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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一千多年前的荣辱是非:大宋的人大宋的事(选载)-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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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这场战争从一开始就已经注定了结局:一个被胜利冲昏头脑轻敌的皇帝,带领着怯敌厌战的将军们,指挥一群疲惫不堪的士兵,在炎热的季节里屯兵边城,没有战略上的分割配合,没有战术上的攻城与打援的分工安排,不失败还能会是什么?

  复仇之战(1)

  萧太后高粱河的一场血战,阻挡住了赵光义收复幽云地区的步伐,继位以来“所向披靡”的太宗引为奇耻,他心里很不服气,准备再次北伐。
  辽对赵光义撕毁宋太祖赵匡胤和自己建立的和约、发兵攻打幽州也十分不满,便屡次兴兵攻入宋境,这一期间较大的战役有满城之战、瓦桥关之战、唐兴口之战、雁门之战等,辽宋互有胜负,双方谁也没有占到太大的便宜。但总体来看,宋朝是处于战略防御地位的。
  这种状态一直持续到了太平兴国七年(982),辽景宗去世,他的儿子耶律隆绪继位,小皇帝才十二岁,便由太后萧绰摄国事,因需稳定国内政局,辽才停止向宋的进攻。
  被辽国不断进攻压得喘不过气的赵光义,终于缓了一口气,他加紧备战,在北边边境加紧调兵遣将、开通漕运,以便于运输军粮。
  雍熙三年(986)正月,赵光义下令北伐,他要报高粱河战败之仇。
  一开始他准备亲征,参知政事李至劝阻,说:“幽州是契丹的重地,我军去攻打,契丹一定会拼死顽抗,攻城需要使用数万大军,粮草消费不是个小数目。”他接着列出实际困难:“想要攻克幽州,就以一百天为期限,粮食的准备是否足够呢?幽州那一带都是平原,寻找攻城的炮石也很难啊。”
  “所以,上策是皇上您坐镇京城,守住天下的根本,安抚天下的百姓;中策是陛下驻守在要冲之地大名,以亲征为号召,振奋军威;至于以万金之躯深入边荒、亲冒锋镝,实在是下策。”这是他最后得出的结论。
  赵光义仔细琢磨琢磨副宰相的话,不知道是认同了他说的道理,还是忽然胆怯起来,就采取了上策。
  这次他吸取了第一次北伐的教训,决定兵分三路,委任曹彬为幽州道行营前军马步水陆都部署,崔彦做他的副手,率军从雄州(今河北雄县)北上攻涿州,这是东路;定州路都部署田重进为主帅,谭延美为副将,出飞狐(今河北涞源)攻蔚州(今河北蔚县),这是中路;云、应、朔等州都部署潘美为主帅,杨业(刘继业归宋后,赵光义让他恢复了原姓)为副将,率军出雁门(今山西代县),攻山后诸州,这是西路。
  这里需要说明一下,所谓的山前山后,是当时人们对幽云十六州的一种习惯称谓,位于太行山北麓东南的檀、顺、蓟、幽、涿、莫、瀛七州被称为“山前”,太行山西北的儒、妫、武、新、云、朔、寰、应、代九州则是“山后”。
  赵光义的计划盘算得很好:即先让东路主力步步为营,缓缓而行,佯动吸引辽军大军注意力,而西路采取大迂回的战略,攻取山后再会合中路大军东进,对幽州成对进夹击之势,一战夺取幽州。
  可计划只是计划,战争瞬息万变,一个判断失误,就可能输掉全盘。
  一开始,战争的步调似乎是按照设想的发展。西路军潘美率军出雁门关后,以杨业的儿子杨延昭为先锋,先在寰州击败辽军,次取朔州,再取应州、云州,一路捷报频传。
  中路的田重进在进攻飞狐时,与辽西南面招安使大鹏翼激战,他先令宋军多设旌旗,使用疑兵计动摇辽兵军心,然后派太原之战时中箭中炮的那位勇将荆嗣打头阵,率宋军短兵突击,击破敌阵后主力一拥而上,辽军被打败,主帅大鹏翼被生擒。宋军先后占灵狐北、灵丘、蔚州。辽援军试图夺回蔚州,宋军奋勇迎战,战斗十分激烈,田重进手下的五员勇将战死四位,只有荆嗣在阵中跃马扬刀,纵横斩杀,人不能近。
  在这次战斗里,边民发挥了重要作用,他们依仗熟悉地形不停地骚扰辽军,甚至半夜摸进辽营行刺,搅得辽军日夜不安。辽军在宋军和边民的打击下,不得不败退逃走。
  东路主力宋军在曹彬的统率下,进展也十分顺利,三月初五攻克固安,十三日攻占涿州。
  当初在出征之前,赵光义就对曹彬千叮咛万嘱咐,要他“持重缓行”,当赵光义得知曹彬进展过快时,就十分担心宋军的粮道被断。结果怕什么来什么,辽幽州留守耶律休哥真的深沟坚垒和曹彬相持,只派精锐的小股部队日夜不停地袭击骚扰,使宋军不得休息,同时派兵绕至宋军后方,截断宋军粮道。曹彬的东路军主力有十万人,相持十余天粮草就接济不上了,只好放弃涿州退回雄州。
  战局就在这一退之间逆转。
  都说在战场上时间就是胜利,这话再次得到了验证。原来辽在三月初六才得到宋军又一次大举进攻的消息,萧太后忙调兵遣将,以耶律斜轸率山西兵马进援山后,阻击中西路宋军,以东京留守耶律抹只率军支援幽州,她和辽圣宗亲率大军随后进援,寻求战机击败宋东路主力。
  契丹铁骑扬起满天黄尘,昼夜驰往幽州,宋军在人数上的优势也将不复存在。
  本来曹彬回师雄州,不再轻进而保持威逼态势,在强大的压力下,幽州的辽军也不敢轻易离开,好歹也算达到了吸引辽军主力的战略目的。可一听到中西路宋军捷报频传,东路的将领们坐不住了,纷纷到主帅曹彬那请战,结果老好人曹彬耳朵软了(其实他又何尝不想争功),带上一些粮食又向涿州攻击前进。
  但是他没有机会了,十万大军走上了不归路!
  进军路上,耶律休哥指挥辽军用游击战不停歇地骚扰,此时已是农历五月,天气炎热,宋军缺水干渴,又整天提心吊胆地防备辽军的“游击队”,到涿州一百多里的路,宋军走了二十多天。
  被辽军拖得疲惫不堪的宋军好不容易到了涿州,却得知萧太后、辽圣宗率辽军已到涿州东不远的驼罗口,这下都慌了:中西路未至,孤军深入粮草将尽的东路,有被辽军主力包围合击的危险!
  杨业怎么办?撤!疲惫的宋军打起精神,向西南方向退去。得到生力军补充的耶律休哥挥军猛追,五月初三在岐沟关追上宋军,宋军以粮车环绕成堡垒,艰难地抵挡着。
  夜里,曹彬率军突围,辽军乘势追杀,宋军无心恋战,战斗成了单方面的屠杀,宋军慌忙抢渡拒马河,淹死了无数,连杀带淹,十万大军没了一多半,若没有先锋李继隆部的拼死掩护,损失将会更大。
  辽在岐沟关击败宋军主力后,立即挥师向西支援耶律斜轸,先破田重进部于蔚州之东,又在飞狐之北击败潘美部,夺回丢失的山后诸州,西路宋军的副帅杨业重伤被俘,拒不投降,绝食三日而死。至此,三路大军只有中路全师退回宋境。
  这次失败,原因众多,首先对辽国形势判断不明,武断认为是主少国疑、太后专权、人心不稳;其次是以步对骑,机动上就吃了大亏(这个问题,终宋一朝也没有得到解决);再就是分兵太过,三路大军难以呼应。
  最主要的,还是在太原之战中表现出的问题没有得到很好的解决。
  军纪仍然不严。东路众将拿军令当儿戏,争功贪利,轻敌冒进,结果导致全局崩溃。
  将领不和。杨业之死,实际上就是因为他降宋不久,就在雁门之战中立下大功,深得赵光义的宠信,惹得其他将领嫉妒,监军王就对主张稳健撤退的杨业说:“您老人家平时叫杨无敌,现在怎么见到敌人却不敢出战,不是心里有什么别的想法吧?”这话里面隐含的骨头很硬,挤对得杨业不得不发动了自杀式的进攻。监军如此,就连主帅潘美也没有听从杨业的请求,在撤退的咽喉要地陈家谷口没安排接应的人马,斩断了杨业最后的生路。
  前有郭进,后有杨业,两员能打、敢打、会打的将领,居然都是死在自己人手里的!
  另外,赵光义的运气实在不好,他面对的萧太后是女中豪杰,国家治理得井井有条,耶律休哥、耶律斜轸都是当时最明亮的将星,宋将鲜有敌手。
  岐沟关一战之后,耶律休哥威震宋朝,据说当时夜里小孩啼哭,只要大人说上一句:“耶律休哥来了!”小孩马上就不敢哭了。反观宋朝的将领,对辽的威慑力从来没有达到这个水平。

  由武到文的彻底转变(1)

  千秋功业,这几乎是所有皇帝的追求(除了少数混蛋到极点的皇帝),但是又有几个能够做到?
  宋太宗赵光义虽有追求这个目标的愿望,却没有实现这个目标的能力。
  两次北伐,他把赵匡胤精心训练的精兵折腾得精光,再也没有力量恢复幽云地区了。宋朝就此转向了全面防御,国策也走向了极度的“守内虚外”,并在这条路上越走越远,没有了回头的机会。
  大一统的天下格局,在宋朝永远成了一个梦幻。
  其实,赵光义还是个很有才干的皇帝,他的悲剧在于过高地估计了自己的军事能力,总是试图在武功上超过赵匡胤,却只好一次又一次咽下失败的苦果。
  他忘记了,赵匡胤是在战场上拼杀出来的皇帝,而自己一直留守京城,一直在扮演着看客的角色。当看客和当演员的感觉永远是不一样的。
  赵光义的才华表现在文治上,就连开疆拓土采用的也是高压的政治手段,而非金戈铁马的军事杀伐。
  他在即位的第二年,就大刀阔斧地把所有节度使兼领的支郡全部收归中央,彻底废除了节度使兼领支郡的制度,后来还干脆把三十多位节度使老爷调进京城养了起来,至此节度使完全没有了权力,成为一种荣誉性的虚衔。
  赵光义最大的功绩,是在他的手中建立起一套完善的文官制度。
  太平兴国二年(977)是赵光义时代开的第一次科举,录取人数远超赵匡胤时期,达五百余人,仅进士就有一百零九人。由此拉开了广开科举的序幕,终赵光义一朝,科举考试登第的有近万人之多。
  通过科举,赵光义网罗了许多人才,太平兴国二年“龙飞榜”上的吕蒙正、张齐贤;太平兴国五年“龙虎榜”上的寇准、王旦等,都是一时英杰。这些人都是赵光义的“天子门生”,自然都全心维护赵光义的利益了。
  科举制度的细化完善,就是在赵光义时期完成的。像试官亲属回避制、进士唱名赐第制、及第进士赐宴琼林苑制,以及现在高考还在使用的考生试卷封名制、试官封闭出题制,都是在此时出现的。
  穿越历史的尘烟,我们在茫茫史海中发现,一千多年前的高考制度今天还在执行,不知道是该赞叹我们前人的智慧,还是该悲哀我们时代进步的缓慢。
  赵光义时期不仅取士多,而且提升也快,只要进士及第,就可以直接授以京官,而这在以前是不可能的。那时科举及第的人非常受人尊敬,宋人不像晋人讲究门第,但却很讲究“出身”(当然不是什么地主、富农、贫下中农之类的血统论“家庭出身”),进士及第的叫“有出身”,荫补的叫“无出身”,其他就是“杂出身”了。
  进士出身的在升迁上最受看重,几乎可以一路绿灯地向上升。那个“龙飞榜”的状元吕蒙正,七年后就位至执政,十二年就拜相,说是坐火箭上升一点儿也不夸张(看人家吕蒙正,大学毕业十二年就当上了国家总理)。
  科举及第在宋朝是最光荣的一件事,因此曾出现身有官职的人也去参加科举殿试,当然科举“镀金”以后的好处不言而喻。
  大量科举取士的读书人进入官僚体系,在很短的时间里,宋朝上至中央下至郡县,衙门里坐着管事的都是读书人。赵光义一朝,九个宰相都是文官,这标志着文官政府的全面形成。
  文官时代就这样降临了。
  整个文官体系是精密的,不仅设有差遣院、三班院,专门负责任命差遣,使官、职、差遣制度化、规范化,还设有磨勘院负责官员的考察。赵光义将原属枢密院负责内外奏章收受和颁发的通进、银台二司,合并为通进银台司,直接对皇帝负责。管理财政的三司,有许多事务也由赵光义直接裁处。就这样,赵光义把文官政府的大权独揽在自己的手里。通过文官政府,他最终排除了武人执政,彻底消除了那种五代时期武人改朝换代的可能。
  文官的尊崇导致了武将的贬值,再加上赵光义认为“王者虽以武功克定,终须用文德致治”,有意地抬高文臣的地位,就连边境州郡的长官也换去武将用文臣(赵匡胤时用的还是懂打仗的武将),后来高级军职也以文臣充任,以文臣来管理武将。
  至此,五代时呼风唤雨、专横跋扈的武夫地位一落千丈。
  然而,矫枉过正的结果就是关上了一道门,又打开了另一道门。自宋朝起,“好男不当兵”就广为流传,有国无防基本上是宋朝的写照,大宋的灭亡,与其说是来自外敌,不如说是来自自己放弃了抵抗的所谓“崇文”。
  这个转变,使从黄帝擒杀凶悍的蚩尤,经大秦、强汉、盛唐流传下来的血性也被阉割,尚武精神的缺失使中国人个个都成了任人屠杀的“谦谦君子”,最终演变成“东亚病夫”!
  其实赵光义是个小心眼儿,对武将不放心,对文臣也不是那么放心,他的统治时期,二十二年共有九任宰相,频繁换相就是不让其培养起自己的势力,防止皇权旁落。
  赵光义晚年蜀地李顺起义造反,他委任参知政事赵昌言为川峡五十二州招安行营马步军都部署,让他领兵去征讨。赵昌言路过凤州,凤州知州寇准就给赵光义上了个密奏,说:“赵昌言平素就有很高的名望,再加上没有儿子留在京城,不能给他统率三军的大权。”
  本来这个疑心是一点儿根据都没有,可赵光义居然“得疏大惊”,感慨道:“满朝廷没有一个忠臣,谁也没给我提这个醒,幸亏还有个寇准为国家着想。”就这样一句话,赵昌言不仅被收回了兵权,还被撤了副宰相,以工部侍郎的官职到凤翔府当地方官去了。
  赵昌言是太平兴国三年的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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