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力爱你 作者:枪花怒放(晋江2014.1.26完结)-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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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爸爸，我也饿了。”
　　“走吧，先带他们去吃饭。”叶鸿宇看了下手表，有些担心地说，”这会儿爸妈肯定已经知道了，干脆直接带他们回去吃吧，孩子的妈妈你通知了吗？“
　　叶鸿皓点点头，“已经打过电话。”想了想，叶鸿皓对余念说，“念念你先跟哥哥去吃饭，爸爸去接妈妈好不好？”
　　念念看着他点了点头，似乎有些不舍。
　　接到叶鸿皓电话的时候，余心已经到了景飒楼下，她从出租车上跳了下来，急急忙忙往里面冲，就听到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喇叭声。她匆忙之间回头看了一眼，叶鸿皓坐在车里冲她招手，余心停下脚步挂断电话，很快走下楼梯上了车，开口便问，“念念呢？”
　　“大哥带他回去见我爸妈了。”叶鸿皓加速，车子如离弦的箭一般疾驰而去。一路上，叶鸿皓的车开得很快，显得很焦躁。
　　车窗外所有的景象都快速倒退，如昙花一现。余心抓着手机的手紧紧地攥在一起，骨节分明，似乎用尽了力气克制自己。
　　“叶鸿皓，念念为什么会在你那里？”得知余念不见了的那一刻，余心觉得整个天都塌了，整个世界一片黑暗，再也看不到一点希望和光明。她焦急、担忧、恐惧、害怕……等等所有负面的情绪铺天盖地而来，将她淹没在其中，无法自控。
　　她问自己，是她做错了什么吗？是老天在惩罚她吗？
　　她想问，可她连说话的能力都在那一刻丧失了。
　　天知道，她是用了多大的力量才克制住自己内心翻天巨浪，是如何用最后残存的一丝理智拨通叶鸿皓的电话，在没有听到他的回答之前，她的心仿佛被高高的吊起，随时准备重重的落下摔得粉碎。
　　叶鸿皓沉吟片刻，低声说道，“是念念偷偷从幼儿园溜出来，让叶继带到公司的。”他抬头从后视镜里可以清楚看到余心此刻因过度惊慌恐惧而煞白的脸色，她的精神似乎集中到了一个高度，如同惊弓之鸟一般。他不得不考虑到她的情绪，放慢了语速，尽量和缓地说道，“他……想爸爸了。”
　　这句话之后，两个人都沉默了。
　　自从知道念念是他的孩子后，叶鸿皓只是想成为一个好爸爸，却从不知道什么样才算是好爸爸。他第一次感受到作为父亲的责任与担负。他不能像个过客一般在孩子的世界里，扮演一个如同叔叔般可有可无，可在可不在的存在。
　　念念需要的是一个爸爸，一个经常陪在他身边，看着他成长，看着他步向人生的每一个第一次。自己已经错过了太多，不能再错下去。
　　车缓缓停下，叶鸿皓看着前面的二层小楼，珍重地说道，“余心，有些事你要在心里做好准备。”
　　余心握住的手终于松开，满满地从车上下来，她看着叶鸿皓，内心刚刚焦躁的情绪渐渐平复，她开始思考叶鸿皓的这句话。
　　叶家已经知道了念念的存在。以公公和婆婆的强势只会有两种选择，一种抢走念念，一种绝不承认念念是叶家的孩子。可看见今天的情形，怕是第一种居多一些。
　　她随着叶鸿皓走进四年未踏入过的叶家大宅，仿佛走入了命运的转轮，是失去还是得到，是重生还是沉沦，从这里开启。

　　第三十七章

　　步入大门，正对的是通向二楼的长长阶梯。而在右手边是客厅，客厅里摆放着沙发、电视等家具。左手边进去是餐厅和厨房。时隔四年，余心再次走进这里，内心还是有些触动的。
　　她站在门口，叶鸿皓已经换了拖鞋往餐厅走，蓦然回头见她愣在门口，不由皱了下眉，静静地看着她。
　　她舒了口气，换了鞋跟着他往里面走，还未进去，就听到里面传出一阵阵的欢笑声。
　　餐厅里摆着一张长方向的大理石面的桌子，有种欧式风格，边缘雕刻着精美的花纹。叶母和叶父坐在上首，叶鸿宇和沈雪琴坐在右边，两个孩子一左一右围着叶父叶母坐着。
　　见他们进来，念念首先扬起笑脸，喊道，“妈妈，爸爸……”他从椅子上爬下来，冲过去抱住余心亲了亲，笑得特别灿烂，“妈妈，爷爷奶奶的房子好大啊！还有好多好吃的。”
　　念念拉着她走到桌子跟前，看着叶家二老的眼神，余心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愣愣的低声叫道，“伯父，伯母。”
　　叶母有些不高兴，但是略微点点头，让她坐下。余心坐在念念旁边，听念念说，哪个菜很好吃，用他笨拙的小手给她夹菜，她忙不迭地端着接住，夸赞了儿子一番，一抬头就看见叶母沉沉地目光。
　　“妈，什么事等到吃晚饭再说。”叶鸿皓拿起筷子随意地说道。
　　“吃晚饭，再说吧。”叶父在一旁小声地劝着叶母，叶母摇了摇头，终究没有再说什么。
　　吃过了饭，叶继带着念念去房间里玩了。叶鸿宇、叶鸿皓被叶父叫走去了书房谈事。客厅里便只剩下余心、沈雪琴和叶母。
　　沈雪琴笑笑，“我去切点水果。”临走的时候，给余心递了个眼色，余心心领神会，知道叶母总是要找她谈的。
　　叶母始终脸色沉沉地，更是多了几分气愤。“余心，你知道了是不是？”
　　她想过叶母可能会骂她，会指责她，会打她，可从没想过第一句竟然是这么没头没脑的话，让她整个心都揪了起来。
　　“自从知道你爸爸去世的消息后，我就猜到了。”叶母语重心长地继续说道，“你突然不见了踪影，鸿皓到处找你，后来听说你爸爸去世了，我就猜他是告诉你了。”叶母看着余心，神情之中多了几分伤感，“那时候我想，走了也好，让这些往事都埋葬在心底，烂在肚子里，谁也不要再提。”
　　叶母的话虽然只有短短几句，却让余心知道了一些事。以前她从不知道，如今才渐渐明白的事情。
　　当年，她和叶鸿皓离婚的时候，叶母虽然有过质问，但也是草草了事，甚至没有多加询问。那时候，她以为叶母终究是不满意她这个儿媳妇的。可现在想想，叶母根本从来就没有承认过她。
　　林筱柔的死，父亲与叶家、林家，其中不知牵扯了多少恩怨是非。她嫁入叶家本来就不受欢迎，哪怕叶鸿皓也只把她当做挡箭牌而已。
　　叶母看着她震惊的神情，淡然说道，“你若是一辈子不回来，我们也不会去找你，孩子你自己养大也没什么。所以，你做了最不该做的事情，那就是回来。”
　　“我……”
　　“不用再说了。你想说什么我都知道。但是孩子是我们叶家的，理应由鸿皓来抚养，至于你……”叶母勾唇冷笑，“如果当年的事有一星半点传到鸿皓的耳朵里，会是什么后果，你自己比我更清楚。”
　　清楚，因为太过清楚，才会想着逃避，因为太怕受伤，才会先举起刀伤害对方……自己走到这一步，难道不是拜他们这些欺蒙瞒骗的人逼得吗？
　　“伯母，想告诉他，就告诉他好了。到时候是谁更受伤，我想你也比我更清楚，不然不会等到现在。”
　　“你！”叶母气得咬牙启齿，伸手便要打余心。余心抬手一把抓住。两人僵持着，怒瞪着对方。
　　“这是怎么回事？”
　　两人回头，只见叶鸿皓从二楼冷着脸走下来，他看着余心，“念念累了，带他回去吧。”
　　余心低下头，掩住脸上的惊慌和诧异，快速地走上楼去找念念。叶鸿皓定定地看着叶母，“妈，你们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能有什么事瞒得住你，倒是你瞒得你妈好辛苦，儿子都这么大了，才带回家来。怎么着你想瞒我们一辈子啊。也不想想如果那样的话，念念就成私生子了。”
　　“妈……”私生子这个说法实在太过刺耳，叶鸿皓皱起眉头不悦地反驳，回头见余心已经抱着念念从楼上下来了，便转了话题，“妈，我送念念回去先走了，有空再来看你。”
　　回去的路上，显得异样的沉默。
　　车停在楼下，叶鸿皓没有上去，看着余心和念念上楼后，一个人在车里抽烟，一根接着一根，直到连自己都厌烦的时候，才开车离去。
　　…这是时间分割线
　　从那天之后，叶鸿皓每晚都会过来，和念念玩一会儿再走。叶母之后也没有再说什么，放佛那天的话并非她所说一般。倒是，沈雪琴经常接叶继放学后，来余心的住处坐坐，念念也很高兴有个哥哥，天天长长短短的叫着，偶尔还说想爷爷奶奶。
　　这天林雨柔请客吃饭。下了班，余心先是去幼儿园接了念念，吃过饭聊了一阵，便到了晚上九点。在回去的路上，念念就已经睡着了。
　　余心只好用用厚衣服裹着念念，抱着往楼上走。腾不出手去开灯，所以，这会儿她抹黑往楼上走，走得格外小心，转过弯，一抬头就见黑暗中，一点红色的光在门口忽明忽灭。
　　余心有些害怕的停下脚步，仰着头多看了一会儿。红光向前移动半米，一个黑色的人影显现出来。
　　“叶鸿皓？”余心轻声出口询问。
　　红光一下子掉落在地上，被一脚碾碎，火花最后闪了几下便熄灭了。黑影从上面走下来，皮鞋踩在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声音，惊得她心里突突的跳，就在她准备转身往楼下跑得时候，终于得到了回应。
　　“去哪了？”低沉暗哑的声音在这黑洞似的空间里，格外引人注意，淡淡的烟草味在周围萦绕，他靠得越近越是浓烈。
　　余心靠着墙撑住身体，手臂紧了紧，托住沉睡中的念念。“吃饭。你能不能帮把手，我快要抱不住念念了。”
　　叶鸿皓掏出手机打开手电筒功能，一道亮光顿时划开了黑暗。他从余心手里强硬地抱过念念。不用看，余心也知道他此刻的脸一定很臭，故而一声未吭地把念念交给他，然后边上楼边拿钥匙，快速地把房门打开，跑进念念的房间，拉开被子，放好枕头，安顿好了念念。
　　只是上楼的几步路，就是一番惊心动魄，她的心几乎跳出来。幸好这样的事并不常发生，不然她可受不了。“要喝水吗？”她要喝点水压压惊，顺便出口礼貌性的询问一声。
　　叶鸿皓不说话，站在不大的客厅里，目光沉沉地看着她。
　　余心转身去给自己倒了杯水，端着杯子从厨房走出来，喝着水打开电视，随意找了个台，看电视。未过多久，身边的位置往下陷了陷，她知道他就坐在自己旁边，目光依然无法忽视。
　　终于，她叹了口气。“叶鸿皓……”她这样叫了一声，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张了半天，最好还是闭上嘴，再不发一眼。
　　叶鸿皓低沉地说，“余心，我们为什么会走到今天？”
　　是啊，为什么会走到今天，连呼吸都觉得痛。她仰起头，放轻了声音，“现在这样不好吗？”
　　叶鸿皓原本斜斜地靠着沙发，听到她最后一句话，身体缓缓地靠近余心，低沉暗哑的声音附在她耳边，灼热的气息喷出来，“你觉得这样好吗？”
　　余心不适应地缩了缩肩膀，往旁边挪了挪。鼻尖萦绕着一股淡淡的酒味，她不由皱了一下眉头，“你喝醉了！”
　　叶鸿皓没有回答，却翻了个身，侧身斜斜地躺在沙发上，头枕在余心的腿上，闭着眼像是已经睡着了。余心推了推，“叶鸿皓，这是我家。”他依旧闭着眼睛，昏黄的灯光中印着弯弯的睫毛，他抓着她的手按在额头上。
　　她叹口气，给他揉了揉因为醉酒而发痛的额头和太阳穴。这样下意识的动作却让她突然想起，四年前的家宴上，他也曾这样躺在她的腿上，她也曾为他按摩缓解头痛。
　　半天后，他才开口，“余心，我要结婚了。”耗了这么多年终于要结婚了，娶别人，总比等一个没有心的人强。
　　余心强压住内心的激荡，平静地说，“那，恭喜你了。”
　　“念念是我儿子。”
　　“嗯。”
　　“所以，我不能让他成了私生子。”
　　余心手一抖，不可置信地看向叶鸿皓。叶鸿皓翻身坐起来，重重地呼了口气，“打官司吧。”
　　“叶鸿皓……”眼泪刷得落了下来，她哽咽着，却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来。
　　他看着她泪眼婆娑，重重地吐了一口气，“哭什么哭，让人心疼。”他起身在客厅踱了几步，抽出一根烟来，刚点燃似乎想起了什么，又把烟熄灭。
　　这句话开启了记忆的匣子。就好像多年前，在他哥哥的婚礼宴席上，她躲在角落里落泪，他从黑暗的阴影中走出来，冷冷地吐出一句，哭什么哭，让人心疼。然后，他用修长的手指擦掉了她的眼泪，带着她走入舞池跳舞，她笨拙的跟随，头顶华丽的水晶的吊灯闪耀着，她仿佛进入了一个童话般的梦里，绚烂地让人不敢相信。
　　也是在那一天，他向她求婚。
　　他们的婚姻来得那么突然，又结束的这么仓促。等她想要确定的时候，才发现原来只是一个美丽的错误。
　　屋内死一般的沉寂，屋外下起了今冬的第一场雪，纷纷扬扬，犹如鹅毛一般从天飘落，将整座城市都裹在一片白茫茫中。
　　余心站在窗口，望着外面冰冷无暇的雪花，看着闪烁的霓虹灯下，匆忙又欢喜的人们，潸然泪落。这样的夜晚总是让人格外伤感，太多的往事纷至沓来，那些藏起来的悲伤、喜悦都冲破了裂开的防线涌出来，将她淹没。
　　这一夜她就这样站在窗口，看了一夜的风雪，想了一夜的往事。
　　翌日，当大雪停歇，朝阳升起，明亮的光线透过落雪反射进来。她静静地转身，吻了吻还睡得香甜的儿子，轻声说道，“儿子，你永远都是妈妈的宝贝，无论何时，无论何地。”

　　第三十八章

　　繁华的Y市迎来了它今冬的第一场雪。
　　余心坐在办公室里，看着办公室里的小姑娘凑在一起，兴致勃勃地谈论叶氏总经理的婚事。这是最近几天里最劲爆也最热议的话题了。叶鸿皓在第二天就传出了婚讯，消息普天盖地，全市皆知。
　　相对而言，余心的反应却显得太过冷静平淡，就连最熟知她的林雨柔都觉得反常。
　　“余心姐，老板叫你去她办公室一趟。”叶子走过来说道，最后小声加了一句，“老板脸色不太好，姐你可当心点。”
　　余心点点头，心里吐了口气，她知道雨柔找她是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