傻的,你说什么都不知道该如何拒绝。
    如果我是为人父母,大概也会想方设法要阻止那样的事情发生吧。
    所以呢,大人说不要早恋,其实并不是完全没有道理的话。
    我们那时候太年轻,忽然有了事故,便是自恃聪明如你我,也乱了分寸,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应对。
    我爸那时候在家里苦口婆心的劝我,又是骂又是软语相求,我只是让他不要去找你的麻烦。
    他一定是认为我被你唆使迷了心窍,所以……不管做什么,他都会阻止那样的事情发生的。”
    在这个宁静悠远的大峡谷之夜,江之寒有些傻傻的坐在那里,听倪裳忽然提起很多年前的往事。
    有一些,曾经是他们间最深的伤疤,从来都避讳不曾说起只言片语。
    倪裳说:“但我回想起来,你那时候一定是恨我了。
    因为你一定觉得,我辜负了你的信任,因为我不能百分之百的相信你。
    我们那时候天真的很,傻傻的总觉得两个人之间是可以无条件的相互信任,不保守任何秘密。”
    她的眼光,似乎越过了对面的他,投射到七年前的某个点,“所以,最开始取消那信任的是我。
    但你呢?我们曾经以为的那么深的情感,可以一直在一起的承诺,你不是才过了半年便又答应了思宜么?”她很尖锐的质问。
    江之寒对上她的眼神,并没有任何辩白的意图。
    倪裳的眼光慢慢柔和下来,“我并不是无聊,今晚和你说起这些陈年旧事。
    我记得那时候,在北山坡那片小树林里,我曾经对你说,之寒,我们做朋友吧,这样就不会有人反对了。
    自那以后,我认真的想要做你的朋友。
    可是呢,却常常不能如愿,常常有人来暗示我,我妨碍了你的感情。”
    倪裳理了理头发,垂下眼,道:“思宜和我现在是很好很好的朋友。
    但有一次,她喝醉了,我逼问她,我说,你恨过我吗,思宜?她大笑,她说,那还用说?我那时恨死你了。
    我问她,为什么呀?我可从没有想过要把他从你身边抢回去。
    思宜说,还经得住你想啊?我那时候,做了他半年多的女朋友,只是试探一下,想要让他斩断和你之间的一丝联系,他便说我不可理喻。
    你说,我这个堂吉诃德,会不会恨你这个无时不在的风车?”江之寒坐在那里,沉默无言。
    倪裳说:“好吧,就算思宜是主动追你的,你那时候还犹豫不决。
    就算我们那时候还同在中州,虽然并没有太多的联系。
    那后来呢?后来是吴茵。
    她总是你主动追求的吧?她对你那么百依百顺,那么漂亮,漂亮的夺目,漂亮的每次我看到她都有些气馁。
    你们在一起快四年,比我们在一起的时间多了三倍。
    她让我回国去劝你,我告诉她,她才是你最信任的人。
    她说了些很奇怪的话,但不管怎样,我能感受到她的担忧和她的真诚,所以我答应她,和她一起回青州来找你。
    我又如何能想到,这以后几天,你们又突然分手了呢?”她接着说:“上次暑假回国,比你晚了两个星期左右吧,在沪宁和凝萃吃饭的时候,第一次见到文楚姐。
    后来回中州,理所当然的和小墨吃饭。
    对了,芳芳有了个男朋友,是个高官子弟,你知道吗?”江之寒点头。
    倪裳回到她原来的话题,“最近两次回国,很委婉的,文楚姐和小墨都问过我,吴茵到美国来找我说了些什么,我回国又和你说了些什么。
    她们虽然没有说出来,我也能感觉到。
    她们都觉得,我是你们俩分手的原因。
    你……告诉我,是这样吗?”江之寒很快的摇了下头。
    倪裳定定的看了他一会儿,“老实说,我挺委屈的。
    自从分手以后,我是认真的保持着做朋友的本份,从来没有想过介入你的生活。
    思宜的姑母曾经说过,再好的东西,成了过去时,那就是过去时了。
    我很同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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