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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天使的愤怒by多云(受误会攻和别人上床,愤怒中把攻上了 he)-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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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他母亲突然去世了,对他打击肯定很大。我看他都瘦得不成样儿了!唉,可怜呀……”
  方晨猛地背过身去。小让的女友掏出纸巾递给我,轻轻拍着我的肩背。虽然才匆匆几眼,但我对这个叫姜昕的女孩却很有好感。她剑眉星目,非常爽朗。
  “阿姨,我们……能不能去苏醒家看一看?”姜昕问。
  我带他们上楼,用苏醒留下的钥匙打开房门。屋里非常整洁,也非常寒酸,我看见那个方董的背轻微颤抖着,象在强行压抑着什么。
  “妈,我们先出去吧,让方晨一个人呆会儿。”陈让不由分说地就把我拉出去,
  “?” 我瞪着他,怎么能把个陌生人单独留在苏醒的家里?
  “没事,真的没事……” 随即,我们站在门外的三个人全都震惊地挪不动步子了。因为从门里传来一声接一声的悲鸣,一开始还极力克制,不一会就完全失控了。那声音痛不可当,哀伤莫名。陈让和姜昕全都红了眼睛!
  方晨在苏醒的家里逗留了很久,但还是赶晚班飞机回去了。我松了口气,以为最坏的那部分已经过去了。却哪里知道世上永远没有最坏的事情,只有更坏的事情!

  36 李琼花的春节

  我叫李琼花,今年刚满十七岁。大年下的,本来不该出远门的,可我爸的老毛病又犯了,躺在床上都好几个月了。我妈愁得就只会哭,我就对她说:“妈,您别急,我进城找秀儿姐姐去,让她帮着找个活儿。” 妈不舍得,可也实在没法子。眼瞅着过了春节,就该农忙了,到时候不定多少地方要用钱呢!
  进了城,秀儿把我领到一个旅舍,给我找了个服务员的工作。她就在旁边的一个饭馆打工。我真是高兴,没想到一进城就能有活儿干。秀儿笑我,说是现在快过春节了,打工的都返乡了,才这么好找工。
  我干活的这家旅馆,对对,是叫旅馆,不叫旅舍,可气派了!反正比县城的招待所看着招眼。还发了制服,哪天穿上到照相馆去照个像给我妈寄回去,她一准乐得合不上嘴。可来住店的客人都不怎么周正,不是喝得烂醉,就是穿得妖里妖道的,不象正经人。我和秀儿说了,她当时就拧了眉跟我说:“少看,少听,少打听,你就干好自己的活,别和那些人搭咕。” 我也挺不乐意的,这活是她给介绍的,现在倒来教训人啦。我是那么没眼力见儿,不分好坏的人吗?再说了,那些客人连看都不看我一眼,又哪能搭咕的上呢。
  春节前的一天,好像是前一个星期吧,205房住进来一位客人,是个病得不轻的小伙子,看着也就山槐哥那么大,山槐哥去年参的军。他一天到晚就躺在床上,瘦得刀条儿似的脸烧得通红,也不说话,连眼睛都睁不开。我可吓坏了,从前我弟也闹过这种病,差点就没命了。我就凑过去问他:
  “——你,你要不要去医院呀?”
  他还是闭着眼,摇摇头,“……不……不用,……你……你能帮我买点药吗?”他连话都说不连贯了,“钱……” 他可能是想告诉我钱包在哪里,却做不到。
  “你歇着吧,别操心这个了。”我轻轻走出去,这个客人一看就和那些人大不一样。
  我给他买了消炎药,又问了人家吃什么好消化,卖药的售货员告诉我酸奶最好消化。可酸奶是什么呀?幸亏他们隔壁就是家副食店,我一问人家就给我介绍了好几种。
  我回去喂他吃了药,又喂他吃了几口酸奶。唉,城里人就是娇贵,生不得病。看他那样子就像个纸人儿似的,风一吹就散了。
  第三天,他烧退了,就忙不迭地谢谢我,又把钱还给我,特别客气。我那时才发现他长得可真俊!比县城剧团唱小生的还俊气!就是不知道为什么他那眼睛里死气沉沉的。
  每天我去打扫卫生,都看见他半躺半坐在床上,眼睛瞧着窗户外面,像在想事儿,又像发愣。那神气——,我打了一个哆嗦,那神气怎么那么像去年在我们村后山上跳崖的大学生呢。那个人死前几天也是常常坐在山石上发呆。
  大年三十儿那天,老板给我们放了假。我和秀儿她们一起逛了庙会,真想家呀。初一回来上工,才知道那个205房的苏先生已经退房离开了。不知为啥,我心里特难过,总担心他会出什么事儿。
  正月十五,我们去看了花灯,可一点也不热闹。很失望!第二天,我刚上工,就来了一帮子人,领头的是个穿戴讲究的小伙子,长得比画上的人还好看。老板叫我领他们去205房,那个房间自从苏先生走后还没住过别的客人呢。那个领头的先生和我单独进了房间,他的随从都等在外面,我伸了伸舌头,排场可真大呀!
  “……苏……苏先生那几天还好吗?”
  “不好,一直发高烧,病得很厉害。” 我实话实说。
  那小伙子的脸一下子变得煞白,连嘴唇都哆嗦起来了,“……那……有没有看医生呢?”
  “我让他去医院,他不肯。也许是他病得太厉害,走不了道儿。” 我看见那人连手都哆嗦起来了,“他就叫我给他买了消炎药,还有每天几盒酸奶,别的东西他都吃不下。”
  那小伙子面朝着窗户,背对着我,也不知道在看什么?他们城里人就是奇怪,老爱往窗户外面看。
  “你先出去吧,让我一个人呆会。”
  我狐疑地往外走,想了想又停下,“这位先生,看来您像是苏先生的朋友,那我就多说一句:苏先生的神色看起来不大好,我怕他会想不开。”
  那个人还是背对着我,他的头却低下去了。
  我走出去,才关上门,就听到房间里传出很奇怪的声音,有点像山里受了伤的小动物发出的叫声,呜呜咽咽的,很渗人!
  这个春节过得很冷清,但却永远改变了我的命运!

  37 郭薇的春节

  我不知道春节将至。实际上,我现在都不太记日子,昨天和今天,今天和明天并没有什么不同,大概未来的每一天也都是一样的,没心没肺,行尸走肉罢了。自从和靳阳结婚的那天起,我的时间就象经过了漂白,黯淡无光。
  苏醒不知道,我真的爱过他,也许现在还爱他。但在我的生活里,永远有比爱情更重要,更迫切的东西。小胡同,大杂院的环境如果还不能教会我如何争取更好的东西,那么,从我记事起就游手好闲的父亲,嗜赌成性的母亲早已使我明白必须不惜一切代价脱离这个泥潭。
  一个长得还算标致的年轻女孩,所有的不过就是她的青春和肉体,只要豁出去,多少都能赚到点。其实,从见到苏醒的第一天起,我就很注意他了,年级里有许多女生都是如此。他实在不是一个能让人忽视的男孩,静若处子,动若脱兔,气质非常特别!可喜欢是一回事,现实又是另一回事。一个来自边远地区,单亲家庭的穷学生绝不是我理想的目标。英俊的脸蛋和博学的头脑又不能当饭吃,还是口袋里的钞票更有用。尽管对他仍然颇为动心,但大学四年我都在挖空心思寻觅那个终极目标!而苏醒呢,身边老是跟着一个门神似的李东,男生们私下都议论说他们俩是同志。我看不像,至少苏醒不是,因为他看着我的眼神,一个漂亮的女孩对此是最为敏感的。我心里既骄傲又酸涩,被那么出色的男孩关注当然高兴,可问题是我不能回应他,因为他穷!
  最后一个学期改变了我的终生。那天我偶尔路过校门口,看到苏醒和一个乘坐奔驰S600的男人谈笑甚欢,那个英俊的中年男人和那辆配有司机的黑色大车代表着我一直梦想的世界。于是,我成了苏醒的女朋友。我目光短浅的父母对此非常不满,但我知道,这步棋走对了。
  苏醒在企业巨子方氏找到工作,而我也凭借着他的关系顺利地进入了方氏的分支机构TIB,成为靳远然董事总经理秘书组的一名小秘书。职位不高,但妙在有真正接触高层的机会。
  终于,命运向我招手了。当时,我并不知道,那就是噩运!
  那天,我在靳总的办公室见到了靳阳,我惊异得连文件夹都没抓牢,随着‘啪’的一声,那硬壳夹子连带里面的纸张撒了一地。我心慌意乱地蹲下收拾,忽然一只白净的手伸过来帮我整理,我扭头一看,啊,他长得和苏醒真的太像了,虽然眼睛里的神色完全不同,但,脸型和五官却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他眼神一转,微微地笑了:“你是……”
  “郭薇,靳总的秘书。” 我知道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嗯,” 他笑眯眯地,眼神一勾,“也许……郭小姐愿意和我共进晚餐……”
  我觉得心如擂鼓,“好……好吧。” 这个人是魔鬼,永远有办法让你屈从于他的意志。
  我希望全部的记忆都只停留在那一天之前,但事与愿违,你最想忘的偏偏是你忘不掉的。
  新婚之夜,他温柔地抬起我的下巴,“你第一次见到我,那么惊讶慌张,为什么?”
  “……因……因为……” 我以为他要吻我,他还从没有碰过我呢。
  “因为什么?” 他的口气变得非常不耐烦。
  “因为你像……像我的……我的一个同学……” 他的手不是抬着我的下巴,而是捏着它了,
  “他是谁?”
  “嘶嘶……” 他的手劲真狠,“……苏……苏醒,他叫苏醒……嘶……” 我吸着气,觉得下巴就快被捏断了。
  “你,听好了,千万别漏掉任何一个字,” 他的眼睛危险地眯着,我这时才发现其实他和苏醒一点都不像,“你不会真的以为我是因为喜欢你才和你结婚的吧,……哈哈哈……你们这些老鼠就是爱做梦,爱想一些你们不该得到的东西……”
  我震惊地听着,觉得心脏就要停跳了,“……靳阳……”
  “别叫我名字,你不配!以后除非我允许,不然你永远都要和佣人们一样叫我‘少爷’!” 他厉声打断我。
  后来,我才知道,在方家并没有佣人叫他:少爷。其实方家的少爷永远只有一个,那就是方晨。靳阳只不过是靳少爷。一字之差,却真正谬之千里!
  “永远别看,别管,别打听我的事,”他的另一只手拍打着我的面颊,越来越重,“你就闭着眼享受这些你做梦都不配得到的东西吧,算是你的报酬。除非我把你扔出去,你也休想离开我!”他最后完全是在扇我的耳光了,一下又一下,好像永远都不会停。
  可他忽然收了手,打了一个哈欠,好像很疲倦。我眼前金星乱冒,模糊地看着他摇摇晃晃地走了出去。
  那是他第一次进我们的卧室,也是最后一次。
  我不常看到靳阳,虽然同住,但他很少回来,每次回来如果我恰巧不在,之后都会被他痛揍一顿,这样被狠打了几回,我再也不敢随便外出了,因为他神出鬼没,我从来都不知道他何时回来。我也没见过方家其他人,方家就好像和我们没有关系似的,我们从没被邀请去共进过晚餐或是团聚。他的母亲,那个方氏伟大的太后甚至都没有出席我们的婚礼,据说是在美国疗养。倒是靳阳的父亲,靳远然偶尔会来探访我,他没什么话,眼神忧郁,非常歉疚。其实,他不必感到抱歉,今日的一切恶果都是我自己造成的。
  那次去美国探望他的母亲,过程尤其难堪。我们兴冲冲地赶到私人医院,却连病房都没让进。他母亲的几个贴身护卫挡在门口,
  “靳少爷,夫人累了,您先请回吧。”
  “你敢拦我!” 靳阳一下子就火了,脸涨得通红。
  “不是我拦着您,是夫人吩咐过了:今天免探视,谁来也不能进。”
  “……你……我……” 靳阳羞窘愤恨得语无伦次,“……我是……她儿子……夫人的儿子,……我……”
  “哐当——”一声巨响从门里传出,还在争执不休的靳阳和护卫们都绷紧了身子,
  “废物!叫你们把少爷请来都办不到,再给我去请……”那是靳阳母亲方主席的声音,异常烦躁,焦虑。
  我有一瞬的诧异,少爷?少爷现在不就站在门外吗?之后马上醒悟,夫人所说的少爷不是靳阳,而是——:方晨。一个不肯来,要三催四请;另一个来了却不让进,硬生生被挡在门外。
  “……夫人……你说,你到底要我怎么做……!” 靳阳终于崩溃了,脸色由红转白,“……你说的我都照做了,你倒底想怎么样……” 两个大汉把吼叫着的靳阳拉走了。我呆站在医院的走廊里,惊诧莫名!这样怪异的家庭,靳阳居然管自己的母亲叫夫人。又不是在演《红楼梦》!
  万圣节前,靳阳再次不知所踪。我忍了又忍,还是给苏醒打了一个电话,我想约他出来,谈谈我的近况,但他口气非常冷淡,我只得作罢,觉得自己很多余。
  万圣节后的那个晚上,靳阳回来了,不由分说冲上来就是一顿拳打脚踢,我把身体蜷起来,尽量减小被殴打的部位。他那晚格外暴虐,一边踢打一边大骂:“……什么少爷……就是个不知来历的野种……就是个千人骑万人操的野种……也敢甩我……敢甩我……” 我不知道他骂的是谁,我的意识渐渐涣散。
  被打断了一根肋骨,还有无数挫伤,我躺了好些日子才能下床。我想,我早晚会被靳阳打死。可我又无法离开,切不说靳阳的阴狠疯狂,就是我爸妈欠的那些股债,赌债就能把我们全家逼上绝路。
  伤养好后的一天,我在靳阳抽屉里发现了一个信封,里面都是苏醒和方晨的照片,他们神态亲昵,表情也很快乐。我把信封又放回原处,想了想,终于鼓起勇气去找苏醒。
  在陈让的公寓楼外,我看他走了过来,神态有一点疲倦,“苏醒!”我叫他。他惊得一跳,待看清是我,表情更显意外,“要不要上去坐坐,”他有点局促地问我。我摇头,此时,我不想见人。
  我们坐在车里,却相对无言。他审视着我,我很清楚自己的面色不佳,连粉底都不起作用。而他的俊逸却更胜往日。我忽然觉得无地自容,
  “苏醒,我???,” 我说不下去,想起婚后的际遇真是悲从中来。
  “靳阳,靳阳??他?他不正常!”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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