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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5章

斗铠+番外 作者:老猪(起点2013.7.14完结,热血)-第27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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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敲门声顿了下,接着是一个敦厚稳重的男声传进来:“贤妹还请抓紧了,轿子已到门外了。”
  欧阳青青吓了一跳:说话的人并非小厮,而是自己刚刚认下的结拜义兄,武川都督吕六楼。今天欧阳青青出嫁,吕都督也来到欧阳青青的住处,作为娘家人送欧阳青青出嫁上轿,为她撑腰打气——其实就是帮欧阳青青撑场面来了。
  欧阳青青连忙起身,她快步走到门前,隔着门说:“方才不知是大哥在,小妹心中焦急,说话冲撞了,真是过意不去。”
  “呵呵,无妨的。今天是贤妹的良辰吉日,多花点时间梳理妆容也是正常。只是大都督那边,宾客都在等着了,贤妹记得莫要错过吉时就是。愚兄在外边等着就是,贤妹莫急。”
  吕六楼说得客气,但让孟聚最信重的大将、一省都督在外边等自己上妆,欧阳青青还没那个胆量。她很快地整理了妆容,披上了红盖头,两个丫鬟搀着她一路出去。在门边上,欧阳青青停下了脚步,她扬声道:“吕大哥,可在外面吗?”
  门外传来了沉稳的应答:“愚兄在。不知贤妹何事呢?”
  隔着门帘和红盖头,欧阳青青轻声说:“今天,劳烦大哥亲自过来送嫁,小妹心中感激,实在不知如何表示。”
  “贤妹不必客气。今日是你的大喜事,愚兄过来送嫁,理所应当,何足道谢呢。”
  “小妹听说,大哥最早追随夫君,与夫君义同兄弟。关于夫君,小妹心中有一事疑惑,不知大哥能帮忙解惑吗?”
  “有关镇督的事?贤妹但问无妨,但凡愚兄所知,绝无隐瞒。”
  “如此,就谢谢大哥了。”
  欧阳青青犹豫了下,她轻声说:“小妹想问的是,夫君他以前,是否有过别的女人呢?”
  门外顿了一下,吕六楼的声音才传入:“大喜的日子,小妹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了?镇督一贯持重守礼,谨守规礼,乃正人君子,并非轻浮贪色之辈,贤妹不必为此担心。吉时将至,贤妹还请抓紧上轿吧。”
  鼓足了勇气,欧阳青青终于问出声了:“据小妹所知,夫君心中眷恋不舍的,是……是一位姓叶的女子,不知……不知大哥可知道此人?她是何方人士,芳龄几何?夫君心中既然爱恋她,为何没有上门向她求亲呢?”
  门外久久没有声音,吕六楼一直没有回答。欧阳青青心下忐忑,等得心焦,她不由开口道:“大哥……您为何不说话了……”
  门帘一掀,风声响动,吕六楼已踏步进来了。
  看到一个男子突然闯入欧阳青青的闺房,屋子里帮忙的侍女和婆子都吓了一跳。有婆子慌忙上前来阻拦:“兀那汉子。你不懂规矩的,这待嫁闺房,你们男人怎么能进来的……”
  “你们都出去。”
  吕六楼环视左右,他声音平静,但那声音中却是带着凛然的将军威严,有一股天然就让人服从的气势。被武川都督的威势所慑,满屋的莺莺燕燕的女人,竟没一个敢出声抗议。众丫鬟统统望向欧阳青青。却见欧阳青青点头,大家这才蹑手蹑脚地出去了。
  闺房中再无他人,欧阳青青摘下了红盖头,吕六楼严肃地望着她:“贤妹,方才你说的话,是谁跟你说的?”
  看到吕六楼那威严而肃然的表情,欧阳青青心中隐隐恐惧:“小妹不曾听谁说过,只是平素观察夫君行事,暗暗揣测所得……大哥如此紧张,可是此事有些蹊跷?”
  知道这事不是欧阳青青在外面听来的。吕六楼暗暗松了口气,但他脸上的肃然不减半分:“贤妹。愚兄既然认了你为义妹,自然就是想你好的。有几句逆耳忠言,愚兄想要跟你说说,不知你是否愿听?”
  “大哥的金玉良言,小妹自然愿洗耳恭听。”
  “那就好。贤妹,今日你虽然只是镇督的如夫人,但镇督前程远大。将来前程绝不仅止于此,便是裂土封王亦不足为奇。那时,吾等追随镇督之人。自然都能水涨船高,将来你就是受封为侧王妃也不足为奇……”
  欧阳青青插口道:“小妹只愿与夫君长久厮守,至于什么王妃侧妃,倒也敢痴心妄想……”
  “贤妹知道分寸进退,这很好。但你若想要在镇督面前常保恩宠,方才的那话,今生今世,你千万莫在镇督面前提起半个字,尤其是关于叶镇——呃,叶家女子的事,你千万不要问起、提起了。这话,你要千万记住了!”
  “但大哥,这是为何……”
  “没有为什么,也没有原因。有些伤疤,一辈子都不会好,连碰一下都是危险的。贤妹,倘若今天说这话的不是你,倘若你不是镇督快入门的如夫人,那——”
  吕六楼环视左右,他压低了声音:“外面有哪个敢说这等话的,有一个,我们立即打杀一个,决计不容外传了。”
  被吕六楼那凛然的气势吓住了,欧阳青青不由自主地点头:“大哥的叮嘱,小妹记得了。大哥放心就是,小妹不会再提这事。”
  吕六楼松了口气,他退后一步,拱手道:“方才愚兄情急,多有失礼了,吉时到了,贤妹快点整妆上轿吧,外面人都等急了。愚兄先出去了。”
  在门边,吕六楼停了下步子,回过了头,他的神情很凝重:“贤妹,你所说的那位叶家姑娘——三年前,为抵抗北虏的入侵,她便已经去了。”
  欧阳青青娇躯一震,脸色陡然煞白:“啊,叶家的姐姐,她……已经不在人世了吗?”
  “难怪了……却是苦了他啊。”
  想着孟聚那缅怀的情深眼神,一时间,她的心情百味交杂,酸楚难言,心中也不知是乐是苦。
  ~~~~~~~~~~~~~~~~~~~~~~~~~~~孟聚已经竭力低调了,但这毕竟是他的第一次婚嫁,消息不胫而走,来恭贺的各方贵宾络绎不绝,马车停满了陵署的大院。
  时辰已近,红灯笼已经高高挂起,宾客们纷纷入席赴宴,那些年高的、有身份的贵宾,可以在孟聚家中入席,那些普通的来客,便被引到食堂的庭院间就坐。烛光明亮,一众部下和幕僚们忙着招待客人,登记礼物,个个忙得马不停蹄。倒是作为主人的孟聚得了清闲,可以躲在书房里歇息。
  “大都督,朔州孙巡抚恭贺大都督喜纳,奉送上羊脂白玉兔一对,玉环一对。”
  “大都督,赤城米镇督亲自来了,奉送千年老人参一对,上好鹿茸两斤。”
  “大都督,关旅帅不请自来了,奉送黄金六十六两……”
  “大都督,沃野留守郝知府来,奉送前朝名家书画四卷……”
  “大都督,怀朔的刘大人到,奉送礼单一份,礼物一箱,具体不详……”
  “肖都将来了,贺礼是美酒十坛,白银一百两……”……
  躲在书房里,但消息还是源源不断地传进来。听王九接连不断地报告莅临的各方贵宾,孟聚显得很是平静,只是淡淡说一声:“知道了。”
  这样来回奔走报告,王九累得腿脚酥软,口干舌燥。他小心翼翼地说:“镇督,诸位贵宾都来了,大伙都问您在哪里,说要当面见你恭贺呢。您看,是不是该出去见见大伙?”
  孟聚淡淡一笑,他不答反问:“小九,柳姑娘可来了吗?”
  “柳姑娘?”
  王九吃了一惊,他没有想到,在这成亲的大好日子里,孟聚不关心那些手握重权的各方都督、巡抚,却是特意问起了一个无官无职的女孩子,这着实让他不解。
  “小的看下礼单……方才好像没见柳姑娘,她该是没来。”
  得知柳空琴没来,孟聚轻轻吁出一口气,心中却也说不清是轻松还是沉重。
  “啊,镇督,小的看到了,柳姑娘没来,但她的同伴却是来了:左先生和韩九二位先生都来了,说是代表叶家公爷恭贺镇督喜纳小星,奉上白银二百两……其他的,没了。”
  “代表叶家恭贺?”
  孟聚反问一句。他摇摇头:“小九,你出去吧,好好招待左先生和韩先生,不可怠慢了。”
  王九应命而出,书房里只剩下孟聚一个人。
  他松开手,看着手上那裹得严严实实的白色手帕。然后,他小心地、珍惜地打开了那手帕。手帕中裹着一缕黑色的头发。看着那黑色的发丝,他久久出神,用颤抖的指尖轻轻触摸着,那柔软的头发,像是爱人的思念。
  不知不觉间,泪水已经模糊了双眼。恍惚中,一身戎装的美丽少女在对着自己微笑着,她风姿飒爽,笑颜如花。在耳边,有个温柔的声音在轻轻呼唤:“小孟,你又不听话了!”
  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你我曾相约执手此生,你我相守两不忘,那温馨时光,山盟海誓,如今却如梦般消逝。
  我在等你的时候,在这边,也有一位甘心为我无怨无悔付出的好姑娘。为了我,她洗尽铅华,苦守如花岁月三年,我不能再辜负了她。
  孟聚紧紧闭上了眼睛,任凭那热泪在脸上滚滚流淌,滴滴溅落,他用力把手帕抓得紧紧的:“迦南,对不起了啊。”
  太昌十年十二月三十日,北疆大都督孟聚纳欧阳青青为妾。


第二卷 北疆风云 第二百八十五 献策
  孟聚漫不经心地看着手上的信,久久没有抬头。在他面前,侍立着一个青衫的中年官员,躬着身站着,脸上充满了恭顺的笑意。
  “这么说,刘知贤先生是怀朔派来的使者,定朔府的判官留守?”
  听到孟聚问话,那官员把身子躬得更低了:“回大都督的话,卑职是应怀朔宇文都督之命前来参见大都督,听闻大都督喜纳小星,宇文都督表达衷心祝贺……”
  “嘿,刘大人是太昌元年的进士吧?”
  刘知贤一愣:“是,卑职是太昌元年的明经科三榜进士。”
  孟聚扫了他一眼,慢条斯理地说:“既然是进士出身,该知朝廷法度。朝廷什么时候任命了怀朔都督啊?我这个北疆大都督怎么毫不知情?”
  看起来对孟聚的这个问题早有准备,刘知贤并不显得如何惊慌。他跪倒在地,诚恳地说:“大都督,且容卑职从头禀来。一年前,拓跋元帅突然率怀朔兵马南下。当时,怀朔镇中无将无兵,又逢北魔数度窥探,城中一日数惊,城中居民皆云要弃城南奔,定朔城竟是要不守而弃,十万边民眼看就要沦为胡虏了。在此危急关头,宇文阁下毅然挺身而出,募集城中豪勇之士,出城勇战,击退了北魔。城中留守文武及士绅感佩宇文阁下勇悍,众议推举其出任怀朔都督一职。为安军心民意,宇文阁下不得不克难就任——边疆危境,事关十万边民安危,此乃事急从权,并非宇文都督有意冒犯大都督威严,盼大都督能怜悯数十万边民,宽恕此无意冒犯之罪。”
  最烦的就是你们这种动不动以天下苍生为念的。孟聚冷笑:“无意冒犯?很好,现在本座知道了。你回去告诉宇文泰,擅任朝廷命官是大罪,我要他立即去都督尊号,然后前来东平向朝廷谢罪。告诉宇文泰,要以辖下生民安危为念,勿要触怒了朝廷。告诉他,一月内不至,朝廷必有雷霆震怒降之。”
  刘知贤一愣,然后慌得连连磕头:“罪民恳求大都督宽宏!求大都督网开一面,怀朔众生苦矣危矣——”
  孟聚却也不理他,端起了茶杯,旁边侍立的王九会意,喊道:“来人,送客人出去!”
  两名侍卫入内,把刘知贤架了出去。
  赶走了使者,孟聚狠狠地喝了。茶,压抑住心头的怒气。他自觉不是心胸狭窄之辈。倘若宇文泰识趣点,先去了自己的官职,再上表谢罪,请求宽恕,表达效忠投靠之意,为了稳定怀朔战线,自己倒也不是不能留下他的。
  但这厮实在太狂妄,连表面功夫都不肯做。他派使者带封信过来说是恭贺自己喜纳小星,再说上几句说因为事起仓促,他就任怀朔都督未来得及向孟聚禀报,多有冒犯,还望大都督宽宏莫要见怪——看这信时候,孟聚很有种将使者推出去斩首的冲动。
  宽宏你妹啊!当年谋害自己的梁子还没解呢,现在你宇文泰擅任怀朔都督,写封信跟自己说一声就算了事了?他把我这个北疆大都督看成什么了?这还不是挑衅,什么是挑衅?
  还真以为自己没空收拾他了吗?
  气冲冲地想了一阵,孟聚站起身,朝门口走去。知道孟聚要出去,王九识趣地跟在后面,帮孟聚披上了斗篷,又返身去拿了灯笼过来。
  已是晚间了,天空灰蒙蒙的,眼看要下雪了,陵署沉寂无声,干枯的树木在远处显出凋零的枝条。迎面一阵寒风吹来,孟聚不由裹紧了外套。
  主仆二人顺着道路前行,来到了陵署边上的一个小院子里。王九敲响了院子的门,过了一阵,有人把门打开了一条小缝,传出了严厉的喝问声:“外面来的是谁?没有命令,严禁在此停留骚扰!”
  “我是孟聚,开门。”
  王九上前把孟聚的令牌在门前亮了下,用灯笼照着给里面看。马上,院子的门被打开了,两个穿着陵署军服的警卫迎了出来,向孟聚行礼:“不知镇督驾到,有失远迎。”
  “无妨。文先生在里面可睡了吗?”
  “启禀镇督,文先生还没睡下,他还在看书。”
  “你去通报一声,就说孟某求见,不知先生现在可有空暇?”
  一个陵署警卫应命跑步而去,另一名警卫领着孟聚一路进去,来到了一间平房前,一个披着长衫的中年书生已经站在门前恭候了。
  看到孟聚只带了一个随从突然来访,那中年书生显得很是惊讶,他长揖到地:“如此飘雪寒夜,不知大都督大驾莅临,文某有失远迎了,还请大都督恕罪。”
  孟聚很客气地拱手行礼:“文先生客气了。孟某深夜来访,叨扰先生休息了。”
  “不碍的,外边冷,镇督还请入内喝杯茶吧。”
  孟聚点头,从容踏步入内,房间的布置甚是简朴,一床一桌,桌上堆着一叠书纸墨、茶壶茶杯等杂物,昏黄的油灯在桌上泛着光,其他几乎再无杂物。
  这位文先生,就是拓跋雄的幕僚文汉章。当日孟聚绑架拓跋雄的大公子时候,顺手把他也绑了回来。现在,孟聚是早回到东平了,拓跋襄大公子和几位将帅也被放回去了,孟聚唯独只留下文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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