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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柳残阳渡心指-第8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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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站在一边看了老久的马长盛,这时也凑了上来,他用粗大的右手食指点了点江尔宁,暴烈的道:“丫头,你不要再使刁,否则,我先掴肿你的两边脸,再敲掉你满口牙,你信不信?”

  江尔宁悍然道:“我信,我当然信,因为你这样子就和你的谈吐正好配合——粗野、愚蠢、蛮横、凶暴,十足十的莽夫一个!”

  怪叫一声,马长盛吼道:“你敢骂我?你这小婊子,看我一点一点活拆了你——”

  江尔宁一挺胸,夷然不惧的道:“来呀,看我江尔宁含不含糊!”

  马长盛咆哮一声,抢步上前:“就算你是皇上老儿的西宫二姨,老子今天也能拆散了你——”

  突然间,崔凉伸手拦住马长盛,若有所思的道:“你叫江什么?”

  江尔宁昂然道:“江尔宁,怎么着,不顺耳?”

  崔凉表情十分难看的道:“小妮子,不要嘴硬,你开始闯荡江湖的那一天,你家大人没教过你‘光棍不吃眼前亏’这句话?”

  江尔宁哼了哼,道:“我家大人也教过我如何才不受人欺!”

  崔凉阴沉的道:“我好像听过你的名字……你是什么出身?”

  江尔宁冷冷的道:“父母生养,莫不成还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

  马长盛怒叫:“看我撕裂你哪张刁嘴!”

  江尔宁嗤之以鼻道:“别净吆喝,你哪里风凉哪里歇着吧!”

  一侧,金重祥慢吞吞的道:“我想起来了——六哥,昨晚上大哥还提过她的名字,清漳河江家的人,江尔宁,道上称即为‘绝索’……”

  江尔宁笑哧哧的道:“看来,还是你有点脑筋。”

  马长盛厉声道:“清漳河江家的人又待如何?他们吓得住别人,还他娘吓得住咱们‘悟生院’?真是笑话!”

  不屑的一撇嘴,江尔宁道:“江家的人吓不住‘悟生院’,难道说“悟生院’就吓得住江家的人?这岂非更是笑话?”

  崔凉忽然阴恻恻的道:“你一点也不觉得惊奇,妮子,好像你早已知道‘悟生院’的入马安置在这里?”

  江尔宁坦然道:“不错,前天我还见过你们大阿哥谷南呢!”

  崔凉皱着眉问:“你与我们大哥有什么渊源?”

  金重祥接口道:“什么渊源也没有,这妮子是‘火珠门’‘大前锋’陈其茂的旧识,日前经过此地遇着陈其茂,陈其茂只是顺便给大哥引见了一下,昨晚上大哥曾经约略提过此事……”

  崔凉哦了一声,道:“我却没听大哥说过——她和陈其茂又有什么关系?”

  金重祥道:“陈其茂以前好像在她家里当过差,详情我就不太清楚……”

  崔凉眼角一挑,道:“难怪这么个狂法!”

  江尔宁反唇相讥:“怕也比不上‘悟生院’一贯的跋扈吧?”

  马长盛大吼:“你他妈的利嘴利舌——”

  江尔宁一扬头,道:“瞧瞧,你像不像头毫无教养的劣等畜生?”

  顿时间,马长盛险些恨得一口气没有喘上来,他右手颤巍巍的指着江尔宁,管自抖个不停。

  坐在独轮车这一边的舒婉仪不禁惊栗了,她畏怯的道:“江家姐姐……你就让一步吧,我们也好早点走……”

  马长盛猛的霹雳般吼:“走?你们还想往哪里走?”

  江尔宁尖锐的道,“哟?还想吃人哪?”

  马长盛狰狞咬着牙骂:“小婊子,今天我非得碰碰你不可,看你清漳河江家能啃得了爷的鸟去!”

  俏脸飞红,江尔宁咬着牙骂:“下流、无耻,典型的流痞之属!”

  马长盛磔磔怪笑道:“等爷来慢慢的收拾你,夹磨你,看你还能嘴硬到几时!”

  崔凉冷漠的道:“老五,放她们走吧。”

  马长盛立时不悦的道:“放她们走?哪有这么简单的事?这一阵子就白叫她们骂了一顿?老六,我他娘还没有这么个贱法,讨了骂犹一路秋风送她姑奶奶上道?不行,今天非得教训这小婊子不可!”

  崔凉也不快的道:“这是干什么,正主儿还没截住,反倒凭空惹些麻烦?老五,清漳河江家的人骑不到我们头上,但既无怨仇,还是少逗弄为妙!”

  马长盛气虎虎的道:“不行,我不抖漏抖漏这贱人,怎么也消不掉这口鸟气!”

  崔凉低促的道:“你是怎么啦?老五,你也不想想,我门如今能再出漏子么?万一在我们和这姓江的女人冲突之际,叫关孤那几拨人乘隙溜过,这个责任谁负得了,老板到时候不活剥人皮才怪!”

  双目如火般瞪着江尔宁,马长盛磨牙错齿:“娘的,一看她那副刁像,我就恨不能掐扁了她!”

  江尔宁轻蔑的道:“换个地方——譬喻清漳河,你再有种这么说,我才叫佩服你!”

  马长盛暴跳如雷的叫:“什么混球东西——清漳河,清漳河,清漳河就吓住我了?老子现下先宰了你,再去清漳河捣他个翻江倒海!”

  往车杠上一倚,江尔宁悠闲的道:“等我伤好怎么样?我们彻底了断一下?”

  马长盛吼道:“就是现在!”

  江尔宁冷笑道:“你看不见我混身上下的伤?想捡便宜是这么个捡法的?便算你赢了,你说得出口么?”

  马长盛室了窒,恼差成怒地道:“老子是一概不论!”

  江尔宁摇摇头,叹了口气:“人若无耻,与禽兽相去几希?”





渡心指第六十五章 狡、毒、睚眦心



第六十五章 狡、毒、睚眦心

  马长盛怪叫:“你,你才无耻,才是骚货,才是狐狸精——”

  金重祥缓步来到马长盛面前,眼瞅着舒婉仪,突道:“赵贞娘是谁?”

  舒婉仪怔了怔,失措的道:“赵!赵贞娘?啊,是我,那是我……”

  阴毒的一笑,金重祥道:“你好像连自己的姓名都十分陌生嘛!”

  舒婉仪惊惶的道:“不……我是赵贞娘……

  江尔宁忙插嘴道:“赵家姐姐乡里人,哪曾见过你们这干凶神恶煞?方才是你吓着她了!”

  金重祥冷冷一哼,道:“妮子,你不觉得越描越黑么?”

  江尔宁尖刻的笑了,道:“真是怪事,我一不亏心,二不失德,犯着去描什么?你大可不必在这里卖弄你那自以为高明的诈唬伎俩,赵家姐姐胆子小,我可见得多了!”

  强自忍耐着,金重祥又问舒婉仪:“便算你是‘赵贞娘’,也算你只是个乡妇、但你又怎么会和这位道上混的女光棍缠到一起去的!”

  舒婉仪脸色泛白,手心出汗,她呐呐的道:“是……是这样的……我和江家姐姐……”

  江尔宁道:“我来说吧——”

  金重祥恶狠狠的道:“没有问你,你还是少开尊口!”

  江尔宁马上反“冲”回来:“干什么?你们这里是‘刑部’过堂么?只许被问的人开口?就算赵家姐姐是个犯人,总也得有个说得清楚的伴儿替她申拆一下吧?”

  金重祥阴骛的道:“姓江的,我是因为不欲节外生伎,不愿在我们身有任务的时候另出岔子,再加上你同陈其茂有的那点‘旧’,所以才一再对你容让,你可不要得寸进尺,咄咄逼人,惹翻了我们,只怕你家大人也照样吃不了,兜着走!”

  江尔宁尖声道:“你少来恐吓本姑娘,我江尔宁不吃你这一套——你们让开,我们还要赶路!”

  金重祥沉下脸来道:“我在未曾表示放你们上道之前,你走走看!”

  江尔宁勃然大怒,道:“这是威协?”

  金重祥硬梆梆的道:“不错,是威协!”

  悄悄的,舒婉仪伸手拉拉江尔宁的衣角,意思是暗示她平和一点,别把事情弄拧了……

  江尔宁咬咬牙,一张俏脸蛋气得通红,却好歹忍住没有再发作。

  金重祥双目尖利如刃般注视着舒婉仪,开口道:“你说,你是怎么与这一位姓江的女人搞在一起的?”

  舒婉仪努力定住心神,怯怯的道:“我家……就住在前面不远处的‘福新庄’,我与娘两人住在庄尾的那幢土砖屋里,前天,我出来到菜园去想摘几把新鲜疏菜回家佐膳,就在经过菜园边那片杂林子的当儿,便发现了这位江家姐姐,正满身伤痕的躺在哪里呻吟……”

  金重祥冷冷的道:“说下去。”

  舒婉仪吸了口气,道:“后来,我就把江家姐姐扶回家里,并请医生为她治伤……因为我们那地方太偏僻,住处也不大,无论江家姐姐疗治或休养都不方便,所以才与江家姐姐商议妥了,由我陪她到关外她一个长辈哪里暂住下养伤……”

  马长盛在旁大声道:“怪了,她家住在‘清漳河’,受了伤不赶着回家去调养,反倒朝关外走,这里头必有文章!”

  江尔宁不屑的道:“多用用你的脑子,大爷,‘清漳河’不错是我的家,但隔着这里有上千里路,若是赶完这一大段路途到了家,我不用再调养,光是累也死了,而‘福新庄’距离关外我那长辈处只有几十里地,比我家近得多,我问你,如果你是我,你是赶往‘清漳河’呢,抑是朝关外走?”

  马长盛呆了呆,呐呐挤不出一句话来,憋了好一会,他才咕哝着骂了一句:“娘的……”

  金重祥扬头皱眉问:“你关外想投奔的人是谁?”

  江尔宁平静的道:“姓赵,叫赵大开,出‘古北口’二十里地,他有一片马场在哪里,他与我爹是老朋友,够得上这份交情——你再有疑问,可以去找陈其茂来盘盘底!”

  金重祥脸色阴晴不定,沉默无语。

  崔凉无奈的道:“老七,让她们走吧!”

  将崔凉拉到一边,金重祥低声道:“六哥,我总是觉得她们形迹可疑,有点不大对劲……”

  崔凉道:“怎么说?”

  金重祥缓缓的道:“那姓江的丫头,说话尖刻,盛气凌人,但这只是表面,骨子里,似是有些故作嚣张的味道,好像借此掩饰什么,而那姓赵的村女,看上去是土里土气,但言谈举止,却别有无形的端庄与高雅风范,似乎……似乎不像真的是个寻常村女,我刚才故意猛古丁问她的姓名,她居然迟疑了半歇才回过意来是在叫她,我认为她这名字可能是假的!”

  崔凉犹豫了一下,道:“老七,你不是杞人忧天,疑神疑鬼吧?”

  金重祥肯定的道:“不,我的确觉得不大对——”

  接着,他若有所思的走近江尔宁:“喂,姓江的,是谁伤了你?”

  江尔宁一直在注意着他们两人的神态表情,同时心中也在急速的盘算着应对之策,金重祥这一问她立即毫不思索的道:“一个姓魏的狂徒,我们早就结过梁子,前几天恰好碰上,三句话没说完就动上了手,恨的是,我输了!”

  金重祥慢吞吞的道:“姓魏的魏什么?”

  江尔宁早已有备的道:“魏祖铭,号称‘百翼鹤’!”

  后面,崔凉“哦”了一声:“是他?北地‘鹤形门’的第一高手!”

  马长盛嘿嘿好笑,幸灾乐祸的道:“难怪这贱人不是他的敌手,魏祖铭也太不够果断,既是把对头摆倒了,何不深割狠宰?留着当祸害么?”

  江尔宁重重一哼,道:“魏祖铭是你祖师爷?犯得着你来帮他摇旗呐喊?我老实告诉你,我输了是不错,但姓魏的却也并不比我好受多少!”

  沉思着的金重祥摇摇头,道:“奇怪,魏祖铭怎么会跑到这里来?”

  江尔宁冷冷的道:“人是活的,生得有腿,可不是?”

  金重祥狐疑的道:“‘百翼鹤’魏祖铭一向很少离开两河一一带,他会忽然出现在此地未免有点古怪,而且此人心黑手辣是有名的,与敌过招自来少留活口,他怎会在重创你之后还容你活命?”

  江尔宁不奈烦的道:“姓魏的受了伤,他的伤也并不比我轻多少,那时候他未必然有力量来要我的命,或许,他突然发了慈悲也不一定,谁知道?反正他总是让我活下来了!”

  那边,土坡石隙中藏身的关孤,不但双眼因为过分的专注而泛起了酸涩,连一颗心也是一阵急似一阵的蹦跳得剧烈了……

  崔凉意兴索然的道:“老七,我看算了,没什么值得可疑的,至少,这两个女人与我们那位正主儿不会沾上任何干系。”

  金重祥搓着下巴,阴沉的道:“我却一直觉得这俩女人骨子里有鬼……”

  江尔宁波乏又厌倦的道:“就算我们有鬼吧,你找不出毛病来也就不能说有鬼了,各位,日头偏西了,路还远得很,放行吧?莫不成硬要我们摸黑走荒地?”

  崔凉道:“老七,别磨蹭啦,咱们也回帐篷里去喝上一杯——”

  金重祥伸手一招,两名黑衣大汉迅速趋前候令,崔凉却纳罕的道:“你要干什么?”

  金重祥道:“六哥,‘福新庄’离着这里不甚远,快马回来,至多不到两个时辰,我立即派人去‘福新庄’查询她们的虚实,若是真的,我无话可说,立即放她们两人走路,我答应就只做到这一步,决不再麻烦了!”

  崔凉皱眉道:“老七,不是我说你,你这天生的善疑多虑性可得改一改,任什么事都要有证据,指得出破绽,这才能下断语,只凭自己的本能反应,下意识的感触,是不见得正确的,尤其如今,我们份内的事都没有搞出头绪来,哪有闲功夫再仅凭直觉乱抓瞎捞?我看——。”

  金重祥固执的打断了崔凉的话,“大哥,我一定要派人去,福新庄,查一查这村女的根底,这并不费事,很快就会有答案了——六哥,你知道我的脾气,若不照我的法子彻底弄个明白,我是怎么说也不会甘心的!”

  崔凉无可奈何的道:“你真是无中生有,硬要白费功夫

  金重祥坚决的道:“不管她们是怀的什么鬼胎,有什么隐情,只要查出她们与姓关的没有牵连,便立即放她们上道!”

  崔凉勉强的道:“随你吧。”

  这时,江尔宁可急了,她愤怒的道:“喂,你们这是什么意思?把嘴皮子全说破了也无法叫你们相信么?我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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