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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全世界只有你不知道我爱你-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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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在每天傍晚的时候在操场上狂奔,一直跑到自己筋疲力竭才回家。任凭汗水浸湿我的背,再由冬日的冷风恣意地吹着那又咸又苦的液体,带走我仅有的体温,让它刺激自己的神经,告诉自己,我还没死,我还活着,而且要很好的活下去。
    接下来便是几个月很恣睢的生活,在这数月的恣睢中,我戒掉了罗百吉和周杰伦,戒掉了酒精糖,戒掉了脚踏车,考上了市重点,物理考了82分。
    两年后的一个夏天的傍晚,我又和秋一起回家。
    “丫头,你变了。”
    “哦,是吗?呵呵……”
    “像个大孩子了,我是不是该叫你的名字了?”
    “好啊。”
    太阳已经开始向下沉了,夕阳下有一个工厂的烟囱正在冒烟,它摇晃着,炫耀着,如果没有风,它肯定办不到,我想。
    “丫头……”
    “啊?”我跳出自己的世界。
    “我这样到底适不适合谈恋爱啊?”
    “什么啊?”我觉得我似乎听到一个曾另我极度迷茫过的字眼。
    “我是说像我这样不大动情的人适不适合谈恋爱?”
    我猛的想起那数不清的酒精糖,那辆天蓝色的脚踏车,那些被我撞弯了的小树,那辆向北急驰的火红色奔驰,那件粉红色的毛绒外套,那一个又一个总是会弄错的串、并联电路,还有永远不会及格的物理试卷……
    “心要是碎了怎么办呢?”我问。
    “用胶水粘起来。”秋说。
    “可还是会有疤痕啊!”我又问。
    “那就换一颗纯金的。”秋又说。
    接下来便是一段长时间的沉默,天空已经变成金黄色,我要在天空一角做个记号,那里颜色做好了,我想着。
    “秋,你说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是什么?”我突然问道。
    “啊?呃……是天各一方,有或是生与死的距离,要么……我不知道了。”
    “呵呵”我轻笑着:“是……我就站在你面前,而你,却不知道我爱你。”我凝视前方,目光有些悠悠的说。
    “啊?”他有些茫然,或许还有些不知所措。
    “过去的事其实都已经过去了。”他轻轻地说道。
    然后,他向做转回家,我向右转也回家。
寻找女孩的一种眼神
    当时,我只是初中二年级的学生。
    一天我从同学那里借来一本破旧且没头没尾的外国小说,若是今天,这样的书该进废品回收站了,而在那个精神饥渴的年代,破和旧正是它的价值所在。
    该书叙述的是一位身穿燕尾服的英俊少年去一家咖啡店小饮,忽然窗外传来一阵清脆的铃声,一辆马车伴着铃声急驰过来,少年无意中透过玻璃望去,看到马车上端坐着两位妙龄少女,一位是侍女打扮,另一位则是小姐模样,头戴圆顶帽,身穿曳地长裙,楚楚动人,令少年不禁为之一震,他感受到一种令人眩晕的美。待到少年缓过神来想迎上前去时,眼前已只剩少女远去的背影。他悔之莫及。
    此后,每天在同样的时间,他便来到这家咖啡店等候。可是一天天过去了,马车始终没有再出现,他几乎绝望了。一天那熟悉的铃声再次传来,少年激动不已,冲出店门,果然又见到那位令他朝思暮想,寝食难安的少女,显然她也被这位英俊少年的独特气质所吸引,向他投来纯真、深情的一瞥。
    就在那一刻,彼此都读懂了对方眼神中所蕴含的深意,两对眼睛,四束目光透过那小小的瞳孔,直射对方灵魄,将两上隐秘的情感一览无余,少男水女都被这无形的力量震憾了。
    令我万分沮丧的是,小说到这里却翻到了“最后一页”。
    我久久沉浸在小说的情境和氛围中,它使我入了一个由目光之网编织的奇异世界,这是我从未涉足过的另一个人生领域。出于新奇,我渴望知晓小说的结局。
    第二天,当我几经周折,打探出小说原野是从废纸堆中捡来,结尾无法知道的时候,我如同泄了气的玻球般没有了精神。
    坐在桌前,凝视着窗外,眼前除了闪替着出现那对少男少女对视的目光外,我眼前一片空白……
    随着时间的推移,渴望知道小说结局的冲动渐渐没有了,那两双对视的眼神却永远镌刻在我的心里,只要我长久地凝视一个物件,如圆月,楼房的窗户,转动的车轮,它们就会幻化成与我对视眼睛,并引发我无尽的联想。
    渐渐地,这种习惯化为一种渴求,一种寻找眼神的渴求。
    世上真有心想事成的事,后来我果真亲身体验了这种眼神的交流。
    那是初中毕业前夕,作为班长,我掌管着班级教室的钥匙,每天晚自习后锁门便成了我每天例行的公事。班上有位女生,学习特别用功,成绩也很好,每晚自习总是最后一个离去,每次我只好耐着性子等她,当时班上男女不说话,有时实在不耐烦了,便干咳一声以示提醒,久而久之,两人间有了默契,只要我一咳,她就赶紧收拾书本走路。
    一天晚上,照例又剩下我和她,没等我咳嗽,她已起身。只见她飞快地从书包里抽出一本书,扔到我跟前,满脸绯红,起身急速地走了。这突如其来的动作使我愣了神,心中扑扑跳。拿起来来一翻,是本外国小说,我立刻明白了,她这是以此表达对我每次等候的谢意。因为她知道,我是个小说迷。
    第二天晚上,待教室只剩下我俩时,我将已看完的她借我的书,连同那本没头没尾的小说一同送到了她的面前。她当即随手翻了起来,抿着嘴含羞地笑了,并抬起头来,于是两个人的目光在空中相遇,我被她那奇异的眼光惊呆了,这是一个怎样清澈纯真的眼神,我分明从中读到了交流、理解、沟通的渴望,这眼神真诚、勇敢,没有丝毫的躲闪和游离。我的心仿佛被重重地击了一下,那是由无数道射线刺激所引发的心灵爆裂。于是灵魂在向一个由无数彩色曲线组成的另一个世界飞去。我似乎体味到了那外国小说中少男少女体会到的某种感觉。
    那一晚,我长时间地无法入睡,做了一个梦:我被无数个像月亮一样晶莹的眼睛环绕着,簇拥着,在银河中缓缓移动……
    从此,我和她开始了交往,一种独特的眼神的交往。在没有外人的时候,我们也进行简短的谈话,但不知怎的,常常是言不及义,甚至尴尬。唯有眼神之间的对话,才能感到两颗心灵的贴近。
    论我走到哪里,都感觉到这种目光如影附身,紧紧相随。我极具穿透力,能够蜿蜓穿过社会和习俗所设置的栅栏,与它所期望的目光在一个约定的地方相会,然后一同享受自由的欣悦。
    就这样,我们一直用彼此都能感知的方式,进行着这个世界上最独特最美好的心灵交流,直到中学毕业,各自成为“广阔天地”中的一员。
    后来,我考上了大学,并连续读了硕士和博士,直至走向工作岗位。这20余年里,尽管我知道她的工作地点,但两个人始终没见面,也没有通信联系。我常想,如果我们再次面对,当年人面桃花的她现在一定和我一样脸上留下了岁月无情的印记,那清澈、纯真的眼神,不知是否也蒙上了岁月的风尘?每每想到这里,我偶尔被激动的探访冲动也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害怕用现实的真实去破坏记忆中曾拥有过的对眼神的美好感觉,哪怕这种可能性只有一点。因为我早已将她供奉在记忆的殿堂中,成为一种永远的美丽。
    彼此分手这么多年来,再度寻找这样的眼神,已成为我人生中的一个追求,没有与这样的眼神相遇,在茫茫人海中我就会感到一种灵魂漂泊的孤独。权力、金钱、学位都无法替代对这种眼神的追求。
    岁月无情,终有一天我们的眼睛会由清澈变得混浊,性情也会由充满幻想和激情变得平和和恬淡。但是我确信,无论青年、中年还是步入老年,如果有幸找寻到这样一种眼神,我们都会迸发出生命的激情。
烟花灿烂的夜晚
    走不出雨季
    你的名字和我跌落在泥泞里
    而你磁性的声音
    还想泥土一样
    粘我湿漉漉的心事
    千帆之外
    你情感的潮汐
    是否也起起落落
    ——题记
    去西安的火车刚刚启动。
    不知为什么,只要一离开乌鲁木齐我的眼角总有点湿,而我又特别愿意离开乌鲁木齐。
    我对西安一直有一种奇怪的感觉,我不喜欢那个喧嚣的城市,不喜欢那个城市灰蒙蒙的天气,在西安市的一周,除了排练和演出,我睡觉、逛街、吃小吃……既没什么新的创意,也没什么特别有意思的事发生。
    在西安我真的很想乌鲁木齐。想着站在红山上头顶一片蔚蓝的天,乘着红毯马车和铭昌在大街小巷留下的潇洒身影,从那柔情的风景中幻想那柔情的爱情。
    乌鲁木齐的灵秀是哪儿都比不上的。
    我和郁慧就像是一杯温水,不冷不热,过了当初的沸腾阶段,但也不至于被冰冻。郁慧是我的男朋友。他总是很忙,他热爱他的事业。郁慧是认识我之后,事业才开始蒸蒸日上,他说是我给他带来的好运。说这句话的时候,郁慧笑笑地看着我。我总是想,是不是等哪天心血来潮,就和他结婚算了?
    认识铭昌的那个晚上,我心情十分不好。我在网上把我工作中的烦心事,把受了领导批评后而郁闷在心底的话全倒给他,一大段一大段。他照单全收,任凭我发泄。
    末了,我问了他一句,你在哪里?他说,西安。我的眉毛不自觉地挑了一下。其实他是新疆人,在西安工作。
    郁慧从来不关心我的工作,他一句“不就这么一点小事?”就可以把我顶得哑口无言。
    那天晚上我和铭昌聊了两个多小时,铭昌非要问我的生日,我逗他,你想送我礼物吗?他说,我会算命。当我在屏幕上打出农历五月二十五日时,他久久没回讯息。半晌,他才说,英子,你知道吗?我们农历生日是同一天。
    铭昌就像是童话中的“灰姑娘”,到了十二点头像就会消失。一开始,我不知道原因,后来才告诉我,他是在他的公司上网,十二点公司关门,他必须在关门之前离开。而我们的网聊是不是也像是在经历童话故事,过了十二点,就各自回到自己的现实生活中去,随后留下一只水晶鞋,让我知道世上还有铭昌这个人,让他也知道存在着英子,在十二点以前。
    我和郁慧每天在快下班的时候会打个电话,告诉一下对方自己的安排,两年多来已经养成了习惯。
    谈恋爱谈久了,对于太熟悉了的对方,往往不需要太掩饰自己,也往往失去了脸红心跳的感觉,剩下的只是习惯而已。我常常为自己的这种感觉感到悲哀,甚至有一点点的叛逆。所以当铭昌在网上对我说“跟我到西安来”的时候,我说我需要理由。
    是的,理由,我并不想破坏自己的习惯。
    铭昌说,理由很简单。
    “第一,我很会做饭,我会每天做饭给你这个懒惰的女孩吃。”
    “第二,我们的农历生日是同一天,我们可以一起过生日。既节俭又浪漫,连礼物钱都省下来了。”
    “其次,最重要的是——我们都姓叶,以后孩子跟你姓,我无所谓。”
    铭昌的歪理让我笑得前仰后合,什么跟什么呀,连姓氏都要占我便宜。正在乐的时候,铭昌说,我是认真的,你怎么样?“不好。”我说,“我在乌鲁木齐有不错的工作,到西安我能做什么呢?”
    “你不用做啊,我可以养你。”
    我沉默了。
    郁慧曾经说过,我们结婚之后让我不再工作。当时就被我拒绝了。我不喜欢整天呆在家里游手好闲,做全职太太。我甚至想像不出自己每天和油盐酱醋打交道的样子。对于这样的生活,我不但抗拒,甚至有点恐惧。
    我每天坐公交车上班,总是会出神地望着窗外想些什么。想到铭昌的话,我会不自觉地笑起来,铭昌在我心里已成为一支开心剂。我开始回忆我是怎么在网上遇到铭昌的,那百万分之一的机率。铭昌给我传过一张他的照片,他理着平头,笑起来时是一双小小的眼睛。
    也不记得是哪一天了,铭昌问我,你昨晚睡得好吗?我一晚没睡好。沉默了一会儿,他接着说,我要告诉你一件事情,你不要生气。我以前有一个女朋友,我们在一起了三年,她长得很漂亮。那时的我太爱玩,她也管不住我,于是这段感情在双方家长的强烈反对下结束了。
    铭昌说这句话的时候,我感到自己有点吃醋。我沉不住气地说,你知道2000年的乌洽会吗?我是形象小姐。
    我不知道,我把这件往事抖出来是报着怎样一种心态?是想在铭昌面前炫耀一下自己?还是想证明自己并不比别人差?我甚至还告诉铭昌,我有男朋友了,叫郁慧。铭昌问,你说的是在乌鲁木齐小有名气的郁慧吗?没错,我很快地回答。只有这时,我才露出了一丝不动声色的得意,也许是满足了一下我的虚荣心。
    乌鲁木齐真的很小,铭昌说他和郁慧有过一面之缘。我想,我和铭昌如果不是在网上认识,那我们还会不会相遇?而通过这一次的聊天,我和铭昌似乎已经从网络走过了现实,我们却显得既熟悉又陌生,在网上那种轻松诙谐的日子似乎也回不来了。网络和现实毕竟是有差距的。在网上可以一遮自己的本性,可以混淆自己的性别,可以随心所欲地谈自己的感想。但是回到现实中后,发现很多东西并不是你想像的这样,我们有很多事要顾忌,有很多人要顾忌。我和铭昌也许就是因为这点,我感觉到了我们的疏离,在脆弱的网络中。
    快过年了,工作也渐渐忙了起来,在春节长假之前总是有很多事情要完成。郁慧出差了,去的是西安。我不喜欢西安并非没有原因,郁慧的前任女友就在西安,而我还不是很信任郁慧。郁慧在西安给我打手机报平安,有一个电话也插了进来,是铭昌,我听到他说,英子,我要回乌鲁木齐了。
    接完电话,我怔怔地发呆。
    现在郁慧和铭昌都在西安。
    对于他们,是两个陌生人,而对于我,他们是那么亲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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