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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柳残阳渡心指-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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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强自按下性子——左煌知道此刻发不得熊,否则,一个闹翻动手,恐怕自己这边就要砸锅,人家有四个人不说,而且看样子个个有两下,所谓来者不善,善者不来,没有三分三,还敢上梁山么?

  咽了口唾沫,他干涩涩的道:“好吧,算你狠,现在,你想怎么样?”

  年轻人沉着脸,冷森的道:“你们是两个人合力杀了那人?”

  左煌勉强点点头,道:“这也不算什么,杀伐之事,有时候顾不了太多……”

  年轻人重重一哼,又问:“你们两人以兵刃对付一个赤手空拳的敌人?”

  恨得心中咬牙,左煌却只有结结巴巴的道:“这小子,呃,他……他自己托大,不,不肯用家伙,却怪不得,呃,怪不得我们……”

  脸色越加严厉,那年轻人道:“为什么?”

  左煌愕然道:“什么为什么?”

  大喝一声——宛如响了个焦雷,年轻人怒道:“你们为什么要杀他?而且还杀得如此惨怖?几乎要分了这人的尸,有什么深仇大恨,值得你们如此心狠手辣?”

  一股无比的怨毒融着心火上升,左煌的面孔涨得红中泛紫,他用力吸了几口气,才堪堪抑制下来:“朋友,你最好客气一点,我又不是你的儿子,你几乎犯不着如此叱喝呼叫,须知谁也有点脾气……”

  年轻人冷笑一声,道:“你还没有告诉我,为什么用如此狠酷的方式杀了这人?”

  又吞了口唾液,左煌哑着嗓子道:“是因为……呃,是因为这小王八羔子偷了我的老婆……”

  眉宇紧皱,年轻人半信半疑的道:“他偷了你的老婆?真的么?”

  左煌心中窃喜,他连忙指天盟誓的道:“千真万确,否则,我又怎么如此痛恨他,所谓杀父之仇,夺妻之恨,这种怨气,相信便落在朋友你身上,你也一样忍受不住吧?”

  叱了一声,年轻人怒道:“你少胡说!”

  转过脸来,这年轻人询问他旁边的一个清瘦同伴:“四师弟,你对这件事还有什么意见么?”

  那容貌清灌却精神奕奕的年轻人缓缓的道:“三师兄,这两个人眼神闪烁,形容狡诈,且言谈吞吐,举止刁猾,我以为他们方才所言,大有可疑之处,而那被害者也已惨死,所谓死无对证,任他两人如何说话,那人也无从声辩,但据我观言察色,却认为此中恐怕另有隐情,不是这么简单!”

  被称为三师兄的这人连连点头,他道:“四师弟,说得有理,你在我们师兄弟当中,素来足智多谋,精明干练,以你之意,我们下一步又该如何处理?”

  那四师弟微微一笑,道:“可容我来一问?”

  这三师兄一伸手,道:“请便。”

  左煌站在那里,简直有些啼笑皆非了,他又气又恼的怪叫一声,脸红脖子粗的嚷道:“喂,喂,这算怎么回子事?这又是个什么场面?你们并非朝廷命官,而我们更不是阶下囚犯,哪有这等问话的道理?这……这不是也太欺人了么?”

  环眼青年猛一瞪他的那双大眼,沉厉的道:“站在武林道上,为一桩不明不白的惨事证曲直,求是非,这也叫是欺人太什么?”

  威凛的他又道:“如若这桩命案错不在你等,我们师兄弟自是绝不干涉,立即掉转马头走路,而我想,你若是心中无愧,也正该欢迎我们主动来为你证实这一点,杀人残命也已不该,但是,没有道理的杀人残命,却更属邪恶!”

  左煌心里叫苦不迭,他表面上却装得煞有介事的道:“这小子偷了我的老婆,我早就告诉过你们了,此种罪行,难道还不够他眼前的报应么?莫不成我戴了顶绿帽子还得平白忍受这口鸟气?天下虽大,只怕也没有这等呆人!”

  环眼青年冷森的道:“这只是你一面之词。”

  大的牙一掀,左煌叫道:“你可以去问那死鬼……”

  怒叱一声,环眼青年道:“放你妈的屁,这人已叫你们斩成这般惨状,气绝多时,你又要我如何去询问于他?”

  这时——

  —直闷不吭声的“滚地虎”吕安干咳了一声,他凑上两步,摆出一副和气生财的模样道:“这位少兄,呃,我这伙计所说句句实言,并无一字虚假,这一点,我可以为他作证……”

  环眼青年不屑的哼了一声,道:“你们两人狼狈为奸,一丘之貉,你又有什么份量来为他作证?真是岂有此理,混淆不清……”

  吕安受了一顿斥责,不由拉下脸来吼道:“你们算是什么人?方才我兄弟俩为了不愿张扬这件丑事,也已任由你们神气活现的贱喝半天了,我却要问问,你们凭什么身份来查问这端子纠葛?我哥俩又凭什么要吃这种瘪?像审犯人似的叫你们审?”

  环眼青年狂笑一声,暴烈又严凛的道:“我们是什么人?一群武林正义的维护者,凭什么管这件事?因为我们不能眼睁睁的目睹一桩惨案发生而不予过问,我们须求曲直,分黑白,伸公理,维人伦,要替天下江湖道保留一点正气与是非,不能任由那些邪行酷为茶毒四方,怎的要询问你们?更简单,因为你们是凶手!”

  滞了一下,吕安期期艾艾的道:“但那小子偷人妻室,淫人妇女……”

  冷厉的一笑,环眼青年道:“你们是这样说,可是却不能释我等之疑,所以,我们才要问,才要仔细的问!”

  顿了顿,他又道:“如若你们不愿回答,可以,却休怪我师兄弟等要以奸恶杀人之罪来惩治你们!”

  一侧,左煌怒叫道:“这是什么话?他偷了我的老婆,我才如此对付他,这……这也叫‘奸恶杀人’么?”

  环眼青年沉凝的道:“不用叫嚷,是非之间自有定论!”

  左煌冒火道:“什么定论?”

  那环眼青年转向他的四师弟,微笑道:“四师弟,请。”

  这清癯却精明的年轻人骗腿下马,缓缓走上几步站定,他又瞧了瞧那具尸体,才冷静的道:“朋友,你们是哪个码头的?”





渡心指第九章 巧、灵、眼前报



第九章 巧、灵、眼前报

  左煌与吕安互窥一眼,舐舐门牙,左煌支吾的道:“我看,这个问题我们不便回答,有什么其他的话,你尽管放过来,我们是真金不怕火炼!”

  这年轻人笑了笑,道:“贵姓大名?”

  犹豫了一会,左煌呐呐的道:“抱歉,尚请不要‘盘底’!”

  点点头,年轻人指了指那具支离破碎的尸体,道:“你们杀的人,是谁?”

  左煌又看了吕安一眼,吞了口唾液,磨磨蹭蹭的道:“这个人么,也是个练家子,他就住在,呃,前面的‘小祥集’里,可是凶横得紧呢……”

  年轻人瘦削的面孔上浮起一丝微带惊疑的的表情,他双目炯亮,尖锐的看着被询问的人:“我在问,他是谁?总该有个姓名吧?”

  左煌迟疑了片刻,慢吞吞的道:“这小子姓孙,叫达秀……”

  突的问——

  几声惊怖已极的叫声出自那马上三个骑士的口中,三个人的面孔立即惨白如纸,甚至连他们的五官也斗然歪曲了!

  问话的年轻人比较镇定,他退后一步,绷着脸,以微微颤抖的语声道:“老六,找那两条断腿!”

  一个马上的青年哽咽着答应一声,飞身而下,开始四处寻找起孙达秀被砍断的两支残腿来,很快的,也已找到了:“四师兄,那双腿……也已找着了……”

  这位排行第四年轻人强压着无比的悲愤与激动,哑着嗓的道:“扯下裤管看清楚,看看是不是在两只脚的脚踝处全存一道寸许宽,寸半长的疤痕?”

  叫老六的那小伙子依言查看,忽然他哭出了声,呜咽着道:“有,四师兄……”

  被眼前四个年轻人突兀的变化所惊呆了,左煌与吕安全怔呵呵的愣在那里,一时还搞不清这是怎么回小事,但,下意识中,两个人却全已感到情形不妙了起来!

  清清嗓子,左煌迷惘的道:“喂,朋友,你们怎么了!在搞什么鬼?”

  这瘦削的年轻人面对他们,以一种深切的,位血的,刻骨镂心的仇恨目光盯视着他们,而目光中充溢着悲愤,闪射着憎恶,更仿佛毒蛇般的狠酷,他踏上一步,冷森中带着颤音:“你可知道你们杀的人是谁?”

  左煌有些疑惑的道:“不是那姓孙的小子么?”

  年轻人凄枪的一笑,道:“你们知不知道他和我们是什么关系?”

  吃了一惊,左煌急道:“什么?这姓孙的和你们——你们尚有渊源?”

  双目中闪动着血光,年轻人悲烈的道:“他是我们最小的七师弟!”

  宛如黑天响起一记闷雷,震得左煌与吕安脑袋晕眩,耳鼓嗡嗡,两个人俱不由身一哆嗦,目瞪口呆的退了两步!

  挣扎了一下,左煌张口结舌的道:“不……不……,这是不可能的事……你们不要……开玩笑……天下哪有这么巧的事儿?”

  瘦削青年泪波莹莹,他噙着泪水,却狠酷的道:“你们这两头猪狗不如的畜生,野种,贱才,你们用最残忍,最卑鄙,最无耻的手法杀害了我们的七师弟,却满口胡言,含血喷人,还在他死后栽诬了他一项‘夺人妻室,淫人妇女’的污秽帽子,你们两个如此邪恶,又如此阴毒,你们还算是人么,还配做人么!”

  浑身冰冷,心腔子紧缩,汗水淋漓中,左煌尤图狡赖:“我……我说的话全是千真万确,毫无虚假……便算他是你们的师弟,但……但你们又岂能保证他不会犯下此等罪行?”

  缓缓摇摇头,这年轻人悲痛的道:“七师弟天性淳厚,为人老实诚笃,生平最恨的就是淫贼乱行,他断不会勾引你的妻室,而且他不久便要与‘小祥集,上的小玉姑娘成亲,小玉姑娘端庄秀丽,嫡淑温婉,绝不会不及你的妻子,最重要的一点,‘小祥集’除了七师弟之外,并无其他会武之人,换句话说,在这个小地方,没有人能够制住他。”

  左煌气急攻心,忙不择言的道:“你可要搞清楚,我们并不是住在‘小祥集’的呀,我们是从‘大幸桥’那边来的,我未曾说过我住在此地!……”

  年轻人冷森的道:“‘大幸桥’距此两百余里,我七师弟会到两百里外去勾引你的妻子?”

  左煌一个劲的点头道:“当然,我骗你不成!”

  年轻人泪水流脸,语声冷硬:“多久以前发生此事?”

  心头大大的一跳,左煌怀着鬼胎,吞吞吐吐的道:“大约……呃,大约三个月……不,两个多月以前……”

  突然仰脸狂笑,年轻人尖厉的叫道:“好一个可笑的谎言……从今年年初到六月份,七师弟曾赴二师兄‘安泰镇’的行号里帮了近半年的忙,其中回来几次俱是当日往返,畜生,你说说他人在‘安泰镇’,又怎生分身去勾搭你的妻子?而据我所知,他也已有五年之久没有到过‘大幸桥’了……”

  一下子直了眼,惊急惶乱中,左煌不自觉的恨恨诅咒:“妈拉个巴子……众人养的王八蛋……怎么……怎么这件事……那邪龟孙在当初竟不说个清楚?”

  年轻人的脸颊肌肉抽搐,额上青筋浮突,他——双眼里闪着血漓漓的仇恨光芒,那模样,好不怕人!

  以一种听在人耳中宛似绞肠剜心般的悲烈语声,他咬着牙道:“你们这两个无心无肝,暴戾残酷的畜生,你们用这等令人发指的手段害了本派七师弟,现在,你们就必须以命偿命!”

  四周,其余的三个年轻人早已分成三个不同的位置将左煌与吕安围在中间了,这三个人的表情与此刻说话的年轻人一样,痛苦悲枪,愤恨怨毒,加上无比的激动狠厉!

  三个人全现出了兵刃——那是三柄一式一样的六瓣金瓜锤!

  说话的年轻人侧首向那环眼师兄悲声道:“三师兄,没有错了,这两头畜生陷害了七师弟,他们把七师弟……杀得好惨……”

  环眼青年仰天吸了口气,似是尽力压制心中的悲愤情绪,他微斜金瓜锤,冷凛而带着颤音道:“很好,七师弟冥冥中魂魄不远,将我们引领到此处,叫我们目睹他的惨状,更要叫我们替他报仇伸冤,这是天意,四师弟,就是如此了!”

  那四师弟含着泪道:“三师兄,本派师祖素重仁厚,但今天我们宁可回到本派领受家法,也顾不到这一层了,我们要血债血还,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

  环眼青年沉痛的道:“我同意,只这一次,我们违背了师祖的训海,但愿师祖饶恕我们的不敬,四师弟对待此等豺狼虎豹,又怎能用那待人的方法?”

  于是——

  这位四师弟缓缓移动,同时伸手向后,将他背上背缚着的一卷黑绸取下,抖开黑绸,又亮出了一柄六瓣金瓜锤来:

  “左拐子”左煌不禁嘴里发干,内脏痉挛了,他舐舐下嘴唇,仍图作最后的努力:“呃,各位好朋友,这件事,也只能说是一场误会,我们,呃,向各位赔个罪,请各位赏脸放开条路——”

  狂吼一声,环眼青年厉叱道:“住口,你这狗头!”

  那四师弟也冷森的道:“等到你们这一对畜生碎尸万段之后,你们再设法赔罪不迟,而那时,你们也自然会知道走哪条路了!”

  左煌汗如雨下,呐呐的道:“但是,各位……”

  不等他说完话,环眼青年已暴烈的道:“用不着多说,任你说破了嘴,我们也定要取你们的狗命!”

  一边,“滚地虎”吕安也犯了性子,他一拉左煌,自己瞪着一双鸡蛋也似的眼珠,狠巴巴的道:“左拐子,你他妈的不要这样窝囊,怕什么?我们还能吃这群臭小子唬傻了不成!砍掉脑袋也不过碗大个疤,若叫他们看扁了才叫不值,大伙儿抡开干,谁含糊谁?”

  左煌又气又急的压低了嗓门道:“你他妈拉个巴子少嚷嚷行不?眼前的情形你还看不出来?人家四个人,我们才得一双,动上了手,正是个以二对一的架势,吃亏算吃定了,你,你还充什么人熊?”

  满脸狰狞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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