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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销魂十指令-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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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粗大的手指干这种细巧之活,竟是十分灵活,若不是亲眼看见,楚天琪怎么也不会相信这是事实。
  百伤灵药粉十分灵应,涂上之后,采药老头立即停止了呻吟。
  “谢……”采药老头不知如何称呼楚天琪,愣了愣,才道:“谢斗笠公子相救!”说罢双膝一弯,就要向楚天琪行大礼。
  楚天琪扶住采药老头:“区区小事,何足挂齿?大爷不必放在心上。”心中却在想:斗笠公子?亏这位大爷想得出来!
  余龙牵马走到来药老头身旁:“请上马。”
  “上马?”采药老头瞪大了眼。
  余龙道:“你伤未好,若要行走,伤口一定又会流血,我家主人当然是要送你回家了。”
  楚天琪略一迟疑,点点头道:“大爷请上马。”老头既在此采药,一定住在附近,送上一程也不误事。
  “斗笠公子,老汉我……哎……”
  余龙不待老汉把话说完,便伸手象拎小鸡似的将他拎起,搁到马背上,随后又将药篓、锄头、绳索等物,一古脑撂上马鞍。
  未等楚天琪开口,余龙已牵马走出林外。
  主人当然要乘坐骑,而他又不能与采药老头同乘一骑,所以他只能有牵马的份儿,他干侍候主人这活已久,颇有经验,知道该怎么做,于是未等楚天琪吩咐,已主动行动。
  三人两骑,在道上行走。
  余龙执着缰绳,大步走在头里,他身高脚长,一步就是丈许,却也不似吃力。
  楚天琪和采药老头并骑而行,边走边说话。
  “老汉姓岳,名山芍,在家排行第四,人称仙药岳老四。”采药老头道。
  “原来是岳老前辈,久仰。”楚天琪这只不过是一句客套话。
  “老汉此次为治儿子之病,下壑采取无须草,不幸坠入壑底,若不是斗笠公子搭救,老汉就没命了,公子这等救命大恩,老汉和拙子都将永生难忘。”
  “岳大爷言重了,救死扶伤乃人之责,无论遇上是谁都会这么做的。”
  “唉,那倒不见得,眼下象公子这样的好人是越来越少了,请问公子爷尊姓大名?”
  “在下姓斗,名笠,在家排行老大。”楚天琪有意如此回答,同时暗中观察着岳山芍的反应。
  “姓斗?”岳山芍满脸惊愕,憨态可掬,“我叫你斗笠公子,你就姓斗名笠,是老汉的嘴灵,还是天下真有这般巧事?”
  “这就叫无巧不成书。”楚天琪在岳山芍的脸上看不出半点异样,于是话锋一转道:
  “无须草已经采到了吗?”
  岳山芍忙道:“托公子福,无须草已经采到,拙子这次有救了。”
  “不知公子得的什么病?”楚天琪问。
  “说准确点,拙子不是病而是中了瘴气之毒。”
  “瘴气毒?”
  “半年前拙子随老汉到亡魂谷去采百蛇灵,因出谷稍慢,中了亡魂谷的瘴气,回家后便一病不起。”
  “哦,原来是这样。不知大爷家中还有些什么人?”
  “除了老汉、拙子之外,就是儿媳妇,一共只有三人。”
  “大爷就靠卖药为生?”
  “不错。老汉得祖传绝技,观天色,察地气,能知深谷、山坳隐生的奇珍药材,所以专采奇药出卖,日子倒也过得去,只是老汉年纪大了,身体不如以前健壮,手脚也不如以前灵活了……”
  真是七十二行,行行出状元,想不到采药也有如此绝活!楚天琪不觉侧脸惊异地看着岳山芍。
  岳山芍顿了顿道:“瞧!老汉只顾着自己说话,忘了问公子爷府上了,真该死!公子爷贵府哪里?”
  “问这干什么?”
  “常言道:滴水之恩,涌泉相报,公子爷的救命大恩,老汉岂能不报?日后来得灵芝、首鸟之类的珍贵药材,老汉自要送上一株到公子贵府,以谢大恩。”
  楚天琪呵呵一笑道:“斗某父母早亡,剩下孤儿,独身浮萍,飘落江湖,四海为家,哪有什么贵府?”
  岳山芍瞪眼盯着楚天琪道:“不对!不对!公子爷天庭饱满,地角方圆,眉字间一团英气直冲脑顶天门,是个王候达官富贵之相!怎会父母早亡,流落江湖?一派胡言!真是一派胡言!”
  “是吗?”楚天琪心一动,扭头笑问。
  “决错不了!”岳山芍十分自负他说,“老汉除了寻仙药绝技之外,还得祖上另一秘传,看相寻贵人的绝活,所以有人送老汉一个绰号叫‘双绝老人’……”
  余龙大步在前走着,虽然他目不斜视,面色肃然,但从他两只支愣着的耳朵,知道他正在全神贯注的听他们谈话。
  楚天琪在马上将斗笠往下一按:“岳大爷,您别骗我,您还没见到我的脸相呢。”
  岳山芍正色道:“谁骗你?骗你是乌龟王八的龟孙子!我虽没见到你的脸面,但我能感觉得到!”
  “感觉得到?”楚天琪先是一怔,继而仰面发出一阵大笑,“哈哈……”
  谈笑之间,三人不觉已转过山峰谷口。
  前面是一段地势较平缓的丘坡,坡上是广阔的丘陵田原。
  岳山芍指着坡田中的一座茅舍道:“那就是老汉的住舍,斗公子若是不嫌弃,请屈驾到寒舍小憩片刻。”
  未等楚天琪作出决定,余龙便牵着马斜里走向丘坡田间。
  余龙的选择是正确的,无论去不去岳山芍家中做客,穿道坡田,斜上东头大道,也是一条可行的田闻捷径。
  楚天琪抬头看看天空,已是日近正午,他略略思忖后,终于决定上岳山芍家做客。
  他决定这样做,一是因为这并不耽误他的时间,二是因为在岳山芍家比在客店安静,又不惹人注目。
  然而,真正促使他作出这种决定的,连楚天琪自己也未意识到的原因,是岳山芍的一番看相的话撩动了他的心。
  他很想让岳山芍看看他的刀疤脸,究竟是不是个富贵相?
  十七、难解的身世之谜
  踏进岳山芍的家。
  三槛茅舍,一圈竹篱,前后两院。
  前院面对着烟蔼浮沉的广原丘陵,后院背倚着秀奇挺援的叠峰层岭。
  一弯浅细的清流,自后坡丘石间一路淌来,绕过茅屋前庭,在屋前青石板上散珠碎玉般的激溅流淌。
  好一座清雅宁静的住舍。
  “斗公子,您请进。”岳山苟将楚天琪让进前院大门,又拉开嗓子喊道:“翠英!有客人来啦!”
  “哎……”随着应声,屋内走出一位四十多岁的妇女。
  那妇女云鬓高挽,身着一套土布衣裳,腰系一个布兜,典型的农妇打扮。
  “爹!你怎么啦?”翠英见到岳山芍的模样,急声发问,抢到岳山芍身旁。
  “爹没啥,在山壑采药跌了一跤,幸喜遇到这位公子爷翻壮士搭救,要不爹今日就惨啦。”岳山芍感叹他说。
  翠英赶紧向楚天琪和余龙行札:“谢这位公子爷和壮士!”
  “大嫂,不必多礼!”楚天琪道。
  余龙没说话,头一点算是还礼,一双眼睛瞪瞪地打量着她。
  岳山芍对翠花道:“快去替公子准备酒菜,爹要好好地谢谢恩人!”
  “嗯!”翠花应着,上前接过余龙手中的缰绳,牵着马匹,走向后院。
  “二位请屋里坐!”岳山芍前面引路,将楚天琪和余龙领进正屋堂中。
  一张八仙桌,桌上摆着瓦壶土碗。
  一个小神橱,橱内供着大士观音的法像,橱前小香鼎里香火在袅袅燃烧。
  屋左角搁着罗筐、扁担,右角放着口石缸,屋中四条板凳,两长两短。
  左壁挂着扁药篓、绳索和药锄,右壁贴着一幅钟馗捉鬼图。
  典型的农家摆设!
  三人分宾主坐下,岳山芍沏上茶后和楚天琪又寒喧数句。
  余龙突然问:“岳大爷,去看看你儿子好么?”
  岳山芍道:“当然可以,不过也没有什么看的必要,稍刻无须药水熬好,一剂下去,明日就能起床了。”
  岳山芍还在说话,余龙已起身走向里屋。
  楚天琪跟着站起身来,脸上带着一抹微笑,宫主派来的人相貌粗鲁,心却是十分精细。
  岳山芍抢前,掀起布帘:“请进。”
  床上躺着一人,年近五十,面色腊黄,正在闭眼睡觉。
  听到响动,那人睁开眼睛,有气无力地唤了声:“爹。”
  岳山芍走到床旁对楚天琪道:“这就是拙子岳如土。”
  岳如土?好怪的名字!
  余龙一双眼睛,四下颐盼。
  “土儿,”岳山芍对岳如土道:“这位是斗公子和余壮士,爹今日找到了无须草,下壑时不幸摔跌壑底,多亏斗公子和余壮士搭救,将爹从留底救起,又给爹裹伤……”
  岳如土挣扎着撑起头:“谢斗公子、余壮士……”
  “别动!”楚天琪伸手扶往后如土肩头,将他按下,“你躺着说话。”
  余龙对楚天琪道:“主人,俗话说:好事做到头,您也精通医道,何不替岳大哥摸摸手脉,看看病势如何?”
  “斗公子也精通医道?”岳山芍眼睛放亮,“那太好了!土儿,快伸出手来,让斗公子把把脉!”
  楚天琪知道余龙的用意,也不推诿,眷起衣袖,把住岳如土送过来的手腕。
  手臂肤色泛黄,明显的病态;手脉细而沉缓,时有时无,明显血行有碍;细察其眼,瞳仁浊而不明,神光散而不聚……
  楚天琪虽不是神医高手,却也是个医道行家,如此病症还能摸不出来?
  楚天琪松开五指,轻吁口气道:“岳大哥确是中毒,毒气已侵至脾脏,病确是不轻。”
  岳山芍叹口气道:“这亡魂谷的瘴气可真是断魂气,厉害得很哩,土儿能留住一命,就算是不幸之中的大幸了,好在老汉找到无须草,否则……”说着,他突然起身,“请斗公子稍待。”
  楚天琪在思索:“无须草能解易如土如此重的毒气?”
  余龙的眼光始终没离开岳如土的脸。
  岳山芍从里屋例房取来了笔墨纸张,平摊在屋里的小桌上,然后毕恭华敬的道:“斗公子请。”
  “这是什么意思?”楚天琪问。
  “医生替人看病,自然是要开药方的。”岳山芍道。
  “你不是有无须草吗?”
  “无须草是奇药,当然能解此瘴气之毒,但病人体内的余毒和康复还需要其它药物治疗。不怕公子笑话,老汉只会寻采奇珍药物,至于这普通的病症和药物等等老汉是一窍不通,斗公子若不开药方,老汉也要请别人开的,就请斗公子索性帮忙帮到底。”
  楚天琪不知岳山芍的话是真还是假,沉思片刻,走到桌边坐下。
  “谢公子爷!”岳山芍赶紧磨墨。
  管他是真是假,先开个药方再说!
  楚天琪提起羊毫笔,大笔一挥,一剂十六味药的“解毒滋体扬”,龙飞风舞的印在了纸上。
  这时,门外传来了翠英的喊声:“爹,请客人吃饭罗!”
  “哎——来,来啦!”岳山芍将药方收好,然后对楚天琪和余龙道:“二位请!”
  堂屋内,八仙桌已移到了中央。
  桌上推满了大小菜碗。乡下的佳菜无非是腊鱼腊肉,鸡婆鸡蛋的,这也不例外,但格外加了几道煮青豆、烧豆腐等素菜。
  岳山将、楚天琪、余龙三人分占三方坐定。
  翠英送上一只用黄泥封口的酒坛,又递上三只土碗,道:“手艺不好,请公子爷和壮士多多见谅。”说罢,转身退下。
  按照此地的风俗习惯,媳妇是不能与陌生男人同桌吃饭的,所以翠英自动退下。
  岳山芍接住酒坛,在封口上抓了又抓,没能打开坛盖。
  余龙见状,伸手抓过酒坛,手掌在坛沿轻轻一削,“嗤”坛盖带着黄泥飞起,穿过堂屋门,落到院前的小溪流中,溅起一团水花。
  “乖乖!”岳山芍伸出长舌头,“余壮士好……神力,好……功夫!”说着,捧起酒坛,将三只土碗倒上酒。
  顿时,陈酒香醇之气溢满堂屋。
  “斗公子请!”岳山芍首先捧起酒碗。
  楚天琪举碗喝了一口,一股清香直泌心脾,酒味浓而不烈,纯正无杂味,十分入口。他虽叫不出此酒的名字,却知道这是上上好酒,想不到在这里还能喝上这般好酒!
  余龙早已一口将酒钦尽,大喝一声:“好酒!”
  “壮士喜欢喝此酒,就多喝一碗。”岳山芍说着,又将余龙酒碗斟满。
  “请问这是什么酒?”楚天琪问。
  “三花酒。”
  “三花酒?”楚天琪在名酒之中从未听说过这个酒名。
  岳山芍拈须笑道:“这是老汉用三种药花特制的药酒,长饮此酒能舒经活络,延年益寿。这三花是菊芋花、菝葜花和冰莲花……你们瞧这坛底!”他手朝酒坛底一指。
  楚天琪凑近坛沿往坛底一瞧,惊得说不出话来,酒坛底,三朵奇花如生在土中,正色彩鲜艳地盛开着!
  岳山芍抓起筷子,指着桌上的菜碗:“别光顾说话,吃菜!吃菜!”他自己却只夹了几粒青豆放入口中。
  楚天琪看在眼里,问:“岳大爷,您吃斋?”
  岳山芍点点头:“不错,老汉吃斋,这倒不是因为老汉不爱吃荤腥,因为这找药和看贵相都不能开荤,一开荤就不灵了。”
  楚天琪心又不觉一动。
  余龙巴头一摆道:“你看我这相该是什么人?”
  岳山芍闻言,搁下手中筷子,正股八经地看了看余龙的脸,道:“瞧你这相是个福态相,眼下是个侍候大官人的小官,日后还有发迹,定是个行云有雨,走地起风的大人物,发迹行在南方,应在北方……”
  余龙呼地站起嚷道:“灵!真灵!再往下说!”
  岳山芍笑道:“往下再不能说了。”
  “为什么?”余龙双眼瞪得老大。
  “大机不可泄露。”岳山芍缓声吐出六字,这是看相、算命先生堵住疑难询问的最好法宝。
  楚天琪心意疾转。
  灵,真灵!侍候大官人的小宫?
  余龙究竟是什么人?
  他真是宫主派来的?
  自己又是谁?
  丁香花和琉璃玛瑙能否证实自己的身份?
  这身份和丁香公主是否有关系?
  这重重凝窦,如云如雾,是这样迷茫难解。
  岳山芍的看相绝活,能否替自己解开这死结之谜?
  思想之间,岳山芍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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