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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孪花落 作者:江湖郎中(晋江2012-4-5完结)-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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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忘了脚上有伤,一步迈出去咯在礁石的边楞上,一个踉跄似要摔倒。苏妍赶紧扶住他说:“小心。”惯性使她脚下也是一滑,他反过来赶紧拽住她。她下意识的抱住了他的腰。一声沉闷、辽远的汽笛声穿透黑暗的薄雾,飘散在海岸线边。
  两个人面对面紧紧地贴在一起,因为靠得很近彼此的呼吸声都听得到。她慌忙放手,不等她醒过味来,他已然将她拥入怀中,紧紧的。苏妍只感觉到心在疯狂的跳,别的,什么都不存在了。他就那样搂着她,一句话也不说,她也能听到他的心跳是如此的澎湃,远比眼前的海更加的激昂。这一次远比他喝醉后的初次拥抱,仿佛品出更多的醉意来。
  他放开了她,低着头说了句:“对不起。”苏妍脸上的羞红还尚未褪去,听到这声“对不起”,没来由的一阵恐慌。一切来的太快而又太短暂,她没了思想,傻傻的看着他,说不出一句话来。这是她第二次贴近这个男人的胸口,第一次他满身的酒气,这一次,她只闻到大海的味道。随着他一声“对不起”,她的眼里盈着泪水。
  次日清晨,他们早早开车返回北京。
  天空飘着蒙蒙细雨,打湿了彩石路,打湿了美人蕉的花瓣,打湿了一幢幢粉白的矮房,打湿了烟雾飘渺的海和天,打湿了苏妍的心,打湿了整个世界。他特意开车从海边绕道而行,灰茫茫的天,雾蒙蒙的海,一切显得凄迷而绝美。再见了大海,再见了昨夜的美丽与哀愁。许宁躺在后座里打着瞌睡。
  苏妍坐在他身边,眼泪似乎随时可以夺眶而出,一言不发的望着外面飘扬的雨丝。从早上出发一直到现在,他都不怎么讲话,脸上的表情冷漠。一路上那个手机总是响。苏妍清晰的感觉到随着车轮的旋转,大海象一场飘渺的梦离他们越来越远,雨打在玻璃上,一片破碎。
  她的梦也渐渐醒来,睁着一双疲倦的眼又回到了现实。俩人淡漠到没有一句话,她隐忍着他的沉默,他任凭她头也不回的一路望着窗外。
  终于看到那些熟悉的建筑了,苏妍扭动了一下僵硬的脖子,抬眼向他望去,他专注的模样深沉萧索,他也扭过头来温和的笑了笑说:“累了吧?回家好好洗个澡,睡个觉。”
  苏妍张了张嘴,想不出说什么,只好嗯了一声。
  车后的许宁翻了个身坐了起来懒洋洋的说:“哟,都到家了,太好了,终于回来了。”
  许延青接过话来:“这两天别老外跑了,快开学了,收收心,温温书。”许宁有些不情愿的说:“知道了。”
  回到家后,他匆匆洗过澡,换了身衣服便走了。许宁还在洗澡,苏妍送他到门口,他叮嘱了一句:“给家里打个电话,报个平安,不要让他们担心。”她默默地看着他消失在楼道拐角。
  许宁又出去了几次,赶在晚饭前回来,乖乖的在家温习功课。他依旧象从前那样,总是匆匆的,出去的很早,回来的很晚,有时整日见不到人影,他依然是那么斯文有礼,除了过问她们的学习,他少有话说,就象所有的家长一样。
  海边的一切仿佛都只不过是苏妍的一个幻觉,一个不真实的梦,不知哪里来的一阵风吹走了所有的记忆,不留一丝痕迹。
  苏妍家的房子终于在开学的头几天大功告成,苏妍简单收拾了一下自己的东西,走的那天他已经一连两天都没有回过家了,而许宁约好了孟林,两个人在门口匆匆告别,苏妍孤孤单单的回到了家。
  家里焕然一新,她的小屋也被妈妈收拾得干干净净,还换了一张新的写字台。爸爸和妈妈心情很不错,苏妍也抓紧时间按照自己的意志布置起新居来。苏妍的妈妈对于苏妍住在许宁家很是感激,而许宁的爸爸带苏妍去玩的事更让她过意不去,非要打电话说声谢谢。苏妍连忙推说许宁的爸爸出差了,不要打扰人家。可妈妈却还是执意给许宁家打了电话,可巧接电话的正是他本人,苏妍想为什么自己一走,他就回去了呢?心里划伤似的痛。
  妈妈一连串的罗里巴嗦的客气话热情洋溢,苏妍在一旁紧张的听着,她为妈妈过亮的大嗓门而有些难堪,也不知道他在电话那头都说了什么,想是拿出许多耐心来应酬着,苏妍看到妈妈没完没了的,终于忍不住说:“妈,好了,她爸爸很忙的,不要说了,耽误人家的工作。”
  苏妍的妈妈瞪了一眼她,又客气了几句才把电话挂上,不满地说:“你看你这孩子,怎么那么不知好歹,你在人家那里又吃又住的,人家还带你出去玩,这不都得花钱呀,咱们欠了许多情,应该多谢谢才行,这叫礼貌,懂什么呀你,再说,我这不都是为了你。”
  苏妍不等她说完,一扭脸钻进自己的小屋里,关上了门。隔着门妈妈还不依不饶:“呵,有自己的窝了,学会关门了。”
  苏妍索性打开录音机,美式英语的高昂语调盖过了妈妈的声音。
  打开中间的抽屉拿出那曾经包过他脚伤的手帕,里边还裹着划伤他的那块碎玻璃。手帕上的血渍斑斑点点早已干涸成栗色,苏妍的手指轻轻触摸着玻璃锋利的毛边,绿莹莹的,想着他用力的拥抱,短暂却温暖,想着他一瞬间的情不自禁,甜蜜中带有酸涩,她的心头由如风吹皱了一池春水,荡漾着挥之不去。苏妍呆呆地坐在那里,泪水滚落下来,打在手帕上,和那血迹混在一起。

  贰肆 尴尬

  高三的日子总是最难熬的,所有的话题都是围绕着考大学,很多同学停止了课外活动,大量的参考书和练习册成了生活的主题,教室就像老师们指挥学生们冲锋陷阵的模拟战场,每个老师的话语都是那样的千篇一律,听着失去了新鲜,早已有些麻木了。
  苏妍很久不去许宁家了,这期间许宁的妈妈又回来了一趟,许宁也不再那么活跃了,偶尔参加美术组的活动外,其他的能推的都推了。她和孟林依然是私下往来着,温书倒也不敢松懈。许宁和苏妍聊起孟林也都是寥寥数语,没有深谈的意思。
  苏妍总是从许宁的嘴里断断续续的听到关于她爸爸的只言片语,她努力捕捉着每一句,每一句又都牢刻在心里,因为刻的太深,那痛楚总也不能好。她开始变得恍恍惚惚的,变的更沉闷了,除了思念,她没有心思去思考任何事情。每当想到发疯的时候,她把自己锁在房里对着那块手帕和绿玻璃呆呆地坐着,任凭泪水将它们一遍一遍打湿,回放从前的点点滴滴,反复咀嚼着,如同一个饥饿的孩子,不舍手中那唯一的饼干。这几乎成了她唯一的精神寄托,仿佛又能逃到那个遥远的梦里。
  又是一个“十一”假期,苏妍遵照父母的旨意,他们去串亲戚,她留在家里乖乖的温书。
  傍晚时分,当苏妍楞楞地对着书本发呆时,妈妈突然推门进来,看到她不满地说:“又犯楞呢,你这孩子一天到晚怎么总是跟梦游似的。”
  苏妍反感家里人不敲门的说进就进,仿佛自己是抽查的对象。她闷着口不说话。
  妈妈命令地:“一会儿去你哥哥饭店一趟,他发了点东西,没工夫送回来,你去取一趟。”
  苏妍不高兴地嘀咕:“什么宝贝,非要现在去,一会儿不就开晚饭了吗?”
  “不行,去回来再吃,又不远,他们店庆,发的鱼和虾还有点心,好几天了,再不拿回来就坏了。”
  苏妍只好说:“好吧,我去。”
  哥哥所在的五星级饭店离家不远,骑车十分钟就到了。哥哥穿着店服还挺神气的,他叫苏妍等一会儿,现在正忙,抽空把东西拎出来,一转身消失了。苏妍只好坐在大堂的沙发上等,坐在一片不属于自己的繁华中。
  饭店的门口,人们衣履光鲜地进进出出,苏妍不由自主地想起了他。不知是否真的有心灵感应,苏妍恍惚间看到了他,急忙辨认,真的是他,那一瞬间,苏妍没了呼吸,她看到他挽着一个女人,那个叫宋洁的女人,她盘着头发,一袭黑色长裙,这使她看上更加的高挑。他的手轻轻掬着她的腰,嘴角挂着苏妍熟悉的迷人的微笑。他为那女人很自然地整了整肩上滑落下的披巾。她挽着他,那眼神胶着着他。
  苏妍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直楞楞地看着。那女人低语了一阵,向另一边的洗手间方向走去,留下他一个等在前台。他看了看表,四下巡视了一番,然后看到苏妍一双古怪的眼睛。
  他楞在那里,半天没有动弹,好象也不能确定看到苏妍是真实的,他向两旁匆匆瞟了一眼,疾步走过来。苏妍想逃,却无法动弹一步。
  “苏妍?你怎么在这儿?”他的声音还是那样的低沉而吸引人。
  “我来找我哥哥。”苏妍的声音没有丝毫的热气,用一双分外清澈的眼睛看着他。一瞬间,她发现他的不自然。她不过大脑的冲口而出:“没想到能在这儿碰到您——许叔叔。”她故意加重了那三个字。
  他的笑容有些僵硬,用手指轻轻蹭了一下鼻尖,沉吟了片刻,想是不知该向她说什么,于是只好问:“最近没看到你去家里玩。”苏妍抑制住复杂而又难言的情绪,故作轻松的说:“功课忙。”他释然地点了点头,目光在她脸上扫了扫:“有空去家玩吧。”他低着头还想再说点什么,空气中飘过几分尴尬。
  宋洁朝这边走来,轻呼着他的名字:“延青。”随即看到苏妍也是一楞,停住了脚步,很快,她大方地说:“这不是苏妍吗?你好,怎么也在这儿?”
  苏妍极不情愿的叫了声“宋阿姨”。声音干涩。那女人答应着,看了看许延青说:“走吧,还有客户等着那。”他缓过神来,哦了一声,对苏妍说:“有空去家里吧,再见。”苏妍眼望着他们走向饭店内侧的西餐厅。
  苏妍手脚冰凉的站在那里,感觉自己如同个被人遗弃的小玩意,凄惨惨地,泪水不争气地涌上来,一阵挖空般的难受,又一阵屈辱溢满胸。这时哥哥拎着东西出来,感觉她的脸色很难看,关心地问:“你这是怎么啦,刚才还好好的,怎么眼圈都红了?”苏妍夺过他手里的东西没好气地说:“等你等的。”说完头也不回的走出了饭店。
  哥哥莫名其妙地站在原地自言自语:“整儿一青春期加更年期。”
  母亲、父亲高兴地翻腾着那点鱼和虾,也顾不上苏妍一脸的沉郁。
  苏妍锁上门,躺在床上,灯也不开,瞪着双眼直视着房顶,拼凑着刚才的一幕一幕。宋洁那张妖艳的脸,那些锁在抽屉里一张张买房、买车的单据,在眼前晃来晃去。巨大的痛开始吞噬着她所有纤细而敏感的神经,她拼命阻止这痛,可是徒劳。她努力地想弄明白这一切,他——宋洁——还有她,究竟发生了什么!她觉得自己仍然是个游离在成人世界外的孩子,感到自己对这个世界的无能为力,孩子似的束手无策,突然地,她厌恶起整个世界来,甚至还包括她自己。
  苏妍整个人垮掉了,机械地过着每一天,没有朝阳和落日,没有星星和月亮,没有天空和大地,也没有快乐和自由。有的只是永远做不完的练习和考题,面对父母不断催逼的话语,还有怀中一颗几乎不会跳动的疲惫的心。
  看到许宁更是一种看不见的折磨,她每次欲言又止,她不能那样做,如果说了,是不是很卑鄙呢?如果她永远不说,是不是很对不起许宁呢?她甚至无法面对自己,又如何面对许宁呢?更何况,他们只是一起去吃饭,并不能证明,但是,她确实知道那是真的,并不只是个猜想。她整天傻傻的,努力想忘掉什么,可是这样做,只能使她记起更多的人和事。
  她试图扔掉那块手帕和那片玻璃,几次挣扎后,终归没有那样做,只将它们压在抽屉的最里边,象个隐痛搁置在那里。
  许宁看到苏妍整日恍恍惚惚,一天一天的消瘦下去,终于忍不住问:“苏妍,你我是不是好朋友?”苏妍惊触般的瞪着眼看着她,不安地问:“干吗这么问?当然是。”
  “可是你很不开心,我了解你,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呀?”许宁关切地。
  “没有,可能是学习弄的,有点承受不住压力。”苏妍违心的说。
  “离高考还有半年那,到考试时怎么办,不活了吗?不对,你肯定不是为了学习。”机灵的许宁看出她在撒谎。
  苏妍的嘴蠕动了一下,还是没有说什么。
  许宁琢磨着好半天才说:“苏妍,如果你有什么不对的,一定要告诉我,我会帮助你的。”苏妍的眼泪刷地流了出来,她有些起火地说:“没有,什么都没有,你不要担心我了。”
  许宁看到她这样,有些气闷便不再多说什么,递过一张纸来帮她擦眼泪。苏妍忍住泪轻声地说:“对不起。”
  许宁不介意的摇摇头,望着苏妍,抿了抿那张娇俏的小嘴,犹犹豫豫地极小声说:“我犯错误了。”苏妍一惊,瞬间明白了她“犯错误”所指的意思,目瞪口呆地望着她,许宁将目光投向地面,她不知该向苏妍如何解释这一切。

  贰伍 吸引

  从北戴河回来之后,许宁迫不及待地去找孟林,孟林的家离学校不远,他独自一个人住一套小小的一居室。孟林的父母都是学校里的老师,母亲的身体一向很不好,还有严重的心脏病,将近40岁的时候才有了孟林,冒着生命的危险生下了他。唯一的希望就是儿子可以继承他们的衣钵,成为一名人民教师。这和孟林想考美院的初衷背道而驰。
  孟林十几岁的时候,父亲由于突发的脑溢血倒在了讲台上,死得庄严、令人敬佩。羸弱的母亲凭借那点微薄的工资,多病的身躯,付出了比别人更大的代价把他抚养成人。孟林孝顺的近乎于虔诚。
  知道自己来到这个世界上是多么的不容易,母亲是一脚跨在鬼门关里才把他带到这个人世上的,又是怎样的为了他怀着一颗不堪重负的心坚强的活着。母亲对父亲至今使孟林记忆犹新。他们从没红过脸,家中最大的财富就是堆积在那十几平米的小房内高高低低的书籍,孟林书里吃,书里睡,伴着这些书长大。
  每个夜晚,父亲和母亲常常对守在一张垫起一角的方木桌,在昏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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